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隻聽楊嗣昌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很自然地往地上一蹲,雙腿跪地,眼淚和鼻涕一下湧了出來。


    孟文天冷冷地說道:“今天隻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懲戒。……,老子告訴你,別不動就用手指著別人,別動不動就張口罵人。”


    楊嗣昌從地上飛快地爬起來,一邊慌忙後退、同時朝被擰的手指吹著冷氣,一邊大聲罵道:“王……呼……巴蛋,呼……呼……你等著,老子一定叫……呼……呼……哎呦,叫你生不如死……呼……”


    孟文天正要追過去再懲罰他一下,可看到一個戴墨鏡的女子過來了,就沒有再動手,隻是蔑視地朝楊嗣昌冷笑了一下。


    楊嗣昌因為害怕孟文天暴起再次傷人,隻顧往後退,沒想到撞倒了身後來的人——帶墨鏡的女子。可明明是他撞了別人,但一肚子虛火的他卻朝進來的女子大罵道:“臭婆娘,走路也不帶眼睛!……,你特麽給老子滾!”


    被撞的那女子猝不及防,慌忙後退了兩步,嘴裏驚呼了一聲,接著也罵了起來:“你是一條瘋狗啊,做錯了還反咬別人。”


    看到對方雍容華貴,馬麗麗知道這個戴墨鏡的女子來頭一定不小,連忙走過去道歉道:“這位姐姐,實在對不起。他是痛得糊塗了,沒注意到姐姐您……”


    可正痛得發狂的楊嗣昌根本不領馬麗麗的情,大罵道:“臭婆娘,老子哪裏糊塗了?是她走路不長眼撞到了我,要你他瑪的瞎多嘴幹什麽?!”


    罵完,楊嗣昌又朝自己已經紅腫的手指吹了幾下,對著被撞的戴墨鏡女子罵道:“臭三八,不要以為穿了一身好衣服就自以為氣質高雅,這裏比你穿得好的人多了去了,就是做雞的也比你穿得好。帶著墨鏡是不是怕見到熟人啊,不會真的是做雞的吧?也是哦,你這樣子做雞可……,啊——”


    楊嗣昌的話音未落就發出一聲滲人的慘叫,帶墨鏡女子的右腿突然提起,再瞬間橫掃。


    隨著一聲悶響,楊嗣昌的身子就如麻袋一般飛起,落到不遠處的花壇上再骨碌骨碌滾到花壇背麵去了,隻剩下楊嗣昌痛苦的哼唧聲。


    馬麗麗驚叫一聲朝楊嗣昌追去。


    孟文天苦笑了一下,對氣呼呼走過來的墨鏡女子說道:“算了,跟瘋狗有什麽生氣的。”


    女子摘下墨鏡,瞪了他一眼,氣憤地說道:“瘋狗就不能打?老娘喜歡打的就是瘋狗!……,我,我長這麽大還沒有人敢這麽罵,我……”


    說著,她噙在眼眶裏的眼淚滾滾而下,這個女子赫然就是邀請孟文天共進晚餐的嶽夢潔。


    孟文天一時間不好說什麽,過了好一會才對嶽夢潔勸解道:“這小子也吃了不少苦,放過他算了。既然他是瘋狗,哪有不咬人的?還不是看誰咬誰?你就別生氣了,走吧。”


    嶽夢潔餘怒未消,一邊從隨身包包裏掏出紙巾點了點臉頰和眼眶,一邊說道:“行,今天看在你的麵子上,老娘我就忍了。……,你怎麽剛好在這裏,等我?”


    孟文天本想說你別看我的麵子,這王巴蛋與我無關,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轉身朝大堂裏麵走去。


    旁邊的保安此時額頭上冷汗直冒,因為他認出這個女子是誰,這可是連他酒店老板都不敢得罪的人啊。而他一個保安今天竟然阻攔她的客人進酒店,還由此引發了一場鬥毆,這要讓自己的老板知道,還不被炒魷魚?


    等他走上前想向他們道歉的時候,嶽夢潔和孟文天已經走了進去,進了大堂。


    保安連忙止步,悄悄地擦了一下額頭冷汗,心裏祈禱道:“你們是貴人,就當我是一個屁,把我放了吧。……,那個王巴蛋真該死!瑪的,如果不是他,老子怎麽會幹出這種蠢事?”


    在酒店大門口不遠處,一輛正慢慢駛入的小車猛地踩住了刹車。開車的是一個身體單瘦的年輕人,他眼睛突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盯著大堂,雙手死死抓著方向盤。


    “啊——”副駕駛上那個正在收拾化妝盒、準備下車的女子措不及防,身體朝前一撞,手裏的眉筆飛到駕駛台上。她驚叫一聲,驚慌問道,“曹少,怎麽啦……”


    姓曹的年輕人連忙噓了一聲,厲聲道:“閉嘴!不許說話。”


    女子連忙閉上嘴,看了看一臉身邊嚴肅的年輕人,再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前麵,眼裏露出更多的驚訝,但她沒有再問。


    過了一會,見嶽夢潔和孟文天的身影進了大堂深處,就算他們轉身也看不到自己了,姓曹的年輕人這才心有餘悸地說道:“剛才那個進去的女人是嶽夢潔!她被楊嗣昌那個蠢貨給罵哭了。……,如果讓他們看到我們跟這個蠢貨一夥的,那我豈不慘了,我非被我父親打死不可。……,楊嗣昌這個蠢貨是你通知來的嗎?”


    女子慌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我以前都不認識他。……,好像是齊少要把他介紹給你認識。齊少說楊嗣昌是他公司一個副總的外甥,他本身還是建豪實業人力資源部的副主任。……,對了,齊少還說這個楊嗣昌的父親在原平市電視台當什麽領導,好像是娛樂頻道的是什麽……”


    姓曹的年輕人狠狠地盯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說道:“建豪實業算是什麽狗屁大公司?他父親就是原平市電視台的台長,人家嶽夢潔也不會拿正眼瞧他。”


    說著,也不管身邊的女子驚訝,狠狠地將檔位往後一掛,點了一點油門,將車退了幾米,直到後麵有車按喇叭,也有停車場的保安過來詢問究竟,他才沒有讓車繼續退,而是將方向盤向右邊一拐,不顧輪胎下的台階,強行將車開向停車場。


    等小車開到停車區後,姓曹的年輕人才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對身邊明顯又驚訝又鬱悶的女子說道:“我告訴你,這個楊嗣昌不管來頭多大,在她眼裏都連一隻小小的蚊子都不如。……,你知道她為什麽到了小小的江德市不?外麵的人不知道,圈子裏的人誰不知道?她是在魯東省省城弄出了大事才來這裏的。”


    見女伴緊張地看著自己,姓曹的年輕人有點得意地說道:“薑樂天的事你聽說過吧?這家夥是薑氏集團老總的獨苗,仗著薑氏集團在全國如日中天,帶著一群紈絝在市麵上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不知道他們是色膽包天還是受某些人的鼓動,有次竟然欺負到她頭上了,結果這個橫行霸道的薑少被她當場踢死,他的手下還傷了好幾個,連前來抓捕她的警察都被她弄傷一個。最後你猜怎麽著?不了了之!薑氏集團卻因為此事一蹶不振,差點倒閉了。”


    女伴張嘴欲呼,但很快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過了好一會,她才心驚膽顫地問道:“不是傳說她前些年在京城把一個調戲她的太少給踢傷了嗎?她怎麽還……”


    姓曹的年輕人冷笑了一聲,說道:“她還不是仗著她跆拳道厲害,又有人寵著她?她在圈子裏名氣大得很,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族子弟都怕她。……,楊嗣昌這蠢貨,估計是想早死早投胎,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就對著幹。……,也是,這種趾高氣揚的家夥怎麽可能知道嶽夢潔的厲害?……”


    說到這裏,他突然不解地說道:“咦——,剛才那個跟她一起進去的年輕人是誰?好像連二十歲都不到,應該還在學校讀書吧,怎麽跟她這麽熟絡?穿成那樣子,明顯不是富家子弟,他是誰呢?……,有機會我得好好跟他結交結交,說不定我家裏都能得到好處。”


    很快,這位年輕人就如普通客人一樣在停車場老老實實地停了車。正要熄火時,副駕駛座位上的女子眼睛瞪得圓圓的,吃驚地說道:“曹少,你看——”


    姓曹的年輕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出,隻見那個本來躺在地上痛哼的楊嗣昌已經站了起來,狠狠地甩了正在扶起他的馬麗麗兩個耳光,將她打倒在地之後氣勢洶洶地朝酒店大堂衝去。


    那個保安急忙衝了過來想阻攔他,但楊嗣昌一腳將他踹開。


    楊嗣昌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對保安罵道:“你他瑪的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誰?老子叫楊嗣昌,是你們酒店王建東副總的外甥!……,好狗不擋道,滾!”


    見到這一幕,姓曹的年輕人臉色大變,就想啟動汽車立馬離開,但準備啟動汽車的時候又覺得就這麽走掉也不妥,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才好。


    他身邊的女子顯然也知道他的難處,不由小聲勸說道:“……,曹少,先看看情況再說吧。萬一這姓楊的在嶽夢潔那裏吃了虧,害怕之後亂咬我們,說是我們請他來的,我們也有機會辯解一二。”


    姓曹的年輕人點了點頭,陰狠地說道:“他要亂咬我們,老子會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就在一男一女坐在車上糾結的時候,楊嗣昌已經衝進了大堂。


    他看到了正在等電梯的嶽夢潔、孟文天,立即破口大罵起來:“孟文天,你們這對狗男女,打了老子就想跑?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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