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殺了吧。


    淡淡的一句話頓時驚呆了眾人,如此情景之下是開不得半點玩笑的,縱使太後不喜這個貴人,也是心中驚了許久,目光在顔溪和君夜塵身上各自停留了許久,心中一歎,卻沒有開口反駁。尚蘭柔心中切齒,想不到這女人一句話,便讓皇上從了她的意,向來皇上是極少去錦雲宮的,什麽時候將這個女人的話放在心上了。


    劉如雙瞪著絕望的雙眼,怎麽也沒想到君夜塵這麽無所謂的就要將她殺了,嘶啞著嗓子絕處求生道:“皇上,臣妾當初可是救過您的啊,皇上就念在臣妾的救命之恩上,饒了臣妾一命吧皇上!”


    “皇上。”顔溪開口:“如貴人當年救了皇上,皇上為報這救命之恩,排除萬難,將一個商戶之女迎進宮內,賜宮殿,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這足以證明了皇上是用盡真心來報答這份救命之情的,如貴人也應當念了這份情,收斂德行,好生的伺候皇上才是,但如貴人好猜疑,又善妒,隻因心中對臣妾的不滿,便將臣妾的奴婢殺之後快,這是於情於法都不能容忍的。若皇上能秉公處理,殺一儆百,不僅外界的人會說皇上是分明公證,而且也能杜絕這後宮之中再有此類的事情發生。”


    一番話,將劉如雙的後路堵得死死的不說,還將當今皇上的顏麵挽住了,太後不禁對這個平日裏極少出戶的溪妃有些刮目相看。


    “不!不要!娘娘,娘娘,你為妹妹說幾句話啊,您求求皇上,求求太後!妹妹平日......”


    尚蘭柔一腳踢開了將她視為最後一根救命草的劉如雙,怒道:“妹妹竟作出如此荒唐事,讓本宮實在失望!”繼而下跪道:“臣妾雖然平日裏跟如貴人關係稍近些,但她竟然犯下如此大的罪行,臣妾雖是痛徹心扉,但不會為了這份私情罔顧了我朝的律法,還望皇上,太後秉公處理!”


    律法?當斬!顔溪心中冷笑,真是大難來時隻顧自己飛啊!


    大殿之中到處充斥著劉如雙的哭喊哀求之聲,隻可惜到此時,就算有誰想幫了她,也是心有餘力不足了,君夜塵的那句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卻像烙鐵一樣將每個人的心頭都狠狠的烙了一遍,從前隻覺得當今的皇上是個性子溫和之人,後宮哪位妃子犯了些小錯,也都是寵愛著一笑而過,可今日卻並非如此。


    到底是哪裏變了?總覺得今日的君王與往日不同了些,自從上次在永康宮突然出現,板刑了錦雲宮的主子之後,就似是哪裏有些不一樣了。


    “既是無人有異議,那擇日不如撞日,非冥,滄楓。”聲音雖輕,但卻敲打在每個人的心窩窩上,毛骨悚然的驚。


    “在”


    “在”


    非冥滄楓上前後,便聽到君夜塵道:“將這二人拉下去,杖刑。”隨後又補充道:“滄楓親自執行。”


    眾人又是一驚,劉如雙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暈死了,相比與劉如雙的哭鬧,桂枝顯得安靜得異常,自始至終除了對自己的罪狀供認不諱之外,竟然從不曾為自己開脫求饒過,這樣的安靜看在顔溪的眼裏,簡直有些可怕。


    這樣的幼小的年齡,在死亡麵前,怎麽會有如此鎮定的表現,除非......


    除非她是一心求死,可事發之日到現在,不過短短幾日功夫,是什麽原因會讓她一心求死?


    滄楓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劉如雙從地上拖起來,就如同死物一般一路拖拉著到門外,殿內的人隻聽見幾聲毛骨悚然的哀嚎聲,然後便不再有聲響,就如同那板子打在自己身上般,驚得不敢吭一聲。


    君夜塵突然從座上走了下來,來到顔溪的跟前,將她扶起,傾身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那短短的一句,當場讓顔溪的心控製不住的漏跳了幾拍。


    聲音極輕,輕到外人聽不見一個字;又極溫柔,柔到顔溪錯認為今日的君夜塵並非同一人,隻那一句:那日的板刑,朕替你討回來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要讓滄楓親自動手!反正是杖刑,就是一個死字,誰動手不行,非讓滄楓親自去,原是這樣!


    原來他早就知道當日之刑是劉如雙在中間搗的鬼,可是顔溪還是不明白,離月雖讓她心痛,但畢竟隻是一個奴婢,君夜塵如何會為了她身邊的一個小小的宮女,而杖刑了昔日對他有過救命之恩的枕邊人?莫不是......


    眾人聽不見皇上在溪妃身邊說了什麽,但瞧著溪妃竟有幾分小女兒家的姿態露了出來,太後裝作視而不見,司馬晴從頭至尾就好似來湊人數的,要不是後宮就這幾個人,顔溪就差點忘記了還有這個人的存在。


    尚蘭柔充滿著嫉妒,看向顔溪的目光又多了幾分仇恨,雖然顔溪不知道這樣的仇恨到底從何而來,之前之事她一概不知,但尚蘭柔並非善類,見著他又似是讓她看到了錦雲宮那個至今還是個秘密的藏頭縮尾之人。


    秦心雪美目含情,似是不怨,但就那樣堪堪的望著,便叫人覺著楚楚可憐。顔溪心中歎了一聲,隻怪著方才自己沒把控好情緒,露出了不該有的姿態,讓這些人都收進了眼裏,不知該會作何感想,在這後宮之中,嫉妒是最要命不得的東西。


    劉如雙平日裏養尊處優慣了,細皮嫩肉的拿受得了板子,幾下下去便沒了聲音,滄楓不管不顧的打著,絲毫沒留住一絲的氣力,要不是非冥探了劉如雙的鼻息,提醒他人已斷氣的話,怕是滄楓不知道停下來了。


    非冥看著劉如雙被血水浸濕的背部,實在是慘不忍睹,砸吧著嘴道:“你也真下得去手。”


    滄楓哼了哼,心想著,為何下不去手?這個女人詭計多端又不知檢點,上次她攛掇著讓皇上打了溪妃娘娘的板子,他親自動手雖說手下留了很多情,但還是害得他在溪妃娘娘麵前一直心裏有愧,還不知羞恥的勾搭外麵的男子,讓師兄蒙羞,這樣的女人,打死活該!


    “她呢?”滄楓指了指一旁一樣淒慘的桂枝。


    “死了。”非冥聳聳肩,直接進去複命去了。


    滄楓衝著他背影一瞪眼:有臉說我的,你下手也我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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