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丁引丁鳴兩人激鬥,他就站在不遠處,否則也不可能恰到時機在兩人剛剛分出勝負就趕到,所以古繼君獨鬥四管事與六管事那一幕,他也看的清清楚楚。


    取到天星匙,接下來就是要去星主閉關的星雲洞,要是有了古繼君這樣的高手,他要行事的成功率就能再添三成。


    誰也不知道星主與水火護法在星雲洞的真實情況,要是進去了他們正好處於緊要關頭,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


    但要是三人全部精神飽滿,那必然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惡戰,甚至有可能大敗而歸,所以他想要拉攏古繼君。


    從星岩島到這裏,古繼君眼見或是參與著三公子導演的一幕幕好戲,特別是今夜的峰回路轉,死人複活,他不得不感慨人心叵測。


    丁鵬能夠將眾人玩弄股掌,這樣的人實在是危險,而且古繼君也知道他是要自己打頭陣,所以自然就不可能答應他。


    “你們兄弟的權利遊戲我並不想參與,但是,我要知道星岩島是不是你派人屠滅的!”


    古繼君聲音有些冷,星岩島上其他人死不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但是蕭鼎峰卻與他有因果糾纏,要是蕭鼎峰真的死在星岩島,他就必須為他報仇。


    丁鵬一怔,沒想到古繼君會問出這樣的話,他狠狠道:“沒錯,是我幹的,區區一個星岩島,也想要算計本公子,不知死活!”


    “什麽意思?”


    古繼君皺眉,難道不是丁鵬指使葉子檀刺殺他,然後假死脫身藏在暗裏布置一切。


    丁鵬明顯很有耐心,他解釋道:“當初本公子偶到星岩島,葉子檀那老東西假意讓我見到葉紅燕,說是願意以星岩島為嫁妝隻求本公子庇護。”


    “雖然星岩島隻是個小地方,但紫羅星花卻是不爭的珍藥,而且不得不說,本公子對那翩翩佳人也動了心思,自然一拍即合。”


    突然,丁鵬聲音一冷,鏗鏘唱道:“鴻門宴下酒一杯,帳府刺客刀藏身;煮豆燃萁皆算盡,無奈真龍早回巢。”


    這是“霸下鴻門宴,錯手美江山”裏的一段戲詞,隻是從丁鵬嘴裏唱出,總有幾分說不出的怪異。


    古繼君一陣頭大,道:“能說人話?”


    丁鵬一僵,像是被扯住了喉嚨,他一甩衣袖,哼道:“難登大雅!”


    雖然這樣說,但他並沒有停下來,道:“老東西假意要把孫女嫁給我,暗地裏卻又在酒宴埋下刺客,卻不知本公子早已洞悉乾坤,正好假借他手金蟬脫殼。”


    “葉子檀讓那些藥童自相殘殺,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古繼君問道。


    “不錯,當日五十多藥童一擁而上,被我的假身盡誅三十,就剩下十幾個苟且活命。”


    搖了搖頭,丁鵬歎道:“隻是可惜了他,最終被亂刀分屍淒慘無比,不過想要騙過所有人,怎麽能沒有犧牲!”


    “好了,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現在給你一條路,助我坐上星主之位,當然,你也隻剩下這一條路。”丁鵬冷冷說道。


    “這樣自信我會幫你?”古繼君詫異說道。


    “本公子算無遺漏,早已為你備了一份大禮!”


    丁鵬拍了拍手,遠處走進三道人影,一老者,一卦師,一少女。


    老者古繼君不認識,並不知道他就是傳功堂主蘇仲幕,但卦師他卻看的清楚,正是當初在怒鯨幫遇到的瞎算子。


    至於丁鵬嘴裏的大禮,正是兩人前麵的少女,葉紅燕。


    瞎算子與蘇仲幕一左一右,正好將葉紅燕前後左右四個方位全部擋住,任何人隻要想出手救她,都會遭到兩人聯手淩厲一擊。


    “怎麽樣?你助我登上星主之位,我保證不傷她分毫,如何?”


    古繼君眼神變冷,右手五指微微跳動,他看著丁鵬認真說道:“你是在玩火,是要逼著我殺了你!”


    丁鵬突然身子一縮,像是被嚇到一樣,他拍了拍胸脯道:“我好怕呀,怕死了……你快來殺了我啊!”


    說著,他自己掐住脖子倒在地上,扭曲著身子痛苦說道:“哎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裝了一陣,他又從地上跳了起來,一股渾厚的真氣從體內迸發,潮濕的戲袍瞬間被蒸發幹淨。


    他走到古繼君跟前,鬼王麵具幾乎貼著古繼君的鼻尖,他把古繼君雙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森森道:“殺啊,快殺了我……扭斷我的脖子,隻要輕輕用一下力,很簡單的!”


    丁鵬大笑:“隻是,你敢嗎?你不敢……你知道我的脖子與她的脖子是連在一起的,我要是死了,她的脖子也會瞬間被扭斷。”


    “哢嚓!脖子歪了;哎呀……真的是不好看呢!”丁鵬歪腦袋看著古繼君,聲如鬼魅。


    古繼君眼皮直跳,與丁引相比,眼前的丁鵬簡直就像是個瘋子,但是他卻有瘋的底氣,就剛才蒸幹濕衣那一下,古繼君就看出他絕對要比四管事強,至少都是養氣境上品的實力。


    “好,我答應你!”心思一動,古繼君不動聲色。


    雖然他不懼丁鵬,但不得不為葉紅燕著想,周圍二管事,刑天,瞎算子,蘇仲幕,還有兩百青衣“法刃”,就算有戲師連繩暗裏幫他,他也不可能同時應對這麽多對手。


    要是孤身一人,自然來去自如,他一心要走,丁鵬未必能留得住他,隻是他要走了,葉紅燕必然下場極慘。


    見古繼君妥協,丁鵬轉身道:“你們呢?”


    除了剛才戰死的三四人,現場還有十幾位先天高手,丁鵬問的自然是他們。


    各人都知道自己的分量,丁鵬用這樣的手段逼迫古繼君,自然是因為古繼君的實力,但是對他們,恐怕就不會那麽好說話了。


    金秀才率先應聲,道:“三公子,在下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隻是大公子應承過,事成後以一島相贈,不知在三公子這裏算不得數?”


    “作數,當然作數,前提是你能活得下來!”丁鵬森森說道。


    金秀才臉色一變,無論是星主還是水火護法可都是先天凝真境,而且還不是尋常的凝真境下品,要是丁鵬逼著他們打頭陣,十幾人還真不知道能活下來幾個。


    隻是,前麵是虎,後麵是狼,金秀才他自己也明白,現在要是敢說半個“不”字,恐怕瞬間就會被勁弩射成刺蝟,程風程言兩兄弟就是例子。


    虎還沒有見到,狼卻已經露出猙獰的利齒,是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訕訕一笑,金秀才不再說話,隻是眼神不停的轉動著,明顯是在想著脫身之法。


    金秀才帶頭,剩下的先天武者也就沒有過多反抗,畢竟那兩百青衣“法刃”已經繃緊強弩,真的幾輪連弩射下,他們還不如去和星主拚上一拚。


    眼見局麵已定,丁鵬立即帶著丁引與丁鳴離開善金堂,剩下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三管事去處理了。


    “各位,今夜就委屈在原地歇息,明日一早就去天星洞,不要想著逃走,他們會時刻守著各位的。”


    三管事揮了揮手,兩百“法刃”立即散開,一半人站在善金堂的每一處房頂角落,剩下的一半人開始將死傷的屍體朝外清理出去,遇上沒有死透的再補上一刀,冷酷的像是純粹的機器一樣。


    ……


    古繼君坐在一處隱蔽的角落,並沒有人敢隨意搭理他,戲師連繩走到古繼君身前輕聲道:“小侯爺!”


    “你怎麽也在星宿海?”古繼君問道。


    “當日被昆魚拖入江底,正好遇到大公子被他所救,屬下本是想借著星宿海的力量尋找小侯爺,卻不想這裏也不安穩。”


    說到這裏,他苦澀一笑,歎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屬下真的是不中用了!”


    作為江湖前輩,而且還是先天高手,原本戲師連繩的日子應該過得很瀟灑,可是近來的種種經曆,幾乎將他打擊的遍體鱗傷。


    魚無服,曲玲瓏,還有現在的丁鵬,年紀都不大,可是在他們與古繼君的博弈之中,自己連插手的能力都沒有,這樣的打擊對他來說是空前的。


    拍了拍連繩的肩膀,古繼君沒有說話,他知道連繩的心思,隻是他遇到的對手各個都不簡單,連繩雖是江湖前輩,但畢竟能力有限,幫不上忙他也不怪。


    “對了……”


    戲師連繩取出一把黑色雨傘,傘麵上畫著一隻猙獰的夜叉圖案,他把夜叉傘遞給古繼君,道:“我把它找回來了!”


    接過黑傘,一股熟悉的感覺傳遞到心頭。


    連繩找回的不是傘,而是劍,桃山劍!


    夜叉傘裏藏著一把劍,正是他丟失在巫江的桃山劍,輕撫著傘麵,古繼君心裏念道:“久違了!”


    科武世界有一位前輩說過一句話:“握著劍,就等於握著命!”


    劍對於劍客來說,自然就是第二條命,古繼君不算是純粹的劍客,但是有了桃山劍的他,與沒有桃山劍的他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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