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諱疾忌醫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而公司組織的體檢你如果不去的也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卿讓讓以前經常不去,所以才埋下了現在的隱患。


    “左附件發現混合性包塊。”這就是卿讓讓拿到的檢測結果。


    卿讓讓第一個問題是, “會影響生育嗎?”


    “呃,說不清楚, 因為包塊輪廓不清晰,回聲不均勻,還無法判斷是什麽性質的,不過包塊已經比較大了,所以我建議你手術。”


    卿讓讓當時心就涼了,“不會是惡□□?”


    “這個需要切片才能判斷。”醫生很保守。


    “你安排時間吧,醫生。”陸放在一旁發話。


    卿讓讓回程的時候還在發抖, “我都說不來檢查的。”


    “不來檢查, 難道你等著包塊長得比你腦袋還大?”陸放看起來也在生氣,“公司組織的身體檢查你都不去的嗎?”這樣的包塊絕不是半年能長出來的。


    “呃。”卿讓讓從小因為怕打針,所以就連帶上怕了醫院。上一次要不是她母親生病,她也是萬萬不會進醫院的。


    “我現在是病人。”卿讓讓也生氣, 生病的是她, 有生命危險的是她,他氣什麽。


    手術的時間很快就安排了下來,陸放找了全國最權威的婦科專家會診,但結果都是一樣,還是得上手術台。


    “你說我體內的陽氣會不會被釋放完,然後以後容易看見不幹淨的東西?”卿讓讓穿著病員服,害怕的抓著陸放的手。


    “你好歹也是隻是女青年吧, 卿讓讓!”陸放這幾天的臉色一直不好。


    卿讓讓轉頭想想也對,隻是她太害怕了,那冰涼的手術台,讓她害怕自己一睡不醒。“聽說有全麻以後再也醒不過來的病人是不是?”


    “卿讓讓,你少說幾句行不行?”陸放幾乎是在吼了,相對於他平時的紳士,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她這還不算久病,陸放就沒耐性了,卿讓讓覺得心有些拔涼拔涼的。


    “那我要立遺囑,死後房產和存款全部歸我父母。”卿讓讓開始嚷嚷。


    “你在胡說什麽?”陸放真是恨不得那枕頭悶死卿讓讓。


    “那別告訴我爸媽,等我手術成功了再告訴他們。”這是卿讓讓進手術前還不往囑咐陸放的。


    “過幾天你可以又可以活蹦亂跳了,別瞎想,你肯定會醒的。”陸放在卿讓讓的額頭印了一個吻。卿讓讓抓著他的手怎麽也不肯放。


    幾個小時後,卿讓讓能感到自己還活著,因為她感到痛,針紮著一樣疼,“陸放,你不要紮我,不要紮我……”


    “你平時會紮她?”這是放放娘的聲音。


    “你聽她胡說什麽,媽?”這是陸放的聲音。


    卿讓讓在感受到有人揉自己的頭發後,才稍微好了些,隻是神智還是在模模糊糊之間。有時候疼得勁了,抓住東西就掐,事後才發現是陸放的手,全部被她掐到青青紫紫了,這叫體無完膚。


    待卿讓讓能喝水吃飯後,她才稍微有點兒精神,可以張嘴說話。“你不用上班嗎?可以讓我媽來照顧我。”


    陸放把魚湯喂到卿讓讓的唇邊,“也不是什麽大事,讓他們老人家跑來跑去多傷神,我沒告訴他們你在動手術。”看來以前卿讓讓的擔心是多餘的。


    “那誰給我的手術簽的字?”卿讓讓聽說這得有親屬關係的才能簽字。


    “我。”陸放指了指自己。


    “我們不是還沒結婚嗎?”卿讓讓咕嚕。


    陸放沒答話,隻管為她喝湯。


    “總裁,讓讓。”後麵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正是果果姐和多多弟。


    陸放回頭看了看,“你們聊吧,我去洗碗。”


    果果姐和多多弟等陸放走出門才敢說話,“哇塞,讓讓,你這住得跟五星級賓館差不多啊,還有按摩椅。”多多弟已經發現了新大陸,跳上了按摩椅享受起來。


    “總裁會洗碗?”果果姐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你肯定幸福死了吧?”


    卿讓讓看著果果姐有點兒閃紅心的眼睛開始思考,她至今都沒摸索出幸福是個什麽感覺。


    “能吃總裁親手削的水果,一定幸福死了。”果果姐看見果盤裏的果皮道,真不愧是尋找八卦的高手,真是眼睛比福爾摩斯還厲害。


    “讓讓,你這手術不影響生育吧?”多多弟隨口問。


    卿讓讓卻聽者有心了,雖然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可是她心裏還是不踏實,畢竟是在生殖器上動了刀,況且先就存在異常長了包塊,也不知道會不會複發,也不知道會不會導致胎兒畸形,卿讓讓這幾天都要被這種念頭給煩死了。


    這種話自然不能同陸放講,可是萬一要是自己生不出或者生出怪胎,卿讓讓覺得她的未來就岌岌可危了。當年瓊瑤奶奶一本《碧雲天》讓卿讓讓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男主角和女主角那是自由戀愛,還頗有點兒很相愛的感覺。可是後來女主無生,她婆婆逼著女主找個代理孕婦和男主行夫妻之事,結果男主移情別戀,女主黯然傷神下卻委曲求全。


    卿讓讓可不希望同樣的劇碼在自己身上上演。生孩子這事在普通人家也許就是普通事情,有也可,實在無也沒什麽。可是對於陸放這種家族企業來說,卿讓讓估計她要是生個女兒,都沒什麽好下場,更何況還是生不出。


    “萬一有影響怎麽辦?”果果姐一臉擔憂,“不過總裁那麽愛你,應該沒問題吧?”


    卿讓讓低聲咒罵,死女人,果然會踩人痛腳,她那隻眼睛看到陸放愛自己了,這都是諷刺,□□裸的羞辱。


    “下午你們不上班嗎?”卿讓讓開始趕人了。


    果果姐和多多弟能趕走,放放娘卻是不能趕的。“讓讓啊,我給你熬了鴿子湯,我親手熬的哦。”


    卿讓讓看到熱情似火的放放娘,覺得自己要是生不出孩子估計真有點兒對不起她。“伯母你不用這麽辛苦的。”卿讓讓覺得受之有愧。


    “怎麽還在叫伯母?”放放娘嘟嘟嘴,“一定是陸放做得不好。”放放娘把湯重重一擱,“還不去給你媳婦兒捏腳。”這是對陸放說的。


    然後放放娘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對卿讓讓笑起來,“我以前生陸放的時候,就喜歡使喚陸放的爸爸,隻有那個時候他才在你身邊,聽你使喚。平時人影都見不到,非要等你有個三長四短才肯出現。”


    卿讓讓隻能賠笑。


    這在醫院的幾天確實是卿讓讓看陸放看得最多的幾天,他幾乎一致陪著她,除了他上廁所的時候。可是在卿讓讓上廁所的時候,她自己則尷尬得要死,這婚都沒結,不至於“無私”到沒有尊嚴的地步吧。病魔最大的威力不在於他奪走了你的生命,而是他將會奪走你的尊嚴。


    卿讓讓覺得自己都沒臉見陸放了。


    到卿讓讓出院的時候,那出院單上和醫生嘴裏的話,讓她一驚,一個月不能行房!卿讓讓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陸放看了後,表情很平靜,什麽話也沒說。


    卿讓讓回家靜養的時候,正巧笨笨來電話質問她怎麽這麽久都不接電話,卿讓讓還是沒有學會隱瞞,“什麽你動手術了?”笨笨又開始在電話那頭尖叫,卿讓讓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有活力。


    “別叫,別告訴我爸媽,讓他們擔心。”卿讓讓把話筒拿遠了一些。


    到最後笨笨知道卿讓讓要一個月不能行房的時候,更加大驚小怪,“不是吧,姐,那你可得把姐夫給我看牢了。男人啊,不是東西,你要讓他一個月不吃肉,那簡直比登天還難……”笨笨教訓了卿讓讓很久。


    卿讓讓到最後才明白,女人的智慧和年齡不一定是成正比的,比如年輕的笨笨在對於男性本質的認識上就非常的有智慧


    所以卿讓讓在看到陸放從熱情似火轉變成冰涼如水時,也有點兒懷疑,不知道他是在別的地方解決了,還是真的有當聖人的潛質。可是卿讓讓在房間裏靜養了三個星期,陸放也就呆了三個星期,沒有上班,沒有出差,完全就是居家型好男人模樣。


    “你不會覺得悶嗎?”卿讓讓其實已經很悶了。


    陸放翻了翻文件,“反正在哪兒都是辦公。”這倒是大實話。


    “可是我悶了。”卿讓讓沒辦法隻能開口,她都快被陸放逼瘋了。


    “你要出去走走?”陸放不確定的問。


    卿讓讓猛點頭,換了衣服鞋子就往小區裏買鹵菜的地方去,可憐巴巴的站在別人的窗口處,隻能吞口水。


    “小姐買什麽?”店員還是很熱情的。


    卿讓讓看著那香辣排骨,都快流口水了。陸放哭笑不得的上前,“你不能吃這些,都添了香辣料的,對傷口的恢複不好。”


    “我的傷口全都結疤了!”卿讓讓開始賭氣,“別這邊治好了,我卻得了厭食症。”卿讓讓每天被白粥、鴿子湯都要給喝傻了。


    “放心吧,就你這樣子,我得了厭食症都輪不到你。”陸放將卿讓讓扯離那窗口。


    “我要吃肉,那鴿子渾身一兩肉都沒有。”卿讓讓擺出我很瘦的樣子。


    陸放一手捏上卿讓讓的小遊泳圈,“行了吧你,我連吃素都能忍 ,你還有什麽不能忍的?”陸放也沒好氣。


    卿讓讓漫天要價不成,便隻好落地還錢。“那我要洗澡!”


    “等你傷口全好了再洗,萬一感染了怎麽辦?”


    “你有沒有常識啊,陸放,我傷口都結疤了。更何況,半個月不洗澡,你都不覺得我身上有怪味?”卿讓讓抱著陸放的胳膊,使勁兒的往他身上湊。


    陸放仔細聞了聞,“有股醃肉的香味兒。”


    卿讓讓很想狂叫一聲,可以一用力肚子就疼,隻好作罷。


    “行啦別給我添堵,你要是再回醫院躺著,我可饒不了你。”陸放擰了擰卿讓讓的臉。


    卿讓讓直到過年回家的前幾天才被陸放允許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她隻覺得陸放簡直有點兒拿著雞毛當令箭。


    “好像我出院有一個月了吧?”卿讓讓企圖暗示陸放,她這也是自我犧牲,不希望陸放走上邪道。


    “肚子今天還疼不疼?”陸放拍了拍卿讓讓的肚子。


    卿讓讓翻了個白眼,最近陸放不像她準老公,反而像她準老爸。“不疼了。”這也不怪陸放,卿讓讓本身對疼痛就比較敏感,何況有時候為了躲避勞役,還得故意裝疼。


    卿讓讓一計不成再施一計,“我換了洗發水,你聞聞這個味道香不香?”這樣的暗示夠明顯了吧?


    陸放就跟嫌惡小狗一般嫌惡卿讓讓的頭發,至少隔了10厘米的時候,他皺著眉頭嗅了嗅,“還行。”之後了無下文。


    卿讓讓皺皺眉頭,這人不是出去打了野食,就肯定是有點兒問題了,嫌棄自己?卿讓讓不得不懷疑,這個她生病的時候陸放那是衣不解帶的照顧,自己那點兒亂七八糟的事他肯定是厭惡了。


    次日清晨,陸放踢了踢卿讓讓,“起去打豆漿。”


    卿讓讓朦朦朧朧的睜眼,這夏天還好,一到了冬天起床就特困難,連辛勤如蜜蜂的陸放都開始偷奸耍滑了,卿讓讓翻身不理他。


    “卿讓讓,你沒插尿管了,趕緊去上廁所,別把膀胱憋壞了。”陸放又踢了踢卿讓讓。


    “你,我是病人!”卿讓讓就知道陸放要笑話她,這是嫌棄她。


    陸放則開始笑,“行了,你病都沒好透,天天嚷著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還東想西想的,你應該還沒到饑渴的年齡吧?”


    卿讓讓就知道這廝嘴裏沒好話,“我才沒有想。”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擔心饑渴的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鑒於年關真的近了,而卿讓讓實在不知道是過誰家過年,所以隻能出聲詢問。“我們過年去哪兒過?”


    “我爸媽去加勒比海,你去不去?”陸放居然在做饅頭。


    卿讓讓一邊感歎於他的強大和無所不能,一邊搖頭。


    “那就去你家吧。”陸放說得很恬淡。


    不過卿讓讓猜一定是自己未來的婆婆太貼心了,知道自己的左右為難,所以就提前去了加勒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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