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出雲見對手攻來,感受到那股隱隱傳來的壓迫感,她臉上的表情已不似先前的那般輕鬆了,顯然她也知道這次的對手並不好對付,她在原地擺出了一個防禦姿態。


    很快,付彩蝶的攻勢便如狂風驟雨一般接憧而來,卻見她持劍一個三連刺,呂出雲舉劍拆招的同時也試圖往後退去,付彩蝶不依不饒,卻聽空氣中傳來了一陣陣刺耳的劍鳴聲,她手中的劍影便似那滿天花雨一般,旁人看在眼中隻覺得眼花繚亂,這一招,便正是極劍訣裏的弄花雨了。


    這弄花雨,乃是舍棄了殺傷而追求速度的招式!這漫天的劍雨正是因為速度過快而產生的感官錯覺。


    很明顯,付彩蝶想與對手比拚速度!


    她的想法雖好,可是呂出雲的步法卻更快,這呂出雲已經兩次證明了自己的厲害,二人拆招多時,她的身形就像一個飄忽不定的影子一般,每當付彩蝶要得手的時候,她都會看似偶然間的避開,很難想象到,這女子的速度竟然能快到如此地步,看來魅影步這門功夫當真是厲害!


    攻了許久,付彩蝶也沒占得半點便宜,但她卻絲毫不覺惱怒,一個挽花將對手逼退,付彩蝶忍不住出聲道:“妹妹當真是好功夫啊!彩蝶攻了這麽久,卻是連你的半點衣角都摸不到呢。”


    呂出雲微微一笑,但瞧她微喘的氣息,顯然她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輕鬆,她謹慎的看著付彩蝶說道:“姐姐才厲害,咱們打了這麽久,我可是半點還手之力也沒有呢!”


    付彩蝶道:“哦?是嗎?”話音未落,其人已迅速逼向了對手。


    呂出雲神色微微一變,其腳下一點,她整個人已如蜻蜓點水般在地麵上左右搖擺,她的劍似輕鳴奏曲一般,這一次,她似乎開始轉守為攻了,不得不說,她的劍也快,但付彩蝶卻是不慌不忙,須知這極劍訣本就是攻防兼備的劍法,麵對對手的進攻,她毫無懼色。


    “當當當……”


    登時二人短兵交接,你來我往多時,卻依然是難分勝負,想他二人都是造化境的功力,顯然是誰先露出破綻,誰便會先輸了。


    觀戰的眾人都屏息以待,大家都想瞧瞧,這年輕一代的兩位女弟子究竟誰勝誰負!


    不多時,二人已過了不下百餘招了,如此劇烈的激戰之下,他二人內力的消耗顯然十分嚴重,再這樣打下去,隻怕是全身的內力都要被耗盡了,或許是不想再拖下去了,卻聽付彩蝶高聲嬌呼道:“呂姑娘,你我再打下去,隻怕也是浪費力氣,不如你我一招定勝負如何?”


    付彩蝶的提議正合她意,呂出雲當即高聲應道:“姐姐之言正合我意!”


    付彩蝶道:“那好,這一次咱們就用最強的招式,誰能勝了,誰便留在這個擂台上!”


    “好!”二者相視一眼,皆是持劍相立而望,暗中則是在醞釀著最強的招式!


    此時全場靜寂無聲,隻有窗外的雪花與寒風瑟瑟。


    突然,付彩蝶的身形動了,呂出雲也動了,眾人隻覺得眼前兩道黑影一閃而逝,一聲像是玻璃炸開的刺耳之聲在場中回蕩開來,二人錯身而過,許多人都沒能瞧清發生了什麽,那二人已背立而望!


    那稍縱即逝一瞬間,唯有極少數一部分人看到了,二者在錯身而過之時,是呂出雲舉劍擋住了付彩蝶的致命一擊,便在此時,她的身子突然詭異的移動一步,抓住這個機會,她突然使出了掌法擊中了對手的胸膛。


    所以付彩蝶輸了。


    她緩緩的跪倒在地上,雖然很不甘心,但事實上的確是她輸了,一聲不甘與羞愧的聲音從她喉嚨裏艱難的吐了出來:“我輸了……”


    此言一出,全場當即一片嘩然,緊接著各種議論聲此起彼伏,那字裏行間都在討論著方才分出勝負的一瞬間。


    呂出雲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個難纏的對手,她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敬佩之情,極其鄭重的將雙手抱拳,她才正色說道:“付姐姐,承讓了!”


    呂出雲連勝三局,那拜月宗之人自然不甚歡喜,但相反的,掌劍派一方的臉色卻是越加的難看了。


    付彩蝶躍出了擂台,她回到了璿菪夫人的身上,深深的叩了一首,一滴清淚竟是從這女子的眼中流了出來,“對不起,師父,我輸了。”


    璿菪夫人有些怔怔然的看著付彩蝶,就連她,也從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說實話,她心裏很失望,可是自己的徒弟已經盡力了,她終是不忍出言責怪自己的弟子,輕歎了一聲,才出言安慰道:“彩蝶,你莫要自責,輸了便輸了罷,你盡了力,為師又如何不清楚,快起來吧。”


    付彩蝶抽泣道:“可是,師父……”


    璿菪夫人抬手打斷了她的話,道:“徒兒,為師真不怪你,勝負乃兵家常事,你莫要放在心上。”


    付彩蝶眼眶一紅,不禁撲進了璿菪夫人的懷中抽泣著,她此刻眼淚婆娑的模樣,哪裏還有半分在擂台上英姿颯爽的影子。


    這女人啊,終究是水做的。


    胡尋看見付師姐傷心的模樣,心裏也是有些不好受,可是他也做不了什麽,隻能默然待在一旁聽著其他的師兄師姐上前安慰。


    另一邊,在擂台中,那呂出雲連勝三局,內力卻是已所剩無已,就算功夫再高的人,也架不住如此的消耗,顧不得再做言語,她盤腿坐下服下了一枚丹藥,顯然是在趁機恢複功力。


    拜月宗的幾位長老皆是眉笑眼開,待到呂出雲打坐恢複了片刻,那拜月宗的三長老卻是忍不住起身揚聲道:“不知,掌劍派下一位出戰的是哪位小英雄啊?”


    這一聲“小英雄”,掌劍派的眾人聽在耳中尤為刺耳,然而那呂出雲的厲害大夥兒又如何不清楚,許多弟子根本就沒有必勝的把握,又加上種種特殊的原因,有些弟子也無法暫時出戰,故而這一時之間居然無人上台。


    看到這一幕,一直無人注意的胡尋卻是忍不住尋思了起來,想他在思過崖中忍受了無數的寂寞,為的不就是能夠有一天能夠讓所有人另眼相待,再說他苦修兩年,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有幾分幾兩,萬一自己要勝了那呂出雲,那師父她日後說不定會對自己照顧有加!


    想到這裏,胡尋的心中已忍不住蠢蠢欲動,當下便上前與璿菪夫人請命道:“啟稟師父,弟子願上台一戰!”


    此言一出,眾位師兄師姐都有些吃驚的看著胡尋,要知道,那呂出雲就連同為造化境的付彩蝶都沒能勝過,想他胡尋剛剛從思過崖裏出來,他若對上呂出雲,那豈不是以卵擊石?


    很顯然,大家都覺得胡尋有些不自量力,就連璿菪夫人也皺著眉頭看著胡尋輕斥道:“尋兒,切莫胡鬧,那呂出雲的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快快退下!”


    阮小俞也開口道:“對啊,師弟,這可是比武分勝負,萬一那呂出雲不小心傷了你,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感受著周圍輕視的目光,那種感覺就像刺芒一般穿在他的心頭,胡尋的心中不禁一陣難受,心道他們為何都要如此輕看於我?難道我就真的讓人如此看不起?!他們越看不起我,我便偏要勝了那呂出雲給他們看看!


    深吸了一口氣,胡尋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一股豪氣,當下起身轉過了身子,不等眾人反應,他一個躍身便已跳上了擂台!


    登時璿菪夫人又驚又怒,幾位師兄師姐也是有些瞠目結舌,但胡尋已經上台,他們想要出言阻止卻也來不及了,無奈之下,隻得繼續往下看去。


    胡尋的上台,頓時引起了一片騷動。


    呂出雲見有人上台,起初她瞧見對手乃是一個獨臂之時,心中忍不住吃驚了一聲,再細細感應而去,她卻發現對手竟給了她一種平淡無奇的感覺!


    這時候敢上台的,定然有那麽幾分本事,這人,莫非是個高手?可是瞧他的樣子,卻又不像。


    呂出雲心中一陣疑惑,旋即收回了目光,這才抱拳朗聲說道:“敢問兄台怎麽稱呼?”


    胡尋冷冷道:“無名小卒,不足掛齒,呂姑娘請拔劍吧!”


    呂出雲神色一怔,但隨即便拔劍道:“請!”


    “請!”聲音落下,胡尋便幹淨利落的拔出了別在後背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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