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錦雲宮的娘娘受了太後的旨意出去祈福卻遲遲未歸的事,除了個別個的揪著心的,其餘的人也未曾將它真正的當做一回事,但有一個人還是將它作為顧慮放在了心上的,那就是永康宮的太後,自從私下將溪妃遣出宮後,皇上便沒再過來跟她請過一次安,太後是何等的聰明,皇上雖嘴上沒說什麽,但已用行動證明了在責怪自己的母親了。


    她這個唯一的兒子啊,一直孝順得很,還從未因為任何事而與她生了氣,偏偏這個貌不驚人的溪妃,生生的破了這個列,有些恨,也有些擔憂。


    倒並不是那個女人的生與死,隻是擔心著若因自己的原因而死,怕是交代不過去。


    回宮的期限早已過了兩三日,卻並未見到該回來的人,那些隨行的侍衛是她派出去的,雖就那半吊子的功夫,但光天化日之下誰敢對皇宮的人動手,可細想之後,又有些心虛,此次出行跟微服並沒什麽兩樣,倘若......倘若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眼下皇上對她寵愛得緊,又是她這個母後遣出去的,若真的有個好歹,皇上是否會因此與他這個母後產生該更大的嫌隙。


    山珍海味在前,卻食不知味,對著身邊的宋嬤嬤搖了搖手,示意她將飯菜撤了,宋嬤嬤並不多話便照做了,方要離開,便聽得太後道:“你再去那邊瞧瞧回來了沒有。”


    “太後,奴婢今日已經讓人去瞧了好幾遍了,溪妃娘娘依舊是沒回宮。”宋嬤嬤道。


    太後疑心道:“莫不是真出了什麽事罷。”


    “興許是奴才們怕趕路急了,累壞了溪妃娘娘,所以腳程上慢了些,說不定明日便回宮了,太後還是不要擔心了,溪妃娘娘有太後,皇上照拂著,一定會逢凶化吉,平安回宮的。”純粹是安慰的話,宋嬤嬤說來都無底。


    畢竟,這個照拂的人,也是將溪妃推出宮外的人哪。


    ......


    顔溪感慨,魑魂的身體底子真真是好,如此的重創卻恢複得十分快,雖骨折的手臂還吊著,但已不妨礙他們啟程回宮了,但顧忌到魑魂這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法,對身體耐力的要求實在是高,顔溪便想讓魑魂隨了他們的馬車就好,反正無其他人,就莫要這般遮遮掩掩了。


    隻是顔溪沒料到,脾氣倔這種事,沒有之最,隻有越發,比起魑魂跟牛一樣的倔性子,顔溪簡直就是自歎不如。


    都將閣主的架子擺出了,魑魂死活都不肯與他們同座一輛馬車,道出了幾句什麽尊卑有別,男女不便之類的道理,仍是做著他那鬼魅般的影子隨在左右,為此,離雪和清念對她毫無震懾力的命令路上很是大笑了一番,鬱悶得她恨不得將這兩個丫頭從馬車上扔出去。


    好在除魑魂以外,又隱了不少的高手在側,顔溪也就沒那麽擔心他那吊著的胳膊了,想必魅影閣的人多少都會照應著他的。


    出乎意料的,那些想殺他的人,再沒出現,顔溪很是憤慨,這種不講究職業道德的行為實在是讓她鄙視,這一回宮,想殺她難如登天,那想找出凶手,豈非更是妄想了!


    日夜兼程的回宮,越是逼近皇宮,顔溪的心越是複雜,因那麽一個人想回,卻又因那麽一個地方不想回,直到雙腳踩上了錦雲宮的地麵,她還在糾結中萬劫不複,環顧熟悉的一切,心中一歎,又回來了。


    魑魂在完成使命之後便消失不見,但破天荒的,這次倒不是不告而別,魑魂獨獨的留了她說話,其實也算不上說話,隻是將一個哨子模樣的東西交到她的手中,並解釋,遇到急事之事,可用此哨作為求助的信號,到時候不管是他還是魅影閣的任何一個人都會出現。


    這東西十分的珍貴,顔溪當時就當寶似的揣在懷中,打算日後都哨不離身的帶著,隻是作為一個現代人,她比較好奇的是,這哨音的傳播距離到底有多遠,那平日裏魑魂他們都是在什麽範圍內活動?


    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也就作罷了,好歹這也是他們武功界的事,她這個對武功一竅不通的是怎麽也想不明白了。


    “娘娘回來了!”多日不見小程子狂奔著而來,看她的興奮度,顔溪相信,若她不是女子的話,說不定這小子便要將她抱個滿懷了。


    這若在現代該多好,她也可以老牛吃嫩草的沾沾這便宜,太監又如何,心若善良的,再醜再殘疾,在她顔溪心裏都是美的,更何況這小子白白嫩嫩的,一點兒也不醜呢。


    一到屋內,沒有了那許多的顧忌,顔溪便十分沒形象的的將自己扔在了軟塌上,周遭的離雪他們也是見怪不怪的笑笑站在了一邊。


    接過小程子遞過來的茶水,顔溪這才仔細瞧著,這小夥兒似乎是清瘦了許多,忍不住問道:“我這才離宮幾日,你怎麽好像瘦了許多?”


    “娘娘。”小程子頗有些委屈狀:“平日裏娘娘在宮裏時,奴才好歹有個主心骨,心裏踏實得很,還能說說笑笑的,自打娘娘出宮了後,這錦雲宮上上下下的,實在是冷清的緊,奴才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天天就盼著娘娘回來呢,誰知道娘娘比料想的歸期晚了這麽多天,奴才又是著急又是擔心的,但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感情是因為她,真是可憐了這孩子了。


    出宮的一路也算是精彩了,魑魂那日醒來便要她回宮,她是十分不願意的,沒辦法才多耽誤了兩天,卻也沒他說的這般許久,但瞧著小程子也是發自內心的擔憂,倒將她一身的疲倦減淡了幾分。


    在他們身上,時不時的總能感受道一種酸酸的情緒,就是親情,自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十分珍貴的,便是這份情緒。


    “我晚了兩日,便讓你擔心成這樣,也罷,日後再去哪裏,想是要將你一起帶上了。”顔溪輕笑道。


    小程子十分歡喜:“那娘娘日後再出宮,小程子便跟著一道啦。”


    “呸呸呸!”離雪在一邊突然憤慨:“真是烏鴉嘴,娘娘好生生的為何又要出宮!”


    顔溪笑道:“你這丫頭,出宮多好啊,怎就讓你說得跟去死似的。”


    好嗎?離雪心道,這一路下來險些將命都給送了,娘娘你怎麽還能說好,日後還是在宮中安全些。


    “對了娘娘。”小程子突然想到了什麽:“太後那邊這兩天老是來人,問奴才娘娘回來了沒有,怕是這太後也是擔心娘娘的,要不要奴才去跟太後通稟一聲?”


    太後擔心她?笑話!她是怕自己出了事,難向皇上交代吧,畢竟人是她做了私心弄出去的。


    顔溪道:“待我躺上一躺,便親自去太後那兒請安,離雪清念這幾日跟著我也是累得緊,都下去躺一躺罷。”


    和衣而臥,雙眸輕閉,腦中浮現出那副俊美柔和的臉龐,她,還真有幾分想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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