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悠悠再也忍不住了,怒道:“鬼佬!老娘還不至於這麽下賤!”


    威廉-得利斯卻笑了笑,說道:“沒關係,我們慢慢談。其實,這與下賤根本沒有什麽關係,我們相互愛慕,隻不過是借助商業這個平台讓我們有更多認識對方了解對方的機會,怎麽能說是下賤呢?能夠將公司利益和私人利益得到同步發展,不是更好嗎?”


    說著,他又加了一句,說道:“對了。貴公司的競爭對手可不隻是皇津市渤海連鎖電器集團,我們還聯係了其他公司。看在穆女士如此漂亮驚豔的份上,我可以向你保證:在同等條件下向貴公司傾斜。”


    穆悠悠恨得牙齒癢癢的,可又不敢說什麽,更不敢做什麽,擔心自己得罪了眼前這個狡猾的鬼佬後,自家公司就無法獲得飛利浦影碟機,那就糟了,這段時間所付出的努力都是白費。


    ……


    就在飛利浦商務代表不顧穆悠悠的勾引而逼迫昆侖電器銷售公司提供更好的合作條件時,張立存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他氣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崔小牟原來是一條白眼狼,不但自己叛逃出渤海公司,還連帶將他負責聯係的幾個加盟店都帶到了對手昆侖公司那裏,讓本來在銷售網絡上占上風的渤海公司一下成了劣勢的一方。


    渤海連鎖電器集團就這麽被昆侖電器銷售公司給比下去了。


    最讓他生氣的是這個情況在此之前他毫無所知,是被競爭對手當眾奚落說出來的,這讓他感到太失麵子,心裏不由咬牙切齒地罵:崔小牟,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王巴蛋,你要叛逃,你要帶走你所負責聯係的加盟店,可以,但你早點說出來啊,讓老子心裏有底,今天也不至於被那個臭婆娘當眾打臉吧。


    張立存氣憤的還有飛利浦公司商務代表的傲慢和無理。


    不管怎麽樣大家湊過來捧你的臭腳,都是為了共同合作,共同賺錢,我們拿到了你公司的影碟機銷售代理權,最終賺大錢的還不是你們飛利浦公司?還不是給你們飛利浦公司打工,用得著像對待敵人一樣連握手的機會都不給嗎?老子好歹也是一家集團公司的副總。即使我們這次參與最後與銷售代理權無緣,我們不也幫你營造了一個大家爭相跟你們合作的氛圍,幫助你們爭取到更好的談判條件,可以讓你們獲得更好的優惠嗎?


    張立存感受自己的好心被飛利浦商務代表當成了驢肝肺,心裏覺得非常憋屈。


    當然,還有一個讓他氣氛的是自己的同僚黃凱不時用語言來擠兌他,不是說他的親信崔小牟叛逃,說他沒有眼光識人不明,說渤海公司差點被崔小牟這種內賊給搞垮了。要麽就是說張立存公關能力不行,竟然撈不到一個與飛利浦商務代表見麵的機會。


    怒氣攻心的張立存在商界打滾多年,早就練就了過硬的心裏素質,所以並沒有暈過去,而是不滿但也不缺冷靜地對同僚說道:“姓黃的,你就別幸災樂禍了。你也知道這事確實是我存在一些不妥當的地方,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信任的人都值得自己信任。現在你還是收起你的嘲笑和指責,想想下一步該怎麽做。隻要你想的辦法好,我張立存就按你的來。不管怎麽樣,我們在渤海公司打工賺錢,還是希望這家公司度過難關,提高利潤。”


    此時的黃凱隻忙著高興,隻忙著打擊對手,隻想把自己的親信李俊扶植到采購部主任這個權力大、油水厚的寶座上,哪裏會有什麽好的辦法?


    聽了張立存的話,他冷笑道:“什麽幸災樂禍?我隻是氣憤你亂來,導致公司陷入困境,導致我今年的收入減少。我說你識人不明說錯了嗎?崔小牟這王巴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賊眉鼠眼的,你怎麽就讓他坐上采購部主任的位置,這個位置如此重要,是他這種人能坐的嗎?好,這家夥叛逃了,你不但不汲取教訓,還要變本加厲,還要將明顯不識貨當中層領導的王曉磊給提上來,你什麽意思?你以為你主管采購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張立存苦笑道:“老黃,我問你,是你跟采購部的員工打交道多,還是我跟采購部的員工打交道多?我比你更了解他們吧?李俊,我不能說他不好,但要說開創能力,要說目光精準,要說管理能力,還真的欠缺了一些……”


    黃凱冷笑道:“嘿嘿,你還好意思說你了解他們?崔小牟你不了解?結果呢?要說采購部,隻要目光精準,隻要知道采購銷售量大,知道采購有前途的商品就行。要什麽開創能力?你這不過是在故弄玄虛,想嚇我?”


    張立存實在受不了對方的嘲笑,怒道:“姓黃的,你真以為在崔小牟這件事上你就清白吧?他帶著他所聯係的加盟店一起叛逃,難道不是你所主管市場部的責任?拋開崔小牟本人是我看重的人這一層不說,算我瞎了眼,認為他能力不錯。可是,你就沒想想,他一個中層管理人員,負責的隻是想這些加盟店供貨,不是你們市場部管理鬆懈,甚至沒有你們市場部的人配合,他怎麽可能帶走這些加盟店?”


    看到黃凱眼裏的心虛,張立存繼續反擊道:“你也是公司副總,我們公司對加盟店的管理你這個主管市場部的人能不清楚?不說你們為了防止加盟店叛逃製訂了無數的辦法,就算你們製訂的管理辦法狗屁用處也沒有,但你們市場管理部的人應該也注意到他們叛逃前所表現的征兆吧?這些加盟店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離開,你確定你隻有功勞沒有責任?”


    黃凱一愣,臉上不由露出尷尬之色:確實,如果這個崔小牟不是張立存看重的人,加盟店被人都著叛逃,最大責任者反而是負責加盟店管理的市場部。跟張立存相比,按公司職責劃分,黃凱在這件事上的責任更大。


    不過心裏是這麽想,但黃凱的嘴卻依然說道:“製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的製度最嚴格,也抵不住內部人員知法犯法。……,那你說這事怎麽辦?”


    見黃凱最後一句話表露了妥協的意思,張立存也不敢再說對方什麽,畢竟在崔小牟叛逃這件事上最不光彩的就是自己。他認真說道:“當前最要緊的是怎麽打入飛利浦商務代表與穆悠悠之間,不能讓這個女人將我們完全排除在外。”


    黃凱立馬搖頭道:“不可能。當時的情景你又不是沒看見,兩個家夥是王八對綠豆,對上眼了。說不定這兩個厚顏無恥的家夥已經在酒店滾床單呢。她如此迫不及待地奉獻身子,為的不就是將我們排除在在外,讓她放我們一馬?不可能。”


    張立存搖頭道:“不一定。威廉-得利斯能夠被飛利浦公司任命為商務代表,肯定不會是如此無能的人,不可能一下子被她這麽一個破鞋所迷惑並對她言聽計從。我們可以從這個鬼佬這裏入手。”


    黃凱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也太高看我們公司了。人家如果真的在乎我們公司,剛才在飛機場應該就會給我們跟他寒暄的機會。人家不給這個機會,是因為他知道像我們這種公司有好幾家,看在穆悠悠的份上,完全甩開我們對他威廉-得利斯沒有損害。”


    張立存雖然認為黃凱說的對,但不甘心失敗的他還是說道:“多一家競爭的公司對飛利浦公司還是有好處的吧?在北方有幾家公司具有我們公司這麽完備銷售網絡的。別看昆侖公司現在接受了崔小牟這個王巴蛋帶過去的幾家加盟店,那也隻能保證這幾家加盟店所住的地區存在昆侖公司的銷售網點,但作用能有多大?幾家小店而已,基本隻具有象征意義。真正的銷售能力還是我們的強。……,所以,我們必須讓威廉-得利斯知道我們的真正實力。”


    黃凱不以為然地說道:“誰知道威廉這個鬼佬有沒有這個眼光,是不是公心?如果他為了討好穆悠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們再努力也是白費。”


    張立存還是不同意,說道:“能夠被飛利浦這麽大公司任命為商務代表的人,肯定不會傻,誰知道這家夥是不是在玩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反正我們是活馬當作死馬醫,能從威廉-得利斯這裏搶到一些影碟機當然好,實在搶不到,我們也安心了。今後就安安心心找其他外國廠商,或者幹脆主打國內影碟機。”


    黃凱一想也對,反正情況已經這樣了,兩人從皇津市跑過來,總不能啥事也不做就灰溜溜地回去,不說回去之後董事長周渤海會說他們,就是自己也很難堪。


    隻不過他們想見到威廉-得利斯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必須想辦法,必須找機會。


    黃凱說道:“我們先得打聽這個鬼佬住哪家酒店,然後我們也搬過去,再設法尋找見麵的時機。就穆悠悠那種半老徐娘肯定看不住威廉-得利斯這個花心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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