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傷感間,便聽到一聲刺耳的驚呼,繼而變成了一聲接一聲的震耳欲聾。


    “抓刺客!”司馬晴和顔溪心下一緊,不由分說就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心下祈禱著,可別是洛煜被當成刺客抓起來了。


    待到事發地點,拋開了往日的種種情緒,眼前的場景不得不讓人動容,秦心雪臉色蒼白,冷汗涔涔,手臂上被割開了一道極深的口子,傷口猙獰,不斷的往外冒血,因失血過多,渾身已軟弱無力,被君夜塵緊緊的摟在懷中,觸目驚心的血液染紅了君夜塵的胸前一塊,他絲毫不在意,眉間緊皺,想是十分擔心秦心雪的傷勢。


    北黎軒趕緊上前,從自己的內裳上撕下一角,紮住正在流血的傷口,急道:“皇上,貴妃娘娘失血過多,需要趕緊送回營帳立刻醫治!”


    來不及思索,更來不及去管刺客是何人,君夜塵抱起秦心雪,馬不停蹄的朝著營帳奔去,北黎軒緊趕在後麵,司馬晴和顔溪緊緊的手拉著手,相互看了一眼,壓下了心頭的話。


    非冥慢慢的挪了過來,低低的道了一句:“好險!”


    滄楓抱著好不容易追回來的小兔子,急道:“怎麽回事?怎麽會有刺客?”


    “我哪兒知道!”非冥也正處在不解中:“方才皇上打發了去觀察四周的情形,我還沒跑出多遠,就聽到貴妃娘娘的叫聲,嚇得我趕緊往回跑,可再快也趕不上了,等我到的時候,就見到那刺客一劍朝著皇上刺過去,當時嚇得我的魂兒都沒了,幸好,貴妃娘娘擋在了皇上的跟前,要不然,受傷的就是皇上了。”


    哦,原來是美女救英雄,這麽狗血的電視劇情節都能讓她碰到。


    滄楓不解:“這圍場重兵把守,怎會有此刻進來?”突然想到了重點,忙道:“那刺客人呢,抓到了沒有?”


    非冥搖搖頭:“還沒有,王爺已經帶人去追了。”


    顔溪明顯的感覺到司馬晴握著的那隻手微微的鬆了鬆。


    誰知,非冥忽而十分有信心的補充了一句道:“但你們放心,憑王爺的身手,抓個刺客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相信很快便能抓回來了。”


    又明顯的感覺道司馬晴握著的那隻手驀地一緊,顔溪將另一隻手覆上,輕輕的拍了拍,讓司馬晴安心些,心下也希望洛煜那個癡情的男子千萬跑得快些,莫要白當了這冤枉的罪名。


    錦衣玉食眾人嗬護下長大的秦心雪,身軀嬌嫩,手無縛雞之力,何曾受過如此極端的傷害,因疼痛皺得幾乎快變形的臉,渾身濕透的冷汗,看起來十分的狼狽,落在君夜塵的眼裏卻是分外的心疼。


    “表哥,雪兒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虛弱的話語從蒼白的唇中吐出,聽著直讓人揪心,榻前的北黎軒猶豫了幾許,但身為太醫容不得他考慮太多,帶著歉意道:“貴妃娘娘,恕微臣不敬之罪了。”


    說完,從君夜塵手中接過秦心雪,安置妥當後,隻聽見嘶的一聲,傷口處的袖子即刻被扯開,露出白皙又猙獰的手臂,看著在場的丫鬟們唏噓不已,除了認真的處理傷口,北黎軒的目光不曾移到它處,盡管如此,秦心雪還是羞愧不已,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好在君夜塵一直將她的另一隻手攥著,心下便安穩了許多。


    承受著處理傷口時帶來的劇烈疼痛,塌上的嬌人兒緊咬著雙唇,美目淚光點點,叫人又是一陣揪心,北黎軒處理好傷口後,平靜道:“皇上莫要擔心,貴妃娘娘受的隻是皮外傷,不曾傷到筋骨,好在刺客的劍上並無毒,所以隻需每日將傷口及時換洗清理,好好靜養便無大礙,隻是......”望了一眼眉頭緊皺的君夜塵,又道:“隻是這傷口太深,即便是好了,恐怕也是會留下一些疤痕。”


    剛說完,便聽到秦心雪抽抽泣泣的壓抑著的哭聲,君夜塵一歎,柔聲的勸慰道:“雪兒莫要難受,朕會想盡法子找尋良藥,替你將這疤痕去除。”


    當司馬晴和顔溪處於關心性質的到帳裏時,便是這樣一幕,秦心雪依偎在君夜塵的懷裏,似悲傷似失落又似幸福,說不出具體的是哪種情緒,反正在旁人看來,這個君王此時此刻一定是心痛至極,因為他的臉上,寫滿了心疼二字。


    顔溪心下腹誹,還能哭得如此抽抽泣泣的,想必沒什麽大礙,便想拉了司馬晴離開,再在這兒待下去,倒成了旁人厭惡的電燈泡了。


    方要轉身離開,突然跑進來一個侍衛,當即跪下後大聲道:“啟稟皇上,刺客抓到,此人鬼鬼祟祟的正要從後山逃跑,被王爺逮個正著。”


    司馬晴心下一緊,膽戰心驚的跟在君夜塵的身後出了營帳,帳外圍了一群人,都將目光鎖在被綁著的刺客的身上,司馬晴定睛一瞧,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擋住了就要呼出口的尖叫。


    這刺客不是旁人,正是洛煜,顔溪暗叫不妙,這倒黴催的怎麽就被抓到了,握了握司馬晴的手,感覺她不斷顫抖的身子,連連的示意她一定要冷靜。


    平日裏那般冷靜沉著的人兒啊,此時此刻,麵對著自己的心上人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怕是無論如何都平靜下來了,但顔溪至少知道,眼下隻有保持冷靜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否則的話,就是拔出蘿卜帶出泥的結局。


    洛煜並未看任何人,絲毫沒有因為落入死局而緊張,隻平靜的注視著前方。


    君夜塵陰冷的雙眸在他頭頂上掃了掃,沉聲道:“誰派你來的?”


    “小人隻是一時好奇,誤闖到這圍場之中,何曾有誰派我來的這一說。”不知是對奪走心上人的恨意,還是在生死麵前已完全的坦然的心態,洛煜完全不存在卑躬屈膝,神色淡淡道。


    “誤闖?!”脫口的話語越發的陰沉:“此圍場把守重重,你是如何誤闖的?”


    洛煜抬頭:“此圍場依山而居,小人從山上下來時,確實並未看到任何人把守,所以才誤闖。”


    司馬晴緊咬著雙唇,恨不得能將他的嘴巴堵上,如此說話,隻會讓帝王怒上加怒,無異於送死。


    場中凝滯,隻聽得春風從耳旁靜靜的刮過,很暖,但卻又很涼,是透在心底的那種寒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見帝王微微的抬頭,在高聳的山脈處慢慢的了一眼,淡淡道:“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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