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安去物業處,跟李大媽打了一聲招呼後,將小區打掃了一下,其實有一直在清潔,所以很幹淨,之後他又轉了幾圈,坐在小板凳上玩了一會手機,這樣悠閑的感覺很舒服,他不太願意去想昨晚的事情,其實他現在應該去看看昨晚大廈上麵和地麵留下的痕跡是否引起了什麽不必要的注意。


    然後更重要的還有,是否要循著那片痕跡在周圍搜尋一圈,看有沒有怪物的身影,或者蛛絲馬跡,在不確定的情況下,這是最保守的辦法,他需要做的事情。


    可他就是不想啊,他就想像現在這樣發著呆,周圍都是可以理解的事物,這樣的感覺。


    他多少得承認是不想再折騰了,不想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又莫名其妙的進入到那個黑暗世界裏去。


    去六樓看了看女孩家的裝修,動作還停快,問了對方,估計再過上兩天就差不多了,因為沒有他們想象的破壞那麽嚴重。


    因為不想打擾睡在保安室的鹿鬱,陳家安也沒有進去,想了想,去不遠的一家商業廣場頂樓,有電影院又有玩電玩的地方,他先買了五十個幣,玩了一把射擊遊戲,搶槍爆頭,一次通關,基本沒有什麽意思,接著又玩了海盜船恐怖屋什麽的,其實也就是射擊類的,但更加的身臨其境一些,也都是毫無例外的一次通關了,他全程麵無表情。


    最後基本上大部分的遊戲幣都消耗在了賽車遊戲上麵,這個他倒是有輸有贏,因為從沒有駕駛過,所以有些生疏,不過到了後麵,基本上就完勝。


    因為是星期三,又是還不到中午的時候,所以零零散散的就沒有幾個人,他倒也自在,將所有電玩都玩了一遍,中間又買了一百個幣,最後玩的隻剩下幾個以後,就全用在了抓娃娃機上,除了第一次失誤以外,後麵三次全都抓住了,成功了。


    他拿著三個娃娃看了看,一個兔子,一個藍精靈,一個土狗,都是巴掌大小,他將兩個塞進褲兜裏,一個拿在手裏,電影院這個時候也開場了,他隨便挑了一部馬上就要開始的電影,買了票,又買了一個大桶的爆米花,坐在等候室的大廳裏,一邊等一邊吃。


    爆米花沒有什麽味道,香味也不重,還有很多硬疙瘩,可他都嚼碎咽進肚子裏,隻是覺得味道還不懶,很有嚼頭,比爆米花好。


    影廳裏一個人都沒有,他坐在後幾排正中間的位置,先是播了一陣莫名其妙的廣告,然後電影才開始,是一部動畫片,裏麵的動物都會說話,被擬人化了,不過動畫片裏的動物會說哈也沒什麽奇怪的,雖然他從來都沒有看過,就算他看過吧,也沒有記憶,不過倒是一點都不陌生,挺親切的,也許自己以前看過很多?


    裏麵也有一隻兔子,說話像個有點癲的大叔,雖然一開始仇視人類吧,喊打喊殺的,可最後還是被一個小女孩給萌化了,他覺得這個結局挺合理的,可卻不知道為什麽合理,陳家安是覺得吧,壞就要壞到底,這樣子當反派大boss實在是很不專業。


    不過動畫片啊,受眾群有一部分是小孩子,所以要讓他們相信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單純的,這點很必要,先騙著,先哄著,直到哄騙不下去為止,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你哪怕變成所謂的大人了,這類片子也依然可以看,因為你至少知道自己可以在這類動畫片裏看到絕對單純美好的東西,然後就此安慰一下自己,撫慰一下心靈,感動一下自己,再投入滾滾紅塵之中,這便是娛樂的意義所在。


    電影快結束的時候,打掃人員已經迫不及待在門口守著了,他看字幕出來,雖然還有小窗口畫麵,他卻還是出去了,電影幕布也隨著他的離開而暗下來。


    已經是中午了,利用休息時間朋友或者情侶出來看一場電影的也不在少數,他則坐著電梯去了地下一層的超市,買了一些鹿鬱喜歡吃的零食,還有速食品,又挑了一些看起來很新奇的進口食品,提了一大包,雖然對他來說沒有什麽重量。


    回到小區,打開保安室的門,裏麵靜悄悄的,上鋪的簾子拉著,鹿鬱依然在睡覺,一條小腿掛在床邊,微微的晃著,陳家安買的雙層床是帶有護欄的,所以不用擔心她會掉下去,床的寬度也可以讓人更放心。


    他將零食放在圓桌上,躺在床上,在這個城市耗下去沒有什麽意義了,而且也變得越來越危險了,怪異的事情和紛爭層出不群,離開或許是最好的,可是鹿鬱讓他有些猶豫,他是想著要帶著她一起離開的,把消極的她放在這裏,或早或晚,就會被帶走的。


    這應該不是女孩想要的,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而他自己對於這座城市也有了點感情,畢竟是他失憶以後待著的第一個地方,還有一份不是工作的工作,這個破舊的小區,總是會有吵鬧的物業處,以及他這個保安室,真正意義上的他的家,或者說是窩。


    要離開,也就意味著顛簸和未知,他還是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他失憶後醒來的地方,多少應該是線索存在的,可是預感告訴他應該會有什麽事情發生,種種跡象表明,不會是什麽好事,他甚至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如果真如他所想,那麽現在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他在床上翻了一身,窗簾遮擋住了光線,小小的室內昏暗而溫暖,一切都是熟悉和觸手可及的,這樣躺了一會,他起身出去,在小區裏轉,執行自己保安的職責。


    有必要等女孩醒來以後和她說一說,也說說昨晚遇到的事情,隻說怪物,不說其他,至少要讓她有離開這裏的想法。


    一個下午的時間,他都是在板凳上坐一會,然後在小區院子裏轉一轉,到了晚上,去門口隨便吃了一點,回到保安室,一天就這麽過去了,看到上鋪的鹿鬱一整天都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下床,也沒有吃東西,就這是在睡,要不是時不時的聽到她的鼾聲,他都會以為她出了什麽事情。


    他隨便洗漱了一下,也按時睡下了,這是幾天裏頭一次沒有熬夜,按理說這一晚他應該到處轉著找那個怪物,可他想了想還是睡了。


    這一晚睡的很好,什麽夢都沒有做,好夢壞夢噩夢,都沒有,他爬起來,剛好八點,他睡覺很輕,晚上也沒有感覺上鋪有什麽動靜,那也就是說,鹿鬱從昨天早上開始睡到了現在,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二十四個小時,他都不得不佩服了。


    看她完全可以再睡的樣子,陳家安拍了拍她,見她甩甩手翻了個身,繼續睡,於是像昨天一樣,踩著台階湊到她耳邊,吹了幾口氣,她腦袋一撇,手伸起來一拍,可陳家安已經下去了。


    “你幹嘛!你幹嘛!你知不知道把人從睡夢中吵醒是什麽感覺啊,起床氣啊!”她坐起來,揉著頭發,皺著臉對著他喊道。


    “你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嗎?一天一夜,二十四個小時了,這樣還有起床氣?”陳家安看著手機笑著說。


    “又怎樣!又怎樣!才二十四個小時!?我最長可以睡三天三夜,一天一夜算什麽,你別鬧了我要繼續睡。”


    “三天三夜啊,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吧。”


    “對我自己來說很驕傲,我才不管別人怎麽想呢。”鹿鬱用薄花被子蒙住腦袋,又重新躺下。


    “那對你自己來說,你不餓嗎?我可給你買了好多新的零食啊。”


    她不理,也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


    陳家安聳聳肩,自己洗漱了一下,準備去吃早餐,最後走的時候問道:“我去吃早飯了,要不要給你帶一點,還是你和我一起去吃,也順便活動一下,早上人也不多,也就隻有擺攤的一個老大爺,不會太吵到你。”


    鹿鬱吸了吸鼻子,被子裏的她稍稍彎了下腰,陳家安清楚的聽到了咕嚕嚕的叫聲。


    “走吧,也別吃零食了,吃點熱乎的東西。”


    鹿鬱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從床上爬起來,她從簾子後麵露出腦袋來,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有包子嗎,白菜粉條豬肉的,我喜歡吃。”


    “有,而且很好吃。”


    “那你等一下我。”


    說著她就開始脫衣服了,上衣脫到一半,陳家安都可以通過影子看到她苗條的腰肢了,她才反應過來。


    “我要換衣服啊,你是不是裝糊塗啊,沒想到你這麽……”


    陳家安已經在她說的時候出去了。


    他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他其實是想出去了,隻是出去的有點晚了,這也沒什麽好誤會的吧。


    等了一陣,女孩穿著一身簡約的天藍色運動服帶著帽子出來了,剛才看她眼睛睡的有點腫,現在她低著頭,眯著眼睛左顧右盼了一下,最後滿意的點點頭。


    “走吧。”


    這次她沒有帶上耳機。


    早上的人確實不多,按照鹿鬱的說法,大多數人剛醒來的時候,思維都不是很清晰,朦朦朧朧迷迷糊糊的,所以她也不會太抵觸。


    進了包子店,他們是第二波人,還有角落的一桌是兩個小學生,電視機上正播放著當地的早間新聞。


    要了五個白菜粉條豬肉的,三個洋蔥的,三個胡蘿卜的,又要了兩碗豆腐腦,問鹿鬱她是否夠了,女孩縮成一團眨著眼睛點點頭。


    這時他將注意力轉到了新聞,上麵說昨晚半夜發生了一起極其惡劣的殺人事件,被害者於清晨七點鍾左右被發現在一條街道中央,屍體生前似乎被巨大的力量打擊,整個人成了一團不成人形的血肉碎塊,身份還有待確認,警方已經封鎖了區域,將予以重視,盡快將凶手繩之以法。


    凶手嗎?


    雖然新聞上麵的屍體畫麵打了馬賽克,但他還是可以看出屍體的淒慘程度,這絕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如果有誰能有恃無恐的在大街上行凶,之後將顯眼的屍體拋下不管。


    結合前晚他所遇到的,所親身體會的。


    隻能是那頭怪物所為。


    他看了鹿鬱一眼,歎了一口氣。


    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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