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飛羽自前日離開後就沒再來過,魑魂的傷口在漸漸的恢複,但是武功仍被禁著,門外嚴防死守,飛個蒼蠅都能落個動靜出來,更何況他們這兩個殘兵敗將呢。


    夥食上不曾虧待,找來的兩個丫頭也是盡心盡力的伺候,就是不會多說一句話,這司徒飛羽可真是調教得好,任憑顔溪怎麽誘哄甚至是威脅,她們隻默默的做著自己分內的事情,就連目前他們身在何處,顔溪都打聽不出什麽來,也便好作罷。


    天兒漸漸的開始熱了,連日的勞累都不曾好好的洗個澡,這日,顔溪便讓她們準備好了熱水,將自己泡在水中閉目養神,可始終卻怎麽也靜不下來,腦中盤旋的始終是關於君夜塵,君修淩和夜瀾國的事。


    心下不免好笑,她一個女人家的,就算時代真要交替,她又能奈何呢。


    可他始終無法放下對他的牽掛。


    不是已經決定離開了嗎?......


    輕闔的雙眼驀地睜開,瞥見從屏風處閃進來的人影時,顔溪連忙將自己埋入了水中,並扯了手邊的衣服貼向了自己,不知是被煙氣熏紅的,還是窘狀下產生的,臉色紅得一塌糊塗。


    “你就不能做點兒光明正大的事嗎?堂堂一個太子盡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顔溪怒從中來的罵道。


    不請自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這個整日裏笑若桃花的司徒飛羽。


    司徒飛羽十分瀟灑的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幾乎要全部沒入水中的身子,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臂膀,將她往上提了提,完全沒有做了虧心事的羞恥心,反而是十分的開心。


    “本太子怎知你大白天的洗澡的,純屬無心。”


    顔溪恨不得能踹他一腳,鬼才不信他不知道,這裏到處都是他的幫凶,每個對他死心塌地得很,每日她的一舉一動都事無巨細的向他匯報,當她不知道呢!


    若是現在她問,你想做什麽,是不是更給了他調戲的機會。


    於是顔溪無可奈何道:“你弄疼我了,能不能放開我,還有,能不能轉過身去,好讓我將衣服穿上。”


    誰知對方根本沒將她的話聽進去一星半點兒,卻故意的將手一鬆,顔溪一個不穩,剛沉下去幾分,又被提了上來,顔溪懊惱不已,方要開口大罵,卻見得司徒飛羽突然神色完全的變了樣。


    顔溪隨著他的目光瞧去,他盯著的正是自己右臂內側的一個類似蝴蝶的印記。


    顔溪之前也看過這個印記,紅色的,樣子很像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曾經還覺得很神奇,很好看,若放在現代,看個臂膀其實也沒什麽,但她現在可是為著寸縷,分分秒秒就有可能被生吞活剝了,況且這貨......


    等等?


    顔溪仔細的瞧了那雙眼睛,沒有了方才的調戲,沒有情欲,反而有種傷懷。


    傷懷?不會是她看錯了吧。


    突然,司徒飛羽倏地站起,轉了個身,邊往外走邊到:“趕緊將衣服穿上,我有話問你。”


    直等到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又等了些時候,確定了他真的離去之後,顔溪這才從偌大的水桶裏爬了出來,心下又擔心著司徒飛羽殺個回馬槍,心裏七上八下的將衣服穿好。


    但司徒飛羽並沒有殺回馬槍,而是安安靜靜的在外麵等候,直到一盞茶的功夫後,方才不請自來的推門而入。


    穿了衣服總有了底氣些,顔溪道:“你到底想怎麽樣,就這麽關著我們,不怕浪費了糧食?”


    司徒飛羽並未回答她的話,拋出了另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八年前,在大街上,你是不是救過一個小男孩兒?”


    八年前?


    她來了可不到一年啊。


    八年前的事她如何記得?


    “那個小男孩兒說,如果有一天再相遇,一定帶你去騎馬,因為你說女兒家不能騎馬,但是你很想騎。”期盼的目光幹淨的將她望著:“可還記得?”


    顔溪聽得雲裏霧裏,她實在是不知道有沒有這段過往啊,想了想,道:“數月前我曾經得了重症,太醫不遺餘力的將我救回來,但是我卻忘記了從前的事情,所以我並不知道你所說的這些事。”


    清澈的目光中頓時悵然若失,這是她第一次從司徒飛羽的眼神中能看出如此的清澈,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幹淨嗎,還是又是她的錯覺?若是錯覺的話,這幾日在他的身上的錯覺是否太多了些。


    “失憶?”不相信的再次確認。


    顔溪認真的點點頭。


    司徒飛羽沉默了一會兒,喃喃道:“不會錯,不會錯,我記得很清楚,她的手臂上有隻紅色的蝴蝶印記,就在右手臂。”


    “那也不見得,這種胎記的東西,或許是有相似的也說不定呢。”顔溪好心的提醒道,她可不想跟司徒飛羽扯上任何狗血的關係。


    對方似乎是沉浸在對往日的回憶中,好心沒聽見她說的話啊。


    顔溪挑了挑眉,“看來這好色的毛病是胎裏帶的,年紀輕輕就看不該看的地方。”


    司徒飛羽難得的囧了囧:“我那不是故意看到的!”他那是......


    話鋒一轉,顔溪突然道:“司徒飛羽,你能不能放了我們,我想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是非之地,我不願插足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也更不願意看到任何人再流血犧牲,若是你不願意放了我的話,放了他好不好。”


    方才的事情仿佛沒有發生過,司徒飛羽漫不經心的搖起了手中的扇子:“你想得倒是美,我將他放出去,然後讓他通風報信,然後讓一大堆的人追著我殺?”


    “我保證,他不會,隻要我下命令,他絕對不會。”顔溪根本無法肯定的保證。


    “我不保證。”司徒飛羽一口否決道:“就你身邊的那隻狗,忠誠得可是隨時隨地的想要了我的命,你信不信,我若現在恢複了他的武功,他能馬上弄死我。”


    顔溪聞言,好言相求完全無濟於事,她幾乎快忘了,眼前這位完全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於是怒斥道:“司徒飛羽!嘴巴放幹淨些,沒人教你如何禮貌的說話嗎?!”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聞言,司徒飛羽手中的扇子一頓,漫不經心的神色瞬間變得有些冰冷,但隻是一閃而過,輕笑了一聲道:“這麽快就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啊,裝溫柔這一招,你再演得像些,說不定本太子就信了呢。”


    簡直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自覺得有些犯傻,她與魑魂的存在,對司徒飛羽來說,就是侮辱君夜塵最好的武器,關鍵隻是能侮辱到如何的程度罷了。


    好在到目前為止,司徒飛羽並沒有對他們做過什麽手腳,反而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關於這點,她一直不解,但也懶得解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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