第二天起來的時候, 周自珩又不在了, 夏習清穿著大了一圈的睡衣睡褲躺在床上。


    整個床都是周自珩的氣味, 很好聞, 他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上午十點半, 還有兩條消息。


    [道德標兵:我今天得去走一個紅毯, 估計很晚才會回。冰箱裏有給你留的貝果三明治。]


    夏習清覺得自己簡直是上輩子積了德, 居然會找到這樣的炮友。伸了個懶腰,夏習清起床拉開了窗簾,五月初的陽光和他迎頭打了個照麵,心情舒暢。拉開簾才發現, 臥室的窗子是個很大的飄窗,上麵鋪著一層灰色的毛毯。夏習清順著坐了下來, 發現飄窗上有許多散亂的紙張,上麵密密麻麻記著筆記, 還有一遝又一遝的資料。


    這些都是周自珩的筆跡。夏習清隨手翻了翻,發現很多都是和艾滋病有關的資料,有艾滋病初期症狀這類病理醫學上的筆記整理,還有心理學上對艾滋病人的分析和研究, 筆記記得相當詳實,甚至在那些症狀和心理表現的旁邊都寫上了角色對應的內心活動和表現。


    好認真。夏習清忍不住感相較於現在那些隨便接戲隨便拍戲的小生們,周自珩真的是一股清流了,戲齡高,有天賦, 還這麽努力。


    這麽多資料,看來他真的很想把這個角色演好了。


    拿上自己的衣服,換了鞋,夏習清準備回自己家,臨關門之前想起周自珩的微信消息,他又調轉回去,把冰箱裏給他給自己留好的貝果三明治拿走。關上冰箱門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冰箱上貼的都是一大堆看不懂的物理公式。


    可怕的理科男。


    夏習清回到自己家洗漱收拾,剛換了衣服,就接到了之前副導師的電話,原以為他隻是日常關心,可沒想到這次居然是勸他工作的事。


    “我覺得你適合高校,這裏的環境很輕鬆,你可以享受很多資源,也可以盡情創作。”


    “是嗎?”夏習清客氣地笑了一下,“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未來的規劃,老師您的建議我當然會好好考慮。”


    “不管來不來,都不要埋沒自己的才華啊。”


    才華。


    這兩個字對夏習清來說異常沉重。他早在佛美念書時就被別人用有才華這樣空泛的形容來稱讚,也被許多評論家批判,說他的作品太過黑暗,令人透不過氣。有人稱其為靈氣,有人稱其為異端。可無論如何,當初的自己的確是可以畫出被人議論的東西。


    可現在呢。夏習清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現在進入了一個創作的瓶頸期,迷茫期,他下筆的時候沒有了歸屬。他把以前的畫都鎖了起來,不願意再看到。創作的火花日益消減,這不禁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才華。還是說當初的那些靈氣,不過是在不斷地透支自己的噩夢。


    忍著疼,一點一點從心髒裏擠壓那些黑色的膿液,將它們鋪在畫紙上,美其名曰那是創作。


    他怎麽這麽可悲。


    夏習清閉著眼睛仰著頭靠在吊椅裏,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以為王教授還有什麽話沒有說完,他看都沒看就接通了,“老師……”


    “我現在都可以被你叫老師了啊。”電話那頭是一個清亮又柔和的聲音。


    是許其琛。夏習清睜開眼,笑了一聲,“那可不是嘛,許老師,許編。”


    “你可別拿我開涮了。我昨天一晚上沒睡,現在就靠咖啡續命呢。”


    夏習清從吊椅裏出來,走到陽台給自己點了根煙,“這麽累?忙什麽呢?也不怕夏知許跟你急。”


    “他昨天就跟我急了,煩死他了。”


    聽見許其琛最後一句的尾音,夏習清頓時覺得自己被喂狗糧了。許其琛很快又把話題給掰扯回去,“周自珩有沒有跟你說他新接的這部戲,編劇是我。”


    果然還是這件事。夏習清嗯了一聲,“所以我才叫你許編嘛。”


    “唉,這個本子太不好弄了,本來想寫感情線,可是怎麽都麵不到一個合適的女演員。”


    夏習清打斷道:“你當初寫劇本的時候沒有原型嗎?”


    許其琛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夏習清太聰明了,跟他說話還得另備一個腦子想對策。他肯定不能說自己的原型就是夏習清啊,當初是借著他的這些事寫的劇本,但是沒想到找不到年齡符合又能扛得住演技的小花旦。


    “沒有,我還能寫什麽都有原型啊。”許其琛笑了笑。


    也是。夏習清想起昨天周自珩說的話,“聽周自珩說,你和導演都想讓我演?”


    本來還在構思怎麽提這茬,誰知道夏習清自己說了,“對,這些事說起來有點麻煩,你現在在哪兒,我們當麵談吧,我把資料也給你看看。”


    “你來我家吧。”


    下午快五點的時候許其琛才忙完手頭上的工作,收拾了東西去到夏習清家。


    “來一趟你家真不容易,安保太嚴了。”許其琛將背後的書包取下來,夏習清接了過去,“這棟公寓住的人比較特殊,所以安保係統嚴一點。”他攬住許其琛的肩膀,“你怎麽看著這麽小啊,像個大學生。”


    許其琛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茬,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黃色衛衣,“我沒換衣服就出來了。”他看見夏習清的客廳和躍層挑空的房頂,不由得感歎,“你這次買的房子好大啊。”


    “你喜歡?讓夏知許買樓下,咱倆天天見。”夏習清將他的包放在了沙發上,又走到廚房給他拿了灌檸檬果汁,扔進許其琛的懷裏。


    聽見夏習清的提議,許其琛一臉認真地問道,“為什麽要買樓下,同一層樓不是更好嗎?這層樓有幾戶啊。”


    夏習清被他噎了一下,“呃……兩戶。”


    “另一戶賣出去了?”


    “對。”


    “明星嗎?”許其琛的表情有些激動。


    怎麽這麽會猜啊。夏習清點了點頭,“對啊 。”


    “哪個明星?我認識嗎?”


    “哎呀你不認識,”夏習清扶著許其琛的肩膀把他摁到沙發上坐好,“你不是要說劇本嗎,咱們直接進入正題吧。”


    許其琛從包裏拿出電腦,拿出他改好的最新一版,“我不知道周自珩跟你介紹了多少,我們就從頭說起吧。這個女主的角色我準備改成男性角色了,刪掉感情戲,反正在原劇本裏也不多。”


    “感情戲全刪掉?”


    “嗯。如果兩個主角都是男生的話,加上感情戲就太過了,本來這個戲的主題也不是在感情上,這麽一弄很有可能到時候跑偏,尤其是後期宣傳的時候。”許其琛將筆記本電腦推到夏習清麵前,“我把女主這個角色改成了男二,名字叫江桐,男一高坤還是周自珩演。”


    夏習清一邊看著許其琛做的設定表,一邊聽許其琛介紹。


    “我大概跟你說一下江桐這個角色,他雖然和高坤不一樣是在城市長大的小孩,但是生活得環境是城市的最底層,他甚至一直都是黑戶,高中也沒有念完就輟學了。本來一開始我們想給他寫成自閉,但是考慮到劇情的發展還是換掉了,決定改成抑鬱症。”


    “抑鬱症……”夏習清滑動了一下鼠標,看到第二頁的劇情,手指忽然停住了。


    許其琛很清楚他看見了,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開口,“江桐從小就一直被父母家暴,家庭非常複雜,他的一隻耳朵是被他的父親活活打聾的。”


    他看著夏習清的側臉,他的胸口緩慢地起伏著,像是在壓製著什麽。


    “你肯定會覺得我很殘忍。”許其琛的手覆在夏習清的膝蓋上,“習清,你不能一直不去麵對。”


    夏習清深吸了口氣,如果這時候身邊坐著的是另一個人,隨便哪個人都好,他一定會掀翻電腦愛他媽誰誰,可他是許其琛,他很清楚許其琛不是那種撕開他傷口取笑他的人。他做不到朝著許其琛宣泄情緒,隻能壓抑住。


    “你如果覺得很難受,可以告訴我,你也可以對我發脾氣。”許其琛靠近了一些,“你不能永遠躲著過去,就像當初的我一樣,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夏習清緊緊地咬著牙,仍舊不說話。


    “這個劇本我寫了很久,當我決定加入那些劇情的時候,我心裏麵想的就是你的經曆,這種刮骨療傷的辦法或許很痛苦,但是我想讓你徹底從陰影裏走出來。你太要強了,一次都沒有對任何人發泄過,這樣下去他隻會積累在你心裏,不會消失。你就當這是一次創作,借著創作這個窗口把你心裏的那些情緒統統宣泄出去,就這一次,說不定以後就好了。”


    “你也說是說不定了。”夏習清終於開口,可語氣像是一潭死水,沒有絲毫波瀾。


    許其琛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其實我想幫你,雖然我知道你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而且說起來就很矯情了,但我還是要說,”他垂下眼睛,“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希望可以得到幸福的人就是你。”


    夏習清心頭一酸,和許其琛認識快十年了,這些話他們心知肚明,都沒對對方敞開過,畢竟都是男人。這樣一想,夏習清覺得自己現在矯情得就跟個娘兒們似的,本來他對著許其琛就容易心軟,更別提許其琛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半天吭不出一句話。


    可不管怎樣,他一想到這些劇情就覺得渾身不舒服,那些都是他實實在在經曆過的事,光是看一眼都喘不過氣。他不敢想象自己到時候如果真的去演會變成什麽樣。


    沉默的空檔被許其琛誤會成說服失敗,他歎了口氣,“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再去和導演說,我們去麵幾個年輕男演員,看看能不能碰到個有靈氣的。”他說著將電腦合上,“我看周自珩挺喜歡這個本子,他們團隊為了這個片子空了好久的檔期,據說還推了一個大導演,不管你演不演,他這邊肯定得辛苦半年了。”


    說到這個夏習清就心煩,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好幾個月在北京城碰不著周自珩,他就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胸悶氣短。


    “你們準備去哪兒找男演員?”


    “圈子裏比較紅的這些都沒有特別合適這個角色的,導演想找那種看起來讓人有保護欲的男生,容易引發觀眾共情。但是你知道,這種類型的男演員不常見,所以應該會去看看電影學院的新人。”


    新人?那不是一水兒的小鮮肉,年輕好看,還有我見猶憐的保護欲,再跟那個天生就想保護別人的正義使者道德標兵擱一塊兒待上小半年,得,自己費了那麽半天勁勾搭來勾引去的,等於替別人做嫁衣了。


    越想越氣,夏習清索性不想了,“琛琛,吃不吃披薩。”


    “啊?”本來許其琛還沉浸在遊說失敗的悲傷氣氛中,突然被夏習清這麽一問,有點反應不過來,“吃……嗎?”


    “我來訂。”夏習清拿出手機上了微信,點單完畢順便瞅了一眼朋友圈,往下刷了刷,正巧刷到了小羅發的朋友圈。


    [小羅:一聽說自珩要去xx時尚慈善晚會,我的微信炸了,喏,給你們偷拍的。]


    配了張周自珩的側麵,和私服時候不同,他的頭發被梳起,立體的五官全部露出,難得地穿了一套白西裝,領口係著墨藍色的領帶,沒有以往造型那麽強烈的攻擊性,多了幾分矜貴的氣質。


    鏡頭裏的他正低著頭整理自己的袖口,神情專注,鼻梁到嘴唇的線條立體得不像話,他想起之前飯圈裏對周自珩顏的吹捧,常常拿他和阿波羅來比,原本夏習清是不喜歡阿波羅這個人物的,狂妄又偏執,可如果太陽神真的長著這張臉,他或許也不會有這麽多偏見。


    他也在小羅的朋友圈留了條評論。


    [今天的造型真好看,王子本子。]


    誰知剛發了沒有多久,微信就彈出來一個消息。


    [道德標兵:謝謝。]


    夏習清沒繃住笑了出來。這人怎麽這麽厚臉皮啊,他是給小羅寫的評論好嗎。


    [恐怖分子:走你的紅毯吧。]


    很快又收到了秒回。


    [道德標兵:早走完了,看完表演就沒事兒了,我也不能留下吃晚宴。]


    想到昨天周自珩說為了角色要減重,夏習清覺得怪可憐的,但還是惡趣味滿滿地逗他.


    [恐怖分子:那可太好了,我叫了披薩,等會兒拍給你看啊。]


    說曹操曹操到,外賣的電話來了。夏習清下去把披薩取了上來,跟許其琛兩個人坐在地板上吃披薩喝可樂。


    “哎,要不幹脆把陳放和夏知許也叫過來?”


    許其琛拿叉子卷了一團意麵塞進嘴裏,搖了搖頭,含含糊糊地說,“知許最近好忙……”他費勁兒地咽下意麵,又喝口可樂壓了壓,“陳放最近談戀愛了,沒準兒正跟女朋友一起吃飯呢。”


    “陳放都談戀愛了?”夏習清嫌棄地挑了一下眉尾,“哪家小姑娘,年紀輕輕地就這麽瞎了。”


    許其琛笑得歪到一邊,手裏還捧著一塊披薩,“說是他們公司的實習生,我那天看見了,長得挺可愛的,好像叫小涼。”


    夏習清長長地歎了口氣。許其琛伸過腿,腳蹬了一下夏習清的腿,“哎,可就你單著了。”


    “我?”夏習清朝許其琛拋了個媚眼,“我想找個伴不就是說句話的事兒。”


    “我不是說那種伴,我是說正兒八經的談戀愛。”許其琛挪著屁股坐過來,“我覺得周自珩就挺好的呀,好看,個高,人還挺正派,關鍵你不還是他粉絲嗎?”


    夏習清用沒弄髒的那隻手捏了捏許其琛的臉,“你怎麽這麽替我操心啊。”


    “那可不。”許其琛嘿嘿笑了兩聲,用勺子挖了一塊抹茶蛋糕塞進嘴裏。


    兩個人吃吃喝喝一兩個小時,期間許其琛各種旁敲側擊,都被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夏習清糊弄了過去。他把自己吃之前的照片和吃完之後一片狼藉的照片一起發給了周自珩。


    [道德標兵]:你是魔鬼嗎?


    看到他的回複,夏習清嘴角都要上天了,他一隻手端著沒喝完的半碗羅宋湯,用一隻手打字。


    “好撐啊。”許其琛撐得難受,歪著身子就往夏習清身上靠,夏習清沒拿住,剩下半碗涼掉的湯全潑在了許其琛的身上。


    “臥槽,”夏習清憋著笑把湯碗從許其琛的脖子那兒拿起來,“我不看你也不看啊,這你等會兒怎麽回家啊。”


    許其琛癟了癟嘴,“我感覺我現在就是一個行走的羅宋湯。”


    “你幹脆去洗個澡吧,衣服拿去幹洗,你先穿我的衣服回去。”夏習清實在憋不住笑了,越笑越大聲。許其琛聽了他的話直接去了一樓的客浴,脫下了髒衣服洗澡,夏習清稍微收拾了一下地上的外賣,本來說要給他去找衣服,收拾完垃圾忘得一幹二淨,累得半死盤腿坐在沙發上喝可樂。


    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這個點會是誰。夏習清吸完最後一口可樂,把空杯子放到地板上,走到玄關那兒看了一眼電子屏。


    周自珩?


    夏習清按了一下電子屏上的按鈕,對著他說道,“你來我家幹嘛。”


    “我、我忘帶我鑰匙卡了。”


    “那你給物業打電話啊,來我這兒幹嘛。”


    “我好累,想坐一會兒。”


    “幾分鍾?”


    “什麽幾分鍾?”


    夏習清故意憋出一副冷酷的口氣,“坐幾分鍾。”


    周自珩的表情垮下來幾分,“五分鍾……”


    “行吧。”夏習清憋著笑開了門,誰知一打開外麵沒人,他往外麵瞅了一眼,就被一個人拖著進了玄關,還硬生生把他摁在了玄關的牆上,二話不說就開始親。


    “唔……喂,周自珩……”夏習清推也推不開,吻得太突然他一點準備都沒有,頭皮發麻,像是過電一樣。


    “我操……你幹嘛啊……起開……”


    周自珩的手掌扶著他的後頸,聲音低沉微喘,“我餓了。”


    “你餓了關我……唔……”


    短短一兩個月,周自珩的吻技幾乎是突飛猛進,從一開始隻能被夏習清強吻,現在完全可以掌握主導權,舌尖順利無比地撬開牙關,舔舐裹纏著他的舌頭,在那個濕熱的口腔翻攪。


    “好甜。”周自珩捧著夏習清的臉,吻得忘情。夏習清聽了這話,心跳快得不正常。他一隻手拽著他的領帶,另一隻手抓著周自珩的肩膀,斷斷續續想給出答案,“我剛剛……喝了可樂……”


    周自珩從他的嘴角一路吻上耳朵,留下一連串又輕又熱的吻,最後咬了咬他的耳垂,“不是。”他的笑聲很低,氣息噴灑在夏習清柔軟的耳廓,“你本來就很甜。”


    夏習清被他撩得一下子著了,一下子什麽都想不起來,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又湊上去吻住他,手指貼著他的頭皮插進發絲間,呼吸越來越亂,額角都滲出汗,快要失去控製。


    “習清?你幫我拿一下衣服吧?”隱隱約約聽到什麽聲音……


    “人呢?習清?”


    衣、衣服?


    臥槽。


    夏習清睜開了眼睛,推開了周自珩,“等等等等,你聽我解釋,那個是……”


    “習——清——”


    哥你可別喊了。夏習清手捂著額頭,不敢看周自珩的臉,明明沒做什麽虧心事可說話都開始打結,“那個是許其琛,你認識的,許編?白白瘦瘦的那個,記得吧。”


    周自珩的表情並沒有好看多少,他雙臂環胸,手指擦了一下唇角,眼神深沉,“然後呢?”


    “然後我們一起吃東西,他衣服弄髒了就去洗澡,然後……”還沒解釋完,周自珩又一次用吻堵住了他的嘴,這一次比上一次還激烈,抱住夏習清的力度幾乎要將他揉碎在自己懷裏。


    他壓著聲音,“唔……沒法呼吸了……自珩……”


    可越壓周自珩越起勁,像一隻被饑餓驅使的猛獸。


    就在夏習清被周自珩吻到快要窒息的時候,隻圍了一條浴巾的許其琛濕著頭發從浴室裏走到了動靜不小的玄關,想看看是不是小偷什麽的。


    半分鍾後,被周自珩摟在懷裏親得七葷八素的夏習清,這輩子第一次聽到了許其琛的粗口。


    “臥槽……”


    作者有話要說:  許其琛:???


    夏習清:……


    周自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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