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讚凝望她,久久不願離開視線,看她時而顰眉弄目,時而眉飛色舞,時而憂傷哀愁。居然看癡了。


    再看看右邊,丁旺也屹立不動,一副沉醉的樣子。


    但他卻看不到,一片片虛無的光點沒入他們的頭顱,更看不到他自己頭頂上已經形成光束,久久不散。


    “難道經曆十多年的光陰,都是幻覺?”


    “怎麽可能!為什麽我感覺如此清晰,經曆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曆曆在目。”


    “這真的是仙境嗎?”


    黃小讚在呢喃自語,伸手想搖醒倆人,卻有點遲疑,他怕這樣做,會打斷倆人的沉浸,或者他感覺他這樣做的話,會讓倆人失去某些東西,這是他的直覺。


    突然發現腹中微微絞痛,他餓了!


    輕笑一聲,想了想,走進宮殿,找點吃食。


    地方異常空曠,卻沒有找到充饑的食物。橫跨殿宇中央,黃小讚注意力被眼前的天碑吸引了。


    之所以稱為天碑,實在是太大太高了,儼然是頂天立地。本來在宮殿中央是很顯眼的地方,但是開始的時候黃小讚卻沒有看到,這裏麵難道還有什麽玄機?


    注視片刻,沒什麽特別,就是碑麵特別黝黑,兩邊側角花紋章符很難理出頭緒。突然間,腦海出現萬獸奔騰的畫麵,一頭頭無比龐大的異獸昂首闊步,從無盡虛空而來,踏著雲彩,滾滾而過。


    背上的戰士們金甲靈盔,一片耀眼,揮舞著長戈,整齊劃一,威風凜凜。肅殺之氣浩浩蕩蕩,在這方天地徘徊著。


    後麵跟隨的士兵漂浮著身軀,一步千裏之外的錯覺,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有種百萬雄兵所過之境,無人能擋的俾睨蒼天那種氣勢,恢宏無比。


    黃小讚眨巴眨巴眼睛,晃了晃有些混亂的腦袋,一臉不敢相信。再注視天碑時,本來幹淨平滑的碑麵,出現一道道未見過的紫色字體,一般大小,似蘊含無上之力,從碑上剝落下來,如雪花瓣那樣洶湧地朝他襲來,看起來異常壯觀。


    他想跑,卻怎麽也邁不動腳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帶有光華的古字落在身上,連綿不絕,很多很多。黃小讚無奈地承受著,隨字體越來越多,感覺身體要爆炸,腦海如針芒刺磨,疼痛難忍。


    “啊!”


    黃小讚痛不欲生,仰天長嘯,口中噴出的氣體,如一個音符,帶著一股恐怖且古老的威壓,猶如實質的億萬層波浪衝天而起,越過青雲,直上九天。


    世界隨著這一聲長嘯,都被波及了一般,形成扭曲畫麵,臨幸每一個角落。最後在宮殿這個地方為中心,如同一個漫天漩渦,轟地炸開,整個大地仿如驚雷所過,陣陣作響。


    黃小讚醒悟過來,噗通一聲半跪在地,四肢乏力,渾身能量被抽空了一樣,再也看不到一絲清明,軟綿綿地勉強起身,跌跌撞撞地向殿門外走去。


    “小讚!你怎麽了?”


    耳邊傳來林杉杉的呼喚聲,喚醒了黃小讚就快沉睡的腦子。


    “那邊…那邊有個碑,像有魔力似的,能吸人魂魄。”


    “在哪裏?我怎麽沒看到。”丁旺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黃小讚回過頭來,茫然四顧,空空如也,哪還有什麽天碑的存在。


    “怎麽可能?明明就有的。”


    “你怎麽了?沒事吧!”林杉杉一臉關切地問道。


    黃小讚怔怔地呆了很久,恢複一些精神氣,心裏難以置信。


    “我沒事!可能是餓暈了頭。”


    “嚇死我了!你的臉色好可怕。”


    “怎麽說?”


    “紅彤彤的,好像浮腫了一樣。”


    黃小讚摸了摸臉龐,滾滾燙手。他無言以對,直覺告訴他,那個天碑並不是幻覺,一切都是真的有發生。


    “呃!可能剛才太激動了。”黃小讚倚著柱子,稍微休息。“你們怎麽回事?是不是看到了什麽?或經曆了點什麽?”


    “你怎麽知道?”林杉杉一片驚奇。


    “因為我也經曆了,隻不過我清醒過來了而已。”


    “說說!你經曆了什麽”


    “就是你們憑空消失了,我為了找你們,從山頂找到山腳,又從山腳找到山巔,找了幾十年,又回到那個我們站著的地方,然後睜開眼就看到你們一臉沉醉。”


    “就這樣?”


    “就這樣!你呢?杉杉!你經曆了點什麽?”


    “沒什麽!”林杉杉臉唰地泛上了紅光。


    “不帶這樣的,我都說了,你藏著掖著可不地道。”


    “別問了。”


    “說嘛!沒事。”


    “哎呀!你有完沒完。”臉就快成蘋果了。


    “不會是經曆了結婚生子吧?”黃小讚隨意地說著。


    林杉杉楞頭足足三秒,反應過來,趕緊說道,“沒有!沒有!沒有!哪有的事。”


    這句話說完,耳根都紅了。黃小讚暗歎,這都能蒙中。


    “和誰?大學裏的學長?生了幾個娃啊?好羨慕啊!幸福美滿的快樂生活。”心中微微有種撕裂感,接著套話。


    “去你的!再說再也不理你了。”林杉杉突然變了臉色,紅色一下子褪去,蒼白了起來。


    “好!好!好!不問。”黃小讚含笑回答,神情裏帶著祝福。他從來沒見過林杉杉這種決然的表情,那不是開玩笑,是來真的。


    “丁哥!你呢?”


    “我!我妹妹她來了。”丁旺眼珠在打轉,望著殿宇,卻能清晰捕抓到他還噙著眼淚。


    “走吧!這裏好像沒有吃的,我們得找點吃食。”


    黃小讚適時地止住了這個話題,和林杉杉並排而行,他們並沒有看到,丁旺看向林杉杉的眼神,充滿柔和,還有一層深深的溺愛味道。


    在大殿角落裏搜索,走過一側偏廳,眼前豁然開朗,那是一片光華,形成一座幕門。


    “這是什麽?”黃小讚走了上去,驀然消失不見。


    丁旺和林杉杉一驚,快速通過。


    此時他們居然置身一座聖山底下,遙望山上,宮宇閣樓隱約可見,流光溢彩,如夢似幻,很不真實。


    “我們到山腳了?”黃小讚愕然,再回首,他找不到來時的那扇幕門。


    “應該是吧!”


    “原來你們也在這裏。”一聲笑吟吟的聲音嘶啞地響起。


    “你們…!”


    原來是宗昌一行人聚在一起,緩緩向他們迎來。


    “寶物交出來,饒你們不死。”宗昌一聲大喝,氣勢洶洶,勁頭十足。


    “嗬嗬!看來大家都在,收獲如何?反正我全身上下隨你們搜。”黃小讚笑嘻嘻地說,卻不斷挪步,隱於丁旺背後。


    “嘿嘿!原來大家都一樣,什麽都沒撈到。”柳江搖搖頭一臉鬱悶。“本來我都要羽化成仙了,居然被一道吼聲震蕩,跌落下來,真特麽見鬼。”


    所有人都空空如也,看不出能藏什麽寶物。


    “小子!過來,你膽子那麽小,怎麽敢來尋覓寶物?”陳述向黃小讚招手。


    “怎麽?”黃小讚強自鎮定,假裝一臉輕鬆地問道。


    “你覺得寶物會在哪?”


    “我去你大爺!我怎麽知道。”黃小讚心底罵開了,表麵上應和著說。


    “看這層峰疊巒,萬物輕靈,應該差不多到核心位置地帶。寶物也應該不遠。”


    “廢話!還用你說,問你該往哪走?”柳江一臉不耐煩。


    “那邊那座最高的山峰,如有神韻,應該沒錯了,祝大家早日尋得寶物,早日成仙,我實力實在低微,就不去拖你們的後腿了。”


    “哎呀!幹什麽?幹什麽?我不去。”


    迎著眾人殺人的目光。


    “我去還不行嗎?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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