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田源反應過來,這男子隻是看起來與風衣男子的體型有些相似。


    特別是歪著肩膀從屋裏周出來的那一幕,就好像站在橋上低著頭、肩膀微微歪著的那風衣男子。


    他仔細看了一眼這男子的相貌,當時那風衣男子的相貌卻並沒有在監控中完全顯示出來,所以無法確認這男子到底是不是他。


    不過在見過那被感染的流浪漢後,田源知道,如果這男子真是風衣男子的話,此刻的表情應該是一直保持微笑,而不是看著自己露出驚訝的模樣。


    “這是我的孩子古索。”那老人杵著拐杖走上前來,又對自己的兒子介紹道:“這位警察先生正在查案,說要進來看看。”


    “查什麽案子?”古索將手上的布手套脫下,好奇問道。


    “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發生了一起謀殺案。”田源道。


    近距離下,他觀察這古索的麵貌竟然和本族人有些區別,似乎有一部分外族人的血統。


    回頭又看了看這位老人,正宗的本族人。


    “應該是混血。”田源得出了這個結論。


    “把案子情況告訴我吧,或許我能幫得上忙,提供附近人的一些信息。”古索摩擦了一下手掌,顯得興致勃勃。


    “家裏麵就你們兩人嗎?還有沒有其他人?”田源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就我們父子倆,沒有其他親屬了。”


    “這裏總共有多少個存放的骨灰盒?”田源一邊問話,一邊往裏麵走,走進了剛剛古索出來的那個房間。


    抬頭看去,果然就見這房間裏的三麵牆壁全部是特製的黑色大壁櫃,每一個壁櫃又被隔成許多小方格,容量大小正好可以放置一個骨灰盒進去。


    每一個格子的外麵都粘貼有一張小照片。


    這間屋子裏的壁櫃方格裏已經完全擺滿了各種大小骨灰盒。


    就見古索指了指裏麵的一間屋子:“這裏是一部分,另一個房間裏還有。”


    田源跟著他走了進去,不過那老人卻沒有跟著進來。


    這第二個房間裏的擺設與前一個差不多,同樣三麵牆壁安置了深色壁櫃,隻不過壁櫃內的骨灰盒並沒有外麵那間屋子多,有很多地方的方格還是空出來的。


    田源隨意看了看,雖然他是調查員,但這一刻身處這樣的環境中,特別是那些放著骨灰盒的方格外都貼著一張張照片,使得田源有種被很多雙眼睛盯著的感覺,這讓他感到極不自在。


    此時古索將房間的通風扇打開,又拉開部分窗簾,使得房間裏不僅光線充足,沒有那麽暗淡,也時刻保持了通風。


    田源問道:“你們替顧客保存一個骨灰盒的收費是多少?”


    古索回答:“不一樣的,從一月100洲幣到2000洲幣不等,半年卡要劃算一些。如果顧客的家裏實在很窮的話,1000洲幣我們就可以包火化並提供存放骨灰盒的位置。當然,骨灰盒是最差的那種。”


    在大新曆開啟之後,以前的國家已經基本合並為大國,並全部以“洲”相稱,而洲幣是在大新曆後通行各洲的通用貨幣。


    田源露出微笑:“看來你們幫助了不少人。”


    古索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維達市老城區有不少生活困難的人,我老爸心很好,從小都在告誡我們要幫助窮人。”


    兩人回到外麵的房間,此時那杵著拐杖的老人不知從哪裏拿來了幾本證照,雙手哆嗦著道:“我們有營業執照,是經過維達市政廳許可的。”


    田源笑道:“不用這麽麻煩,我當然相信你了。”


    話落,他扭頭看了看這裏的環境,“你的老伴,也被安放在這裏嗎?”


    剛才他已經問過古索,得知隻有這父子倆一起生活,按照這老人的年齡判斷,他的老伴應該已經去世,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哪知古索並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老人搖了搖頭:“她的骨灰沒在這裏,我放在了二樓,這樣可以讓我感覺到她仍然和我生活在一起。”


    “你們,就隻有古索一個孩子?”田源問。


    老人似乎沒有聽見,而是抬頭看著二樓,臉上浮現出一股淡淡的柔和表情。


    “警察先生,我能知道那個案子是什麽嗎?”古索在一旁再次詢問。


    田源搖了搖頭,沒有要說出來的打算,他轉身往通往屋外的門口走去,同時相信自己的同事宋川在調查這件案子時,肯定也調查過這附近的建築物。


    畢竟在其他監控中再也沒有看到過那風衣男子的身影出現。


    他很快來到了門口,伸手拉住了門把手,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古索跟了上來,問道:“您慢走!警察先生,有什麽事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們知道的一定會配合。”


    老人杵著拐杖走到骨灰盒存放室門口停下,看著這邊,什麽也沒說。


    田源忽然放開了拉著的門把手,轉身麵向這父子倆,開口道:“對了,剛剛老先生不是說這裏的負一樓還暫存了兩具屍體嗎?我想下去看看。”


    這父子倆頓時愣了一下。


    “是從這裏下樓吧。”


    田源沒有等他們表態,已經舉步往樓梯方向走去,同時他在心裏暗自為自己打氣:“沒有猶豫,這一次我竟然沒有太多的猶豫,很快作出了決定。”


    剛才在離開時他還在想,到底要不要去負一樓看看,但這個想法很快又被自己否定。


    畢竟對於一個存放骨灰盒、存放待火化屍體的小店,死人停放在這裏並不是什麽稀奇事,但田源卻有種直覺告訴自己,不管有沒有什麽發現都應該去看看。


    這種直覺似乎來自他的隱紋,自己一直以來都忽視的精神係隱紋。


    直到碰見肖隱,並在感受到肖隱隱紋的強大之後,田源現在終於意識到自己或許一直關注的重點都在破獲案件上了,而太少關注自己的隱紋。


    既然肖隱都說自己的隱紋不一樣,人家作為“先知”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田源為此刻自己性格的小小轉變而感到興奮,同時也帶著疑惑來到了負一樓,他明顯感覺到隱紋的感應力似乎變得比以往不同了。


    負一樓的陳設較為簡單,下樓後是一條平整的通道,便於屍體能夠用手推床通過另一條便道推到樓上去。


    穿過通道就是一扇門,門黑漆漆的並沒有上鎖,田源將掛在門上的鎖頭取下,此時古索的腳步聲從後方跟來。


    “警察先生,裏麵的屍體是住在我們這一區的王文生夫婦,他們遭遇了車禍,死去的樣子很恐怖。”古索道:“因為他們沒有親人,所以社區才把他們運到了這裏。”


    “我就看看。”田源笑了笑,他沒有因為古索的解釋而放棄進入。


    一把推開門,一股強烈的寒氣迎麵而來,這屋裏的溫度要比外麵下降了近二十度,否則屍體很容易腐爛。


    田源目光凝視向放在屋子中間的兩具手推床,床上呈現出兩個人的形狀,隻是這兩人的身體上麵都搭了一層白布。


    不過房間的盡頭處竟然還設置了四個可以拉出來的金屬屍櫃。


    牆角一直有微弱燈光亮著,隻是屋裏的光線依然很暗,田源摸了一下門口的電燈開關,但什麽也沒摸到,遂對著那兩具屍體直接走了過去。


    來到距離最近的一具屍體前,將白布揭開,一具身穿風衣的男子屍體呈現在以前,他原本頭上戴著的鴨舌帽已被摘下,規規整整的放在腦袋的右側。


    這風衣男子的臉上,搭了一層布滿了油脂的淡黃色厚布,將他的五官全部遮住。


    就在此時,田源的右臂隱紋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感,身後一股勁風同時響起。


    田源沒有轉身,而是右手猛地一握拳,身後準備偷襲他的古索瞬間倒地,失去了意識,並且四肢抽搐起來。


    那準備砸向田源後腦勺的木椅也掉落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呼——


    下一秒,田源看見眼前這風衣男子臉上的油脂厚布微微鼓起,就好像這具屍體忽然呼了一口氣。


    “這是……要詐屍了嗎?”他當即後退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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