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搖晃著身體,就朝著外走。


    剛出大門,一中年人就將冷月拉住道:“大人,你經曆如此大戰,腳下如此虛浮,你怎麽就出來了。”


    冷月腦中有些混沌,到還不至於倒下,見拉著自己的中年人,正是王村的裏正,姓羅。


    “羅大叔,正好有件事情,叫你幫忙。”冷月搖了搖頭讓腦子清醒一點道。


    “大人,你說,我去辦。你老,快去休息吧,你殺了那麽多妖,肯定累得不輕。我們村的小夥子還巴望著跟你學兩手呢。”羅裏正,一邊扶著有些摔倒跡象的冷月,一邊說道。


    冷月腦子稍稍清醒了些道:“羅裏正,這件事,我答應過別人,不得不親自辦,走,我們邊走邊說。”一邊說,一邊朝著外邊走去。


    羅裏正跟著冷月身後,怕其有什麽閃失。


    冷月這一路過來,看到處處血跡,到處都是狼藉一片,妖血彌漫在空氣之中,味道讓人不太好受。冷月出了大門,腦子清晰了些,給羅裏正吩咐了兩句,將事情也說了,聽完冷月說話,羅裏正麻利出去辦事了。


    不一會羅裏正領著幾個精壯漢子,手裏拿著鋤頭,拿著鐵鍬,回來。羅裏正,手中還拿著打包的事物。羅裏正走近道:“一聽說,大人你要辦事,這些個小子,爭先恐後的就來了。”


    冷月點點頭。


    其他幾個人,都是敬畏的望了望冷月,不敢直視,在他們眼裏,這位就是魔神。


    冷月沒休息好。聲音略顯沙啞,道:“讓你們去割,那些妖崽子的腦袋,你們敢不敢?”


    一個稍微膽大的漢子道:“那有什麽不敢,都死透,不就和殺了豬,割個豬腦袋差不多嘛。”


    後麵其他幾人,也是爭先恐後道:“大人,我們不怕。”


    冷月點點頭,“好,走割了那些死東西的頭。”


    半大的村子,冷月割妖頭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村子。


    不一會,村子中的男女老少,就都跑來看熱鬧。有些膽大的婦女,也都來到堆放妖屍的地方,幫忙割妖頭,有些十二三歲的小孩,膽子也大,也敢拿起鋼刀,在死透的妖頭上砍上兩刀,雖然力氣小,砍不斷,不過小孩子很氣魄可嘉。


    不一會在全村的老少的幫助之下,砍首的工作就完成了。


    被妖物糟蹋玉米地外的斜坡之上,幾個精壯的漢子,用鋤頭鐵鍬,早就挖好了一個簡易墳墓。100來個妖族的頭顱,一顆一顆整齊的擺在墳墓的坑道下方的空地之上,一一排開,在夜晚的襯托,更顯恐怖。


    村子裏有些小孩,有些害怕又有些驚奇,躲在大人身後偷看。


    冷月神情嚴肅走上前去,將在山峰之上帶著的各種碎骨,人族的血骨,頭骨,慢慢丟入墳墓之中。


    裏正在墳墓下方,點上香臘錢紙,村子裏的婦女則幫著過來燒紙。


    冷月跪拜,聲音溫和道:“各位同族,這些殺害你們的妖物們,我已割下了他們妖首,但請你們驗上一驗。冷月能做之事甚少,這些妖首就作為你們的祭奠,望你們安息。”


    冷月說完大拜三拜。


    夜風吹過,一顆顆鮮血模糊的妖首,異常的安靜。


    身後看熱鬧的村民,也都過來祭拜。


    其中一個小孩八九歲,也跪在冷月旁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朝著剛建立的新墳墓跪拜。


    冷月疑惑?


    裏正站在一旁,解惑道:“這孩子不是我們村的,應是前一個村的,運氣好沒被妖吃掉,被羈押在我們屋子,說不定這堆白骨之中有他父母。”


    小男孩,穿著麻布破衣,拜了三拜之後,又朝著冷月大拜三拜,一邊掛著眼淚,一邊語氣嬌嫩,道:“多謝,大人為我父母報仇。”


    冷月見其可憐,像幾月前的自己,無助,悲傷。一場妖物的掃蕩,就讓一個小孩就孤身一人了。現如今九源大陸時刻發生的燒殺搶掠,又有多少人族,如同這個小孩一般呢。冷月不無想到。


    不一會村子裏跑來一小孩,在裏正耳邊語了幾句,額頭上滿臉皺紋,皮膚發黑的裏正一臉焦急,揚起手說道:“大人,快去救救人,有個可憐的娃怕是撐不住了。”


    冷月神情冷靜,說道:“走,我去看看。”


    “好,好,好。”裏正快速的在前引路。冷月一路之上聽裏正解說道,原來一個小孩因為在和妖族搏鬥之時,受了及其嚴重的傷,昏迷不醒,發起高燒,村落裏沒有大夫不知道怎麽辦。村裏想起這些修士必然是能人,可能還能救那娃一命。


    “大人,那娃是好人啊,要不是那娃勇敢,在關鍵的時刻,拿起木棍猛敲那吐著芯子蛇妖。李大家的媳婦和她旁邊的孩子就得死啊。”裏正一臉悲戚,“隻是小娃力量太小,沒造成什麽傷害,到是被蛇妖反手砍了一刀。那血流得嘩啦啦的。最後幸好,小大人搭了一手”


    冷月點點頭。


    裏正又補充道:“隻是那娃流的血,和我們村的不一樣,他們流的是黑血。”


    冷月走過一房子的屋後麵,問道:“那小孩不是你們村子裏的。”


    “不是,不是。被妖怪和那一隊修士大人們一起被送進來的。”蒼老的裏正回複道。


    冷月一見屋子外麵都是人,正好看到歐峰也在哪裏,看來歐峰也是被叫了進來。


    冷月走近,村民們露出一條道。冷月能隱約聽見,其他村民的議論聲,和裏正說的話差不多。


    冷月走進屋內,見一黃皮膚的瘦弱小孩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胸口處淡色的紗布被染成了純黑色,正如裏正所言這小孩流的血是黑色的。在床的周圍圍著一群小孩,有七八個,冷月想應該是和這個小孩一起被抓進村子裏麵的。一位婦人,則在床頭小心的照料。


    歐峰見冷月走進來,皺著眉頭:“這孩子流血太多,如果再不救,那神仙都救不了。”冷月知道歐峰出師於道門,必然會一些岐黃之術。


    “可有什麽辦法。”冷月皺眉問道。


    “辦法到是有,渡血。”歐峰依然皺著眉頭。


    旁觀的村民一聽,“大人,渡血,那沒問題,我們村裏裏人多。血,管夠。”


    “不行,他的血,我也沒見過。他血質特殊,貿然用不一樣的血,隻會害死這小孩”歐峰拒絕道。


    周圍小孩明亮的黑眼珠盯著歐峰說話。


    “這些小孩,應和他一個地方的,應該可以?”冷月思慮一會,提議道。


    “這到是。”歐峰回過神來。


    歐峰蹲下和那群都穿著灰色粗布麻衣的小孩說話,那些小孩隻看到歐峰嘰裏咕嚕的在哪裏說,臉上卻茫然。


    幾個小孩之中,一個稍微勇敢的小孩站了出來,在嘴裏說出一隊嘰裏呱啦的話,眾人都沒有誰能聽懂。眾人這才發現,原來兩邊語言不通。自己現在修為還不到通人神魂的境界,也不知小孩說什麽。


    冷月見時間緊迫,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小孩,有比劃了一些動作,勉強的讓小孩們理解,最後冷月確認的問了問他們理解嗎?小孩們一陣回應。


    動作比劃的意思,就是在手上劃一道口之放血,問他們中誰讓願意流出一點血,救這個小孩,如果願意,就將手舉起來。


    然而周圍的小孩麵無表情,沒有一個人舉手,一個個到是露出受驚的表情。


    周圍圍觀的村民們,都覺得,這些小孩也太過冷漠了。


    過了一會,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顫抖著手,緩緩舉起,又偷偷的縮回去,又偷偷的舉起。


    冷月就讓歐峰帶著這個小孩,在受傷小孩的旁邊開始輸血。歐峰叫村子裏的村民早拿出一根細細的竹枝,用身體的內氣將各個竹節打通,清理幹淨。等一切準備就緒,歐峰就開始了。


    在輸血的過程之中,冷月細心的發現,去輸血的那個小孩,一邊輸血,眼淚就開始一直順著小臉的輪廓往下流。床邊的婦女則在一旁說著小孩不懂的語言安慰著。


    而周圍的其他小孩,眼淚也不自覺的順著臉往下流。


    直到外麵圍的人群,走進屋子一個穿著樸實,卻是壯實的村民。


    “張獵戶,你來幹什麽。”屋外響起了聲音。


    “我幹什麽,我覺得這幾個小孩眼熟,進來瞧瞧。”張獵戶站在人群中,見幾個小孩在哭。就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冷月見,一個帶著絡腮胡子的身體壯實中年人走了進來。


    來人恭敬道:“大人,這些人是,呱啦村的。因為他們說話都是呱啦呱啦,所有我們給它按的名字就呱啦村。我打獵的時候,經常去他們村,他們人特別好。”


    冷月表示知曉問道:“你可懂他們的語言。”


    獵戶對道,“他們是吐郭族的後裔。我經常去,交流到是沒什麽問題。”


    這時候的小孩臉色蒼白的大哭,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臉狎滴落,一副決絕的模樣。周圍其他的小孩,臉色都是難過的圍著哭泣的小孩周圍,其中的一個小女孩,還幫病床的小孩擦掉眼淚,小女孩擦著,自己的眼淚也跟著往下流。


    冷月想難道是輸血太疼了,貌似很疼苦的樣子,安慰他也不管用;怎麽病床的小孩輸血,旁邊的小孩到也難過的哭起來了。冷月和歐峰對望一眼,很是疑惑,怎麽回事?


    現在,張獵戶來了。


    “他是不是有什麽不適?”


    獵戶忙低下身子,和床上的孩子交談了一下,不久後,本哭泣的小孩竟然破涕為笑。圍在病床周圍的其他小孩,臉上的陰雲也散去了,也開始收起眼淚。


    周圍眾人都是一陣疑惑,冷月也不太明白。


    問張獵戶怎麽回事,張獵戶才娓娓道來。


    原來,那些孩子都誤解了冷月的話,以為他要抽光一個人的血去救那個小孩。一想到不久以後就要死了,所以小男孩才哭了出來!冷月終於明白為什麽剛才沒有人自願出來獻血了!


    冷月疑惑的問道,“既然小孩以為獻過血之後就要死了,為什麽他還自願出來獻血呢。”


    冷月讓獵戶將問題說給小孩聽,於是獵戶語問了一下小男孩,小男孩嘰裏呱啦回答的很快,不加思索就回答了。


    回答很簡單,隻有幾個字。


    他說:“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聽完這句話,在場的所有村民,包括冷月,歐峰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冷月臉上露出溫暖微笑,本來疲憊的身體,這一刻到是輕鬆了不少,心中默默道:朋友。


    這個小插曲過後,第二日一早。


    管自隆一臉蒼白,坐在主位上,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道:“按照人盟的消息,這一片區,不應該如此頻繁的出現妖族?”


    第一小隊的隊長依然是凝魂期的強者,對道:“的確如此,不然按照正常的思路,也不會叫我們這種修為的人來護送人族,我們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能力。”


    歐峰在一旁急不可賴說道:“那現在這種情況出現了,該怎麽辦。如此頻繁的有組織的出現妖族,他們明顯在狩獵人族。人數如此多的村民,我們也不可能丟在這裏不管。”如果將這些村民丟在這裏,不出五天時間這一波的村民必會成為妖獸的口糧。


    “帶著如此多的人族,要想走出這片叢林,那難如登天啊。人越是多,則目標越是明顯。”第一小隊一人感慨道。


    “冷月,你說說你的想法。”管自隆朝著冷月看去。


    冷月沉吟了一番,“我們現在的處境,我其實有些猜測,我們是不是正好進入了,這些妖族的包圍圈。所料不差的話,我們現在這個位置應該是妖族的包圍圈的內層。”


    眾人吸氣都變得輕了。


    冷月見其他人,都在思考,接著道:“各位暫且想象一番,這些妖獸如此有紀律有組織,並且隊與隊之見更是有著很緊密的聯係。他們目的是什麽?是為了口糧,又或者是為了堅壁清野。如果是這樣,我們能逃出去的機會為零,”


    冷月如此一說無疑在人群之中丟下一刻炸雷,如果是前者還好,隻是為了口糧之爭,如果是後者,則有可能威脅到冰雪城,這個凍絕宗的邊防小城。


    管自隆和第一小隊的凝魂期強者羅坡對視了一眼,覺得這個猜測很有可能。


    管自隆神思堅定抉擇道:“這些村民我們是不會丟下的,現在盡快目的去聯係人盟最強的那隊,凝魂期強者組的一隊,看他們有什麽辦法,我相信他們也應該發現了不尋常了,畢竟他們應該最先接觸到這一批妖族。


    “這可不一定。”冷月突然發生道,“有可能他們還在包圍圈的內部,而我們正好在包圍圈的邊界之上。”冷月敢於這麽判定,其實是仇老魔寬泛神識看到的就是這樣。


    一路而來對於妖族的分布,冷月有了基本的模型。“其實結合,我們小隊前一次遇到的那族妖隊,和這次這組妖隊,可以判定的是,他們正在進行一個極大的包圍圈,而且是雙層的包圍圈。”冷月大膽的猜測,將問題先拋了出去。


    一時間,眾位在坐的成員都交頭接耳。


    管自隆蒼白的臉上,露出哭笑道:“看來這已經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了,估計最多三天時間,這組百人左右的妖隊莫名其妙的消失,必然引起其他妖族對位的注意。那個時候可能存在的第二層妖族包圍圈,就要收縮進來了。時間緊迫啊!”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一批人馬出現在村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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