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仍未作回答,顔溪立刻驚醒,這才發現她身邊圍繞的竟是那好聞的龍涎香的味道,猛一抬頭,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眸,困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好看的容顏微微一笑,輕聲道:“既是困了為什麽不去床上睡?”


    驚覺站起,披風落地,顔溪連忙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來錦雲宮,怎麽也不讓人通知一聲。”


    “方才還一口一個我的,怎麽見到朕就這般客套了。”君夜塵突然心下不悅,現下哪還有方才那般撒嬌可人勁了,活脫脫的好似又換了個人。


    顔溪懊惱,不該睡得那般迷糊,“臣妾隻是覺著並無外人在,言語上便隨意了些,還望皇上恕罪。”


    “過來。”坐在她坐過的椅子上,君夜塵衝她招招手。


    此情此景,還在幾天前有過一模一樣的舉動,顔溪不知道該不該挪步。


    “怎麽,還怕朕吃了你不成?”君夜塵一手撐著下巴,眼光灼灼的盯著她。


    顔溪一狠心,挪了過去,被他順勢摟在了腰間,落座在他的腿上,溫熱的氣息撒在臉頰上,顔溪避開了頭。


    “這是什麽?”君夜塵撚起她尚未做完的香囊,仔細的端詳著,與他見過的香囊相比,這手藝實在登不了大雅之堂。


    顔溪有些尷尬,這歪歪扭扭的繡工連她自己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在離雪他們麵前,縱使她秀得再不好,她們也是跟寶貝一樣帶在身上的,但這是皇上,他身上的一針一線都是宮廷最好的師傅親手繡製的,她的這水平實在是不敢拿出來。


    連忙將他手裏的香囊搶過,藏於身後:“隻是一個普通的香囊,臣妾覺得尚早,隨意的找些事情打發時間而已,臣妾手笨做得難看了些。”避開離月那件事,顔溪隨便找了個借口。


    “確實。”鼻尖被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刮過:“難看。”


    話雖是實話,但還是讓顔溪禁不住的氣惱了,“皇上要是覺得哪宮的娘娘做得好看,去那宮中看看就是,何苦要到我這錦雲宮來遭罪。”


    連她自己都未發覺,雖是氣惱,卻露出了女兒家的那份惱怒的神情,對著當今皇上如此說話算是不敬,但君夜塵卻十分歡喜,或許,這樣的她才是能愉悅他的樣子。


    “醋了?”君夜塵戲謔。


    醋你ll!顔溪翻了個白眼。


    “臣妾不敢,善妒不是臣妾的愛好。”


    腰上被使勁的擰了一把,顔溪吃痛的瞪他,卻見他絲毫不在意她的怒意,越發的開心,顔溪在心中狠狠的罵了句,變態!


    君夜塵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道:“朕倒是希望你善妒些。”話剛落,顔溪的身子突然騰空而起,嚇得她一聲驚呼,被君夜塵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嚇得不知所措。


    “春宵一刻值千金,朕可不想跟愛妃將這好時辰浪費在說話上。”


    落入軟褥中的那一刻,顔溪腦中一片空白,覺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無人敢拿下來,隻等著被切了。


    男人的身子很快覆了上來,溫熱潮濕的溫落在了她的額上,緊接著眼睛,臉頰,嘴唇......是那樣的溫柔和猝不及防,一手撐在她的耳側,另一隻手隔著衣服滑過她腰間的每一處,最後停留在胸前。


    每一次的親吻,每一次的撫摸,都是那般的溫柔,似是新婚初夜般小心翼翼,若他不是君,若他不是夜夜在別處交頸,就憑著這般讓人欲罷不能的柔情似水,顔溪怕是早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當那個吻,在她唇上輾轉反側,蠱惑著她繼續深入的時候,顔溪僅憑著腦中殘留的一些清醒的意識,做了一件自己都嚇一跳的事。


    戰戰兢兢的望著在地上雙眼快要噴火的男人,顔溪咬著下唇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老天,她竟然將這夜瀾國的君主踢到了地上!上蒼明鑒,她並非有意!


    君夜塵欲火正旺,完全沉浸於這春宵一刻之中,毫無防備的竟被一個女人將自己從床上踹了下來,倘若讓非冥他們知道了,不知道該笑話他到什麽時候。這一踢一摔,將他點燃的那份欲望瞬間澆滅了,死死的盯著床榻上一臉驚恐的女人,險先就想掐了她的脖子。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麽不經踹!”驚恐中,顔溪早就忘了自己的稱呼已經變了。


    這一句話,又狠狠的打擊了君夜塵的自尊心,什麽叫不經踹,他真的有必要解釋一下,方才......方才若不是他太投入,也不至於落得如此慘狀。“你知不知道,就憑你這一腳,我可以誅了這錦雲宮所有人!”


    顔溪一歎,他們之間的對話永遠僅限於此,她不從,他便殺,這就是他為君,她為臣的悲哀,終究無奈道:“你要是想殺誰,那是輕而易舉之事,我這錦雲宮總共不過這些人,若是皇上想殺便殺了罷,橫豎都是死,一起死的話,黃泉路上還有個伴,正好,前些天離月那丫頭一個人孤零零的上了路,正愁沒人陪呢,我們正好去陪陪她。”


    也許是氣話,也許是真的無可奈何了,顔溪自顧自的,繼續道:“對了,殺完以後麻煩你行行好,將我們埋在一處,省得四分五地的,到時候連個鬼影都找不到,豈不是遺憾。”


    君夜塵被她的一番話說得瞠目結舌,他方才不過是一句嚇唬她的氣話而已,曆來從未有哪個皇帝會被從床榻之上踹下來吧,但不可否認的,因為她不再喊他皇上,方才的怒氣早就散去了大半,他不過是半真半假的想嚇她一嚇,怎就讓她有如此絕望的神情?君夜塵彈了彈身上的灰塵,道:“你這般性子真是隨了你那個父親,很是倔強。”


    顔溪正琢磨著,雖然後怕了,但踹都踹了,橫豎損了他的麵子,違背了他的心願了,要是今日一死的話,是投胎轉世呢,還是又回到了屬於她的世界裏麵,會是怎麽個死法,痛不痛。卻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到她的父親。


    她這身體的父親該是個什麽樣呢?


    君夜塵被鬧了這一場,對男女之事完全沒了心思,將自己大大咧咧的扔在了床榻上,拍著床褥道:“躺下吧,不碰你就是了,穿著這些衣服這麽坐著不冷嗎?”


    “方才你還說要殺我們錦雲宮所有人,現在又是唱哪出,要殺要剮趕緊的。”被他一驚一乍的弄得一頭霧水,這真真假假的次數多了,顔溪覺著煩悶極了。


    胳膊被他扯住,一個用力跌回了床上,脖下的一隻手臂擋著,免去了對她腦袋的撞擊傷害,伴隨著他的話語,身上隨即落下了棉被:“殺了你們還得管埋,太費事了,朕突然沒興趣了。”


    盡管顔溪氣得牙癢癢,又想著法子的將身體離他遠些,奈何他力氣大又霸道,死活不讓她離了去,枕著他的臂膀,顔溪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平日裏習慣一個人睡覺了,冷不丁多了一個人實在是不適應。


    就這麽糾結著三更半夜,倦意慢慢襲來,顔溪抵擋不住,又見著身邊的男人睡得十分深沉,心裏一鬆,便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均勻的呼吸聲響在房內格外的清晰,身邊的男子突然睜開眼,容顏在側,若有所思的望了許久,隻是那般輕輕的摟著,不再有其它多餘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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