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的“超人”竟然怕傷風感冒?這簡直有些匪夷所思,這就象傳說中武林高手的練門所在,陳濁星習慣性地舔了舔嘴角,他道:“那麽我們如何讓‘他’傷風呢?勸‘他’在冬天洗個冷水澡?”


    “不,不用。”宋照道,他根本沒有聽出陳濁星話裏的揶揄之意,他站起身來,從屋角的一隻箱子裏拿出一隻小小瓷瓶,他將瓷瓶遞給陳濁星,神情有些得意:“這就是傷風病菌,為這我培養了十年,你隻需將這個倒一點在‘他’的飲食之中,就算大功告成。”陳濁星接過瓶子,他並不關心瓶中的東西,他的注意力放在那隻精致的小瓷瓶上,瓶體通身描繪著一枝梅花,老枝橫斜,上麵積著白雪,枝頭兩三點朱紅綻開,越發顯得嬌豔欲滴,雖隻寥寥幾筆,卻是將梅的孤傲繪得極為傳神,瓶上並沒有題字和落款,但那枝梅花一看就知是名家手筆,宋照看陳濁星愛不釋手的模樣,他笑道:“這是宋徽宗畫的,當年我曾經救過他一命,他就令人製作了這隻瓶子給我。”


    陳濁星吃了一驚,宋徽宗翎毛丹青為天下一絕,誰知他對於這種寫意畫竟然也有如此造詣,宋照肯定沒有必要用這種事來騙他,單此一瓶,就可算是價值連城,瓶子沉甸甸的,瓶子塞著一隻檀木塞子,陳濁星握住瓶塞,他想擰開來看看,宋照大聲道:“別打開。”他的聲音急切,陳濁星看了他一眼,停住了手,他對於宋照的這種大驚小怪有些不以為然,各種病原體在他來的那個時代早已不罕見,宋照舒了一口氣,他道:“千萬要小心,如果將瓶中的病菌都放了出來,不到三個月,地球上所有生物都會滅絕,人類的文明也到此結束了。”陳濁星嚇了一跳,他顫聲道:“這瓶中難道不是傷風的病菌?”宋照道:“是的,不過它們已經變異了,這是一種有著極強衍生能力的傷風病菌,而且傳染性很強,這樣才能讓‘他’很快喪失行動能力死去。”


    陳濁星臉上肌肉抖動了幾下,他將瓶子放到桌上,神情如避蛇蠍,高遠聲道:“你說你曾經救過宋徽宗的命?你能告訴我是怎麽一回事麽?”宋照笑道:“這隻是一件小事,不值得一提。”他似乎不想多談此事,笑道:“三位此去,我自然不會讓三位麵臨之前的窘境。”他從屋角拎起兩個包袱,“這一包是秦朝服飾,這一包是三人此去所需的一切東西。”他打開包袱,包袱中原來就是那隻晉國漆盒,宋照微微一笑,他揭開了盒蓋,屋裏頓時閃起一陣珠光寶氣,漆盒此時原來裝滿了各種金珠寶貝。宋照道:“這些東西,足夠三位在秦朝成為一代巨富,不過三位萬不可過於招搖,以免引起‘他’的疑心。”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聽宋照的語氣,似乎他們已非得去秦朝走上一遭,陳濁星和朱獲真看著高遠聲,他們此時唯高遠聲馬首是瞻,高遠聲摸了摸臉,看了看漆盒中的東西,道:“我們此去如何接近‘他’,畢竟‘他’是所謂的千古一帝,富有天下,這些個玩意再值錢,想必‘他’也不會放在眼裏。”宋照笑道:“盒中東西隻是給三位此行花用,不過桌上確有一件東西,是‘他’想要的寶物。”高遠聲目光閃動,他道:“這隻漆盒?”宋照笑道:“高先生明見,確然是它,你們此去向‘他’獻上此盒,‘他’必定會見三位,以後的事,就靠三位隨機應變了,如果發生甚麽不測,我也救不得三位,這一點切記切記。”


    高遠聲歎道:“看來我們是非去不可了。”宋照道:“我並不勉強三位,不過此去是為了地球和人類的命運,我相信三位是不會拒絕的。”高遠聲慢慢蓋上盒蓋,包上包袱,他道:“如果我們完成了此事,應該如何回來?”宋照道:“如果三位完成了此事,隻需拿到那隻時間穿梭器,我自會來接三位。”他頓了一頓,“不過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必須相求朱先生。”


    朱獲真吃了一驚,他道:“我?”宋照點頭道:“是的。”朱獲真心下疑惑不定,他對宋照一直心存戒心,為此他說話極少,可是此時宋照竟然有事求他,他道:“甚麽事?”


    宋照道:“地球人類雖然進化時間並不算長,科技落後,但你們有一點,是我們永遠也比不上的。”三人聽到宋照說地球人類落後,雖然心有不滿,但這是事實,卻也無法可說,這時聽到宋照說地球人類相較他們竟有長處,倒也吃了一驚,這個外星種族比人類不知多進化了多少年,人類與他們相比,不知哪一點占強?


    “人類自從有了文明以來,對於死後的世界一直在不斷進行探索,雖說鬼神無憑,但多年與死後思想交流的經驗積累下來,出現了這樣的一種特殊人群,他們可以利用自己強大的意誌力,來控製人死後形成的思想能量。”宋照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如果我們當年有這種能力,那麽我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穿越到各個時代,而不用怕那種思想上的侵襲了。”


    三個人都不作聲,宋照接著道:“你們此去殺死了‘他’,必須將‘他’的頭和思想立即封進這隻盒子裏,這樣才能算是真正地殺死了‘他’,這件事得倚重朱先生了。”朱獲真猶豫了一下,他道:“好。”陳濁星微微歎了一口氣,他覺得無論甚麽事,最後總都要繞到這些神神鬼鬼的事上去,甚至就連宋照這種“超人”也不能免俗。


    宋照笑道:“天已快亮了,三位一夜未歇息,此時好生睡一覺,今夜三更,我送三位前去秦朝。”他躬身一揖,轉身出外。


    陳濁星瞪著高遠聲道:“你為甚麽要答應他?”高遠聲道:“你覺得我們能夠不去麽?”陳濁星歎了一口氣,照宋照的說法,隻要他一死,那另一個‘他’就會興風作浪,世上再無人可以製得住‘他’,那麽人類也許會永遠淪為這個外星野心家的奴隸,而宋照在世的時日已經不多,他們必須在他死前完成這件事。


    “我們要幫他殺人,要幫他捉鬼,最後還得送他回家,”陳濁星有些憤憤不平,“你們聽聽他那語氣,就象我們非去不可似的。”


    “這就是最客氣最有效的要挾,因為他和他的船確實對我們有很強的威脅性,我們不能讓他們失去控製,也隻能按他所說的去做。”高遠聲道。


    陳濁星還待爭辯,卻聽到身後有人說話,“請三位客房歇息。”


    三人轉頭看去,那僮兒垂手站在門邊,陳濁星打了個哈欠:“先睡罷,以後的事,走一步看一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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