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對大學生來說,確實是一項不小的體力挑戰,整個上午和整個下午的時間都用來訓練軍姿、正步這些基本技巧,是個人都會覺得又累又煩,再加上教官嚴肅而又帶著幾分凶相,煩躁的感覺就會更勝幾分。


    但到了傍晚,這種情緒就會有所緩解,整個操場都是以班為單位圍成的圓圈,教官也放下了白天訓練時的架子,帶領同學們唱軍歌,偶爾還會跟隔壁班的比拚一下誰的嗓門更大。


    有些時候,年輕的教官也有一顆童心,聽見隔壁班在練唱,教官便悄悄教大家拉歌時給對手搗蛋的口號,比如:“群眾歌曲大家唱,你不唱歌我來唱。要唱我們大聲唱,唱的不好請原諒!”;又比如:“某班真不爽啊,唱歌唱不響啊,不唱不勉強啊,不如去站崗啊!”


    這種白天辛苦、晚上苦中作樂的日子,倒也是有趣的很。


    自打軍訓的第一天起,李牧就跟著薛劍鋒去了學校健身房,人大有個體育館,不光有健身房,還有室內籃球館、乒乓球館、遊泳館甚至是跆拳道館,不過這裏大多數都不向學生免費開放,少數雖然不收費,但也需要提前申請。


    李牧辦了個健身年卡,又辦了一張遊泳卡,每天過來練三十分鍾到一個小時不等,不過練完之後,他都會休息一下,再去遊泳館遊上幾圈。


    薛劍鋒是個旱鴨子,連狗刨都不會,就沒跟著李牧一起。


    這樣的生活一連過了好幾天,同寢室的五個人終於發現了一些異常。


    幾天軍訓下來,幾個人的皮膚在陽光的暴曬下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有的曬黑了,有的曬紅了,有的脖子曬暴了皮一碰就疼,唯獨李牧,除了膚色稍稍有那麽一丁點的變化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在幾人的詢問之下,李牧才說出了自己一直偷偷擦防曬霜的秘密,然後在眾人的逼迫之下,將自己買的防曬霜貢獻了出來,至於蘇映雪送的那瓶,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和寢室裏的其他人分享。


    於是606寢的人再沒人矜持,軍訓前,都要用防曬霜塗滿麵部和脖子、肩膀,有時候還會兩個人互相幫忙塗抹,生怕有哪些地方漏塗。


    這種千篇一律但又異常充實的生活一直持續到9月12號早晨。


    這天早晨,上千名準備參加軍訓的大一新生早早起來到食堂吃早飯,食堂角落裏懸掛的一台台電視都在播放早間特別新聞,昨天晚上八點四十分,也就是美國時間9月11日的早上八點四十分,震驚世界的911恐怖襲擊在美國爆發。


    李牧和身邊上千名大學生一樣,圍在電視機前,仰著頭看到世貿大廈被飛機撞擊時的慘烈景象,心裏卻絲毫沒有驚訝。


    後世關於911有許多深入的分析,也有許多陰謀論,很多人堅信美國政府對911的態度,和當初日本偷襲珍珠港是一樣的,李牧不置可否,也不想探知真假,他雖然重生了,但眼下依舊是升鬥小民一個,他雖然不算個性情冷漠的人,但也不會在社會情感和責任上亂搞大包大攬,911這種讓全球震顫的事情,他不敢觸碰,看看也就得了。


    李牧在為911喪生的無辜平民默哀的同時,也帶著幾分慚愧的認為,911的發生,更加堅定了自己對未來的憧憬。


    世界還在按照它原本的既定路線運轉,唯一不同的隻有自己,世界對自己來說,就像是一汪潭水,風在讓它動、魚也在讓它動,但這一切都在遵循原本就設定好的路線,隻有自己手裏握著命運的石頭,可以肆意在潭水中掀起波瀾,唯一的問題是,自己有沒有能力讓手裏的石頭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自己沒有觸碰到的領域就一定不會因為自己的重生而改變,例如下個月的阿富汗戰爭肯定還會打響,到了年底,微軟也一定會推出後來叱吒互聯網多年的windowsxp係統,還有未來的無數大事件,它們注定會發生的,就一定會發生。


    往後的好幾天時間,911事件以及事件所帶來的影響,都成為了全世界最關注的熱點,每天下了軍訓,行走在校園裏,總能聽見不少人在討論,有些人一聊起飛機衝撞世貿大廈時的情形,就興奮的手舞足蹈、唾沫橫飛,好像跟美國人有深仇大恨一般,李牧見到這種人,一般在心裏默默罵一句沒人性,轉臉也就丟到一邊、不予理會了。


    911的熱點在全球範圍內一直持續,不過對這幫每天累成狗的大一新生來說,它早就成了過氣的東西,因為軍訓還在繼續,白天要曬脫皮、累斷腿,天黑了還得扯著嗓子鬼哭狼嚎,學生們各個都用嗓過度,以至於學校周圍的藥店,潤喉糖和膏藥一直都處於脫銷的狀態。


    李牧這些天幾乎沒怎麽上網,他想給寢室裝一條網線,但學校有明文規定,大一新生的宿舍軍訓前不得開網,所以想在寢室上網還得等到軍訓結束。


    自己那台筆記本電腦,從跟自己來燕京的那天起,就塵封在自己的櫃子裏,一直到現在。


    中間李牧跟寢室的幾人去網吧玩了兩次,李牧登陸了一下郵箱,看到jack周在數天前就給自己報了價碼,百度的意思是:打包收購的話,給一千五百萬;融資的話,估值一千萬,a輪他們要20%,也就是投資兩百萬,占20%的股份。


    李牧知道,打包估值高出500萬,這是想引誘自己直接出手套現,雖然這個項目自己隻操作了不到兩個月,但好歹是把未來至少價值幾十億的產品模式都拿出來了,才他媽給一千萬估值,這不是扯犢子嗎?


    於是他直接回了倆字:“免談。”


    然後就和室友們一起愉快的打cs去了。


    百度的人則沒想到李牧竟然這麽幹脆的就拒絕了一千五百萬的offer,雖然他們非常認同易聽網和貼吧的運作模式,尤其對貼吧將來的前景非常看好,但這畢竟是一個非常年輕的項目,初創者才運作了兩個來月,可以預估的成本甚至不會超過五十萬,這麽多的時間、這麽少的成本,換回一千五百萬,應該是誰都會考慮一下吧?為什麽對方的態度如此決絕?


    jack周向領導請示之後,再次給李牧發郵件:“百度可以給出一千五百萬稅後的收購價格,畢竟股權轉讓的稅率超過了20%。


    這次李牧幹脆就沒理他,還來拿那點所得稅來逗樂子,瞧不起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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