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眼裏, 夏習清是一個隻會對自己的弟弟頤指氣使的人。隻有夏修澤知道, 哥哥才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初中時期的他還是個發育不良的小矮子, 總是被學校的小混混堵在廁所裏, 不把身上的錢交出來就會被打。有一次夏修澤沒帶錢包,身上一分錢也沒有, 碰巧時運不濟, 遇到了那幾個流氓, 把他狠狠揍了一頓。


    鼻青臉腫滿腹委屈的他剛回到家就被爸爸質問是不是在學校鬥毆,差點又是一頓打,媽媽攔著爸爸,兩個人吵了一夜, 相互推脫著教育責任。


    夏修澤至今都記得,當時靠在二樓欄杆上一言不發看著這場鬧劇的夏習清, 臉上淡漠的神情。


    第二天一早,夏習清砸開了他的房門, 拎著把自己鎖在房間不願意去上學的夏修澤帶去了學校,找到打人的那幾個小流氓單挑,把他們一個個揍得趴在地上起不來。


    “這個家夥確實又慫又弱,但也輪不著你們這幾個狗東西來替我教訓弟弟。”


    說完, 夏習清將夏修澤一把一把推了出去,推到這幾個混混的麵前。


    “以後再被人打成這樣,出去別說我是你哥。”


    從那一刻起,夏習清就成了夏修澤心裏的英雄。


    “行了。”夏習清剛被夏修澤帶到教室就開始打發他,“別跟著我了。”教室外麵站著一溜的學生, 都是夏修澤的同學,一個個眼睛都不帶眨的盯著夏習清,女生的表情尤其激動,不住地竊竊私語。


    像夏習清這種長得好看的,平時被多看幾眼都是常態,隻是這次的陣仗實在是太大了點。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現在已經算是不大不小的網紅了,《逃出生天》的預告一出來,他的知名度估計更高了。


    “修澤,這是你的……”


    “我哥。”夏修澤又一次摟住了夏習清的胳膊,“帥不帥,我就跟你們說我哥比明星還好看了吧!”


    “你們家基因真好啊……”


    “哥哥真的好好看……”


    夏習清一臉嫌棄地推搡開快嘚瑟上天的夏修澤,“你先回你家去,我開完會就走了。”


    “我沒帶家裏的鑰匙,張阿姨前天請假了。”夏修澤一臉委屈地解釋,“她兒子最近動手術,說是要一個星期,最近我都是在學校吃的飯。”


    “於芳月呢?”夏習清挑眉,直接叫了夏修澤媽媽的全名。


    夏修澤的臉色變了變,“她也跟著去英國了。”


    跟看狗似的看著自己搶來的東西,真有意思。夏習清把車鑰匙扔給了夏修澤,“先去我車上等著。”


    盡管對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夏習清從來都很冷淡,最初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是厭惡透了,隻要看到這張天真的笑臉,他就會想到自己悲慘到笑不出來的童年。


    他時常以這個孩子取樂,從來不曾把他看作自己的親人。直到有一次,夏習清看見他被夏昀凱用高爾夫球杆打,那一幕,簡直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於芳月和夏昀凱之間爭吵不斷,就像當初夏昀凱和他母親一樣,為了外麵的女人爭吵,為了錢爭吵,為了推卸責任而爭吵。夾在中間的夏澤修,幾乎在重蹈自己當年的覆轍。


    說不上為什麽,夏習清開始對他產生了同情,大概是自己小時候的生活實在是太惡心了,不想再看到一個和自己一樣在這種畸形環境下長大的人。


    那種感覺就像是照鏡子,叫人難受。


    家長會開的時間不算長,夏習清別的不說,特別能裝,在老師麵前給足了夏修澤麵子,裝出一個三好哥哥的樣子,溫文爾雅,關心弟弟,完事了還特意跟老師交流弟弟最近的學習和生活,再三感謝老師的照顧。簡直不能再正經。


    出來的時候雨下得更大了,還沒走到門口的夏習清脫下西服外套正要蓋在頭上,發現夏修澤背著站在教學樓一樓的門口,手裏拿著那把傘,耷拉著的腦袋配上墨綠色的校服,活像棵被雨淋蔫兒了的小韭菜。


    聽見皮鞋的聲音,小韭菜一下子挺了起來,轉身看到夏習清之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跟小狗見了主人似的跑過來,“哥!開完了是嗎?我好餓啊。”


    “回你自己家。”


    “家裏沒人給我做飯啊。”夏修澤晃著他的胳膊,“哥,我想吃你下的麵條。”


    夏習清衝他翻了個白眼,就他那手藝,也就這缺心眼的傻小子吃得下去。不管他怎麽說,夏修澤就跟牛皮糖似的甩不掉,夏習清沒辦法,隻能先開車帶他回自己新房子,身上的衣服半濕不濕的貼著,他早就想換下來了。


    上樓的時候夏修澤就一路嘰嘰喳喳沒個完,倒豆子似的給夏習清講最近的趣事兒,也不管夏習清笑不笑,自己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個房子好酷啊。”夏修澤知道這電梯是直通房子的,不會有別人,於是一出電梯就抱住了夏習清的胳膊,“我以後能常來嗎?我可以來你家做作業嗎?我有好多題都不會做。”


    夏習清一路上推開他太多次了,累得半死,也就任由他抱著摟著,自己隻想趕緊開了門進去休息,“你不是考年級第三嗎?”


    “那、那我下次想考第一啊。”夏修澤晃著夏習清的胳膊,“我可以來這邊做作業嗎?哥哥你現在沒有男朋友吧,我不會打擾到你吧,我可以來嗎?可以是不是?”


    什麽男朋友,他哪裏有過正兒八經的男朋友。


    反正小孩兒最好糊弄,如果他現在拒絕,夏修澤這性格肯定不依不饒,夏習清點啟動了房間的密碼鎖,語氣敷衍地回答,“隨便。”


    他忽然聽到對門傳來了聲音,好像是開鎖了,心裏還納悶,還真住在這兒呢,明明搬來一個星期了都不見人影。


    夏修澤聽見隨便兩個字激動地都要上天了,一下子撲到了夏習清的身上,“啊啊啊太棒了我愛您!快開門我要進去~”


    自己家的門半天沒打開,對麵的門倒是開了。


    “你別抱這麽緊我開不開門了。”夏習清推也推不開,“你能不能不這麽著急。”


    “就不~”


    這孩子,給點兒顏色還開起染坊了。夏習清正想教訓他,突然聽見對門一聲巨響。


    砰——


    關門兒至於這麽大勁兒嗎?什麽素質啊。他皺著眉轉過頭看向一直神出鬼沒的鄰居。


    我操。夏習清差一點沒繃住自己的表情。


    這不周自珩嗎?


    他住對門??


    穿著一件黑色風衣的周自珩背靠在自家大門上,雙臂環胸,一臉冷漠地看著夏習清,以及像無尾熊一樣黏在夏習清身上的穿著校服的小年輕。本來隻是出門吃飯的他,恍惚間聽見了夏習清的聲音,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太怕碰到他以至於出現了幻覺,誰知打開門,就看到這一幕。


    這黏糊勁兒,小情人無疑了。


    “下來。”


    夏習清冷靜地吐出兩個字,眼睛卻是盯著周自珩的。


    聽到哥哥發號施令,夏修澤也沒有繼續鬧下去,乖乖地推開了一些距離,他看了一眼周自珩,這張臉無數次出現在班上女生的雜誌和貼紙上,也無數次出現在哥哥的畫室裏。夏修澤潛意識裏覺得他和哥哥的關係不簡單,於是隻能委屈又識相地開口,“那你把門打開嘛,我先進去。”


    說完夏習清果然給他開了門,他有些擔心地望了一眼,小聲說了句,“我等你啊……”然後輕輕帶上了門。


    等他?等他做什麽?周自珩皺起眉。


    “好巧啊。”夏習清臉上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訝異,一如往常那樣,他懶散地歪在自家門邊,對著周自珩露出一個笑。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樣的表情。周自珩想到了初遇時候的夏習清,他根本沒有變過。


    夏習清是個沒有下限的人,這一點周自珩早就清楚。前幾天他還在玩弄自己,現在想想沒有一句真話。


    想到這裏,周自珩心裏莫名其妙竄出一陣無名火,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手插在口袋裏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麵前,語氣冷硬,“你連未成年都不放過,還有沒有一點道德心?”他緩緩搖了搖頭,下出論斷,“你真是個人渣。”


    有趣的是,夏習清發現,人渣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簡直性感得要命。


    “對啊,我就是人渣。”


    他上前一步,臉上的笑純真無邪,眼睛裏蓄滿了比春日暖陽還要溫暖的柔情,“我就是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這一刻,周自珩的腦子裏竟然冒出這樣一個古怪的念頭,究竟有沒有某一刻,這個偽君子眼底的溫柔也是想要真誠地獻給某個人的。


    “所以,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這張漂亮麵孔說出的話,永遠和他純真的表情天差地別。


    沒等周自珩反應過來,夏習清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修長的手指細蛇一般悄無聲息纏上黑色風衣,摩擦了一下,緩緩地替他係上了胸口前的那顆扣子,一雙深黑的瞳孔望著周自珩的眼睛,輕聲開口,“噯。”


    他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這件外套也挺好看的。”


    作者有話要說:  珩珩:裹緊我的小風衣.jpg


    明天十一點半才會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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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以下是預收文《除我以外 全員非人》文案:


    【講真,我上輩子也不是人。】


    任蔚桓,九鳳血統唯一繼承人,妖界準第一大佬。死了。


    再睜眼時,他不僅重生成了食物鏈底層的普通人類,還莫名其妙被母校——妖怪第一學院錄入,成為唯一一個人類學生???


    裝備全沒有,輸出隻有抖,曾經的校霸隻能揣著基本熄火的九鳳心,過著除我以外全員非人的刺激校園生活。港真,桓哥誰都不怕,就怕當年跟他爭第一大佬的雲永晝。


    各路妖怪:奇了怪了,永晝你幹嘛老護著這個弱雞?


    雲永晝:我樂意。


    武力值爆表·人狠話少攻vs上輩子武力值爆表這輩子有待覺醒·高帥騷話受。


    攻原型:金烏,受原型:九鳳,出處:中國古代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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