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顏冰悄悄地瞥了孟文天一眼,目光裏全是欽佩。


    隻可惜孟文天沒看到,他朝已經崩潰的彭劍問道:“彭劍,對於殺人什麽的我不想問,等下你好好地跟警察說,我一個小老百姓害怕聽,聽了也沒有用,因為我也不能也無權為你減刑,隻有警察行。……,現在我就問你一點小事,你應該記得你回來之後做了不少事情吧,比如把什麽刀啊,槍啊,粘了血跡的衣服啊,鞋子啊,都處理了,有的燒啊,有的扔啊,是不?……,吳局長已經得到了一些,但還有不少物證沒有弄到。你好好回憶一下,你把它們扔在哪裏?或者你知道別人把這些玩意扔在哪裏不?”


    謝顏冰很是驚訝,不明白孟文天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關心它們。


    這些物證確實重要,但相對抓捕凶犯而言,在這個時候可以說是不值得一提,隻要把凶犯抓住了,物證提取還不容易?押著他們去找就是,隻要找到幾件甚至一件能證明凶犯作案的物證就行了,沒有必要每一個物證都收集起。


    可如果讓一個凶犯逃跑了,那麻煩就大了,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和精力去追逃。


    謝顏冰心道:“他到底不是警察,連輕重緩急都不知道。……,彭劍剛才說摔死小孩的人叫胡飛昆,胡飛昆是誰?”


    她自然不知道孟文天這麽問的目的。


    他之所以要先問在謝顏冰看來暫時無關緊要的物證,就是為了用最快的時間找到一個物證,然後說它是吳立峰或者吳立峰安排其他人找到的,是在彭劍落網前就取獲了。


    吳立峰就是根據調查彭劍在國慶假期中的行蹤異常,接而又找到屬於彭劍的物證,這樣才破獲了這個案件。隻有這樣,吳立峰才會有底氣回答上級的詢問和調查,才能把破獲“10-29凶殺案”的大功拿到手。


    對於調查發現彭劍的行蹤異常,吳立峰完全可以用“隻是記在心裏,沒有寫在紙上”的理由來搪塞,但物證可不是能夠用言語來搪塞的,必須有實實在在的實物才行。


    至於抓捕凶犯,孟文天現在不擔心:從彭劍說出胡飛昆的時候,他心裏就知道自己開舒毅的車前往楊家莊園時所猜測的是正確的,不但胡飛昆是凶手,那個楊申超也是凶手,而且他們兩人都是主犯主謀。


    還有一個姓蔡的,十有九八就是那個打電話給吳立峰替彭劍求情的蔡副市長的兒子。


    聽了孟文天的問話,彭劍狐疑地看著孟文天,問道:“你們是不是隻找到了我丟掉的東西?那……那是不是隻有我有罪?到時候是不是隻槍斃我?”


    孟文天笑道:“怎麽可能?這物證隻是證明你沒說假話,證明你舉報的是真的,可以幫助你減輕罪責。要不,我們怎麽可能相信你的話,誰知道你是不是誣陷別人?”說到這裏,他將彎下腰來,將腦袋湊近彭劍,似乎很隨意地放低了聲音,“說吧,你扔哪裏了?嶺下河還是葛家莊?”


    他一邊等待彭劍說話,手裏一邊把玩著電棍。


    心驚肉跳的彭劍隻猶豫了幾秒,就把自己拋棄衣服、登山鞋、刀具的地方說了。


    孟文天一邊聽一邊快速記在心裏。


    等彭劍說完,他站起身來,故意很吃驚地問道:“你把一把匕首扔在電力排灌站附近,我們在那裏找了半天,還跳進河水裏摸了,可都沒找到。姓彭的,你沒騙我吧?嗯——”


    看到他又舉起電棍,彭劍慌忙說道:“沒有,沒有,我用力扔到河中間去了,匕首又不大,怎麽能找到?”


    孟文天說道:“這樣啊,怪不得。主要是天氣太冷,我們隻在河邊摸了摸。小子,你挺陰人的,扔那麽遠幹什麽?”


    說到這裏,他突然高舉電棍,猛地砸在鐵質審訊椅上,發出“嗵!”的一聲巨響,不但彭劍嚇得肝膽俱裂,全身往下栽,就是謝顏冰也嚇得差點跳起來。


    甚至遠處拿著手機在聽的華國楠、華弈也變了臉色。


    華國楠看了華弈一眼,雖然沒說什麽,但華弈知道父親肯定是很不爽孟文天的動作。


    孟文天冷笑道:“彭劍,你丫的快點說,與你一起去的那群人有哪些。”


    彭劍一時間哪裏回得神來,隻是害怕地抖動著身體,褲子都變得濕漉漉的了,空中彌漫一股騷味,嘴裏說不出一句話。


    謝顏冰溫和地說道:“彭劍,你先別著急。事情已經發生,想重新來過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一條活路,自己為自己爭取主動。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南嶺縣城裏的人,我們不幫你幫誰?是不?你好好把經過說清楚,是你的責任就是你的責任,不是你的責任你一定要說得明明白白,不要把別人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她現在的樣子就如舉著一根棒棒糖的怪叔叔,隻聽她和藹地說道:“我們警方會根據你的態度,如實向我們領導反映你的情況,爭取將你作為立功人員對待,將來一定會向法院建議為你減刑。……,隻要你比他們先說出來,說出所有真實情況,你就立功了。……,我們現在開始好不好?時間寶貴,你身體沒什麽問題吧?先喝點水,休息一下。你放心,別人就算全部交代也不會有我們這麽快,影響不了你立功。”


    美女的安撫效果絕對是巨大的,她的話剛說話,彭劍立馬就回過神來了:“警官,我能堅持,不用休息,不用喝水,我馬上就說。”


    孟文天心裏對這個女警察佩服得五體投地:你看人家小姑娘,一邊把人往坑裏引,一邊還得到對方的感激呢。我怎麽就沒這個本事呢?


    他走到謝顏冰身邊,問道:“謝警官,你喊一個朋友來幫忙訊問吧,我不是警察,再問就不合適了。如果程序不合法,到時候,他是否立功都無法確定。”


    這下子孟文天得到了兩人感激的目光:彭劍最希望這個惡魔早點離開,最希望是謝顏冰的好朋友進來。她這麽溫柔,她的朋友也一定溫柔。


    謝顏冰感激的是他將這個機會交給自己的朋友,誰都知道偵破這個世人矚目的案子絕對是一件大功,所有參戰人員都有獎勵,而關鍵性的幾個人肯定能獲得最多的功勞,很可能會官升一級,這份人情可就太大了。


    但她擔憂地看了中間那個空座位一眼,意思不言而喻:牛宇航會不會起幺蛾子?


    孟文天在她肩上拍了拍,說道:“你放心,我來搞定。”


    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學生拍肩膀,謝顏冰卻沒有感覺什麽不妥,或者此時的她早已經不在乎這些,她隻輕輕地說了六個字:“治安股謝股長。”


    孟文天笑了笑,走了,手裏拿著那根電擊棍。


    他在審訊室的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隻是收尾了,他參與不參與沒關係。


    走出審訊室,他從褲袋裏掏出手機,見電話還沒有掛斷,依然處於通話中,就笑道:“華弈警官,今天沒有讓你失望吧。你可以去抓人了,一個叫胡飛昆,好像是熙鴻實業董事長的兒子,一個叫楊申超,楊氏莊園董事長的孫子。還有一個姓蔡,好像是蔡副市長的兒子。”


    華弈、華國楠父女倆你看我我看你。


    華弈吃驚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楊申超,剛才他可沒說。”


    孟文天撒謊道:“嗬嗬,很簡單,因為我知道彭劍平時跟誰一起玩。如果他參與了,胡飛昆參與了,那楊申超與那個姓蔡的絕對也有份。對了,過年前我還跟楊申超打過架呢,聽說他已經辦好了出國簽證,說是過完年就走,你們可得抓緊點,真要飛走了,別怪我。”


    “啊——,原來你早就知道?”華弈大驚,怒罵道,“小混蛋,你怎麽早不說?”


    孟文天說道:“我早知道什麽啊?我隻知道彭劍他跟誰玩,我又不知道案子的事,案子是吳立峰告訴我的。別磨蹭了,快去抓人吧,再見!”


    出了審訊室,就是走廊裏也沒有看見那個男警察牛宇航。


    直到出了大樓,才看見牛宇航正和一個同事在聊天,兩人吞煙吐霧好不快活。


    孟文天一臉苦巴像,拿著電擊棍對牛宇航道:“我隻打了他三下,他就鮮血直流。這玩意怎麽這麽大的作用?連他的衣服都燒焦了,……,牛警官,你去審吧。”


    “什麽?你打他了?還開了電?”兩個警察大吃一驚,雙雙對視一眼,全沒有注意孟文天是在信口開河。


    牛宇航的同事腦瓜子靈活,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主意,隻聽他說道:“老牛,剛才隊長說了,要我們去看看現場。你去不去?”


    牛宇航感激地看了這個這麽快就想出借口的同事,立馬說道:“去!當然去,領導的安排怎麽能不執行?”似乎他審問彭劍就不是領導安排的。


    看著牛宇航他們匆匆離開,孟文天冷笑道:“蠢驢!”


    孟文天沒想到的是,那牛宇航他們遠離他之後也異口同聲地罵道:“傻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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