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能死!


    “我們還是快走罷。”楚沫雨催促道,“我好不容易避開了那些侍衛才來到了這裏,幸好,這牢裏沒什麽人,想必都入宮了,趁著現在,我們來帶你走,能走多遠走多遠。”


    自己也感覺很奇怪,這種時候,她不應該先想到的是她的師兄門嗎,為什麽想到的卻是這個女人呢,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因為她是師兄心疼的女人。


    偷送後妃出宮這件事,師兄都讓她平平安安,不愁吃穿的活到現在,看來關押也許隻是個掩人耳目的借口罷。


    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想讓她死,她不應該死。


    走?她們能去哪裏,想必不隻是宮內,恐怕宮外也已經重兵把守了,楚沫雨一個人或許能逃得出去,但她跟離雪都沒有武功,隻會是累贅,於是顔溪道:“沫雨,我問你,若是你帶著離雪,逃出去的把握有幾成?”


    “七八成罷,應該問題不大。”楚沫雨迅速的回答道,隨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什麽意思!讓我們倆跑,那你呢?!”


    “不!娘娘,你去哪裏我便去哪裏,我不跟你分開!”離雪拽著她的手臂道,力氣大得生怕她跑了似的。


    顔溪摸了摸她的頭頂,柔聲道:“傻丫頭,你沒聽說過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現在能走一個是一個。”


    “不行!”這次換做楚沫雨的堅決:“我不可能把你丟下!要走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我如今救不了師兄,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你了!”心一橫,又道:“大不了咱們三個死在一塊兒,黃泉路上,咱們還可以作伴,不用那麽孤獨了!”


    所謂的患難見真情,也不過如此了,大難來時,拋開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從未怕過死的她聽到楚沫雨這番話,溫熱的淚水從嚴重溢了出來,楚沫雨一見,道:“你哭哭啼啼的做什麽,我們不是還沒死嘛,你別怕,我會保護你們!”


    原來這丫頭以為她怕死呢。


    拭去臉上的淚珠,顔溪突然笑了,在這狹小封閉的牢獄中,顔溪的這一笑仿佛是一場春暖花開的美景般,美化了一旁的人的心,楚沫雨楞楞的看了半晌,不解道:“方才還哭哭啼啼的,現在又笑了,真不知道你這個女人腦子裏在想些什麽,難怪師兄老是捉摸不透你,怕是這個世上的男人都捉摸不透你了。”


    顔溪牽過她的手,柔聲道:“無論事情如何的變化,我們再難過,再氣憤,也是於事無補的,當務之急,我們該靜下心來好好的想想,如何做最好的安排。”另一隻手牽過離雪,又道:“都不要哭,也不要難受,這也許就是天意,隻要我們齊心,所有的困難都會過去的,對不對?”


    楚沫雨和離雪同時的點了點頭,沒有了眼淚和慌張的離雪,鎮定的問道:“那娘娘覺得我們該如何做?”


    顔溪從腰間拿出哨子,遞到離雪的手中,道:“你帶著它,想辦法的出城去,用這個哨子去找一個人,若是找到,便會有一個男子出來與你見麵,你將我的話帶給他,就說宮中有變,讓他帶著人速速趕到宮中來,但一定要隱蔽行事。”又掏出一塊墨玉,道:“你將這塊玉也交給他。”她無法肯定魑魂是否還是魅影閣的人,隻有這塊玉才能保證事情的順利進行。


    離雪將東西塞進了胸前的貼身出,重重的點了點頭:“娘娘放心,奴婢就是拚了這條命,也會將消息送出去。”


    “不。”顔溪斥責:“我不要你拚命,給我活著!消息送到以後,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去了之後,自會有人替你安排,你隻需聽從我的話,等我去找你。”


    離雪正要張口,顔溪不給她任何的機會,轉頭對著楚沫雨道:“沫雨,你護送離雪出城,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道:“沫雨,你再幫我去找一個人,但我不確定他是否還在兵部,而且如今兵部估計也是君修淩的人,怕是有些困難,所以,你不能透露身份,隻能悄無聲息的打探,切不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明白嗎?”


    楚沫雨點點頭:“你放心,我自由分寸,那個人叫什麽?”


    “蘇和。”顔溪答道,許久不曾相見,不知道這小子是否能夠助上一臂之力,心下有些慚愧,平日裏不曾關心,除了事情的時候才想到他。


    蘇和如今在兵部也小有成就,如果他肯幫這個忙的話,也算是雪中送炭了,但願沫雨能夠找到他。


    “那你呢?”楚沫雨問出了離雪一直相問的話。


    “我要進宮!”顔溪回答道。


    “不行!”


    “不行!”


    二人異口同聲的拒絕,楚沫雨道:“你現在進宮豈不是自尋死路?!要不然你跟我們一起出城罷,我想辦法護送你們出去!”


    “若是帶著一個人還可,帶著兩個,隻怕是我們三個人都走不掉,你們這趟出去,不是去逃命的,而是要找到我讓你們找的人,他們會來救我,救你的師兄們,明白嗎?”顔溪耐心的勸導道:“你們身上的擔子很重,我跟你們的師兄們能不能活著,就靠你們了,明不明白?”


    楚沫雨突然領悟了什麽,認真道:“我明白了,我這就送離雪出去,走!”


    離雪不再猶豫,一步三回頭的不放心的朝顔溪身上望望,終究一咬牙,兩人雙雙消失在門處。


    能這樣來去自如,想必這大牢裏的人已經解決了,顔溪走出牢門,一路上,除了兩個被放倒的侍衛外,再無旁人,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將其中一個身型偏瘦的侍衛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穿在自己的身上,拿過他手中有些重的劍拎在手裏。


    若是在晚上,還能掩人耳目,但眼下是大白天,雖換了衣服,但還需謹慎行事,顔溪專挑了人少的地方走動,一路上倒也無人發現,根據楚沫雨所述,今日應該有所動蕩,但她一路下來,除了戒備森嚴外,並沒有什麽動靜。


    心下一緊,莫不是......


    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胡思亂想,所謂的禍害遺千年,君夜塵那個自命清高的家夥,才不會那麽容易死呢。


    有些不明白自己,如此良佳的機會,她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為何還要回來,明知道可能是送死,為何卻一點也不害怕,那個總是跟他鬧脾氣的男人,為何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先想到的還是他。


    想到這裏,腳步便越發的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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