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封雄“做人挺好”的諄諄教誨,吳疆並不能深刻領悟其中的精神。他打著哈哈就回家了。但回家之後,蚊子和蒼蠅還是不依不饒地繞著他飛。


    這的確是一個很為難的事情。


    封雄住一樓,吳疆住在二樓。雖然那些蚊子蒼蠅全都是奔著二樓吳疆去的,但即便是這樣,封雄也遇到了巨大的麻煩。因為,到了晚上八九點鍾的時候,封雄所在的一樓走廊上、牆壁上,就開始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幾十壁虎。


    那幾十隻壁虎,都是奔著樓上二樓那些蚊子去的。封雄天不怕,地不怕,就隻是怕壁虎。隻要有壁虎,他就會渾身癢癢睡不著覺。


    晚上十二點,封雄實在被逼無奈,便衝著樓上大喊一聲:“喂,吳疆,你小子趕緊下來,我幫你拔個火罐。”


    吳疆剛睡著,就被封雄叫到樓下拔火罐去了。封雄所說的拔火罐,其實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拔火罐,而是通過推拿和運功,讓吳疆體內的那一道真鳳之氣收斂一點罷了。


    吳疆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後,封雄便開始為吳疆焚香、調息、打坐、運氣……


    緊接著,他又在提煉的氤氳氣流中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化虛。


    直到一個小時之後,封雄才在吳疆的右手手臂上,找到了一條極小的青筋。封雄用他長長的指甲,指著那條不停地跳動著的小青筋,道:“吳疆,你看見了沒,它在這兒。”


    “什麽東西啊?”吳疆感覺身體很舒服,都快被封雄弄睡著了。


    “剛才,我在你全身作了一次輸氣和尋氣,足足耗費了我半個月的煉神之氣。現在,我終於將那一股存留在你體內的青鸞之氣找到了。你看見了沒有,看見了沒有,它就在這兒。”


    封雄用手指著吳疆手臂上的那條青筋,情緒看起來有些激動。


    “行了行了,你該怎麽弄就怎麽弄吧。我又不懂你們這個練氣專業。你趕緊說,究竟要怎麽弄,才能讓那些蚊子蒼蠅離我遠一點。”


    “吳疆,你體內殘留的這一抹真鳳氣息,太過凶猛強勢了,所以才會產生這種‘百鳥朝鳳’的自然現象。”


    “百鳥朝鳳個屁,現在來的可全都是蒼蠅和蚊子。”吳疆都想哭了。


    “是的。所以,那你得想辦法把那一股霸道的真鳳之氣,趕緊釋放掉才行。”封雄皺了皺眉。


    “那,那究竟怎麽釋放啊?封兄,我啥也不懂啊。”連忙從地上坐了起來。


    “哎,你怎麽什麽都不懂啊?現在,我都用元氣把你體內那股強勁的真鳳氣息降住了,你竟然都不知道怎麽釋放?”


    “封兄,我又不是練氣師,我又不是修行者,我怎麽會懂如何釋放呢?”


    “奶奶的,修行者也是人啊。我所說的釋放……就是釋放啊。”


    封雄罵完這句,吳疆猛然抬頭看了看封雄那張老司機的臉。頓時,他就明白了。


    原來,釋放,就是釋放啊!


    吳疆默默地點頭,然後默默地上樓,又默默地去了廁所。


    三分鍾後,他在廁所裏麵,把自己釋放了!


    釋放的很完美,很徹底,很舒服,很清爽,很淋漓……


    釋放的時候,他滿腦子裏想的也都是那隻飄飄然青鸞……


    釋放完之後,他手心的“土”印,頓時就多了一個圓點。


    封兄說,那便是傳說中“一點青鸞”。


    吳疆問:“一點青鸞,有什麽卵用嘛?”


    封雄答:“沒什麽卵用,隻能當個紀念。”


    吳疆呆呆地望著那個沒什麽卵用的“一點青鸞”,又看了看手心上那個土印,於是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土’字上麵,多出一點,那會是一個什麽字呢?


    ……


    夜闌,人靜。


    皓月如盤,在薄霧如紗中緩緩潛行。連江兩畔,一棟棟高聳的現代建築,在波光粼粼的江麵上,映出了多彩絢麗的倒影。


    現代都市的年輕人,許多都沉迷於豐富的夜生活。他們習慣於晚睡晚起,習慣在很晚的時候都亮著燈。然而,在麗江花園九棟的三十八層上麵,有一戶望江樓住宅裏麵,燈光看起來卻跟別的地方不一樣。


    那一戶人家的薄紗窗簾雖然是關閉著的,但是卻能夠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房間裏的光在一閃一閃。燈光為什麽會一閃一閃?那是因為,房間的主人點了兩隻巨大的白色蠟燭。


    兩隻白色的蠟燭,分別放在床前的紅木書桌兩邊。每一隻蠟燭下麵,都擺放著一本厚厚的古書。一本是《天篆》,另一本是《太玄洗髓錄》。


    門是關著的,窗戶是關著的,窗簾是關著的,空調是關著的,燈也是關著的,就連旁邊的手機都是關著的。一切的一切,都進入到一種絕對靜止和關閉的狀態。


    如此,已經三天三夜了。


    沙沫坐在空蕩蕩的床上。床上什麽都沒有,隻有一條潔白的床單。潔白的床單,散發著一股清新的荷花味。


    沙沫就這樣端坐在潔白的床單上,她微閉著雙眼,感知著房間裏的一切。他感知到了,牆麵上的掛鍾,此刻已經轉到兩點鍾了。於是,她緩緩地睜開了眼。她的睫毛很長,以至於在燭光下的影子裏,都能看見睫毛的存在。


    除了看見睫毛的影子,她還看見了身體上其它的部位。


    燭光下,她望著自己玲瓏的身影,沒有任何感想。


    床上隻有一張白色床單,什麽也沒有。


    沙沫的身體上,什麽都沒穿。


    她的身體幹幹淨淨,就像那張潔白的床單。


    朦朧的燭光下,她微微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伸出了她那潔白的手臂,又輕輕翻了兩頁書。《天篆》翻一頁,《太玄洗髓錄》也翻一頁。


    連著三天,為了能夠破譯《太玄洗髓錄》上麵的文字,沙沫幾乎掏空了自己的身體。她沐浴,她焚香,她燃燭,她調息,她辟穀,她斬赤龍。她將自己的身形的全部,都融入到那兩本書中。


    但即便是如此,《太玄洗髓錄》上的氣陣和那些艱澀難辨的字,還是耗盡了她全部的精氣神。


    她萬萬沒有想,《太玄洗髓錄》裏麵的氣陣,竟然是那樣的一環扣一環,那樣的驚險。昨天,當她的意識流潛入到第98頁中去的時候,她險些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而且,在《太玄洗髓錄》第98頁中,她破解氣陣得出的字符,竟然是“血瞳”。當沙沫破譯出“血瞳”二字的時候,她險些尖叫了出來。


    因為內心的一絲恐懼,沙沫那白皙冷靜的身體上,突然就溢出了一滴滴汗珠。那些晶瑩透亮的汗珠,凝結在她肌膚上,彷如晨露一般迷人。


    “為什麽,為什麽在吳疆的洗髓劫門裏麵,會出現‘血瞳’這兩個字?”


    沙沫一想到剛剛破譯出的“血瞳”二字,身體便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血瞳”這種邪惡的字眼,為什麽會出現在《太玄洗髓錄》裏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最後一個土地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徐富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徐富貴並收藏最後一個土地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