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不想再和陳員外繼續糾纏了,蕭瀟直接吩咐手下的兄弟把他押送回去,對於精神病人,咱們還是強硬些比較好。


    “告訴劉夫人,讓她照看好自己的老爹和女兒,別讓他們來妨礙公務。”蕭瀟冷冰冰的說道。


    一臉晦氣的表情回去以後,縣裏拿著一封密信找來了蕭瀟和師爺。


    “信你們都看了吧?”縣令問。


    蕭瀟和師爺都相繼點頭。


    “上邊要查販賣私鹽的事情,這件事就交由你們二人去做。”縣令直接發話了。


    好吧,總算是開始走劇情了。蕭瀟心想。


    世道太平也沒什麽不好的,就是每天處理一些雞毛蒜皮亂七八糟的小事忒煩人,尤其像遇到大媽級的人吵架,耳邊仿佛有幾千隻鴨子在聒噪一樣,廝打起來更是難看又難分開,又是抓頭發又是撓臉的,活生生把捕快這個高大上的職業給整成了居委會成員。


    當晚,一隻信鴿從師爺的家中飛走,各家都收到了消息。


    第二天早上,蕭瀟就和師爺出門了。


    查這種事情,首先當然是要去查賣鹽的鋪子,蕭瀟和師爺來到一家糧店,大馬金刀的坐下,“掌櫃的,把賬冊都拿出來看一下。”


    掌櫃畢恭畢敬的拿出一摞賬本,蕭瀟拿起一本以兩秒一頁的速度,迅速的翻閱了一遍,然後隨意的丟到了一邊,拿起下一本。


    師爺和蕭瀟截然相反,拿起蕭瀟隨意丟下的一本仔仔細細的查看,對於蕭瀟這種吊兒郎當的行為也沒有在意,反正燕捕頭本來就不擅長這種事,查賬一般都是他的事。


    蕭瀟把所有的賬本記下後,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篩選出可疑的地方,然後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師爺的神情。


    師爺很專注,手邊還放著一把算盤,撥得劈裏啪啦響。


    蕭瀟百無聊賴的坐在店裏,用精神力去探查,然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這家店裏鹽的庫存,似乎多了一點。


    像鹽這種必需品都是官府管著的,商戶想要販賣必須獲得官府的許可,而且有限供應,每年官府放出去的鹽都是固定的量,市麵上多出來的鹽,就是有人自己製了私鹽拿出來販賣。


    這裏邊的油水很大,官府可是嚴打的。


    糧店裏的人來來往往的,蕭瀟在裏麵枯坐了一下午,估算了一下店鋪每日賣出去的鹽量,然後在對比賬冊和庫存,發現這家店大有貓膩。


    “行了,掌櫃的,繼續做生意吧。”師爺把自己發燙的手指放到冷水中降一下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站起身,錘了捶自己的老腰。


    沒有規範的記賬方式,看賬單老費勁了。


    蕭瀟站起身,走進裏間的倉庫裏轉了一圈,站在一塊木板上,師爺和掌櫃的走進來,一下子將原本就狹窄的空間,擠得難以下腳。


    “燕捕頭,小店有什麽不妥之處嗎?”掌櫃喏喏的問道。


    蕭瀟掀開一個麻袋,裏麵裝的是黃豆,精神力穿過那袋黃豆直達地下,有一個地窖,最外麵裝了小半袋的鹽,像是剛剛放進去的一樣,還有很多的雜糧。


    “都在這了嗎?”蕭瀟若無其事的轉過身掀開一個鹽袋。


    “都在這了,都在這了。”掌櫃連連點頭。


    鹽這種容易受潮的東西放在地下本來就很可疑了,更不用說掌櫃的言辭之間有漏洞了。


    蕭瀟心下了然,從容的走出了雜貨間,往下一家店走去。


    路過一間茶館時,裏麵說書先生的聲音朗朗傳來,師爺拉住蕭瀟:“燕捕頭,看賬本都看累了,咱們去裏麵坐著喝個茶,聽折戲吧。”


    “行吧。”蕭瀟看著師爺一副累得不行的模樣,體諒的說道。


    要了一碟花生米,還有一壺茶,坐在二樓聽著說書先生大談前朝的趣事,也算是這裏難得的一點娛樂項目了。


    說書先生講得慷慨激昂,還用扇子敲出了各種聲效,就像真人脫口秀一樣,仔細聽下來,還是很有趣的,蕭瀟就像一名普通的聽客一樣,聽到精彩處,還會鼓掌叫好。


    師爺看著蕭瀟仿佛沉浸在說書先生精彩的戲文裏,露出了微笑,對蕭瀟一拱手:“燕捕頭,你且先看著,我去方便一下。”


    “去吧去吧。”蕭瀟目不轉睛的擺擺手。


    師爺離開了座位,轉頭就鑽進了一個包廂,蕭瀟的精神力一直關注著師爺,隻見他進去以後,裏麵是糧店的掌櫃。


    “哎呀,師爺你可來了,燕捕頭他沒看出什麽來吧?”掌櫃揣著手問道。


    “他沒看出來。”師爺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說道:“昨天晚上就把消息通知了,怎地你連賬都沒做平,幸好他不會看賬本,否則不就露餡了嗎?”


    “這,師爺,你的消息通知的太急,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做嗎?”掌櫃舔著臉遞過去一張銀票,“一切都仰望您了。”


    “行了行了,別怎這些虛的了。”師爺收起銀票,和顏悅色起來,交代了一些賬本中的錯誤之後,對掌櫃說道:“回去吧,我也要趕緊回去了,以免燕捕頭察覺不對。”


    師爺正要打開門,又回頭說了一句:“我先走,你一會再走,別讓人看見。”


    “好的好的。”掌櫃點頭應是。


    “哎呀,這都講到哪兒了?”師爺一副上完茅廁一身輕的模樣坐下來,拿起一顆花生米嚼起來。


    “這折戲都快完了,你來得有些晚了。”蕭瀟轉過頭來說道。


    “嗨,這些天吃的太幹,我這腿呀,都蹲麻了。”師爺一拍自己的大腿。


    “回去多吃點綠菜,少吃些肉菜。”蕭瀟掏出兩文錢,丟給講完一折戲那就一個盤子來要打賞的說書先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行了,這時候也不早了,明天再繼續吧。師爺,你要是沒聽夠就再聽聽小曲,我就先回去了。”說著蕭瀟結了錢,提著自己的大刀,率先走出了茶館。


    師爺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坐在椅子上喝著茶,聽著下麵的伶女彈起了琵琶。


    蕭瀟出來以後直奔師爺家,悄悄的潛進了宅子中,耳邊傳來河東獅吼,師爺的臥室裏,夫人正在大發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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