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兒,文兒。”


    “玉卿,聽媽的話,吃一點吧!他們已經出去找了,要不了幾天,文兒就回來了,啊!乖,吃一口。”


    進門的夏流看了看趙玲瓏,道:“她還是不肯吃嗎?”


    見宋母點頭,夏流接過她手中的飯菜,道:“給我吧!”


    傷心的宋母擦著淚,走出了房間。夏流小心地用勺子給她夾了菜,遞到她的嘴前,柔聲道:“乖,吃點。”


    “文兒,文兒。”


    左右說不動宋玉卿,無奈的夏流走出房間,來到爺爺的床前,見奶奶不斷地勸說老人,道:“老頭子,等身體養好了,我們再回去,好嗎?”


    想起自己這些天受到的冷言冷語,徐芳華不滿道:“媽,別管爸!他要去就給他去,家裏現在這樣,還不是拜他所賜。”


    “媽,你少說兩句會死嗎?”


    徐芳華起身,罵道:“我會死,當然會死。你看看玉卿,你看看這個家,全家人為你兒子著急,擔憂,一天到晚,沒睡過一個好覺,沒吃過一頓好飯。你呢?除了守著你爺爺,你去找過嗎?你配當爹嗎?”


    “你摸著你的良心,你對的起文兒,對得起玉卿,對得起這個家嗎?你眼裏除了蘇珊那個狐狸精,和你爺爺,你有我和你爸嗎?”


    這時,夏侯忠從屋外進來的夏侯忠氣憤地扇了夏流兩巴掌,罵道:“你除了你爺爺,是不是就沒有親人了?老子們天天大街小巷地問,麵對人家的冷眼冷語,暗嘲冷諷,罵我:“連個孩子都看不住,還好意思出來問。””


    “你個孽子,你呢?天天待在這裏,陪你爺爺,我看他才是你爸。”


    “嗬!現在知道問我存在感了,那你們呢?你們知道我是怎麽長大的嗎?你們知道當別的夥伴依偎在父母懷裏時,我的感受嗎?你們知道我惹事時,人家罵我有爹生,沒娘教時,我的感受嗎?”


    “你們知道開家長會時,其餘的家長是怎麽說我的嗎?以前,你們眼裏隻有夏天,隻有夏雨。現在,你們眼裏隻有夏西,夏南,在你們眼裏,我算什麽東西?”


    “你們當我存在過嗎?我知道你們打工辛苦,但你們為什麽不肯分一份愛給我呢?現在除了爺爺奶奶,我沒有親人,沒有。”


    “孽子,老子辛辛苦苦撫養你成人,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夏流冷笑一聲,道:“你們給我的隻是錢,錢~。我會把你們給我的十倍,百倍地還給你們。可是,你們能把我的童年,給我嗎?我想,我的這份愛,對你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有這種眼神的人,應該是我。我的好外公,好外婆,什麽時候關心過我。我就像一個野孩子,沒有愛。除了,我的爺爺。”


    徐芳華擦著淚,大吼道:“你就好好陪你爺爺去吧!這個家沒有你,也能過的好,沒有你這個兒子,我們也能過得好。”


    “好,那就好,爺爺,我們走,我帶您回家,回家……。”


    剛走出門外,老人便倒在夏流的懷裏,口裏的呼吸聲一次比一次急促,手忙腳亂的夏流連忙對門外的保安道:“叔叔,幫我,幫我,幫我。”


    急症室外,見醫生走了出來,夏流連忙擦了眼淚,跑過去,便聽醫生歎了一聲,道:“準備後事吧!老人活不了幾天了。”


    “爺爺~,爺爺~。”


    不顧醫生反對,夏流衝進了急症室,見老人紅潤的此時已經發白,拉住他的手,泣不成聲道:“都怪我,都怪我。”


    睜開眼的老人,無力地指了指前方,那是家的方向。夏流忙不迭地點頭,想起爺爺對自己的話語:


    “流兒啊!如果有一天爺爺離去,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人總會死的,看著你長大成人,娶妻生子,爺爺已經很開心了。我這一生,有許多的遺憾,但你的出現給了爺爺很大的安慰。如果爺爺不行了,一定不要把我送去醫院,我不想死在病床上,我要回家,回家,陪伴在你祖父的身旁……。”


    第二天早上十點,急匆匆從東南趕來的夏侯虎指著夏侯忠的鼻子,泣不成聲道:“你們是怎麽做的,你們是怎麽做的。為什麽?爸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麽現在卻出了這事?為什麽?”


    “我那知道為什麽?我的孫子被他老人家弄丟了,我都沒指著他罵,你指著我罵是什麽意思?”


    夏侯虎,夏侯旭和夏侯國二話不說揚起拳頭,打在了夏侯忠的臉上,夏天夏雨站到父親的身旁,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的叔叔們,氣憤的夏侯忠隨手拿起磚塊,見母親走了出來,瞪了兄弟幾個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凳子。


    “怎麽,你爸還沒走,你們是不是就要先走一個,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們是不是要我氣死才甘心,啊!虎兒,忠兒?”


    聽到母親的哭聲,夏侯虎連忙跪了下去,哭泣道:“媽~,爸他怎麽了?為什麽會?”


    鄧疏影哭泣道:“你爸他,是怒火攻心。”


    “都怪你,不是你們勸爸,爸會來?現在倒好,你高興了,我告訴你,夏侯忠。這輩子不要踏進大王村,帶著你這一家子滾的遠遠的。”


    “夏侯旭,我去哪兒還輪不到你做主,我告訴你,爸不是我氣的,不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那你告訴我,爸他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夏侯國,難道爸隻是你們的父親,他就不是我的了嗎?我也想好好為他送終,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有什麽辦法?”


    “我告訴你,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原諒你,不會,不會。”


    鄧疏影扇了夏侯虎一耳光,罵道:“你們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好,好……。”


    見母親想撞牆,幾兄弟連忙跑了過去,夏侯國哭泣道:“媽,不要,不要。我們不吵了,不吵了。您不能離開我們啊!欣兒已經快失去爺爺了,不能失去奶奶了。”


    “媽,媽~”


    見老人暈了過去,幾兄弟連忙把母親送到急症室,看著母親睜開眼,這才舒了一口氣。


    “帶我去看你爸,帶我去。”


    扶著步履蹣跚的母親來到父親的麵前,見夏流倒在在地上,泣不成聲地哭著,聲音已經沙啞,眼角流成血,混合著眼淚,在臉上停留著。幾兄弟默默地流出淚,看向床上臉色發白的老人,撲通跪了下去,道:“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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