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有不少半大的孩子,見了眾人都恭敬行禮:“崔爺,蘇爺,林爺。”


    進了天號院,院子裏已經聚集了十多個人,都是十七八歲模樣,各個拿著刀,一臉的彪悍,見了崔安生三人都是躬身行禮:“大哥,二哥,三哥!”


    崔安生將眾人叫到屋內坐下,吩咐一聲“豆豆上茶。”


    說完先問右手纏著繃帶的漢子,“安國,武功的事別擔心,三哥給你想辦法。”


    安國舉了舉右手,笑道:“沒事,三哥不用費心,我還能拿刀,還能拚命!”


    一旁的林孝堂笑道:“安國,二哥說到做到!說了今天殺了九頭替你報仇,就沒拖到明天!”


    安國顯然已經知道消息了,並沒有多激動,不過還是恭敬的起身行禮,“謝謝二哥!謝謝大哥,謝謝三哥!”


    崔安生招呼安國坐下,“自家兄弟,不要見外。”說完環顧了一下四周,都是從小一起長起來的兄弟,“今天把兄弟們都叫來,是想商議下咱們下一步的計劃。”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盯著崔安生。此時豆豆也端了茶水過來,分給眾人。


    豆豆從小就瘦,現在依舊比較矮小,眉眼淨是柔順之氣,少了些陽剛。


    崔安生招呼道:“豆豆你也坐下聽聽。”


    看著眾人希冀的眼神,崔安生開口道:“從我跟大哥,二哥結拜那天開始,我就說過,早晚有一天,我們要殺了五虎斷門刀所有作惡的人,將我們像豬狗一樣買賣,虐待的人!我要自由,要帶著你們自由!我們不受任何人支配,欺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個目標很快就能實現!”


    看著眾人興奮的表情,崔安生繼續說道:“今天我們殺了右護法劉竹的四個徒弟,明天去總堂掌門一定會過問,我們很可能會和劉竹直接起衝突,大家一定要做好準備,身邊隨時都要有兄弟跟著,密切注意總堂的動向。萬一,我是說萬一,掌門那老家夥要是不信我說的話,或者左護法吳天明想要插手,說不得,要和他們拚一場了!”


    “三弟你放心,有你大哥我在,那幾個老王八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大個兒蘇忠邦的豪言壯語引得眾人一陣附和歡呼,隻有豆豆沒有說話——他隻是盯著崔安生看,眼神溫柔。


    崔安生伸出手,壓下眾人越來越大的聲音,“當然,如果掌門依舊信任我,那麽計劃不變,這次八大金剛,我們要占五個,安國,安民,我會跟幫主推薦你倆,這幾天多加小心,我怕右護法狗急跳牆,報複你們。特別是安國,你手傷了,身邊多跟些兄弟。”


    看兩人點頭,崔安生又交待些雜事,就和豆豆出了房間。


    崔安生走後,房間氣氛有些低沉,安國用左手狠狠拍了下桌子,“還以為三哥下定決心和張朋義那老狗翻臉了,沒想到還是要爭那什麽八大金剛!就憑咱們兄弟的武功,還用爭?!三哥總是說韜光養晦,隱藏實力,真不知道要隱藏到什麽時候!”


    一旁的安民開口說道:“三哥自有三哥的道理,倒是安國,你右手的傷,和隱藏實力有關?”


    看安國不說話,安民恨鐵不成鋼,“三哥叫你和九頭四人起衝突,我們在外接應,找茬廢了四人。你倒好,自以為武功多高強,擅自行動,自己傷了沒什麽,還要三哥替你報仇,而且你打亂了三哥的計劃!”


    安國低頭不吭氣了。猴子林孝堂打圓場,“都少說兩句吧。安國也不想受傷。咱們刀頭舔血的日子,武功再高也難免受傷。安生說了,這事不怪安國。”


    大個兒蘇忠邦接著說道:“明天要是能翻臉最好,我早就想殺張朋義那老狗了!”


    安民低聲回了一句:“張朋義畢竟是你們和三哥的師父。”


    又是一陣沉默。安國開口道:“要不你們再勸勸三哥,我去殺了張朋義,你們再殺我,這樣欺師滅祖的名頭怎麽也按不到你們頭上。”


    沒人回答。最後還是安民開口了:“能勸早就勸了。咱們從小跟著三哥長大的。武功,是三哥教的,名字,也是三哥起的。這些年,要不是三哥手段高,糊弄住掌門張朋義,最後接管了歸月山莊,咱們這些兄弟,有幾個能活著長大?”


    頓了頓,安民繼續說道:“你看看兩個護法帶走的孩子,看看他們的徒弟,有一半活下來的嗎?三哥這麽委曲求全,就是不想咱們兄弟白白送死。”


    蘇忠邦罕見的歎了口氣:“老三的武功要是高點兒就好了,做事就不會這麽畏首畏尾。”


    林孝堂搖了搖頭,“跟武功關係不大,雖然安生天生斷脈,習武艱難,但是他是有大誌向的,他不想背著‘欺師滅祖’的名聲行走江湖,他想把事做的滴水不漏。”


    說完林孝堂看向安民,“安民,數你最聰明,趁著安生不在,你跟我們說實話,安生是不是顧慮太多了?”


    安民看看眾人,點了點頭。


    蘇忠邦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灑了,“我就說嘛!就應該一刀砍了掌門那王八蛋,多省事!”


    嚇得林孝堂趕緊示意禁聲,“別讓老三聽見!”


    蘇忠邦壓低了聲音,“安民,你跟大哥說說,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安民喝了一口茶,“要我說,事情不用三哥那麽複雜,當然,大哥你的辦法太直接了,也不行。”


    看眾人都看向自己,安民解釋道:“咱們在五虎斷門刀,低調不吭聲,隻能被人欺負,任人宰割。但是太高調了,三哥又怕掌門起疑心,不過就算掌門起疑心又如何?”


    安民傲氣的說道:“咱們連右護法的四個徒弟都直接殺了,明天三哥給掌門個理由,掌門能不信,敢不信?現在不說歸月山莊,軍都縣哪個不知五虎斷門刀誰說了算?!找個理由,將掌門殺了,推到兩個護法誰的頭上,三哥再殺了護法替師父報仇,誰敢說個不字?別忘了,五虎斷門刀能獨霸軍都縣,那是咱們兄弟拚出來的!”


    “三哥怕背上弑師的惡名,非要完全掌控了門派,再尋找機會天衣無縫的做掉掌門,說到底,三哥還是武功太低,顧慮太多,五虎斷門刀能內氣外放的高手有幾個?就那麽三個,咱們呢?一對一都能放犯那三個老王八,更何況一擁而上?”


    說到這,安民看向蘇忠邦,“大哥,你替三哥擋過刀,你和二哥一起勸勸三哥?”


    兩人聞言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安民你別算計我們,我們可不去跟安生說,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民歎了口氣:“什麽時候能不拿我們當孩子啊!希望紅豆姐能勸勸三哥。”


    林孝堂鄙視:“你指望豆豆那妮子?對老三最言聽計從的就是她!你讓她去勸,真是白費功夫!回去召集手下,萬一明天徹底翻臉呢,都散了吧!”


    二哥發話,眾人隻得無奈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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