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平台上,好一場惡鬥,但見金光滾滾,一道道火蛟繞著金光猛撲,卻始終無法衝破金光的防禦。


    這平台上靈氣充沛,幾乎和平日裏握著靈石隨時補充靈力差不多,衛孤山鬥到酣處,雖說身上也不知道被砸了多少棒,但手中斬焰刀卻越發使得純熟,攻勢也漸漸有了起色。


    而且他謹記著對手身上的金鏈不凡,所以再沒有用身體去觸碰,抽得空子就是一道火球術砸過去,把大白搞得也有些灰頭土臉。


    到最後就連大白也不由收斂起輕視的心思,暗道這黑小子雖說其貌不揚,但於鬥法間的領悟能力著實不錯。


    二人一連鬥了數百回合,衛孤山終於覷得空擋,淩空躍起,猶如大鵬展翅一般雙手握刀狠狠劈下!


    這一刀已拚盡全力,人在空中,斬焰刀吞吐的火浪已連成一片火海,將平台上無孔不入的寒氣都完全逼開了。


    大白身如閃電,鬼魅地躲過這必殺的一招,鎏金棒再順勢橫敲,又一次把他打得慘叫飛出。


    這一次衛孤山再也爬不起來,躺在地上隻覺得渾身上下骨頭像是斷成了無數截,就連斬焰刀也握不住丟到了地上。


    蒼猿大白雖說依舊氣定神閑,但也知再鬥下去,自己隻怕就要衝破封印才有可能打倒這小子了。


    衛孤山趴在地上用力喘息了半天也沒有力氣再爬起來,隻好用周身毛孔貪婪地呼吸著靈氣,感覺到原本就壯大的經脈隱隱又堅韌了幾分。


    “呼呼,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咱們也分不出什麽勝負。等我進入固元境能馭器之後,你那根破棒子肯定就擋不住我的斬焰刀了!”


    大白見這小子死不認輸,倒有些心生歡喜,這倒是和自己一個性子,隻要有架打,肯定不會認輸的。


    索性也收了手裏的鎏金棒,走到他身前盤膝坐下,鄙夷道:“馭器麽?那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衛孤山正盯著頭頂的一片白雲發呆,自從修靈以來,一顆宅男之心最崇拜的便是修真小說裏駕馭法器殺敵於千裏之外的場麵,聞言立刻笑道:“你這猴子就會逞能,我雖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修為,但想來固元境肯定是不止的,你不知道馭器之道的玄妙?馭器能擊敵千裏,又有術法相隨變幻隨心,怎能說沒什麽了不起?”


    “擊敵千裏?哈哈哈……”大白大笑起來,“等你到了固元境,就算你渾身靈力再深厚,馭器距離也超不過數十丈,而且法器祭起之後變化雖多終究是花架子,俺自有鎏金棒在手,身遭十丈內便可稱無敵,你的斬焰刀飛過來俺就一棒打飛,你想究竟是你的靈力足夠還是我的力氣夠大?”


    鎏金棒在手,十丈內便可稱無敵!?


    衛孤山渾身一震,如同被這句話戳中了心窩,為他打開了一扇從未見過的窗戶。


    連忙一骨碌爬起來問:“那我馭器隨心,法器可大可小,亦可化身千萬!你怎麽無敵?”


    大白冷然一笑,手中鎏金棒朝天一指,嘴裏喝道:“你以為就你可以馭器隨心?俺的如意鎏金棒卻不行?”


    話音未落,他周身氣勢驟然間猛漲,一路衝破引靈八層九層大圓滿,直到衛孤山從未見識過的高度,手中的鎏金棒越來越長,前端也跟著變大,從兒臂粗細再到碗口粗,最後竟到了一人合圍的程度!


    跟著單手微微一抖,巨大鎏金棒往空中急點,一瞬間也不知道點出多少棒,半空中隻見金光已連成了一道線,再也分不出哪一棒是先出,哪一棒又是後點的!


    如意鎏金棒!?


    看著那蒼猿威風凜凜單手舉棒撩天的模樣,衛孤山驚駭地張大了嘴巴,一直到他收斂氣息,鎏金棒又恢複常態,才呆若木雞地問道:“前輩,你確定你不叫孫悟空?”


    大白好容易抓住一個機會耍了一回帥,卻被這黑小子問出這麽一個問題,自然眼前一黑,差點嘔出一口老血!


    “什麽孫悟空?俺老人家就叫大白!”


    “是是是!你是白前輩,不是什麽潑猴悟空。”衛孤山好容易才回過神來,雞啄米般點頭,可心裏早已翻起滔天巨浪,難道這又是一個巧合?


    過了半響後,又不死心問道:“那到化丹境呢?馭器之術也敵不過法器在手?”


    大白微微一滯,耐心解釋道:“修為到了融元化丹的境界,靈力又提高很多,那時舉手投足都有靈力相隨,馭器嘛自然變化更多,距離更遠,不過你是魔人,一樣可以提升肉身堅韌啊!所以所謂馭器,也不過是多了一種對敵手段,談不上什麽擊敵千裏,殺人於無形的!畢竟法器由心血祭煉,別人若是破了你的法器,你就會被反噬。這便是蠻力有蠻力的好處!”


    衛孤山點頭,目光又落到他身上的金鏈上,“不知白前輩身上的金鏈可是法器的一種?”


    “金鏈?”大白低頭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搖頭道:“這可不是什麽隨身法器,而是俺用來捆縛自己的!”


    衛孤山又不明白,撓頭道:“那前輩何必自己捆縛自己?”


    大白默然無語,扭頭看著依舊在星光與白雲籠罩下的月宮,目光漸漸變得癡然。


    “這縛龍索是我自願縛上的,隻要有縛龍索在身,我就無法離開這寒冰平台半寸。”


    衛孤山似懂非懂又問:“白前輩甘願自縛其身,是不是在守護玉簫老祖……”


    大白的臉色忽然變得猙獰,似乎回憶起什麽痛苦的事情,漸漸掙紮了片刻後,目光又變成一團溫柔,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道:“我已經困在這裏五百年了,當初你心願未了,我便發誓守著這株萬妙伽羅樹,反正那時你便和我一起在這樹下玩耍、修煉,後來你非要如此做,我便依你,哪怕再守五百年又如何……”


    衛孤山聽得連連搖頭,暗道這猴子難道和玉簫老祖一直相識?當年一兔一猴在萬妙伽羅樹下相識,又一同開啟靈智修煉,最後卻天涯輪回相隔?難不成,這猴子還是個癡情種子?


    可看慕輕雪的外貌氣質,由玉兔修煉成精的玉簫老祖當年一定是天仙般的人物,這大白卻是個渾身長滿白毛的猴子,也不怪最後落個單相思自縛其身也不遠離開的下場……


    但也正是這樣,這大白也算得上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吧?


    修仙,若非要斬斷七情六欲,沒有朋友和愛人,縱然修得千年萬年,又有什麽意思?


    反正老子是不要這樣的長生的!一念至此,衛孤山倒是對蒼猿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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