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楚玄心中大寒,他想不到竟有修為高強的人就在身邊竟沒有發覺,他的靈覺何時變得如此遲鈍了?


    隻不過此時楚玄麵上不動神色,看向聲源的地方,一個身穿寒鐵戰衣的男子就站立在他十丈之遠的地方,約三十歲左右,麵相粗獷,高八尺,身穿黑色戰甲,虯龍般的肌肉顯示出他的力量,此時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兩人。


    這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楚玄初步下了判斷,不知是敵是友!


    “淩戰!”


    冷天一驚,隨即便道:“你不是黑鐵軍的統領麽?你來這裏幹什麽?”


    淩戰略微古怪的看著冷天,道:“既然知道我是黑鐵軍的統領,就應該明白黑鐵軍的職責。”


    冷天話語一滯,隨即便道:“那你們應該去抓真正鬧事的人。”


    然後低聲跟楚玄解釋了一下:“這大勝關因為是三國交匯之地,所以經常發生些爭鬥之事,所以為了保障大勝關的安全,郡王成立了黑鐵軍,專門打擊街頭鬧事或者擾亂治安的地痞流氓,而淩戰便是黑鐵軍的統領,剛年至三十,修為便直達蛻凡六重天。”


    聽到此話,楚玄稍微有點意外,能在如此年紀便有這等修為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天才了,於是他再度看了淩戰一眼,而他卻發現,此時淩戰也在打量著他,有點好奇,有點不解。


    淩戰道:“你們盡管放心,在下隻是請兩位到敝處走一趟,查明真相自然會放你們走。”


    淩戰說話的同時,手一揮,,十幾名身穿黑鐵戰衣的黑鐵衛魚貫步入,包圍了此地。


    這些黑鐵衛戰衣錚亮,步伐整齊,氣勢雄渾,猶如百戰之師。


    這淩戰顯然是軟硬兼施,若是不依他的話免不了一場衝突。


    楚玄想了一下,覺得他們應該不會拿自己怎麽樣,畢竟這些事算不上什麽大罪,他看向冷天,冷天也點了點頭。


    楚玄淡淡一笑,“那我們就去統領那裏嘮叨幾句了。”


    他隱隱覺得,淩戰找他並不單單是他們在街上與人爭鬥的原因。


    ……


    一片紫竹林。


    紫竹林包圍著一座草廬。


    草廬外有一張桌子,上麵幾壇酒,幾碟色香味俱全的小炒。


    而楚玄、冷天和淩統領就圍在桌上小酌,露天小酌,竹林環繞,別有一番情趣。


    這場麵令人吃驚,剛才還劍拔弩張的人竟在同一張桌子之上喝酒,要是被剛看到街上那一幕的人看到這情形,定會大跌眼珠。


    此時楚玄和冷天也摸不著頭緒,很意外,好在這桌上的酒不錯,默默的喝酒,隻等對方道明來意。


    “怎麽樣,我這裏的水酒還可以吧?”淩戰率先開口道。


    “香中有醇,醇中帶香,色澤橙黃而不帶雜色,清冽而不帶辛辣,可謂好酒。”楚玄讚歎道,他雖然喝過不少比這好無數倍的酒,但那卻是以無數種稀世靈藥靈果釀製而成,而這酒用的卻是普通的材料釀製,口感上達到這個程度算是難能可貴了。


    “不錯。”冷天隻說了短短兩個字。


    淩戰感慨道:“這酒名叫‘清泉釀’,別看名字普通,卻是不可得多的好酒,由萬丈高峰的山泉之水為引,再輔數十種材料釀製而成。”


    楚玄道:“統領叫我們來此,難道就是請我們喝酒這麽簡單?”


    “你們猜我叫你們來這的目的?”淩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兩人。


    冷天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角,篤定道:“你會說出來的。”


    淩戰看向楚玄,楚玄大口灌了一口酒,這酒著實不錯,清冽中帶著一股香醇,灌到肚子裏回味無窮,他搖了搖頭,道:“我從不做無謂的猜測。”


    “你們兩個的確很有趣!”淩戰哈哈一笑,隨即站起來,背對著兩人看向遠處的紫竹林。


    他粗獷的聲音響起:“說出來你們不信,我是因為好奇。”


    “好奇?”


    冷天訝然道,而楚玄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也露出驚訝之色,顯然淩戰所說的話這出乎兩人意料。


    “沒錯!”


    他回過頭來,對著冷天道:“冷天,古劍派當代最傑出的天才,年僅二十歲便達到了先天九重天的修為,而且有望在二十一之前勘破先天,非但如此,更有人傳言其得到了古劍派鎮派劍法般若劍法的真傳,可以說,這一身實力在年輕一輩中也算的上排在前列了,不知道我說的可對?”


    冷天正在斟酒的手一頓,顯然淩戰所說的話不虛,不過還沒等冷天說什麽,淩戰又繼續說道:“不過我很好奇,古劍派自三十年前淩虛頂一役後,便關閉山門,不與外界往來,連門下弟子也甚少江湖走動,而現在,冷公子如此高調,下山十餘天,卻接連挑戰一些江湖好手,難道古劍派要重開山門了不成?”


    冷天輕笑了一聲,道:“想不到淩統領對我們古劍派如此了解,不過既然對我們古劍派有所了解,便應該知道我們古劍派每一個下山曆練的人都會以武會友,驗證自己所學,這是我們劍派一向的傳統。”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是不是要重開山門,卻要看師門前輩的決斷了,在下實在不知道。”


    短暫的沉默,淩戰再次轉向身子,背對著兩人,他幽幽的長歎了一聲。


    “可惜,可惜……。”


    冷天疑惑的道:“可惜什麽?”


    然而淩戰卻擺了擺手,不願多談,見此,冷天也不好再問,隻好繼續喝酒。


    這時,淩戰終於注意到楚玄,對楚玄道:“其實我對你也挺好奇。”


    楚玄見他們兩個聊得甚歡,也不在意自己是否被冷落,怡然自得的喝酒,心裏卻在思索以後的路,卻沒想到淩戰突然就跟他說話了,他一怔,隨後便道:“願聞其詳。”


    淩戰道:“你很神秘,我竟查不出你的來曆,你的名字,你的過去,你的一切,全部是個謎,仿佛你憑空出現在大勝關一般。若不介意,可否說出你的來曆?”


    淩戰很坦誠的說曾調查過楚玄,絲毫不怕他反感,事實上,楚玄也絲毫沒有麵色不豫,反而淡然一笑,道:“我有什麽好神秘的,在下楚玄,一介散修,閣下查不到我的來曆,或許是因為我從來沒涉足過江湖。”


    他哪能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至於淩戰信不信他的話,那就隨他了。


    淩戰看了楚玄一眼,別有深意的道;“原來如此。”


    ……


    觥籌交錯間,楚玄和冷天兩人看到淩戰並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終於放下了心防,和淩戰暢談了起來。


    與淩戰粗獷的麵容所不符的是,他很博學,見識不凡,各種各樣的江湖辛密,風地習俗,都能扯上幾句。


    楚玄趁機問了他幾個問題,如,是否世上真的沒有一個純粹的劍修了,為什麽江湖上再沒有長生者出現了,還有詢問‘紅雨樓’是一個什麽樣的門派。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淩戰給他的回答卻不盡人意,,除了‘紅雨樓’的情況能說出一些出來,他說:“紅雨樓雖然擅長製作暗器,但並非一個邪道門派,而是由於管理上的疏忽,以致有不少威力巨大的暗器流落江湖,被惡徒使用,殺傷了不少正道人士,所以眾多江湖人對它的觀感並不好,正因如此,紅雨樓的現任掌門李天舒很是低調,門下弟子也甚少涉足江湖,所以說想殺你的人,很難說是跟紅雨樓有聯係。”說完,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其他的兩個問題,我實在不清楚,這些一直是未解之謎。”


    楚玄略微失望,不過也沒有再追問淩戰任何問題,他能看出,淩戰似乎更對冷天感興趣,不時問古劍派的情況,似乎想從冷天身上知道些什麽。


    隻不過冷天並不願多談師門的事,對淩戰的話也是敷衍而過,最後淩戰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於熱烈了,於是重新將話題引到其他地方。


    “聽說東海之濱上有一種巨魚,名祭魚,它身長數百餘丈,寬數十米,眼睛就有臉盆大,遠遠看去像個小島一般,掀風倒海,甚至可以與神通期的修士爭鋒而不落下風。”


    “又聽說西漠有一種五彩斑斕的蠍子,名叫彩斑蠍,它雖為蠍子,可與尋常蠍子大不一樣,它身體非但五毒,反而全身是寶,若是能將它入藥,隻要加入少量便可使丹藥上升一個品質。”


    ……


    三人聊南談北,楚玄更是比淩戰更有閱曆,往往能一針見血的指出某些事。


    喝酒的時間總是過得挺快,當楚玄他們提出告辭時,淩戰並沒有挽留,而是道了一句:“若是在大勝關遇到了麻煩,盡管找我。”


    楚玄笑著點了點頭,也隻當是客氣話。


    當楚玄他們兩人離開這竹林草廬時,淩戰轉過身,再次看著那片紫竹林,竹林幽幽,葉隨風動,一片幽靜,隻是他的心又是怎麽樣的呢?


    “公子,你的心亂了。”屋子內有一道老邁的聲音響起。


    “又有古劍派的人下山了,或許他也會出現。”淩戰緩緩道。


    “你還是放不下嗎”那聲音似乎在歎息。


    “想放下談何容易!當年的我天之驕子,受盡別人讚賞,卻沒想到卻敗給了一個無名之輩。”


    淩戰望著天邊,頓了頓繼續說道:“那一刻,是我最慘痛的失敗,受盡了多少讚賞便返回了多少辱罵,或許天堂到地獄隻有一線之差,從那時起,我便以年幼之姿,加入黑鐵軍,為的便是進入最慘烈的戰場,促進我的武道,十五年了,我要找他再比試一場,不是懷恨在心,而是要證明我淩戰不弱於人!”


    說道這裏,淩戰眼中一道寒意閃過,身上迸發出驚天的戰意,卷席周圍,本來幽靜的竹林頓時起了一股大風,地上的落葉也被卷了起來,隨風飛舞。


    屋子裏的人沉默半響,然後道:“當年的他修為便比你高出數籌,而且天資更是絕世之姿,就算你這十五年來修為突飛猛進,或許也不是他的對手。”


    “或許吧,但我與他必有再會的一天!”斬釘截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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