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芳華吃完,宋玉卿這才走了過去,遞給她一張紙巾,沉默了良久,喊道:“媽~。”


    徐芳華驚慌失措地拉著夏西夏南,走出門口,嘴裏喃喃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媽,我不是你媽。”


    “奶奶,奶奶。”


    宋文追了過去,被母親攔住。眼睜睜看著徐芳華流著淚,離開了快餐店。


    “媽媽,奶奶為什麽不認文兒。”


    宋玉卿蹲下身子,係著宋文的紅領巾:“文兒,奶奶怎麽會不認你呢?是媽媽認錯了。”


    ……


    “您是孩子的母親吧!”


    送宋文進了教室,宋玉卿便被他的班主任老師何雨晴,拉進辦公室,倒了杯熱水,語氣為難:“我想問一下,你們……平時……是怎麽教育孩子的?”


    知道宋文性格軟弱,宋玉卿一顆心提到嗓子,生怕他被欺負:“我兒子怎麽了,被欺負了?誰打的,還有沒有王法,你們這些老師是幹什麽吃的,他還那麽小,你……。”


    “您先別激動,他沒有被欺負,我指的是,其他方麵。”


    宋玉卿一臉茫然,其他方麵,她的兒子會做什麽?打人,開玩笑,連一隻老鼠都怕的孩子,能打人嗎?端坐的姿勢瞬間變回了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宋大小姐,何雨晴被這股氣勢嚇了一跳,語氣變得支支吾吾:“今天,你……兒子……一來教室,就是想和女生坐,這不算什麽,問題是,他居然調戲……人家女孩子,把女孩子嚇哭了。現在,女方的家長已經在路上了,這事兒……。”


    宋玉卿氣笑了:“原來是這樣,老師,你……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兒子調戲女孩子?不可能……他怎麽會……,王八蛋。你教的好兒子……。”


    三點半,辦公室外麵出現了一對身影,男的陰沉著臉,女的怒氣衝衝,門也不敲,那女的走了進來,指著宋玉卿就開罵,道:“你這個母親怎麽當的,連兒子都不會教育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回去一定嚴加管教。”


    頭一次被女人指著鼻子罵,宋玉卿那心,拔涼拔涼的,但還是陪笑道:“我這些年一直忙著事業,孩子教育都是他父親管,真的很對不起。”


    女孩子的母親王娟雨氣不打一處來:“對不起有什麽用,孩子那麽小思想就這麽,這麽不健康,長大了還了得。老師,您來評評理,反正,這事兒,您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我都道歉了,你不要得寸進尺,不就是要錢嘛!說,多少?”


    宋大小姐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直接從錢包掏出一遝鈔票,遞給王娟雨。正打算勸解的何雨晴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其他的事情還可以用錢解決,可孩子的事情,她知道錢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們花那麽多心思,那麽時間,來培養孩子,幾千塊錢就能解決的話,那就太低估孩子的重要性。


    王娟雨將錢甩在地上,聲音也高了幾分:“誰稀罕你的錢,雖然我們一個月才幾千塊的工資,但這點錢,我們也能拿得出來。是不是給你這麽點錢,我們就能隨意毆打你的孩子?”


    何雨晴連忙拉住怒火衝天的王娟雨,生怕她們在這裏打一架,那學校的聲譽,自己的飯碗估計就不保了。“您消消氣,這件事對你們家長來說是大事,可您也知道,他們還小,雖然行為過激,但終究是小事兒。”


    “何老師,雖然您說的對,可是,您看看她,居然用錢,用錢。難道,傾城幼小的心靈,就值這幾個錢?不行,今天說什麽也不能這麽算了。”


    說完,憤怒的王娟雨又用力踩了踩地上的鈔票。見丈夫附身,將它們拾起,剛想開口罵,便被他的眼神瞪了回來,不在說話。


    平時,誰不敢給自己麵子,宋家大小姐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可此時,宋玉卿也無可奈何了,應付大場麵,從不怯場的她,此時也擔憂不已,知道自己再說話,孩子的家長隻會更加憤怒,別過頭,盯著窗外,喃喃道:“王八蛋,還不來。”


    這時,趕到的夏流敲了門,走了進來,不解道:“怎麽了?我兒子犯事兒?”


    “調戲女孩子,你說犯事兒沒有。”


    宋玉卿不冷不淡地來了句,夏流也沒多說,給男人發了支煙,笑道:“您是不知道,大王村,這家夥可是出了名的淘氣,說來慚愧,沒管教好他,給您惹麻煩了。”


    “你是大王村的?認識成虎嗎?”


    夏流一聽,笑出聲道:“我親戚。你貴姓。”


    男人語氣變得親近不少:“趙子房。”


    夏流順著杆子往上爬,挽著他的胳膊:“是嗎?那可太巧了。以前去徐家村上學的時候,怎麽沒見過你?真是太遺憾了。”


    “三年級的時候,家裏人出門打工,就在濟川定居了。”


    “是嗎?老哥,那可真是巧了,我媽也在這裏,噢!我媽是徐芳華。”


    趙子房的語氣更加親切:“姑姑也在,我媽老向我提起她。你是夏天吧!我琢磨著,你們家也隻有你,孩子才會這麽大。”


    夏流一臉黑線,以前難得去一次外婆家,親戚們總會認錯,搞得他更不樂意了。不過,現在可不是耍脾氣的時候,又是親戚。隻得解釋:“子房哥,我是夏流。”


    趙子房無比尷尬,不過,夏流的大名,他的父母沒少和他提起,一來二去,這個表弟名字也記得滾瓜爛熟:“原來你就是夏流啊!東南有名的大才子喲!不過表弟,你們家那熊孩子,真得管管,居然對自己的表姐動手動腳,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可不,他這是要飛天了。老師,麻煩你把那小子叫出來……。”


    “老爸,怎麽了,你別嚇我啊!”


    夏流陰沉著臉,宋文連忙拉住母親的裙子,打死也不鬆開,那可憐的模樣,一看平時就挨了不少揍。夏流揚起手,朝宋文臉上扇去,宋玉卿閉上眼,為了逼真,凶神惡煞道:“兔崽子,給我一個解釋,不然,今天你就爬出學校大門。”


    母親的裙子已經不能讓他感到安心,連忙抱著她的大腿:“老爸,冤枉啊!我就是看傾城姐姐長的很可愛,我就想……親親……她。”


    趙子房忍住笑容,正色道:“學生就得有個學生樣兒,你以為這是你家,想親誰就親誰?”


    宋文頂嘴道:“可是,她真的很可愛嘛!”


    宋玉卿聽不下去了,瞪了兒子一眼:“你還說。”


    “臭小子,還不叫叔叔阿姨。”


    聽到父親的話,宋文屁顛屁顛地跑到王娟雨的麵前:“阿姨好,阿姨您真漂亮,難怪傾城姐姐那麽好看,我敢說,這是遺傳……。”


    宋玉卿掩麵歎息:“又來。”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王娟雨非但沒有惡語相加,反而拉著他家長裏短的問。一時間,辦公室變得喜氣洋洋。


    “表弟,有時間在聚聚,今天下午都是翹班過來,難得有時間陪她們母女,你懂的。”


    這些事,夏流非常明白,隻得笑道:“嗯!那表哥你的電話可要隨時暢通哦!”


    “天啊。”


    告別趙傾城的父母,宋玉卿掩麵歎息,想著從來都是她罵別人,什麽時候,被人指著鼻子罵,還不能頂嘴。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才第一天啊!鬼知道她的寶貝兒子會惹下什麽事兒。


    夏流沒好氣道:“臭小子,今天不是趙叔叔拉著,你少不了一頓揍。下次不許這樣,你是男子漢,怎麽能偷親女孩子呢?你要等她們主動親你。”


    宋文小眼睛睜的老大,不確定道:“是嗎?”


    夏流理所當然,指著宋玉卿:“當然,不信你問你媽。”


    “什麽破理論,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宋玉卿氣不過,但還是甜甜地對兒子一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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