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了黎落的腰一把,黎落笑著直往一邊躲。


    我的目光定在薛度雲身上就再難移開,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單腳跨在登山車上,看起來挺陽光的。


    他歪著腦袋看著我,臉上掛著一個似有若無的笑。


    這張臉,這笑容,簡直好看到天理不容。


    我後來才知道黎落所說的節目就是騎行。


    知道真相的我特別窘地小聲說,“我不會騎車。”


    卓凡笑道,“那沒關係,度雲可以載你啊,他的車今天刻意加了後座呢,當然,坐前麵更好,一邊騎還可以一邊‘騎’。”


    “滾。”我還沒明白他的意思,就聽見薛度雲笑罵了一聲。


    卓凡的車也有後座,讓黎落坐他的車,黎落卻說想租一輛車自己騎,可惜大概是今天天氣好,車都被租光了。


    “美女,與我共騎吧,這是天意!”


    卓凡笑得挺賤的,一句好好的話總能被他說得變了味兒。


    黎落沒得選擇,隻好坐了他的車。


    我坐在薛度雲身後,雙手扶著屁-股下麵的架子,為了穩住重心,整個身體都僵著。


    “坐穩了?”薛度雲問了一聲。


    我點完頭又才想起他看不到,忙說,“坐穩了。”


    我話還沒說完,車子往前一衝,我的身體慣性往後仰,本能地就抱住了他的腰。


    然後我似乎聽見薛度雲笑了。


    夏天的衣料很薄,我的手甚至能清楚感受到他腹部的肌肉在起伏。


    我臉上的熱度就沒褪過,可我不敢再鬆手。


    一開始他騎得挺輕鬆的,可走出城區,爬坡的時候,他的速度慢了下來。


    我坐在上麵特別不安,好想自己變成一隻輕巧的小蝴蝶。


    “我是不是特別重啊?要不我下來走一段吧?”


    “沒事兒,帶你這小身板兒,一點挑戰也沒有。”薛度雲許是為了安慰我。


    “你快點兒啊,跟個蝸牛似的,行不行啊?你看人家薛度雲。”


    我聽見黎落的聲音回頭,看到落了一大截的卓凡這會兒踩得特別吃力,可聽了黎落的話又忍不住頂上兩句。


    “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老子帶你才這麽慢的,你行你來!”


    “我來就我來。”黎落二話不說就跳了下來,一把卓凡拽下來。


    卓凡本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她來真的。


    黎落瀟灑地跨上去,一腳就給蹬走了。


    “喂,我還沒上呢。”他衝著她喊。


    黎落衝了一段距離才回頭看著卓凡,大聲道,“你慢慢走吧,軟腳蝦。”


    卓凡臉上的表情頓時好精彩,我不-厚道地笑了。


    他似是麵子有點下不來,咬咬牙,指著黎落的背影。


    “我的腳軟不軟試了才知道,你給我等著。”說完,他撒丫子猛跑著追上去。


    黎落見他追上來了,騎得更快,黎落是練過的,腿上有勁兒,騎個車兒就跟玩似的。卓凡為了博回麵子倒是盡力,可還是怎麽也追不上。最後實在累得不行,撐著膝蓋站在路中間,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


    “說你軟你還不承認。”黎落再次嘲笑。


    薛度雲帶著我從他身邊走過時,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說,“你慢慢來啊,不急。”


    我是真沒有挖苦他的意思啊,是真想安慰他。可我聽見薛度雲笑了,估計這話在卓凡的耳朵裏也變了味兒。


    他陰著臉指著薛度雲,“重色輕友的家夥,笑屁啊!”


    他像是為了爭口氣似的,又邁開腿衝起來。


    坡爬完是一條平坦的柏油馬路,薛度雲突然問我要不要學騎車。


    老實說,剛才看黎落騎得那麽暢快,我挺羨慕的,可我膽子小。


    “放心騎,我扶著。”他說。


    我歪歪扭扭地騎起來,騎了一會兒膽子才大起來,停在前麵不遠處休息的黎落衝我拍手。


    “小魚,不錯嘛,這麽快就學會了。”


    我一回頭才發現,薛度雲早已沒再扶著我,我一下子就慌了,本來還騎得好好的,突然就往一邊倒去。


    薛度雲的手臂來得及時,很穩地接住了我,笑著說,“事實證明,你已經會騎了,隻是膽子太小。”


    我確實膽子小,為了挑戰自己,我又騎了上去。


    後來我掌握得越來越好,雖然技術還很渣,但總算是勉強會騎了。騎了一身汗,所有的負麵情緒也隨著汗水釋放了出去。


    我們在山頂上停下來,那裏有一塊兒觀景台,我倚在欄杆上,迎著涼爽地風覺得特別暢快。


    “原來運動真的可以使人感到快樂。”


    坐在一邊喘著粗氣兒的卓凡笑得有點兒陰陽怪氣,“現在才知道也不晚,運動這件事兒又不挑場地,在家裏,床上,沙發上,茶幾上,陽台上,都可以自由發揮。”


    他一說完,那幾個兄弟都笑了,薛度雲靠在欄杆上,低頭點煙的時候,唇角也是勾著的。


    他這話我很快懂了,臉一下子就升溫了。


    “卓凡,你別欺負小魚老實啊,我告訴你。”黎落指著卓凡警告。


    卓凡笑得像是痞子,“好啊,那我欺負你。”


    黎落的眼睛危險地眯起,朝他勾勾手指,“有本事你來。”


    我以為隻是出來玩玩就回去,沒想到他們準備在這裏露營,連食物和帳篷都準備好了。


    從前的26年裏,我是一個中規中矩的人,露營我從來沒有嚐試過,聽起來挺刺激。


    在我的印象裏,薛度雲應該挺愛幹淨的,因為每次他穿在身上的白襯衣,看上去都白得像新的。但這會兒他也沒那麽講究,幾個兄弟在一起高興了,就盤腿坐在草地上,吃東西,喝酒,談天說地,都很隨意。


    我其實非常羨慕他們這種隨性灑脫的人生。


    黎落酒量好,又爽快,說喝就喝,一點都不含糊。而他們勸我酒的時候,我卻是堅決不喝,吃一塹長一智,上一次薛度雲就說過我傻了,我覺得我還是保持清醒比較好。


    見我實在堅持,他們也就沒再勸我。


    我數了一下撐好的帳篷,又特意點了一下人數,兩個人一座帳篷應該剛剛好,我理所當然地認為我跟黎落睡一個帳篷,可是有點醉意的卓凡卻說。


    “姑娘,帳篷是我們的,規矩當然由我們定。”


    我的心裏頓時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卓凡壞笑地摸著下巴,眼睛在黎落和我身上唆來唆去。


    “白天同騎的人晚上同睡,兩位美女,敢不敢?”


    我認為黎落是不會同意的,從來誰想占她的便宜都隻有挨拳頭的份,可我卻聽見她說,“有什麽不敢的?不就是拚個床,你要敢亂來,我能立馬斷了你的根信不信?”


    卓凡半點兒也沒有被威脅到的樣子,笑得吊兒郎當。


    “什麽程度叫亂來?摸兩把,親一親,不算吧?”


    他們這些男人汙起來真是信手拈來。


    黎落當然也輸不了陣,挑釁地斜睨著他。


    “你試一試,反正我的拳頭可不長眼睛,另外我夢遊的時候可能練拳,小心我把你當成靶子。”


    他們就這麽有一句沒一句地嗆著,而薛度雲這會兒卻安靜得出奇。


    他曲著一隻腿躺在草地上,一隻手枕在頭下,另一隻手捏著一罐啤酒,靜靜地盯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們又打起牌來,卓凡把薛度雲拉起來,加入他們的牌局。


    他們不賭錢,就賭喝酒。


    薛度雲好像有點心不在焉,老是輸,先前就喝了不少,這會兒又是一罐接一罐的。


    旁邊的空罐子已經堆了一堆,還不時地在往上扔。


    我挺無聊的,又不愛看他們打牌,坐在一邊直打嗬欠,薛度雲突然回頭對我說。


    “你困了就先睡。”


    卓凡掃我一眼笑起來,“怎麽,度雲不去你睡不著啊?”


    大家哄堂大笑。


    我憋紅著臉,轉身就鑽進了帳篷裏。


    不知躺了多久,我慢慢地有了困意,笑聲,吵聲,罵聲,不時傳來。我在想,他們興許打個通宵也不一定。


    我不知何時睡著的,迷迷糊糊聽到點兒動靜,又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睜開眼睛,帳篷頂上的那隻小燈一直亮著,幾隻小蟲子繞著燈光飛來飛去。


    我一側頭,看見薛度雲躺在一邊,手臂搭在眼睛上,他的胸膛均勻地起伏著,應該是已經睡著了。


    可是被子全在我這邊,他一點兒也沒蓋。


    山頂還是挺涼快的,要是就這樣睡肯定感冒。


    我起身扯過被子給他蓋上,就在我準備收回手時,他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一瞬不瞬盯著我。


    我被他瞧得心裏發慌,縮了下手,他卻握得更緊,突然一個翻轉,將我壓-在身-下。


    我心跳漏了一拍,“你幹什麽?”


    他這會兒的眼神像是著了火,竄出的低啞的聲音簡直性-感到讓人發狂。


    “我-想-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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