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卿讓讓回c市的時候, 已經是初八了。從初三到初八的這幾天,卿讓讓都當是被掐掉的時間, 並不過問。而陸放顯然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在這幾天裏,卿讓讓每天把手機帶在身上, 24小時不關機,可也從來沒有接到過陸放的電話。猶記得第一次他們為陸放出差不打電話而吵架的經曆,卿讓讓忽然才明白,也許陸放就從沒放在心上過。


    又或者有別的人別的事更讓他放在心上。


    “讓讓,你媽讓我們四月十五日結婚,說農曆是個好日子那天。”這是陸放的話。


    在卿讓讓的耳朵裏聽來,就跟“卿讓讓, 你媽讓你回家吃飯”一般平凡。


    沒有花前月下的求婚, 沒有一千零一朵的玫瑰,沒有“挽回”,隻有一句,你媽讓我們結婚。估計下次就是“我媽讓我們離婚了。”


    卿讓讓很想鼓起勇氣說個“不”字, 奈何在陸放的氣場下, 她隻能點頭。


    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事情洶湧而來。婚禮的布置,菜譜的選擇,還有婚紗,還有各種各樣你平時都想不出的問題要解決。


    而陸放隻是拍拍手說,“我要去出差一個禮拜。”


    隨著婚期的臨近,卿讓讓接到了無數的賀喜電話,每一個都是恭喜她, 祝她幸福。其實那些人覺得不用祝福她,她都已經夠幸福了。


    蕭小悠不明白卿讓讓一個人準備這樣的豪華婚禮的疲憊,卿讓讓隻覺得她要崩潰了,盡管陸放的母親會幫忙,可是她畢竟不是主角對不對?何況這段時間放放娘還和放放爹n度蜜月去了。


    笨笨隻嚷著要當伴娘,而且要求伴娘服一定要美美的。


    卿讓讓的母親隻會囑咐她,不能太奢華,也不能太寒酸,不能給陸家丟臉。


    卿讓讓到真的結婚的時候,才明白她還將和陸放的所有社會關係結婚。陸氏家族並不是隻有陸放的爸爸媽媽,他還有一大幫子的叔伯姊妹。卿讓讓疲於應付他們挑剔的眼神。


    而陸放則是一個差接著一個差的出,偶爾停留在c市的時候,也是疲憊不堪。這讓卿讓讓覺得他隻是拿自己當平時無事時的消遣,他一忙的時候就扔在了一邊。


    “呃,布置婚禮的時候,你喜歡百合還是玫瑰?”卿讓讓仿佛也覺得這不是自己的婚禮,事事都想請教一下陸放。


    “百合。”


    “那要香水百合,還是……”


    “我很累了,讓讓,你能不能讓我休息,這些事你自己做主不好嗎?我媽當年結婚的時候,這些都是她一個人操辦的,米琳的婚禮也是她一手操辦的。”陸放有些不耐的走出書房。


    卿讓讓一個人有些落寞的站在他的身後,她很想說,她不是陸夫人,也不是嚴夫人。她沒有她們的那種出身,她害怕自己布置的婚禮會讓人笑話。


    除了這些事情以外,卿讓讓還得操心一件事。至從過年那一次以後,陸放和她親熱在沒有做過安全措施,可是她的姨媽每個月都來得很準時,絲毫沒有要迎接小寶寶的跡象。


    卿讓讓暗自擔心如果自己無法生育該怎麽辦?


    這個問題,也有同樣的案例供她參考。


    “看到沒有,那個李夫人,當年多麽意氣風發啊,現在還不是眼淚隻能往肚子裏吞。”甲小姐道。


    卿讓讓恰好站在這群女人的背後,拿東西吃,又是無聊的晚宴,陸放不在,她被迫代表全家人參加。卿讓讓也是才明白,如果一家子都不在的話,她這個兒媳婦還得負責參加這些有的沒有的宴會,怨不得放放娘動不動就往國外飛。


    “知道,當年愛惜身材,仗著她老公宏發電子的李總疼愛,死活不肯生孩子,現在小三懷了孕,嚷著要入主東宮,沒見她現在多憔悴啊,恐怕那李夫人也當不了幾天了。”乙夫人掩嘴而笑。


    這還隻是案例一。


    到案例二的時候,卿讓讓恰好在那幾位夫人身後的簾子後藏著透氣。


    “哇,想不到黃總那麽厲害,老大和老二一起帶出來都還相安無事。”丙太太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老大生不出兒子,而老二生了兒子,她不巴結老二都算有骨氣了,難道還能給老二臉色看?”丁太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醫生說我這個可是個兒子。”丁太太很趾高氣揚。


    “恭喜,恭喜……”旁邊道賀聲不絕。


    卿讓讓在她們離開後,才從簾子後出來,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沒有任何動靜,這都三個月了,卿讓讓自然是不敢懷疑陸放那方有什麽問題,所以隻能瞎操心自己了。她腦袋裏幻想出十年或者二十年以後,自己一個子兒都蹦不出,陸放挽著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出席宴會的樣子。


    卿讓讓趕緊抖了抖,企圖把這種恐怖感抖掉。


    隻是你怕什麽,就來什麽。放放娘從迪拜回來的時候,興高采烈的拉著卿讓讓,“也沒什麽東西送給你,陸放那小子肯定沒少送,所以以後我孫子的東西我就包了怎麽樣?”


    “伯母,你這麽年輕,如果有人叫你奶奶,那聽著多難受啊?”卿讓讓想推托。


    “不會啊,我本來就年輕,叫也叫不老對吧。”陸放的母親倒是看得很開。“瞧我這次買了什麽,burberry的童裝,dior的童裝……”放放娘跟賽寶似的。


    卿讓讓一看這孩子以後穿的比自己還穿得好,心裏亂不是滋味的。


    隨著婚期越來越近,卿讓讓的心就越煩躁。連陸放出差回來,帶她去試vero wang 設計的婚紗都沒給卿讓讓多大的驚喜。


    “陸放……”卿讓讓怯生生的站在陸放的書房門口,這幾天因為準備婚禮的關係,卿讓讓和陸放暫時都搬到了依綠園。


    陸放翻閱文件的手絲毫沒有停頓,不過抬了抬頭,“有事?”然後又埋了下去。


    卿讓讓抱著枕頭,這麽明顯的暗示陸放居然都不懂。沒想到婚禮越來越臨近,他們的關係不進反退。卿讓讓覺得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陸放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自己睡的時候,他沒睡,自己醒的時候,他早走了。


    “沒事,我去睡覺了。”卿讓讓撇嘴。


    “哦,你有護照嗎?”陸放突然開口。


    “有,怎麽了?”卿讓讓開始警覺,陸放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雖然自己最後的決心還沒有下。


    “哦,交給bob辦簽證吧。”陸放道。


    “為什麽?”卿讓讓在犯傻。


    陸放這才跟瞧外星人似的瞧了瞧卿讓讓,“蜜月旅行。”


    這還是卿讓讓第一次聽陸放提起“蜜月旅行”的事情,隻是這件事情他不用和自己商量麽?


    “呃,我的護照放在什麽地方,我忘了,等我找找吧,你不著急吧?”卿讓讓有些心虛。


    “那你找找吧。”陸放又低下了頭。


    那護照自然是不用找的,卿讓讓對它在什麽地方,知道得門兒清,她還特地拿出來看了看,隻是還是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


    直到婚禮的前一天卿讓讓也沒有做出決定。這一天算是她的單身派對,卿讓讓把果果姐,蕭小悠都請了過來,甚至還包括米琳。


    “哇塞,卿讓讓,你的婚紗可真漂亮,要不,讓我試試?”果果姐是個結婚狂,可惜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所以對婚紗特癡迷。


    “那可不,這可是我陪陸放給讓讓挑的。”米琳在一旁答話。


    卿讓讓愕然回頭,她萬萬沒料到自己的婚紗居然是這個來曆。她雖然不得不承認這婚紗簡雅別致漂亮,可是隻要想著這婚紗是米琳陪著陸放挑的,卿讓讓就覺得心裏有一處岩石在崩塌。


    又或者,這婚紗米琳還試穿過,而陸放覺得很美是不是?


    卿讓讓手裏握著酒杯,透過杯子看著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的不真實。


    “讓讓,真不敢相信你明天就要嫁給陸放了!”蕭小悠又感歎了一句,“生了孩子可得讓我當幹媽?”


    卿讓讓艱難的笑了笑。


    孩子和米琳就仿佛是卿讓讓頭頂的兩座大山,在婚禮的前一夜徹底的將她壓倒在地。


    卿讓讓拿著護照,走進國際航班候機大廳的時候,根本不敢想象明天,新娘缺席的婚禮會是一場什麽樣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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