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飽飯足後,就該是休息時間了。


    艾絲蒂爾跟雪拉紮德,帶著玲和提妲住在羅恩鮑姆酒店。科洛絲回格蘭賽爾城,奧利維爾和金分別回各自國家的大使館休息。


    因為協會實在是沒有地方睡覺,即便有了也隻能躺公款采購,坐起來並不怎麽舒適的便宜沙發,那種東西隻能用來假寐閉目養神。但真正睡覺的話,隻要睡上一個小時,那種一覺醒來全身酸痛的感覺就會讓你終身難忘。


    傑克也很想去羅恩鮑姆酒店享受一下有早餐和溫水澡的套房服務,旅店和酒店也是旅行中值得享受的一個環節,政變時到王都的時候,傑克就想試一試羅恩鮑姆酒店的房間了,可惜當時的環境不允許他這麽做。這一次,是因為傑克沒有太多的錢,又不想麻煩協會出錢。


    而且自己一個人住一間也太浪費了,像上一次艾絲蒂爾和約修亞共同住一間的話還好,羅恩鮑姆酒店的房間可是很貴的,就一個人住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畢竟,酒店不止扮演著酒店的主角,在配角上也同時扮演著情人旅店。


    所以到最後,傑克還是隻能睡在協會裏。不過,他可不會躺那種坐一次就終身難忘的廉價沙發,而是自有準備。


    鈴鐺酒廊外,傑克拿出了一塊紅布,雙手抓著鋪在地上,然後猛然一抖。像波浪一樣翻滾的一下子被一個長方形的物體頂起,形成一個平台,然後傑克揭開紅布那一刻,一張疊好的行軍床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我真是服了,你該不會也自己帶著枕頭和被子吧?”


    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傑克用魔術變出令人驚訝的物品了,盡管艾絲蒂爾知道傑克能把硬幣變成玫瑰花瓣或者糖果,但她卻完全沒有想到傑克竟然還會自帶床鋪。


    “買這張行軍床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這種尷尬的情況嘛,沒有床,沙發又不舒服,這個時候,行軍床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所謂的有備無患,就是這個道理嗎。”奧利維爾笑道,“amigo,真的看不出來啊。雖然讓人有點吃驚就是了。”


    “那當然,在什麽時候,睡眠質量永遠都是生活第一重要的嘛。”傑克聳聳肩笑道,接著看向科洛絲:


    “明天也拜托你囉,殿下,就剩最後兩個地方了,調查完就整理好報告去交給希德中校吧?”


    “嗯,彼此。整理報告的工作就拜托你了,晚安,不要熬夜哦。”


    “收到。”傑克豎起大拇指。


    “好吧,那我們明天也繼續幫那孩子找父母好了。王都這麽大,找起來也要花不少的時間呢。”金如此說道,“那邊的事情就辛苦你們了。”


    “晚安,傑克。”艾絲蒂爾對傑克道了一聲晚安後,就朝著北方的道路走去。


    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傑克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的拿起了還放在地上疊好的行軍床,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麽,就好好的睡一覺吧。”傑克自言自語的苦笑道。


    原則上行軍床這種東西跟沙發沒什麽區別,要是不懂怎麽使用,睡起來可能比沒有枕頭沒有棉被的睡在地板上還要難受。


    在傑克的認知裏,行軍床可不是隻拆開,放平,然後躺下這麽簡單,想要睡的舒服,還需要懂什麽樣的姿勢才能在行軍床上休息的更好。這張行軍床很便宜,用帆布做成,很結實,隻要體重不超標,下麵的鋼架一定能夠承受的住身體的重量。


    當然,沙發也是如此。


    剛剛傑克那些話隻是為了給自己不想去羅恩鮑姆酒店休息的事情圓場的。老實說,買完武器,花了一大筆錢,雖然生活質量受損,不過還沒有影響到基本的吃喝拉撒,甚至還能小小的享受一把。但隻是傑克對於眼下狀況的直覺,讓他別無選擇。


    睡了行軍床也不一定能完全合上眼。老實說,協會的沙發對傑克而言,雖然比不上格蘭賽爾城裏的豪華沙發,但還是挺舒服的,睡午覺的話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隻要拿一張被子來,就能在上麵很好的休息一個晚上。


    但是———


    傑克擔心今晚或許將會是最後一次睜開眼睛。


    一想到這件事,左手的手臂就開始隱隱作痛。這股雖然不怎麽劇烈,但確是一直在衝擊著神經柔軟處的疼痛,還有變大的趨向。


    不管怎麽樣,提防萊德在傑克心裏已經升格為了頭等大事。在睡夢中死去未免也太窩囊了,但至少得在死掉前,傑克想扯掉她的一撮頭發。


    一想到萊德的事情,加上今天勞累的工作,傑克頓時覺得身心俱疲,連胃也失去了工作的動力。加上剛剛吃了不少的東西,滿足的飽脹感,失去動力的胃,產生了一股突如其來的反感覺令他惡心。


    “可惡……散下步消消食吧。”


    就這樣帶著飽脹感回去睡覺的話,一定會吐上一地的。傑克不想失眠,也不想吐一地,於是便提著行軍床,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王都支部後方還有兩條不長不短的街道,從那裏散步,繞一圈就能回到協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或許萊德不會在晚上出來偷襲?


    難說。


    真是的,現在也沒法好好思考了嗎?


    走在圍繞著王都支部而鋪設的街道上,傑克提著折好的行軍床,慢悠悠的繞著協會建築散著步。


    路燈有些昏暗,還有幾盞路燈因為某個線路接觸不良而一閃一閃的,昏暗而不停閃動跳躍的燈光,讓傑克昏昏沉沉的腦袋裏充斥著濃鬱如煙的睡意。


    剛剛喝了點啤酒,在異國他鄉竟然能遇見故鄉品牌的啤酒,激動之餘就喝一點的想法被拋到了腦後,結果傑克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現在眼前迷迷茫茫的,什麽都像是被模糊化了一樣難以分辨。瞳孔受酒精的影響而散光,現在傑克的眼前模糊一片。


    姿態飄飄然,努力的維持著站姿,這就是傑克現在的模樣。除了懊惱剛剛為什麽要喝啤酒,現在傑克最大的願望,就是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覺。


    啪嗒。


    一件什麽東西掉落的聲音傳入了傑克的腦海中。


    酒精竟然沒讓他幻聽,反而還讓他的聽力更加的敏銳了。不,其實處於昏昏欲睡狀態時,聽力反而會更加的敏銳,因為周圍實在是太吵了,一點空氣流動都會讓傑克感到煩悶。


    地麵上有一個信封,潔白的。


    摸索著撿起信封,想看清信封上的字跡。努力的搖晃著腦袋,等到情況稍微好一點的時候,傑克看清上麵的字可是想吃了搖頭丸一樣拚命的搖晃著腦袋。


    在看清楚信封上寫的東西時,他的醉意頓時清醒。


    “這個是……”


    ※


    翌日,清晨。


    送走艾絲蒂爾和玲他們出去的時候,傑克想了想,打算在今天的工作開始前讓科洛絲看一樣東西。


    當科洛絲帶著疑惑的心情接過那封信的時候,她也倒抽了一口冷氣,殘存的睡意消逝的無影無蹤。


    “這個是約修亞的筆跡啊……你在什麽地方拿到這封信的?”科洛絲語氣急切,失蹤很久的約修亞以這種方式再度出現,讓她感到無比激動和疑惑。


    “昨晚回協會前在周圍散散步,然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來了這封信,我還被砸了一下。”傑克如此說道,“本來以為是什麽人的惡作劇,但是一看到是約修亞的字跡,我的酒頓時就醒了一大半了。”


    科洛絲看著那封信。


    清秀的字跡,無疑是約修亞。但是……又好像有些什麽奇怪的地方。


    「別來無恙


    感謝你一直關照著艾絲蒂爾,在此表示謝意


    所以有些事情,我想告訴你,關於教授的事情


    請今天傍晚來格魯納門


    我在城牆的左側等你


    約修亞-布萊特」


    ※


    艾絲蒂爾和其他人,帶著玲在王都轉了一圈又一圈,將王都內所有旅行者們都會去的地方徹底跑了個遍。


    昨天半圈,今天半圈,看樣子就好像一個美好的旅遊觀光計劃。但要是工作,傑克絕對不會跟來的。


    他很想提醒艾絲蒂爾:看清楚,那個孩子跟父母走丟了,一點都看不出來有多著急,甚至還毫無防備的跟陌生人玩的不亦樂乎,是不是很奇怪?


    但傑克這一次沒有跟他們一組,即便想說也沒地方可說。但工作還是要做,畢竟傑克跟科洛絲在全權負責軍方的委托,他們隻要集中精力的幫玲找到父母,處理市區內雞毛蒜皮的委托就好了。


    再怎麽說,這也是艾絲蒂爾主動承包下來的工作。


    如果是旅客的話,來格蘭賽爾觀光的話,一般都會去那幾個很有名的地方。比如格蘭賽爾大聖堂,格蘭賽爾城,王城廣場,艾爾貝離宮,如果趕上舉行武術大會的季節,還可以去王都競技場。


    但所有人都像同時說好的變成白癡一樣,雪拉紮德也沒有察覺到玲的異樣,金也是,更別說艾絲蒂爾了。提妲很少遇到跟自己合得來的同齡人,和玲玩的不亦樂乎,哪裏還有閑心管玲奇不奇怪。


    就算玲不怕生好了,要知道,這裏麵的幾個人,除了傑克她就認識艾絲蒂爾和雪拉紮德,其他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麵,與父母走丟,再沒有防備心理也要有個度吧?特別是女孩子。


    然而就傑克看出來玲漏洞百出,科洛絲也隻是感到玲有些奇怪而已,其他的人完全就沒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這個孩子啊…………前不久才跟她的父母來過,不過,孩子是很可愛沒錯,父母也很有修養……就是,他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去了每一個地方,每一個地方的人都這麽說。看遠處的玲跟提妲玩耍的樣子,如此說道。


    禮拜,盡管做出禮拜的虔誠姿態,卻好像心不在焉,讓大主教對這種瀆神行為感到很不滿。


    參觀,盡管一副在從未見過的景色中享受的樣子,但卻心不在焉,讓人奇怪世界上竟然會有享受和走神兩種相互排擠的感情竟然能組合在一起的事發生。


    用餐,盡管父親點菜,母親用略帶斥責的語氣責備女兒並幫她輕輕的擦嘴,但是從頭到尾,他們卻什麽也沒有吃過。反而是女孩點了一桌的甜點,又是自己吃,又是撒嬌著讓母親或者父親叉起一塊蛋糕送進她的嘴裏。男人與女人的表情,似乎很機械,就像用複印機複印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感情。


    這些事情,聽的讓艾絲蒂爾一行人一頭霧水,疑惑不解。


    科洛絲跟傑克在王都裏,去了帝國與共和國的大使館,將最後的情報整理到手,然後在鈴鐺酒廊裏整理成報告書,跟昨天傑克深夜整理好的報告書合並,送到艾爾貝離宮。


    在艾爾貝離宮,傑克和科洛絲,跟正在負責幫玲尋找父母的艾絲蒂爾一組碰頭了。


    艾爾貝離宮已經有王國軍的部隊駐紮進去了,由希德擔任王都戍衛部隊的指揮官,所以離宮也成為了王都地區王國軍的司令部。


    希德很糾結,也很滿意,滿意在於傑克的調查報告很詳細,很明確。糾結就是傑克的結果,沒有犯人,隻是單純的惡作劇,讓希德無法接受。


    雖然無法接受,但惡作劇已經是事實了。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夠找出犯人,最大的證據就是小孩子語氣的恐嚇信,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也隻能將這次的恐嚇信事件定義為某個有背景的臭小鬼的惡作劇,就是為了看看人口眾多的王都混亂起來是什麽樣子。


    希德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結果。但好在現在沒有出什麽亂子,所以希德也能認真的投入王都的保衛工作。


    最後還有一件事,盡管傑克已經知道了結果,但他還是今天一大早跟離宮聯係,讓希德幫忙尋找玲父母的事情。


    之後艾絲蒂爾她們又一次來到離宮的時候,希德也隻能遺憾的告訴艾絲蒂爾跟雪拉紮德,利貝爾各地的關所都沒查到玲父母的消息。


    諷刺的是,傑克和科洛絲,還跟艾絲蒂爾一行人在離宮碰頭了。忙碌了一早上,什麽結果也沒有。是哪一邊,恐嚇信的事也好,幫玲找父母也好,哪一邊的斬獲都是0。要從離宮出來的時候,又碰見了那個胖子公爵,吵吵嚷嚷,還順勢把勢頭發泄到了遊擊士們的身上。


    結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回到格蘭賽爾市區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了,草草吃了點東西後,傑克跟艾絲蒂爾,輪流對著艾南做軍方委托和幫玲找父母的工作報告。


    現場少了奧利維爾,據他說今天他有些私事要忙,很晚才會過來。


    不過是涉及工作的事情,奧利維爾就沒有必要一起聽了。


    就在傑克剛剛結束軍方的委托時,柏斯那邊又傳來了情報部殘黨活動的消息。為了清剿這些反對和平條約的人,國境師團已經開始在柏斯圍剿他們了。


    不僅如此————


    在這個時候,傑克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執行者no.0「小醜」肯帕雷拉,在阿加特和亞妮拉絲追擊情報部的人到拉文努廢棄礦坑的時候,就遇見了他。


    瘦狼,小醜,怪盜b,殲滅天使,劍帝,還有幻惑之鈴……


    這些人都是怪物,傑克毫不猶豫的肯定了這一點。現在身邊就有一個,讓傑克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真是危險啊……”


    “嗯,是很危險,看來結社的行動又再一次擴大了呢。”艾南以為自言自語的傑克是在發表看法,就順勢接了一句。


    “小,小玲?”


    聽到提妲的呼聲,傑克歎了口氣。他們終於發現玲已經走掉了,而且是很幹脆的開門出去。


    “我去找找這孩子,傑克,你要不要跟著一起來?”艾絲蒂爾問道。


    “不來,宿酒未醒。”


    “什麽嘛,一點都不熱愛工作。”


    “那是當然。”


    傑克不知道玲去了哪裏,也不想知道。


    總之,王都事件的騷亂者,一定就是她。


    「殲滅天使」,玲-海瓦斯。


    在出發前,傑克叫住了科洛絲。


    “對了,公主,關於那件事………”


    “是關於約修亞的事情吧。”科洛絲很快就明白了傑克想說什麽,“我知道,別對艾絲蒂爾講,免得她被刺激,對吧。”


    “是啊……也別讓別人知道,今天下午回來之後,就隻能麻煩你陪我去一趟了。”


    “嗬嗬,別客氣,我會嚴守這個秘密的………..在艾絲蒂爾想好一切之前。”


    科洛絲離去。


    玲玩失蹤的本事可是很高明的,這下有的艾絲蒂爾他們好受了。傑克回到樓上,靜靜的躺下,等待黃昏的來臨。


    但是在合眼之前,他又看了一眼約修亞的來信。


    然後,他也覺得這封信哪裏有些奇怪。但是困意已經包圍了他的身體,阻斷了他的思考與知覺。


    ※


    這下好了,不僅父母丟,現在女兒本人也丟了。會不會是因為他們的對話太無聊,所以才導致玲跑出去的呢?


    跟玲接觸的這段時間裏,艾絲蒂爾有點覺得玲是一個很愛玩,充滿好奇心的孩子,特別是和提妲再一起的時候,這樣的感覺更明顯。因為她總是拉著艾絲蒂爾的衣角,拉著提妲的手,一直在問這是什麽、那是什麽、這又是什麽、那又是什麽。


    可愛,有活力,這是除傑克外所有人對她的印象。


    至於好奇這一點————


    其實昨晚,艾絲蒂爾和玲一起睡的房間,第一次和約修亞來到王都的時候,所住的那個房間。


    也許是緣分的捉弄,或者是前台的接待員已經認識了艾絲蒂爾,所以故意這樣安排。總之艾絲蒂爾就是又住進了那個房間。


    故地重遊,人去樓空。和重要的人讀過一個晚上的地方,總會令人難忘。艾絲蒂爾也想起了約修亞的事,以及擔心他現在在哪裏,又在做什麽。


    玲也很聰明的猜出來了艾絲蒂爾在想什麽。不過她隻是很好奇的明知故問,並沒有直接點破艾絲蒂爾在想什麽。


    “啊咧?姐姐剛剛進房間的時候,為什麽會是一副吃驚的表情呢?”


    “這個……”還真是尷尬,連小孩子都看出來了,艾絲蒂爾頓時覺得自己離成熟這個領域還有好長的一段距離。


    “因為艾絲蒂爾剛剛露出了一種很悲傷的表情,所以……玲有些在意。”


    剛剛兩個人達成了約定,以後隻許稱呼對方的姓名,不許加稱謂。這樣一來就成為真正的姐妹了,玲如是說。


    “因為以前和我住在這個房間裏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


    “嘻嘻,該不會是傑克哥哥吧?”


    玲裝的很到位,她將不認識傑克這一點演的很像,登峰造極。


    “什麽……怎麽可能啦。”艾絲蒂爾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有點生氣,不過不是為了玲調皮的打斷她的話生氣,而是傑克突然亂入她與約修亞的回憶這件事,讓她略感不爽。


    “那個又好色,又一副痞痞的樣子的家夥,我怎麽可能跟他住一起啊。”


    “是嗎?嘻嘻,我倒是覺得,科洛絲姐姐對他很有好感呢。”


    “這,這個,倒是有點啦……”玲的話讓艾絲蒂爾略微有些吃驚,說真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王室出身的科洛絲願意跟傑克這樣的人走的這麽近。


    “嗯哼,他在那個姐姐的麵前,表現的像一個很帥氣的騎士……艾絲蒂爾你難道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嗎?”


    “這,這個……”


    跑題了,艾絲蒂爾也不願意再想傑克的事,他跟科洛絲的事以後再說,總之艾絲蒂爾就這樣的把傑克趕出了自己的腦海。


    當話題回到約修亞的身上時,玲卻變得更狡猾了。


    “哇!肯定是戀人吧?!”


    “不是啦,是家人哦。從小在一個屋簷下長大,又一起成為了正遊擊士……”


    回憶像一副畫卷。當將這副畫卷緩緩攤開的時候,艾絲蒂爾覺得無比幸福。


    盡管約修亞現在因為某件事離家出走,離開了自己的身邊,但這也不代表這些回憶是不幸福的,也無法阻止這些回憶給予艾絲蒂爾前進的動力。


    所以她追尋約修亞的腳步從來沒有停止過。


    也許是被艾絲蒂爾的描述吸引了,玲就像一個喜歡聽故事的小女孩一樣的問接下來的事。


    那個哥哥叫什麽,長什麽樣,多大了?


    艾絲蒂爾一一回答,但她卻沒有看見,提妲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銳利的光芒。


    她們之間的對話還有後續。


    ※


    傍晚時分。


    經過了一下午的努力,最後在飛艇坪裏找到了玲。


    玲就像牽著他們的鼻子走一樣,在所到之處,故意留下明顯的印象和如謎語般的話後離開,這一趟捉迷藏可是讓艾絲蒂爾他們折騰了不少時間。


    最後在飛艇坪裏,艾絲蒂爾正好碰見了奧利維爾正目送穆拉乘坐的定期船遠去的情景。


    “玲?不是在你們後麵嗎?”奧利維爾一臉疑惑的問道。


    “開什麽————誒?!”


    原以為奧利維爾是在開玩笑,結果在艾絲蒂爾回頭的那一刻,還真的找到了玲的身影。


    “喲嗬,艾絲蒂爾,大家~”玲很歡快的舉起了小手向那邊揮了揮。


    “真,真是的,你怎麽能夠玩失蹤呢。”艾絲蒂爾已經沒有力氣去責備玲了,因為這一趟尋找之旅又費勁又費神,讓她有點難受。


    “對,對不起啊,因為玲實在是太無聊了。”接著,玲雙手拿起裝著東西的百貨大樓的小袋子,“作為補償,我買了紅茶和曲奇餅幹哦~大家都有份,所以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玲的大眼睛裏閃動著流光,可愛的臉蛋更是將這一點發揮到了極致,如此可愛的模樣瞬間融化了在場的人的心,艾絲蒂爾更是沒有力氣去責備她了。


    “沒關係…..我們也玩的很開心呢,這樣就算扯平了吧。”科洛絲笑道。


    但不知道是不是傑克的影響,她突然對提妲有了一絲防備。


    ※


    黃昏時分,出發之前。


    跟約修亞約定的時間還有50分鍾,從遊擊士協會趕去格魯納門,得要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了。


    回到協會後,玲在提妲的幫助下,為大家準備飯前熱茶,不僅有美味的紅茶,還有甜點。吃了的話,一定會很開胃的。


    “抱歉……我跟傑克還有點事,所以這一次就不陪大家一起喝茶了。”


    “什麽嘛,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工作上的事情……是什麽事啊?”艾絲蒂爾問道。


    “是希德中校有點事情想拜托傑克,所以就不好意思…..”


    科洛絲一邊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一邊給傑克做掩護。


    在大家都聚集的房間裏,傑克在通訊器的底下裝了一個小小的竊聽器。同時在醫藥箱裏裝了能夠緩解毒性的急救藥,然後把醫藥箱放在了顯眼的地方。


    “早點回來哦,別錯過晚飯時間哦。”


    “謝謝,我們一定會早點回來。”


    傑克與科洛絲離去,同時傑克偷偷打開了戴在左耳上,帶有收發信號功能的小型對講機的開關。(長得像藍牙耳機)


    ※


    遠方的格蘭賽爾大聖堂。


    尖頂建築上,黑禮服的長發少女矗立於此。柔順的長發隨著晚風舞動,黑色禮裙在風中翻飛著。在耀眼如血的夕陽中,少女妙曼如柳的身姿,形成了一道婀娜的剪影。


    已經快到將今天的時間分割掉四分之三的鍾聲響起的時間。


    身軀冰冷的少女,於塔尖之上亭亭而立,閉著眼睛,愜意的享受著微微帶著暖意的晚風,輕輕潑灑在她冰冷的身軀上,順著白皙如亡者的皮膚向後流去的美妙之感。


    鍾聲響起。充滿曆史與滄桑感的鍾聲,回蕩在格蘭賽爾城的上空。停在大聖堂前的白隼飛起,變換成一個漂亮的圖案向遠方飛去。


    塔尖上婀娜的剪影已消失。


    一隻美麗的黑蝴蝶,於如血的夕陽中翩翩起舞,朝著遙遠的東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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