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很多同學都說,酒不是好東西,勸我別喝了。”


    夏流看了看夏謄,指著不遠處的養殖場,道:“對麵的肉對於很多人來說,是美味佳肴。但對於想保持身材的女性來說,它就是毒藥。對於那些有民族信仰的人來說,他們從心裏討厭那些,以這些肉食為主的人。你說是肉的錯,還是人的錯。”


    夏謄想了想,道:“我覺得是人的錯。”


    “準確來說,是人心。每個人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都不一樣。他們憑借自己主觀臆斷,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就像很多人說的,不抽煙不喝酒的男人才是好男人。那麽問題來了,這樣的男人就真的是好男人嗎?”


    “所以,怎麽做,還得看你自己。有分寸的人,會合理控製自己喝酒的份量,做到小飲怡情,這是上上的喝法。一些半醉半醒的人,那叫中等喝法。一些借酒消愁的人,狂喝暴飲,那是下等喝法。還有一些終日以酒為伴,沒有節製,天天爛醉如泥,那是下下喝法。”


    “但,這些都不是喝酒。真正的喝酒,不一定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但人文,地理,風土,人情,都得有一定的了解。喝酒是一種文化,是一種修養,是一種情懷。隻道是“壺裏乾坤大,杯中日月長。”在很多有心人的曲解下,喝酒帶著貶義。就像以前的公子,小姐,被人們曲解成了另一種概念。”


    夏謄睜大眼睛,張大了嘴,仿佛聽到了什麽驚天大論,衝擊他的腦海,一旁的夏侯國驚訝道:“喝了快一輩子的酒,感情都白喝了?不過,我認為喝酒,就像手裏的空瓶,隻要不超過這個瓶口,多少無懼,這是一個尺度問題。”


    夏侯虎接著道:“流兒,你的話可把全國愛喝酒的人一棍子打死了一半。我認為喝酒,就像吃飯一樣,太飽會嗔,太少會餓。不多不少,恰當好處。”


    夏侯旭反駁道:“你們的觀點有失偏薄。與親人,朋友喝酒,那是圖個高興,隨意就好。與長者喝酒,量少為好,那是尊敬。與幼者喝酒,開心就好,圖個樂子。與平輩喝酒,盡興最好。”


    雖然幾人的言語盡量平和,麵帶笑容,可傻子也能看出他們的爭鋒相對,這就是代溝。


    對於政治家而言,一杯酒代表的東西太多了,這杯酒就像乾坤大,又如明月長。敬酒的動作不僅要恰到好處,還得不失麵子。他們玩的繞酒令和詩人有所不同,詩人講究的文采,而他們講究的除了文采,還有情商,智商,以及為人處世。當然,光有這些還不夠,他們總能隻言片語把對手說的臉麵無存,談笑風生間也能不露痕跡的為他們擺脫窘境。他們和狐狸一樣奸詐,又和泥鰍一樣圓滑。


    對於企業家而言,酒代表的含義又稍微有些不同。他們與人敬酒,臉上總帶著的笑容,但這笑容隨著來訪人或者交談人的級別而轉換。他們不玩繞口令,對於他們而言,繞口令花的時間,足夠他們找大量的金錢。他們擅長借著酒杯,與人交際,但這個交際很有學問。與別人的交談時,他們會天南海北地說著不同地方的發展,瞬息之間轉向公司的發展方向。察言觀色,舉止談吐間,敏銳的他們很快把交談人的層次定位,依據自身的需要,選擇深交的人群。


    平常人喝酒,也很講究。首先,敬酒的動作就凸顯出兩人的關係。與親人喝酒,言語雖然隨和,但眼神時不時會流露出關心的目光,無論何時,下意識都會坐到他的身旁。與好友敬酒,言語親切,動作隨意,目光一點就透,兩人端坐,總能為一點事而歡笑。對於普通朋友,分層次。對還算舊識,關係一般的人,總會提起往事,尋找話語。對於朋友的朋友,一笑而過……。


    晚上,回到家,不服氣的幾叔侄搬出凳子,炒了盤花生,伴了盤鹵肉,帶了壺酒,在繁星點點的夜空下,坐在院子裏,對酒當歌。少許,在夏流走後,不盡興的夏侯國又拿了一壺酒,兄弟三人又喝了起來。


    “爸爸!你知道文兒的生日嗎?”


    見宋文期盼地看著自己,夏流躲開他清澈見底的眼神,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宋文鬆開父親的手,情緒低落地埋下頭。


    “十月一號?”


    琢磨著自己離開的時間,宋文已經快出生了,夏流隻得猜了一個日子,隨即一副肉疼的眼神看著宋文,那意思是,你想要什麽,隨便說,買。


    “爸爸,你真討厭,明明知道還不告訴我。”


    “我靠,還真是?看來還是父子同心嘛!”


    心裏念叨了幾句,父子倆走進了屋,給宋文洗了澡,小心地守在他的旁邊,聽到他輕微的鼾聲,坐在椅子上,靜靜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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