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從高高的二樓掉落。


    彭。


    腦袋狠狠撞在地上,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湧來,仿佛將我的血肉分離。


    耳邊的喧鬧聲聽不到了,我的意識,一點一點,緩慢的墜入了黑暗之中。兩行淚水,從我的眼角悄無聲息的流落。


    …………


    再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一片光潔雪白的天花板,鼻尖仿佛縈繞著消毒水的味道。


    我沒死?


    這裏……是醫院嗎?


    我費力的想要支起身子,卻發現身體內沒什麽力氣,與此同時,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湧了過來,疼的我差點再次暈厥了過去。


    沒辦法,我隻要躺著不動。


    腦袋上像是有什麽東西束縛著,連呼吸都變得有些費力,我抬起手,緩慢挪到臉邊。


    這是什麽?


    我摸到了有些粗糙的東西,這是紗布嗎?我的整張臉都被綁的結實,我毀容了嗎?


    想到從二樓墜落下來的場景,我的心狠狠顫抖了一下,那股痛楚感超乎想象,直到現在回憶起來,頭皮依然有些發麻。


    我記得摔落在地麵那一瞬間的感覺,仿佛所有骨頭都震碎了,而臉上的皮肉,也因為巨大的衝擊力,化作模糊的血肉,讓地麵直接和骨頭接觸。


    我閉上眼睛,不敢再回憶那痛徹心扉的那一幕。


    我很恐怖,很害怕,很混亂。


    再度睜開眼睛,那種雜亂的感覺消失了,我怔怔的盯著天花板,既然我現在躺在醫院,那麽證明洛小天也沒事,可能在醫院調養。


    剛這麽想著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粗糙的聲音,“你醒了?”


    我費力的朝著一旁看去,一名中年男子,嘴角咧開,正悠閑悠閑的從門口朝這邊走來。


    這個人是……


    我心裏有些疑惑,該不會是醫生吧,但是醫生怎麽會是這種裝扮?他身上穿著的是很尋常的裝扮,白色短袖,下身短褲,配上人字拖。


    仿佛看穿我心裏的疑惑,他笑了笑說:“我叫陳健鋒,是你媽的朋友,也是我,把你從原來的地方帶過來的。”


    我媽的……朋友?


    我心裏跳了一下。


    他笑了笑,繼續說:“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疑問,我會一一向你解釋。首先,這裏不是你原來的城市,我用私人飛機,把你帶到了這座城市。其次,這裏不是醫院,而是一個秘密基地,你在這裏安心療養,不久就可以恢複健康。不用擔心,這裏的條件和醫院差不多,甚至可以說更好。第三,你臉上已經被毀容了,不過我們已經采用了最先進的治療技術,將你臉上的皮肉重新植入,但是,恢複完成之後,你的麵貌可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第四,我是你媽的好朋友,是為了幫助你而過來的,所以,等你恢複好了之後,我會對你進行特訓,完全封閉式的特訓,讓你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給你一個全新的人生。”


    這個陳健鋒,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臉不紅心不跳的,可是我,卻被這麽一大段話弄的有些懵逼,半天反應不過來。


    毀容……植皮?翻天覆地的改變?特訓?


    什麽意思?


    這裏不是醫院,不是我原來的城市,那這裏到底是什麽?洛小天他們呢?他們又在哪裏?


    陳健鋒看了一眼我,歎了口氣:“看來你還是有很多東西不明白啊,不過沒關係,以後會慢慢跟你說清楚的,你現在需要靜養。”


    說著,陳鍵鋒轉了個身,朝著門口走去。


    我愣了一下,對著陳鍵鋒問了一個我最關心的問題,“我的那群兄弟,他們呢?他們……有事嗎?”


    問到這個的時候,我的心裏閃過一絲很強烈的酸痛感,是我連累了他們。


    陳鍵鋒站住腳步:“放心吧,他們沒事,你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受傷最重的就是你,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


    聽到陳鍵鋒說他們沒事,我心裏鬆了口氣。


    “哦,對了,”陳鍵鋒繼續對我說,“學校那邊的事情你暫時不用管,等特訓完了之後你可以重新返回學校,那個時候,不管你是複仇也好,隱忍選擇安定的生活也好,我都不會管你。”


    說著,陳鍵鋒消失在了我眼前。


    沉寂的環境裏,我的臉色沉了下來。


    隱忍,怎麽可能?當我返回學校時,我一定要找林子軒他們報仇,我身上的傷痛,還有兄弟們的傷痛,我一定會一輩子記在心底。


    可是,我拿什麽複仇呢?


    想到這點,我炙熱的心又冰涼了下來,就算能對付林子軒,可是林鴻呢?還有東街勢力,三裏嶺勢力,我又該怎麽辦?


    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拿什麽跟他們鬥?


    我想到陳健鋒剛才的話,他說給我特訓,給我一個全新的人生?


    真的有可能嗎?我媽也曾經跟我說過這樣的話,可是到頭來,我還不是什麽都沒有做成?


    腦海裏混亂無比,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困意漸漸席卷了上來,一頭睡了下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來已經是天黑了,陳鍵鋒正站在我的旁邊,朝我笑了笑:“餓了吧,這是你的晚餐。”


    說著,他離開了這裏,我也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這個瞬間才覺得肚子真的餓的很,我朝著旁邊看了一眼,竟然是生牛塊,而且還沒熟,上麵有血絲。


    這種東西怎麽可能下得了口?


    我懷疑這個陳鍵鋒是在故意整我。


    實在沒胃口吃,迷迷糊糊之中又睡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麽,受傷之後特別嗜睡。


    再次醒來之後,我真的忍受不住了,即便是生牛肉我也沒辦法抗拒,艱難的挪動身體,將生牛肉塞入了嘴裏。


    肚子裏的強烈饑餓,讓我三口兩口就把生牛肉吃光了。


    接下來幾天,陳鍵鋒給我吃的都是牛肉。


    大約一個禮拜之後,陳鍵鋒給我拆了紗布,我身上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


    我很奇怪,不知道陳鍵鋒到底帶我去了那裏療養,我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傷痛所帶來的後遺症,我的體質,似乎比之前還要好。


    無意間照了一眼鏡子,我愣住了。


    鏡子裏麵的那個人,真的是我嗎?眉宇之間,似乎還有一絲熟悉的氣息,可是眼睛、鼻子、嘴唇、眉毛,全都變了樣,還有皮膚,光潔如同凝脂一樣,十分細膩,儼然一個英俊的美少年。


    這……是徐乾?!


    沒等我好好觀察自己鏡子裏麵的容貌,陳鍵鋒就把我拉到了一個秘密的空場地帶,進行特訓。


    他對我進行的訓練,簡直比魔鬼訓練還要殘酷,我傷才剛剛痊愈,他竟然就要我進行負荷無比巨大的體能訓練,什麽跑步五百圈,引體向上這些……


    僅僅隻是一天,我就痛苦的想要死,身上的衣服被汗水全部浸濕了。


    而陳鍵鋒的嘴裏,沒有一句安慰關心的話。


    盡管感覺這種訓練確實可以提升我的身體素質和我的身手,可我覺得真的吃不消,我隻是一名普通的學生,又不是特種兵,一天又一天進行這樣高負荷的訓練,我遲早有一天會死的!


    但陳鍵鋒的嘴裏沒有任何寬限的話語,每天天還沒亮,他就強製把我從床上叫醒,要是沒有醒,他就直接把我從床上拽下來,然後摔在地上,讓我疼痛,然後在灰蒙蒙的天色裏跑步。


    這還不算過分,過分的是,每一天的訓練強度,一定會比之前更強,根本不給你喘息和適應的機會。


    一天又一天,我想過無數次放棄,可是還是堅持了下來。


    不是因為我的忍耐力超乎常人,而是因為我每每想到林子軒那張可憎的臉,我的心裏就有了動力,有了繼續下來的勇氣!


    早餐日複一日,麵包配生牛肉,惟一讓我欣慰的是,在這樣超乎尋常的魔鬼訓練之中,我感受到了自己突飛猛進的進步,和身上肌肉的充實,有時和陳鍵鋒對打的時候,我也能夠勉強挨住兩拳,甚至,能夠還手!


    要知道,陳鍵鋒可是退役的特種兵,我能夠還手和對打,足以想象我現在的身手到達了一種怎麽強大的程度。


    我敢保證,現在在學校基本沒有我的對手。


    在日複一日的揮汗如雨之中,四個月一晃而過,而在四個月之後的這一天,陳鍵鋒沒有督促我訓練,沒有讓我和他對打,而是笑著站在了我的麵前。


    “徐乾,你已經合格了,可以回學校了。”


    我麵色一凝,卻沒有想象中的激動與興奮,反而是超乎想象的冷靜,四個月的艱苦訓練,磨礪的不僅是我的身手,還有我的心智與心性。


    我和陳鍵鋒很快出了這個秘密基地,原來是一個隱秘的別墅,很久沒看到那麽明亮的陽光,我的眼睛忍不住眯了一下。


    原來外麵的空氣,是如此的清爽,輕快。


    我們坐著飛機,回到了原來的城市。


    在家裏簡單收拾了一下,我深呼了一口氣,麵色沉靜,一步一步朝著學校走了過去。


    明陽,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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