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連忙說道:“張總,是不是發現什麽不對?你說啊,隻要真的存在問題,我可以改。”


    舒恒說道:“不是存在問題,而是……,反正我聽了覺得真的很好了,絕對不會比《最炫民族風》差。周老師,你也不太苛求自己,雖然不能說你唱的就是十全十美,但至少是百分之九十九都很棒了。”


    周延急了,說道:“張總,舒總,你們什麽意思?難道我周延就不值得你們提出意見。兩位老總,不瞞你們說,現在我就是想追求十全十美。這麽好的歌,如果不唱好,哪怕隻有百分之一沒有唱好,也是一種遺憾,一種我不能原諒自己的遺憾。”


    張會城看了舒恒一眼,兩人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才說道:“周老師,你唱的真不錯。我剛才之所以說還有一點點瑕疵,並不是我跟舒總聽出來的,是伍老師上午聽了之後對我們說的,說你在感情投入方麵有點過了,太把自己的經曆感受加入到唱歌中間,以至於讓整首歌聽起來有點點悲傷的感覺,從而讓曲子有了一絲低沉一絲陰霾,衝淡了這首歌該有的陽光、正氣,應該讓聽眾享受到你的積極和對前途的信心,讓大家都激情澎湃。”


    周延愣住了,周梅也愣住了。


    就在張會城以為自己說得太重而導致周延心裏不高興的時候,周延卻突然說道:“對啊!張總,你說的對,伍老師這話說的太對了,我自己聽了我的歌,總有一種不放心的感覺,可就是找不到問題。你這麽一說,我明白了,我太投入了,不,不,不是太投入了,是我自己才沉溺於過去那種悲哀的氛圍,總認為自己前段時間過得不好,唱歌的時候把那種心如死灰的感覺帶了進去。”


    說著,他唱了起來:“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陽下低頭,流著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唱到這裏,他說道,“就是唱這兩句的時候,我想起過去,我都快哭了。這樣一來就把這首歌的整個氛圍給破壞。你們說對不對?”


    張會城笑道:“周老師,你也太自責了,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隻是,你在這裏不要過於摻雜你低沉的情感的話,估計會好一些。”


    舒恒則說道:“周老師,要不你把歌唱給孟文天聽聽,他也許能說出一二三來。上次唱《最炫民族風》的時候,他不是說要加入一些民族樂器,結果效果確實好多了。”


    周延說道:“我早就想這麽做,可是他人在日島國出差,幾次打電話都沒打通。”


    旁邊的周梅插嘴道:“對啊,好像他今天回國,要不我們再打一次。”說著,她就拿出手機開始撥打孟文天的電話。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周梅稍微跟孟文天寒暄了幾句,她的手機就到了周延的手中。


    聽到周延說要他聽他唱歌,讓他評判歌是否唱得好,孟文天連忙拒絕了,說自己根本不具備評判專業歌手唱歌的功力,特別是周延這種著名的實力派歌星,他哪敢班門弄斧?


    不過,在周延一次又一次請求下,而且周延隻是請他聽他兩次不同的唱法,那哪一種唱的最好,孟文天無奈地同意了。


    在孟文天看來,這種單純的比較可比評判容易多了,因為評判肯定需要足夠的專業技術,而比較好壞隻是單純的說哪一種唱法更好聽一點,可以不說出具體好在哪裏差在哪裏。而且孟文天還有一個可以舞弊的是,哪一首更接近地球上的唱法,他就說哪一種唱法好聽就是。


    很快,周延就親自播放他剛才錄製的《我的未來不是夢》。


    “周延到底是周延,唱的可不比地球上那位歌星差。”聽了周延唱的歌,孟文天激動了,等歌一放完,他連忙說道,“周老師,你唱的真棒!這個好!……,簡直是完美,不,根本就是完美。”


    周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再唱一遍,你聽聽。”


    不過,他沒有馬上播放伴奏帶,而是稍微思考了一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播放伴奏帶,等前奏播放完,他就唱了起來: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陽下低頭,


    流著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


    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著追求,


    追求一種意想不到的溫柔。


    你是不是像我曾經茫然失措,


    一次次徘徊在十字街頭。


    因為我不在乎別人怎麽說,


    從來沒有忘記我,對自己的承諾對愛的執著。


    我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


    認真的過每一分鍾……


    聽了幾句,孟文天感覺周延這次唱的還沒有剛才聽的伴奏帶好,感覺前麵唱的更有韻味、有寶盒感情、有值得回味,而後麵唱的有點直白,甚至有點淩亂,好像才開始接觸似的。


    可是,就在他要說這遍唱的不好時,他又覺得這遍唱的更鼓舞人,或者說讓人更爽。


    他狐疑地問道:“周老師,後麵這種唱法是不是第一次唱?我覺得有點生疏。”


    周延連忙說道:“是。剛才我們張總說前麵的唱法有點沉重,我也覺得我太代入自己的感情了,衝淡了這首歌本來應該有的氛圍。”


    孟文天問道:“後麵這種唱法更直抒胸臆?……,你能不能再唱一遍?我認為後麵這種方式會更好一點。”


    周延不好意思地說道:“孟老師,我能不能過十分鍾再打你電話?”


    孟文天笑道:“當然可以。好酒不怕等,時間越久醞釀得更充分。……,你隨時可以打我電話,我現在回國了。”


    他的話有點裝逼,好像自己真的是周延的老師似的。


    周延打電話的時候,張會城、舒恒、周梅以及錄音師都在旁邊,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都為孟文天的專業水平所折服。


    他們不知道孟文天根本沒有什麽專業知識,他之所以這樣點評,是因為:第一,他清楚地記得地球上這首歌是如何唱的。第二,周延之所以唱兩次,肯定是因為對第一次不怎麽滿意,所以他就大言不慚起來。


    此時的周延沒有去想孟文天的話,隻見他默默地思考了五分鍾,然後深吸一口氣,用力挺直自己的背,然後對著錄音師示意他放伴奏帶,之後對著拾音器唱了起來:


    ……,你是不是像我曾經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頭。因為我不在乎別人怎麽說,從來沒有忘記我,對自己的承諾對愛的執著。我知道我的未來不是夢,我認真的過每一分鍾……


    二十分鍾後,孟文天聽到了周延認真唱出的《我的未來不是夢》這首歌,他真心實意地向周延祝賀,也為他的執著而感動。


    出租車快進南嶺縣城的時候,孟文天突然想起嶽夢潔打了一個電話,以感謝她對自己,對自己母親的關照。


    電話接通,可嶽夢潔很久都沒有接。等孟文天準備掛機的時候,她卻輕聲地喂了一聲,說道:“文天,你回國了?……,我這裏現在有事,不方便說,等下我打給你。”


    聽到她憔悴而有點嘶啞的聲音,孟文天來不及說感謝她的話,急忙問道:“夢潔姐,你沒事吧?你放心,天是塌不下來的,你背後還有我呢。”


    本準備馬上掛機的嶽夢潔卻輕聲地笑了一下,說道:“嗬嗬,你小子準備裝大人了?……,我知道的,謝謝你。”


    後麵一句話明顯有氣無力,但她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


    當孟文天一邊收起電話一邊猜測嶽夢潔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遠方的嶽夢潔漂亮的眼前一下增加了不少神采,她坐直有點點佝僂的身子,對著桌子對麵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說道:“……,我不管你們怎麽做,但爺爺終究是我的爺爺,奶奶說要將他保釋出來,我們就應該把他保釋出來。”


    在這個世界上,與建立“榮譽指導團”一樣,華夏國也跟歐美等西方國家學了犯人保釋的一招:嫌疑犯家屬隻要向法院申請,並拿出巨額資金保證嫌疑犯不會逃跑,隨時可以到法院應訴,就可以將尚未審判的犯人帶回家。


    對麵的男子冷笑道:“好啊,既然你想做他孝順的孫女,那你就拿錢把他保釋出來。我們可沒有阻攔你掏錢。”


    坐在不遠處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盯著牆壁上的一副畫,似乎自言自語地冷笑道:“哼哼,有人還真是自己看得起自己,連旁枝都算不上的女人還在這裏指手畫腳,一會指使這個一會指使那個,好像她是長輩一樣。這要是二十年前,這種跋扈不尊重長輩的女人就該沉塘淹死。”


    嶽夢潔沒有理那個婦女的嘮叨,繼續對著三十多歲的男子說道:“大哥,現在隻差六百萬元就可以把爺爺他們保釋出來了,我們再……”


    三十多歲的男子冷笑道:“隻差六百萬元,說的好輕鬆。既然你認為六百萬元是一筆小數字,那你自己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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