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這片邈遠的大陸,由無數條相交,或者不想交的各色線條所構成。


    七曜教會,各國的科學機構,雖然彼此對這片大陸的起源爭論不休,但卻不會有人為他們那種聽起來根本聽不懂的學術論調而感到困惑。


    因為不管怎麽樣,「線」就是根本。


    一條靈活的線,能延伸,也能彎曲,或纏繞,變成各種不同的形狀。


    也能變成心的形狀,在這一端與那一頭,緊緊相依。


    ※


    這一切的開始,要回到很多年前的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很多年前的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年幼的女孩做好了晚飯,一個人靜靜的等待著與她相依為命的父親歸來。窗外是淒涼的風聲、雨聲,隻有女孩一個人的房間內,天花板上昏黃的燈光,隨著被風吹打發出「啪啪」聲的玻璃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微微晃動著。


    在清冽的夜雨中,伴隨著女孩的隻有隨著燈光晃動,忽長忽短的影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雨好像也沒有停的意思。就在女孩打算放棄等待的時候,與他發色相同的中年男子,渾身濕漉漉的,一身雨水的站在門口。


    除了熟悉的父親外,一同出現在年幼的女孩的視野裏的,還有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孩。


    男孩奄奄一息,頭上纏著帶著一塊殷紅的紗布,裹著白色的被子很安靜的睡在了父親的懷裏。


    身為父親的男子對略顯早熟的女兒很是無奈,才不過幾歲,竟然知道成年人世界裏才有的詞匯,於是開始一邊擦著頭發,喝著女兒端上來的熱水,一邊抱怨著周圍的人在他出門的時候都教了女兒些什麽。


    這個時候,男孩醒了。


    醒過來了,卻像從來沒有睡過去一樣。兩隻銳利的眼睛,放出銳利如刃的光芒,在裹著厚厚的被子的床上掙紮著看著表情隨意的男子。


    也許是被子太厚了,壓的他喘不過氣。什麽也不知道的女孩,挪動小小的身軀,從男孩的身上,艱難的取下那一張對她而言顯得太大的被子。


    “嗯……這樣就可以了。”


    “…………”


    男孩傻傻的看了女孩一眼,然後倔強的別過頭。


    “哼,不需要你來管。”


    女孩生氣了,因為男孩的話。所以她擰了一下男孩的手臂作為懲罰。


    “喂,我可是在好心好意的照顧你呀!”女孩氣呼呼的說道,圓圓的臉也鼓了起來。男孩也疼的皺了一下眉頭。


    男孩正想反駁,但身體實在是疲憊,慢慢的被無盡的困意,身上暖融融的被子,拉進了舒適的夢境之中。


    看著男孩熟睡的麵容,女孩全然忘了飯菜已經涼了和父親抱怨飯菜已經涼了的事情,坐在床邊,托著臉,好奇的看著男孩熟睡的樣子。


    “嘿嘿,爸爸,他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人了,對嗎?”女孩興奮。


    “…………嗯。”嚼著已經冷掉的飯菜的男子心不在焉的沉思。


    雨停了。


    一片被打濕的白色花瓣,隨風落在了女孩的窗台上。


    於是,男孩成為了女孩的家人。


    日月交替,春夏秋冬。


    有家人的日常生活如果有顏色,那一定是暖色調的四季色,即便是沒有火爐的冬日也無比溫暖。


    男孩穿上了女孩為他精心挑選的衣服,生活在了這個家庭中。


    也許是因為天生有些陰鬱,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無論何時都看起來有些耽美的陰鬱,男孩被女孩第一次帶出去時,就無比的受到同齡的女孩子們關注。讓女孩不得不像趕蜜蜂一樣,把這些怎麽也趕不走的女孩子一次次的驅散開。


    因為不喜歡說話,總是一個人呆在孤零零的角落裏,一個人默默的呆著,擺弄著一隻金黃色的口風琴,男孩總是受到周圍同齡男孩子的欺淩。女孩又站了出來,秋風掃落葉般的把欺淩男孩的男孩子們打的落花流水。


    而男孩……表情就像凝固了一樣。不論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都好,他都是那樣灰色的看著站在他身前的女孩。


    就這樣,不感謝也不反駁的,就隻是靜靜的看著女孩的背影。


    “已經沒事了,約修亞。接下來我們去玩捉迷藏和踢毽子吧?沒有人陪你玩,我陪你玩就好了呀。”


    每一次,女孩都不厭其煩的露出隻有小孩才會有的無憂無慮的笑容。


    但男孩,每一次都是漠然的看了一眼女孩,抵觸一般的回應女孩。


    “你想玩你自己玩好了,不要接近我。”


    “不行哦,不可以擺出這樣的表情!”


    但每一次,女孩都會如此的對男孩說道。


    每一次,男孩都像毫不在意,卻又無比擔心著女孩的鬧著別扭。


    家人的溫暖,女孩無微不至的關心,在那個淘氣的女孩捧著大的讓男孩說不出話的甲蟲時,如同陽光一般的照進了男孩心中。


    大的不像話的甲蟲在掙紮女孩手中掙紮的模樣,陽光像與女孩約定好了一樣照進了森林中的時刻,男孩永遠記得。


    男孩接受了女孩,成為了她的家人,一起生活,一起旅行。


    擁有相同的夢想。像真正的家人一樣,在風車下互相品嚐對方的午飯。


    也曾經在危險的時刻,於星空下做出溫馨的約定。


    一切就像男孩所想象的那樣,幸福、溫馨的軌跡仿佛可以無限延伸下去,勾勒美好的未來。


    當幸福的軌跡向前延伸時,那個男人出現在了男孩的麵前。那個邪惡的魔法師,將男孩破碎的心修複並無限索取代價的男人,將這條本應美好的軌跡切斷。


    痛苦汙濁的過去,令男孩在女孩的身邊多呆著一刻都是那麽的痛苦。此刻的幸福,如同滴蠟一般,不停的燒灼著男孩再度破碎的心靈。


    最後,男孩選擇了離開,女孩隻能無助的看著心愛的男孩,身影漸漸的遠去,消失不見。


    這就是約修亞·布萊特,艾絲蒂爾·布萊特相知相遇的故事。普通,但卻如此美好。


    ※


    “這……就是我和約修亞的回憶……”


    藍天下。


    艾絲蒂爾幸福而難過的看著與約修亞的合影,對傑克說出了這段她從來沒有跟傑克說過的往事。


    在沒有一個人的甲板上,隻有一對少男少女,雖然身邊的青年並不是約修亞。但比他年長一歲的男青年,傑克,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人。再怎麽說,也是一同度過政變的危機,一同成為正遊擊士的至交夥伴。


    甲板上空無一人,所以艾絲蒂爾才能對著天空,大喊出那句“約修亞是笨蛋”而不會被人發現。但傑克是個例外,因為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出現在了艾絲蒂爾的身後。


    “喲!艾絲蒂爾!”


    傑克故意放大聲音大喊,嚇了艾絲蒂爾一跳。


    “幹,幹嘛啦。不好好在客艙裏呆著,跑到這種地方來可是很危險的哦!”


    傑克的出現讓剛剛毫無顧忌大喊了一聲的艾絲蒂爾瞬間羞恥了一陣,然後破綻百出的欲蓋彌彰。


    所以傑克無可奈何的攤攤手,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隻是一來就跟神經質的聽見艾絲蒂爾大喊了一聲。


    隻是出來散散心而已,傑克就不容得艾絲蒂爾反對似的站在了她的旁邊,俯視著下方對很多人來說都是謎一樣的景色。


    傑克的突然出現,讓艾絲蒂爾不知道一時間該說什麽的好。隻是她最近發現傑克跟科洛絲混的很好,總覺得是戀愛了一樣,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孤男寡女的跟別人的男朋友膩在一起似乎是不太好的一件事。


    但艾絲蒂爾想錯了,其實是因為幾個月前傑克什麽也不肯說,留下了一句再見就離開了利貝爾,像永不再見一樣。現在又厚著臉皮一樣的出現在這裏,時間一久,艾絲蒂爾發現自己好像是經曆了被拋棄再到被收養的過程一樣,覺得很不爽而已,但又沒有到討厭的地步。


    所以在蔡斯和王都的時候,她和傑克之間的對話不多,就像故意賭氣一樣。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一下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緩不過來,需要更多的時間思考思考。比如外表吊兒郎當的凱文神父,竟然是教會秘密部隊「星杯騎士團」的人。外表跟現實的反差,讓艾絲蒂爾得花點時間,去接一下因為驚訝而掉下來,一時間扶不上去的下巴。


    “真是沒想到,那種外表吊兒郎當的人竟然是……”艾絲蒂爾。


    “是啊,無話可說。”傑克無可奈何。


    “話說約修亞怎麽跟那個男人婆的關係這麽好啊!”


    “我什麽也不知道。”傑克如實回答。


    發現彼此之間不知道交流什麽好,艾絲蒂爾隻好安靜下來,繼續糾結最近發生的太多太多的事情。


    一方麵因為傑克的行為,另一方麵的確是最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艾絲蒂爾在成為正遊擊士之前,從未想象過這份工作到底會麵臨著何等壓力。


    同時,最近的事情,實在是……


    先不談玲的事情,真正讓艾絲蒂爾心裏不好受的,還是因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利貝爾某處的設施,但照片的主角卻是一艘再也熟悉不過的綠色飛艇。


    以及一個黑發男孩。


    這讓艾絲蒂爾除了興奮,就是擔心。


    照片上的男孩,便是約修亞。


    眼神銳利,但卻又如沒有靈魂一樣的無神。雖然打扮有些酷酷的,白色的圍脖隨風飄揚,艾絲蒂爾擔心的卻是約修亞有沒有好好吃飯。


    感謝照片的清晰度,約修亞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的精煉,強壯。但也更加的殺氣騰騰,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無法捉摸的詭秘氣息。


    “約修亞真是的,打扮的酷酷的,卻跟那些家夥在一起,裝出一種根本就不需要依靠的樣子…………”


    空氣變得安靜了。


    傑克不說話,艾絲蒂爾就這樣緊緊的攥著照片,像約修亞真的就在自己的麵前一樣目視著他。


    但是傑克,同樣也沒有放棄對艾絲蒂爾的觀察。雖然目視著前方,但卻一直在留意著肯定是在生約修亞悶氣的艾絲蒂爾。


    這股氣也許是傑克見過生的最長的氣了,一生生幾個月,這是有多憤怒。他如此感慨。


    嗯,這很戀愛。


    於是他掏出了一瓶巧克力豆,抓了幾顆塞進嘴裏,然後把裝滿戀愛氣息的巧克力豆的瓶子伸到艾絲蒂爾的麵前。


    “難過時吃巧克力是最好的選擇。”


    艾絲蒂爾瞄了一眼傑克,然後一把抓過瓶子,倒了一把巧克力在手裏猛地塞進嘴中,還有幾粒從艾絲蒂爾的指縫間掉落,落到了地上。


    也許是在表達傑克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的疑惑吧,耍脾氣一樣的掉了幾顆在地上。


    傑克釋然的笑笑,也抓了一把巧克力豆塞進嘴裏,表示自己什麽都知道。


    “你知道約修亞的事情嗎?”


    “不算多。”傑克說謊了,倒出為數不多的巧克力豆分給艾絲蒂爾。


    “那家夥……看上去好像在跟空賊們聯合起來做什麽的樣子……但是為什麽不找我們幫忙呢?”


    “嗯,也許他有自己的理由吧。”


    傑克漫不經心的回答,令艾絲蒂爾無比憤怒。


    “就算有什麽理由也應該跟我們商量一下啊,什麽都不肯說,就這樣離開了算什麽啊!”艾絲蒂爾怒不可遏的對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傑克說道,回響在天際。


    “跟我在一起會很痛苦?什麽這種幸福就像別人的事一樣?他根本就是在害怕,想逃避而已!”


    無動於衷,繼續漠然的看了一眼,就像看著別人的事情一樣。


    “…………為什麽這麽說?”


    倒不如說,傑克原本的眼神就是如此。無神,卻又能很好的搭配各種各種的表情,毫無違和感。所以很早之前,就有人給他起外號叫「撲克臉」。


    所以,艾絲蒂爾不知道也是正常,傑克也沒有介懷的意思。


    一個人莫名其妙的生氣一會,冷靜下來,艾絲蒂爾才發現傑克對那天晚上約修亞的事情絲毫不知情,於是又對莫名其妙的生氣感到尷尬。


    “約修亞一直都是這樣…………一直都是把自己真正的想法憋在心裏,什麽都不肯說……”


    於是過去的回憶再現。


    作為一個旁觀者,聆聽著艾絲蒂爾和約修亞的過去,傑克還是像旁觀者一樣的,就像聆聽著一個故事一樣,伴隨著喜怒哀樂。


    所以結論很簡單,不隻是不想看艾絲蒂爾憤怒和傷心的表情而已,一下子被艾絲蒂爾打開話匣子的傑克,覺得這種問題沒什麽好討論的。


    艾絲蒂爾最初的目的,就是將約修亞帶回身邊,還有其他的目的嗎?那麽隻要變得和他不一樣,現在為什麽還在糾結著約修亞為什麽會在做著這些事情呢?


    “嗯,確實不懂女孩子的心情啊。”傑克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變化,微笑道。


    “你說是吧,約修亞這麽做實在是太差勁了。”艾絲蒂爾的樣子,還真的有點像戀愛的樣子,不,很明顯就是戀愛了。


    “像你們這麽大的孩子,確實會有煩惱的啦。”傑克聳聳肩,“這個時候,別把自己的想法憋在心裏,要學會依靠別人一點才行。”


    傑克插著口袋,看著遠方,語氣在艾絲蒂爾看來,就像一個同學校的學長一樣。


    “總之就是要學會傾訴啦,傾訴。別小看語言的力量,一個人憋著不說話,可是會瘋掉的喔。”


    “傾訴?”艾絲蒂爾歪著頭,不解的看著傑克。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夠完成的。”傑克繼續開口,語氣慢慢的變得語重心長了起來,“比如這次,想想科洛絲,再想想你,然後再想想我們。”


    “…………我們的事情?”


    “科洛絲為了尋找繼承王位的理由,你是為了尋找約修亞,解決利貝爾的現狀……假如這些事情,都是你或者科洛絲一個人來做的話,那麽多久才會有成果呢?”


    “…………這個……”


    “我不敢說至今為止獲得結社的情報是誰的功勞。至少,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忙,當時在溫泉源流裏我都不一定能打的過瓦魯特。”


    聽傑克這麽說,艾絲蒂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雖然不明白傑克說的大家的功勞裏,自己有多少責任,但是她確實能為此出一份力而感到高興。


    “啊哈哈……你這麽說,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有什麽不好意思,既然結果是這樣,那不就隻有接受的份了嘛。”傑克看見艾絲蒂爾不好意思的樣子,突然狡黠的笑了笑,“既然接受結果的話,那我在約修亞的房間裏貼海報這件事也一筆勾銷了吧?”


    “絕對不行,回去你還要把它撕下來。”不說還行,一說艾絲蒂爾瞬間想起了上次在約修亞的房間裏,貼克洛斯貝爾劇院當紅明星穿著大尺度服裝的大海報的事。


    一直擔心約修亞被傑克帶壞,而且上次借著跟希爾丹夫人寒暄的功夫,偷偷脫下自己內褲還在上麵亂塗亂畫的事,艾絲蒂爾也全部想起來了,並且現在還沒有原諒傑克的打算。


    “哼,想轉移話題,門都沒有。”艾絲蒂爾一臉得意的說道,“艾絲蒂爾大人的記憶力可是很好的,別想瞞天過海哦?”


    “唔啊……完全失敗。”看見如意算盤失敗了,傑克垂頭喪氣的垂下肩膀。


    他知道要想跟艾絲蒂爾重新搭上話,就得消除過去的誤會。不過艾絲蒂爾的記憶力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還是說她戀愛後,記憶力變得更強了?


    “哎呀,好啦,我又沒有計較這些事情。”看著傑克垂頭喪氣的樣子,艾絲蒂爾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我和約修亞都知道傑克是個很能幹的人,什麽都會,能力也很強…………所以經過這段時間的事情後,我也很想找傑克幫忙,隻不過一直太忙了,沒有時間開口。”


    “忙?什麽忙?”


    “這還用問,當然是把約修亞找回來的事情啊。”艾絲蒂爾撓了撓臉,“嘿嘿,不知道約修亞看到這麽多人在找他,會不會有些感動呢。”


    “唉,好吧。這一次,我是什麽都不想做了,要不然就不會大老遠的從克洛斯貝爾回來嘛。”


    傑克苦笑道,反正這段時間裏別的什麽事都別想了,老老實實的幫艾絲蒂爾的忙好了。結社的封堵,施梅爾舒至今毫無動靜,傑克除了躁動外什麽也做不了。


    但或許能借助這次的事件,在被動的局麵上打開一個出口。“施梅爾舒”停止活動的原因,說不定就跟結社有關,如果可以的話,順便調查關於“施梅爾舒”的情況也說不定。


    躁動之中的安靜讓傑克本能的警覺了起來。


    但話又說回來,傑克第一次能說出這種正經話,有模有樣的,反而讓艾絲蒂爾有些不習慣,甚至對傑克產生了一點新印象。


    “跟你聊了一會心情好了不少,那我去走走,記得飛艇降落前回座位哦?”


    “嗯,一定。”


    微笑著送走艾絲蒂爾,傑克開始思考現在的處境。


    如果和艾絲蒂爾一樣就如此的跟結社關聯在一起,傑克覺得自己很早就被結社給綁住了。


    “本體是亡靈的執行者,還有操縱她的使徒嗎。”


    忽然想到了那個要毀滅自己的人,麵對迎麵流過的氣流,傑克攥緊了拳頭。


    接著,嘴角勾勒起一個狡黠的弧度。


    “好吧,那你就來試試,懷斯曼。看到底是紳士的法則厲害,還是你那病入膏肓的本質變態。”


    神父說過:「不可試探女神。」


    中世紀的僧兵和教會騎士說過,「女神說:複仇在我。」


    傑克讚同,並說:「不可試探紳士,存活在我。」


    想起布盧布蘭,傑克身為一個以“真”為美的紳士,坦然的微笑,接下了懷斯曼自以為是的挑戰。


    就在傑克如此思考的時候————


    世界突然分離。


    視覺像迂回一般的被拉長,焦點突然遠去。


    沉重的眩暈突如其來,將傑克的感官與視覺扭曲。


    “怎麽回事……”


    如同耳鳴一般的幻聽,噬咬著傑克的聽覺與神經,疼痛難忍,額頭上漸漸的滲出冷汗。


    左肩隱隱作痛。


    腦海的身處,在身處什麽也感受不到的真空裏,傑克隱約能聽見一個來自遙遠的聲音。


    “我……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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