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裏外喬安鎮,顧名思義,喬安坡,炎熱的夏季,本該坐在涼爽的房子裏納涼,姬芮卻要到喬安坡下的河邊挑水,每年的每天,他沒有好好休息的一天,除了生病。姬芮穿著一雙草鞋,不是很新的麻布衣裳,長長的頭發胡亂的卷起在頭頂,為免幹活麻煩。黝黑的皮膚歡骨突出,臉上一塊塊的烏青,尖瘦的下巴,一雙烏黑明亮的鳳眼,高挺的鼻子下薄唇緊緊的瑉在一起。手裏提著一對大號木桶。這和他消瘦得身體形成明顯的對比。他一瘸一拐的順著一條不是很寬敞的石塊鋪路走著,石路並不平坦,他亦步亦趨的來到河邊,踩在一塊很大很結實的石頭上,放下扁擔,挽起袖子,露出白淨的手腕,眺遠看著湍急的河流,河流平穩處架著一座木橋,通往對岸。姬芮深吸了口氣,彎腰,拽著木桶上的繩子將木桶扔進水裏然後猛地一拽,另一隻手快速伸出接住木桶,輕輕的放到旁邊,然後領起另一隻扔進水裏,再猛地一拽,另一隻手快速伸出接住,再放到地上,拾起地上的扁擔,挑起水桶。利落的轉身穩穩的前進。隻聽到扁擔咯吱咯吱的聲音,看到他的背不再挺直。回到喬安鎮,來到一所宅子的後門,輕輕的敲了敲門,一個五十多歲的麵容慈祥的老奶奶打開了門,她佝僂著身子,一身布衣,換算比較新的,對著姬芮含笑點頭,姬芮看著老奶奶打開門衝著老奶奶點頭,以示禮貌,老人閃過身,姬芮踱步而進。越過柴房,來到廚房,將水倒進水缸。然後一言不發的提著水桶離開。老奶奶看著姬芮走也慢吞吞的跟著,看著姬芮從廚房出來來到自己身前,,從懷中拿出一張餅,看了看四下無人,顫抖著手將餅塞進姬芮的懷裏,順手拍了拍姬芮的肩膀,姬芮被拍到了傷口,卻不動聲色。笑了笑,“快去幹活吧!“姬芮扭頭走出了後門。老人看著姬芮離開,慢慢的走過去,將門拴上,慢慢的轉回身,慢慢的扶著牆進了柴房。姬芮來到河邊,才敢掏出懷裏的餅,他烏黑的鳳眼熱淚盈眶,顫抖著雙手捧著手中的餅,坐在身邊的大石頭上哽咽著吃著。這些年要不是老奶奶的暗中照拂,他不知自己已經死了多少次了。為了不連累老奶奶,他從不會和她有半句話的交流。他突然想逃,可他又能逃到什麽地方?每一次的出逃,不管逃到哪裏,都會被抓住然後毒打。他怨,為什麽要丟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上?受盡各種折磨委屈!每天累的像頭牛,卻連溫飽也解決不了!還要挨打挨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兄弟姐妹,父母還在不在,他隻有盲目的打聽。給他的結果卻是毫無頭緒!淚水模糊了姬芮的丹鳳眼。他早就想死了,早就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可是老奶奶說過,“人活著受苦,就是為了前世所做的孽障贖罪,隻有贖完了今生的罪業,下一世才不會受盡苦楚。”淚眼模糊中看到有個人影在晃,姬芮立刻擦幹眼淚,便看到一個男人,衣著打扮貴氣,身後跟著四五個人。上下打量著自己,姬芮有些緊張,徐良上下打量著姬芮,疑問的聲音道,“你就是姬芮?”姬芮緊張的看著徐良,雙手捶在身側,有些輕輕的顫抖,點了點頭。徐良有些嫌棄,挑了挑眉毛,道,“你,跟我走!”姬芮搖了搖頭,徐良有些意外,剛轉回身的他複又轉了回來,看著姬芮,“你不想見你的哥哥了?”姬芮既緊張又興奮,卻又不敢相信麵前這個人,複又再次搖了搖頭。徐良這才正眼打量著姬芮,仔細看看,他和慕生還是很像的,隧道,“你哥哥叫慕生,是我們家楚少爺的好朋友,他托我找你,我找遍了各處,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麽,你不想見你的哥哥?還想在這裏繼續受苦?整天食不果腹一年四季睡柴房?”姬芮用力的搖著頭,他再也不願意過這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他說的是假的,自己一個毫無能力的人他又能利用什麽呢?不如跟著他,也許還真能找到自己的親人。想到這裏,姬芮堅定了信念,他堅定的道,“我跟你去,但是你必須讓我見到我的親人!“徐良點頭看著姬芮,心道,這小子不傻嘛,一拍手中的折扇,道,“好,我一定讓你見到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