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天知道這兩個小妞說的是什麽,但他裝著沒聽懂,裝著沒聽見,認真地吃著菜,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一副認真品味其中味道的樣子。


    隻不過這樣更加暴露了他的內心,因為現在的他根本不像平時的他,平時的他吃什麽東西都是風卷殘雲,別人吃一碗東西的時間,他可以吃兩碗甚至三碗。


    姚小妍又偷看了孟文天一眼,情意綿綿地說道:“我才不在乎呢,我本來也不喜歡寫什麽留言。”


    王茹雪瞪著眼,說道:“你啊,無可救藥了。剛才還對寫畢業留言興趣滿滿的,現在見他不樂意,你就不願意寫了?嗨,我為你感到悲哀。哪一天這個猥瑣的家夥說自己在大學找到了真愛,不要你了,我看你怎麽過日子。”


    姚小妍臉色大變,脫口說道:“他敢!”


    王茹雪是一個善於抓緊機會作弄他人的家夥,見姚小妍如此緊張,她不但不安慰,不滅她自己燒出來的大火,反而一本正經地說道,“有什麽敢不敢的?男人嘛,都這樣,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如果他確認你是他碗裏的菜,他就不會在乎你,就會四處打野食。所以,你在結婚之前可千萬不要被他迷惑了,不要讓他上了你,必須一直吊著他,否則,你就後悔吧。他現在可是公開說了,他已經內定了四個,連我這個對他這麽好的漂亮而成熟的女人,他都說排不上號。……,怎麽樣?你應該感到危機了吧?”


    這廝不說這麽多廢話,姚小妍也許還會繼續緊張一下,被她這麽一說,聰明的她知道這個老師不像老師的家夥純粹是在煽風點火,就撲哧一笑,說道:“王老師,你真的這麽失敗?不過也是,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會拒絕你的,自己都給自己貼母夜叉的標簽,誰敢娶啊,娶回家還不後院起火?”


    兩個女孩不約而同地跳了起來,相互嗬著對方的腰或者腋窩,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一時間滿室皆春。


    很快,姚小妍去了學校,而孟文天收拾碗筷,王茹雪開始打掃各房間的衛生。


    等孟文天忙完廚房裏的事情,王茹雪破天荒地讓孟文天做一件讓他非常吃驚的事情:她竟然吩咐他看高中課本書,做那些學校發下來的模擬高考試卷。


    麵對孟文天不解的眼光,王茹雪說道:“既然你要參加高考,那就考好一點,別以為考進全校前十名就夠了。至少得考一個全校的第一名,怎麽也得進入江德市的前十名才行。”


    孟文天哭笑不得地說道:“你還真以為我能考出讓人驚呆的成績啊。”


    王茹雪點頭道:“你能的。……,如果你這次高考考的名次真的很好很好,這對你將來的發展非常有利。將來人們就不會太驚訝你的變1態,你做什麽大家都會認為是應該的。否則的話,說不定會有人拿你去做切片檢查呢。”


    孟文天不由一愣,但隨即點了點頭:是應該提前給別人心目中樹立一個天才的印象。隻要有了這個印象,自己將來就算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就算表現得比較妖孽,大家都會理解。比如取得一個江德市高考狀元、浙建省高考狀元什麽的,等於就給自己鍍了一層金身:


    相對於用其他辦法來彰顯自己,高考才是塑造聰明形象的最佳、最簡單、最直接的途徑。而且也是他有可能達到的目標。如果自己取得了別人意想不到的高分,再利用華家、嶽家在媒體上稍微運作一下,一個鮮活的天才少年豈不就火辣辣的出爐了?


    他甚至都能想象別人的驚歎和議論:


    “他啊,省高考狀元嘛,腦瓜子當然聰明。他辦一家公司算什麽?”


    “這孩子腦瓜子跟其他孩子的不同呢,要不他怎麽會成為高考狀元?如果不做一點與眾不同的事,那才奇怪。聽說石常水庫就是他看出問題的,要不早垮了。”


    “聽說他從小就過目不忘。有次物理考試,連老師都不知道做,他看一下就做出來了。”


    “聽說他參加了一個c什麽g的競賽,連日島國的一個大師都比不過他呢。”


    “周延唱的歌你會唱不?喜歡不?嗨,你不知道吧,他唱的那些好歌都是這個高考狀元寫的。沒有他寫的歌,周延早被人忘記了。”


    ……


    想象自己腦補出來的情節,孟文天樂了。


    於是,他真的開始認真複習高中知識,而王茹雪則繼續優化cg視頻引擎,遇到什麽問題,她就過來跟孟文天商量。


    畫麵很和諧。


    姚小妍下晚自習回家,孟文天知道兩個女人要洗簌啥的,就收拾東西準備告辭離開回自己租住的房間,不想還沒有收拾好就突然感受到房子一陣晃動,接著從外麵傳來一陣劇烈而嘈雜的巨響。


    孟文天一愣,脫口說道:“打樁機?誰在學校旁邊使用打樁機?太缺德了吧?!”


    從聲音可以聽出這是一種柴油機驅動的建築打樁機:柴油機帶動減速器,減速器帶動鏈條把一個很重的金屬塊提升到一定高度再釋放。在重力的作用下重金屬塊順著導軌從高處落下,重重地砸在下麵的金屬掘進杆後端麵上,金屬掘進杆前麵的掘進頭被砸進地層裏,形成一個深洞。


    這種掘洞的方法簡單、粗暴,效果也好,但缺點就是聲音大、動靜大,周圍一裏之內都能感受到天搖地動,距離越近越讓人難受,就如遭受地震似的。


    這種設備的施工一般是在郊外、荒地,遠離居民的地方,可現在有人竟然把它搬到縣城來使用,而且是在接近高考的中學附近,而且還是在晚上,你說他們缺德不缺德?


    姚小妍恨恨地說道:“這個老板就是缺德,他是故意的,這幾天都是這個時候開始施工。有的時候還深夜開機,讓大家都睡不好。”


    孟文天吃驚地瞪大眼睛,問道:“他是故意的吧?難道沒有人管?”


    王茹雪卻難得地隻是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這家夥太偏執了。……,這樣做根本是害人害己,得罪的是大批家長和學生。”


    孟文天一愣,朝王茹雪問道:“你認識他?他是在報複某些人?”


    王茹雪說道:“我不認識他,……,但我知道他,以前是一個可憐的家夥,現在是一個可惡的家夥。”


    姚小妍忿忿不平地說道:“這家夥報複誰啊?是男子漢就應該去找他的仇人報仇,怎麽能拿我們學生出氣?他最討厭了,不是晚上我們要就寢的時候開這個東西,就是中午我們要午睡的時候開那個攪拌機。”


    她一邊比劃著攪拌機運轉的樣子一邊說道:“攪拌機空轉的時候那種刮金屬的聲音真是非常非常難聽,讓人根本睡不著,隻想發狂。學校報了好幾次警,可警察來了也就是勸幾聲,根本製止不了他。說他是在自家的地基上建房,又沒有法律規定建房不能弄出聲音。”


    怪不得她忿忿不平,深夜打樁機的聲音真的讓人受不了,巨大的噪聲加上房屋的抖動,就是孟文天也有點平靜不下來,更別說姚小妍這些小女孩了。如果有神經衰弱的人,夜晚聽到這種聲音或許會崩潰。


    孟文天內心很快決定自己要管一下,必須阻止這個缺德的家夥繼續幹這麽事情。不過,在動手之前他還是朝王茹雪問道:“王老師,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茹雪看了孟文天一眼,似乎知道了孟文天想幹什麽,她說道:“我也隻是從同事的耳朵裏聽說過他。這個人四年前還是我們南嶺一中的老師,擔任一個班的班主任。因為當時學校跟風,也搞起了什麽末位淘汰製,把一些教學質量不好,其實就是讓班級沒考好成績的老師給辭退。這個人他接手的是一個落後班級,就如上學期你們所在的這個高三12班。”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他接手這個班級的時候就說這種末位淘汰製不公平,不能因為學生平均成績差就辭退老師,應該給這些成績不好的班級老師和班主任一個機會,比如隻要這個班級的成績有上升,學校就不淘汰成績最不好的班級。這建議本來就合理,否則誰願意接受任務去擔任落後班級的任課老師和班主任,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飯碗嗎?可是當時的學校領導不聽,還逼著他去那個落後班級當班主任,還威脅他如果他不當這個班主任就當即辭退。”


    姚小妍顯然不知道還有這回事,眼睛迷惘地看著王茹雪。


    孟文天也很不解,說道:“這也太過分了,學校領導這不是存心要逼走他嗎?他和當時的學校領導是不是有仇恨?……,他就是這樣被淘汰的?”


    孟文天雖然不是老師,但他也知道一個落後班級要進步,要超越其他班級是多難。高三12班現在之所以進步,根本原因就是他用血腥手短鎮壓了以任子強為首的調皮學生,那些學生被他在校門口狂揍黑耗子、洪麻子的情景嚇怕了,加上老師又被他收買,都願意不計前嫌地耐心給高三12班從高一的課程開始上課,這才讓這個落後班級有點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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