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徹底進入狀態了麽?”黑貓望著身邊越發年輕嫵媚的花婆婆,卻是充滿了擔憂之色。


    臉上咒印停止延伸形成玄異圖案,仟腰細腿輕輕邁出,花婆婆緊握手中冰劍,感受著蛻變後全身澎湃到極點的爻力。


    “恩,但我沒辦法長時間維持,否則我的本源也會受損,發信號通知西宮做好接應,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把楚鳴天和冥帶走。”


    身體狀態已經達到巔峰時期,花婆婆不能浪費分毫時間,禁術讓她短時間內提升實力但所需要支付的代價可想而知。


    隨著信號彈直衝雲霄,特殊的爻力擴散開來,花婆婆與黑貓也迅速朝著血河之界奔去。


    越是靠近血河,四周綠色的植被便越是稀少,連空氣裏都彌漫著淡淡腥臭氣息。


    耳邊突然傳來滴滴的聲響,但花婆婆也無暇多管,隻是在身形穿過草叢時餘光瞥了一眼,但映入眼簾之物卻是阿瑞斯用的懸浮板。


    “連阿瑞斯也被抓了麽?”花婆婆言語輕柔的說著,卻並沒有多少擔心。


    阿瑞斯的實力雖然沒有多強,但是他所掌握的科技才是真正的底牌,抓他的人也都是衝著這點去的,所以就算被抓也都是以禮相待,畢竟阿瑞斯牽扯到多方利益,但是奇怪的是為什麽他身邊的密探卻都沒有發出通告。


    血河之界的浮亭上,鬼蝠如履平地般的落在湖麵上,在將冥放在其中一座浮亭裏後身體逐漸虛幻,下一刻全身變為鮮紅液體被將臣手臂之上的骨刺所吸收。


    而在對麵的浮亭裏,一個黑袍人肩上背著頭發披散的少年,細細打量才發現那正是阿瑞斯,微弱的電流在阿瑞斯體表流動,看樣子也是被重創了。


    “觀眾就要入場了,不知道到時候他們會怎樣對付這頭野獸,真是越想越令人興奮,咯咯。”


    想象著不久之後血流成河的畫麵,將臣難掩心中喜悅之色,不禁猙獰大笑起來,說罷操控著血球一點點沉入四座浮亭中央。


    血球中的楚鳴天嘴中不斷吐著氣泡,似乎並沒有因此而導致呼吸不暢。


    而隨著他徹底沉入湖底,平靜的湖麵立刻湧起一陣陣波紋,並且浮亭支柱上皆是浮現出一層發光符印,持續數息之後才漸漸淡去。


    但即便是將臣也沒有發現,虛空中還有一道身影正關注著這裏的一舉一動。


    隻幾個呼吸的功夫,花婆婆便和黑貓來到了血河之界,他們身體毫無阻礙地穿過結界,隨著花婆婆腳尖邁出,湖麵上迅速凝結起一片片薄冰。


    “阿瑞斯果然也在這裏,不過那個黑袍人我看不出他的實力。”黑貓敏銳的目光鎖定浮亭之上的三道人影輕聲說道


    花婆婆眉頭微皺,楚鳴天明明也是被一起帶來的,但環顧了四周卻並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小心是調虎離山之計,剛剛與將臣的交手想必你也看出來了,血咒好像消失了,而且實力明顯退步了一大截。”


    黑貓點了點頭,將臣在上一次出現時實力便已經達到了四相境的第三境界,赤少境,消失匿跡了十多年再次出現卻實力下架了一大截,這中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也是個難得可貴的機會。


    作為九幽的四大鬼將之首,將臣殺傷力雖不及其他人,但之所以能坐穩第一把交椅,全憑他擁有極為變態的不死之身。


    將臣其實並非人類,他是由九幽一片鮮血之地在天地爻力作用下自然形成的,沒有人知道他的形成用了多少年,也沒有人知道將臣的過去,但他的憑空出現卻是壓倒亂世天平的最後一根稻草。


    從最早的記錄開始,將臣已經至少存活有一千年的時間,但凡將臣出現之地無不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鼎盛時期甚至幾乎摸到四相境最後一層境界-混陽境的壁壘,這讓他成為無數人夢魘般的存在,連他的名字都是禁忌。


    但將臣修煉近一千年卻依舊再無分毫增長和他自身受限有關,擁有恐怖的不死身軀那麽就要承受相應的天罰。


    將臣每隔五十年就會陷入沉睡,這被稱為詛咒期,雖然隻是進入沉睡,但是他需要靠血液維持的身體在長達五十年的時間裏會逐漸退化,這也就導致將臣每每即將突破時,詛咒期又會讓他的實力倒退幾乎從零開始。


    往常將臣都是由九幽守護,幫助他度過最虛弱的蘇醒期,所以除了九幽高層外,其他國家都以為將臣詛咒期僅僅隻是沉睡而已。


    因此提前蘇醒而實力大跌的將臣自然逃不過花婆婆的法眼,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機會,雖然不能徹底殺死他,但是隻要把他封印囚禁倒的確能把這個心患解決掉。


    “將臣就交給我來對付,至少還能壓製他一些,那個黑袍人就交給你了,速戰速決,別傷著阿瑞斯,然後再問出楚鳴天的下落就行。”


    花婆婆小聲叮囑著黑貓,她也看不出黑袍人周身爻力流動,但直覺告訴自己此人絕非泛泛之輩,這個時候不能大意輕敵。


    骨刺褪下,將臣雙手環抱於胸前看著越來越近的花婆婆和黑貓,突然詭異一笑,隨後雙指微微挑動似是在操控什麽。


    “來的倒是挺快,不過還是晚了。”將臣冷眼看著花婆婆,一臉得意的說著。


    雖然不知道此話何意,但花婆婆也不是愚鈍之人,立即明白將臣是在拖延時間,難道是某種禁術?


    “將臣你是在向東夷宣戰麽?竟敢擅闖東夷並且擄掠人質,你們九幽若是執迷不悟,終究隻有死路一條。”聲音斬釘截鐵的響徹在血河之界上,花婆婆望著那身後不省人事的冥,不自覺地手臂顫抖了起來。


    但將臣卻不為所動,反而冷笑一聲,虎口掐住冥的脖子將他高高舉起,一臉無所謂的再次看向花婆婆。


    “你這聲音一變,我還真有點不適應,麻煩你搞清楚處現在的狀況,人質都在我的手裏,你居然還敢威脅我?”


    將臣神色中帶著恨意望著雙目緊閉的冥,隨後一巴掌打在冥的臉上,啪的巨響傳來,而冥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同樣是不死之身,同樣是存活多年,但憑什麽隻有自己要忍受天罰,而冥卻可以沒有任何副作用,將臣對於冥的嫉妒讓他非常厭惡這個家夥。


    心中恨意終於得以釋放,將臣立刻癲狂大笑起來,猙獰的表情如同瘋子般讓人不寒而栗。


    “將臣你這個混蛋找死,真當我怕你?”冥是花婆婆的逆鱗,那一巴掌不禁打在冥的臉上,也打在花婆婆的心髒上,當即忍不住怒斥大吼起來。


    不等將臣開口,一旁的黑袍人卻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們。


    “把容納倉的方位告訴我,我可以不摻和你們之間的事。”


    機械聲音中帶著嘈雜電流,但卻隻迎來花婆婆無可奉告四個大字。


    容納倉是阿瑞斯視如性命一般的東西,裏麵鎖存著遠超現在這個世界的科技文明,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般,一旦落入不法之人手中,整個世界都將戰火紛飛。


    “回答錯誤,你們還有一次機會。”


    黑袍人說罷慢慢掀開帽子,露出與阿瑞斯近乎一致的臉龐,而在麵龐上,數道對稱裂痕橫縱交錯,整個臉部看上去竟如同拚湊起來一般。


    花婆婆與黑貓看見黑袍人的長相皆是麵麵相覷了起來,從外觀和聲音來判斷,眼前的黑袍人必然與阿瑞斯有著莫大的聯係,但是為什麽從來沒聽阿瑞斯提起過。


    “我叫米修斯,你們應該可以看得出來我和阿瑞斯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容納倉裏的東西對於我來說也至關重要,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麽?”


    似是為了打消花婆婆等人的疑慮,黑袍人不緊不慢的說著,而這也讓婆婆猜到到米修斯和阿瑞斯兩人之間肯定存在某種聯係。


    不過這並不是一個完全可信的理由,為什麽隻讓阿瑞斯跟隨容納倉而來,又為什麽要綁架走阿瑞斯,這些都是反駁點,再者他都已經抓到了阿瑞斯,如果阿瑞斯想要說,自然會告許這個米修斯。


    沉默已經代替了回答,米瑞斯僵硬的扭過頭將阿瑞斯放在地上,將身上一襲黑袍脫下,露出完全機械化的身軀。


    “撬不開他的嘴,就隻能委屈你們受點皮肉之苦了。”


    冰冷聲音落下,米瑞斯立即抬起金屬雙臂,掌心處旋即電光閃爍,隨後數枚電磁炮應聲發射。


    黑貓見狀一驚,毛茸茸的爪子猛然拍向湖麵,霎那間,湖麵上波紋湧動,一堵半米厚的泥牆自湖底迅速升起與電磁炮相撞。


    電磁炮穿入泥牆卻隻在表麵引起輕微爆炸,水流卸去了電流,泥土則阻擋了爆炸,而泥牆之下,黑貓的兩條尾巴已經伸入水中延伸過去。


    下一刻泥牆迅速幹燥瓦解,碎裂成無數土塊,在黑貓的操控下朝著將臣和米修斯如雨點般爆射,這使得將臣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冥去阻擋。


    飛射的土塊宛如一顆顆小炮彈,但這種威力還不足以形成威脅,將臣隻用拳頭就輕鬆擋下了這波攻擊,而米修斯麵前則升起一道電磁屏障同樣毫發無傷。


    但黑貓的目的已經達到,在分神阻擋土塊之際,貓尾從水下突然竄出,一條卷住冥,一條卷住阿瑞斯,將兩人迅速拖了過來。


    將臣餘光瞥見,瞳孔瞬間變為血紅色,隨後大手一甩,骨刺大劍從手臂裏破體而出並握於手心,在即將砍向貓尾時,花婆婆也揮劍橫掃。


    冰劍揮掃,隻見兩枚冰晶帶著恐怖力量在空中旋轉而出,如堆雪球一般越來越大朝著兩人襲去.


    一枚冰晶先是把將臣抬劍的動作強行打斷,另一個則將米修斯剛剛邁出的身形擊退。


    即便是鋼鐵之軀的米修斯用手臂格擋了,但被旋轉冰晶打到後,手臂上依舊傳來強烈的震擊感,甚至隱約可見撞擊形成的凹痕。


    黑貓將冥和米修斯兩人拉回來迅速扔給花婆婆,隨後周身八道印門浮現而出,而它的體型也迅速暴漲到猛虎般大小,全身黑色絨毛此刻變為粗糙鬃毛根根直立,並且肉眼可見的紫色電流在全身跳躍。


    花婆婆接過不省人事的冥和阿瑞斯,雙手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淚珠從柔情似水的眼中滑落卻凍結在臉上,寒冷的氣息從她周身不斷蔓延開,將腳下湖麵激起一圈圈波浪。


    身後白色相門印乍現,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停滯了一番,隨後花婆婆手指輕點湖麵,兩股水流立刻湧出將冥和阿瑞斯包裹起來。


    濃濃殺意化作寒冷氣息不斷擴散,花婆婆緩緩起身,胸口處因劇烈喘息不斷起伏著,腦海裏此時隻有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這個該死的將臣!


    “三尾玄猞?倒是第一次見。”望著眼前模樣大變的黑貓,米修斯居然道出了名字。


    “哼,沒想到你居然知道,不過你沒見識過的東西多著呢!”說罷,三尾玄猞如離弦之箭般突襲而去,身後帶起一串紫色的電流。


    變化之後的黑貓足以引起米修斯的重視了,這種速度和威力不能硬抗,他腳下踩著懸浮板立既避開,雖然在他機械雙眼中,三尾玄猞的運動軌跡和攻擊方向都被預測的一清二楚,但那靈活的三條獅尾卻難以捕捉。


    隻一個不留神,手臂粗細的獅尾便攜帶著紫色的電流將他掄飛了出去。


    三尾玄猞正要繼續追擊卻被出現在身後的將臣抓住了尾巴,絲毫不在意電流將手掌燙出一陣陣焦煙,將臣舉起骨劍就要刺入要害。


    花婆婆同時身形暴動,以絲毫不遜色於三尾玄猞的速度衝過來,每一次落腳都在湖麵上踩出一塊冰花。


    揮出的寒冰劍輕鬆彈開骨劍,隨後花婆婆跳起竟然直接一腿踢在將臣臉上。


    沒有絲毫花哨,花婆婆這一記力度十足的鞭腿直接把將臣踢飛了出去。


    “看來血咒真的不見了。”親眼看見將臣吃了虧,花婆婆和黑貓心中皆是嘀咕了一聲


    將臣作為天地產物的不死之身,他還有著一種特殊的天生保護能力,血咒,將臣的血液擁有護主能力,可以凝結成血痂保護將臣免受傷害。


    血痂的堅硬程度足以和金石媲美,這也是為什麽將臣難以被殺死的原因。


    在湖麵上如斷線的風箏般翻滾了數周之後,將臣才撞在浮亭上停了下來,他扶著支柱緩緩起身並擦去嘴角的血跡,喃喃道:“哼,倒是忘了一半的能力被分離了出去,還真有點不適應,現在連巔峰時期的六成實力都沒到,而且血咒也被他帶走了,被這樣的小輩一腳踢飛,傳出去豈不遺笑四方,看來要動些真格了。”


    見到爬起來的將臣,花婆婆和玄猞神色也恢複了警惕,畢竟將臣可不是浪得虛名,而且這家夥諸多詭異的手段還沒有施展,隻有血咒消失可並不能決定勝負。


    “我倒要看看你這禁術能堅持多久?”


    將臣神色變得冷漠起來,說罷雙手開始結印,身後同樣浮現出白色相門印,卻沒有花婆婆那般亮眼。


    隻見他全身骨骼突然一陣顫動,血氣從皮膚上沁出,隨後猩紅血液從骨劍上紅黑色紋路中不斷分泌出來,並圍繞著將臣徐徐流動。


    下一刻,濃鬱到發黑的血液散發著惡臭氣息形成猙獰怪龍,以血痂為牙,為鱗甲。


    從骨劍上源源不斷流出的血液為血龍提供養分,隻是眨眼間,血龍體型便已經超過三尾玄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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