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靜堂中,田不易和君問心一起坐了下來。


    君問心看去似乎有些心神不寧,麵對著田不易,眼光卻望著別處,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一樣。


    直到田不易咳嗽一聲,他才反應過來,道了聲歉。


    田不易點了點頭,道:“嗯,好了,你說吧!道玄掌門師兄有什麽要你這位少掌教特地跑一趟了?”


    君問心微笑道:“不敢當,是這樣的,掌教主要有兩件事,想讓我來向田師叔請問一下。”


    田不易道:“哦,你說。”


    君問心道:“其一,便是最近前來青雲山的正道道友人數仍然在不斷增加,其他各脈俱已接待了不少人物,通天峰也將百多位道友安排在了山腰的屋宅之中了,但是盡管如此,住處仍然不夠,所以掌門師伯想讓弟子懇求師叔,是不是能在大竹峰上再安排一些正道道友?”


    田不易眉頭一挑,向君問心看了一眼,君問心麵色有些尷尬,但仍然陪笑道:“師叔,這也是因為如今天下浩劫當前,不得已而為之,而且我們青雲門又一向以正道領袖自居,總不能將道友們推出門外去吧?”


    田不易哼了一聲,道:“你別當我是傻瓜,那些所謂的正道道友,真正與那些獸妖拚殺起來,能夠出力的還不到三成,多半都是看我們青雲名氣,跑過來避難的。”


    君問心苦笑了一聲,道:“田師叔言重了,不過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將人推到門外去罷,真要如此的話,天下正道會如何看我們青雲?為了大局著想,還請田師叔多多幫忙了。”


    田不易白眼一翻,忽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麽,眼前突然一亮,嘴角露出一絲譏笑,當下咳嗽一聲,臉上露出一副正義凜然的表情,道:“既然道玄師兄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推辭,反正也是為了天下正道和大局著想,那就這樣辦吧!”


    君問心大喜,拱手道:“多謝師叔。”


    田不易微微一笑,忽然抬手道:“且慢,我還沒有說完。”


    君問心怔了一下,道:“什麽?田師叔請說。”


    田不易微笑道:“既然浩劫當前,一切當為大局著想,我聽說我們青雲七脈之中,還有一脈,呃,好像就是女弟子比較多的那一脈…”


    君問心本來還笑容滿麵的樣子,聽到一半臉色已然僵硬,漸漸笑不出來了。


    田不易仍是自顧自微笑道:“我記得那一脈中,地勢廣大,而且前幾日我曾去過那裏,空著的屋子真是多不勝數啊!怎麽掌門師兄英明一世,竟然沒想到這個地方麽?”


    君問心滿臉苦笑,半晌才道:“田師叔,我們小竹峰,這個、這個…”


    田不易哼了一聲,胖胖的臉上眼向天看,一聲不吭。


    君問心看他這副模樣,暗地搖頭,隻得道:“是,我今日回去之後,自當稟告掌門師伯,請他老人家做主。”


    田不易也不說話,臉上神情也沒有變化,隻是點了點頭,但心裏卻大是痛快,竊笑不已。


    君問心搖了搖頭,鎮定了一下心神,隨即道:“那麽田師叔,還有這第二件事,卻比剛才之事更加重要,掌教也再三叮囑過了,請師叔一定要仔細想好再回答。”


    田不易看君問心臉色嚴肅,與剛才大不相同,顯然此事似乎非同小可,不由得怔了一下,點頭道:“哦,什麽事這麽嚴重,你說罷。”


    君問心放低了聲音,麵色變得有些凝重,道:“恩師讓我請問師叔,大竹峰後山的‘天機印’,可還一切完好麽?”


    田不易麵色大變,猛然站起身來,盯著君問心。


    君問心也緩緩站起身子,但卻是退後了一步。


    田不易注視君問心良久,臉上神色不停變幻,最初是驚訝震動,慢慢的鎮定下來之後變做了沉思,最後他眼中似又閃過另一道奇異光彩,看著君問心,忽然道:“看來道玄師兄是真的將來想把他掌門這個位置傳於你了。”


    君問心微微低頭,道:“師叔言重了,弟子不敢當。”


    田不易淡淡道:“他連這件事情都不瞞你了,意思自然是明白的很,算了,這個是通天峰的事,我也懶得管,不過關於天機印,”他說話聲音到了這裏,頓了一下,沉聲道:“此事關係非同小可,更牽涉到青雲氣數,當年青葉祖師曾有明令傳於青雲七脈首座,非萬不得已不可動用…”


    他深深呼吸,道:“其中幹係,大家都明白的很,我隻是想問一句,道玄師兄真的想清楚了麽?”


    君問心此刻的神情也是慎重之極,沉吟許久似乎不敢說錯一字,才點頭道:“是,掌教在弟子臨行之前,已經很慎重的對弟子交代過了。”


    田不易沉吟片刻,道:“那除了通天峰和大竹峰,其他五脈的‘天機印’呢?”


    君問心恭聲道:“此事掌教隻告知弟子一人,因為掌教感覺眼下青雲門中以田師叔最為德高望重,所以特地先來請教師叔的意見,至於其他的五脈,弟子稍後就會去拜見諸位首座。”


    田不易緩緩點頭,重新坐回了位置之上,思索許久,歎息一聲道:“要說眼前情況,的確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天下蒼生命運俱都在此一戰,掌門師兄想要全力以赴助你斬妖,我也沒有話好說,隻是你回去之後,替我轉告他一句話罷。”


    君問心麵色恭謹,道:“是,田師叔請說,弟子一定帶到。”


    田不易麵色微白,道:“七脈天機印一旦撤除,青雲山壓抑千年之戾氣不免宣泄而出,雖有誅仙古劍神力鎮壓,可轉為絕世之殺意,但對解封之人所害之劇,道行根基之侵蝕,亦是非同小可,道玄師兄功參造化,但此事非同小可,還是請他事先多多思量,以防萬一罷。”


    君問心一愣,明顯頓了一下,旋即眉頭微皺道:“田師叔,掌教解封天機印助我全力催動誅仙劍陣,對他自己是不是有莫大的危險?”


    田不易神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


    君問心見他不願意說,隻得心下暗歎一聲,道:“那如果田師叔沒有其他的事,弟子就先告辭了。”


    田不易點了點頭。


    君問心見他麵色沉重,當下也不敢多說,慢慢退了出去。


    守靜堂中,隻剩下了田不易一人。


    他慢慢轉身,望著守靜堂上供奉著的道教三清祖師神像,麵色複雜,半晌之後,卻隻是歎息一聲,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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