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離所謂的“實話”說得陳誠一愣,而後麵上露出窘迫之色。言愨鵡琻


    雖然他也自認有幾分相貌,可是,與眼前這個美豔不可方物的男人完全沒有可比性。


    又氣又恨卻沒有證據辨駁,陳誠又不敢當真和端木離鬧翻臉,隻能暗罵了一聲粗話,轉頭,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端木離俊美的臉龐染上一絲冰冷,一手摟緊藍水的腰,低低道:“我說得對不對?”


    藍水也正為陳誠的反應感到好笑,突然間半空砸下這樣一句,叫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眭。


    “哪句?”


    端木離見她的目光還望著陳誠遠去的方向,頓時不滿地扳回她的臉,問道:“那麽好看?”


    “嗯?”藍水不解地抬頭望他吱。


    冰肌玉容,背對著月色的臉朦朦朧朧,如浮著一層薄薄的珠光,叫人移不開眼睛。


    藍水深深看著眼前的美色,這才後知後覺地點頭:“好看。”


    “好看?”端木離的兩條秀眉都要跳起來了,聲音猛地降到一個危險的高度,“他哪裏好看了?”


    那男的眼睛沒有角度,鼻子不高不挺,嘴唇也一點也不輕薄,居然也稱得上好看?


    藍水“撲哧”一聲笑了,一字一字鄭重地說道:“我說你好看。”


    剛還心存怨意的端木離立刻回嗔轉喜,手上的力道猛然加緊,道:“這才有些眼光。”


    藍水無奈地搖搖頭,身子卻突然一輕,已被端木離的長臂勾起,飛躍向不遠處的房頂。


    她輕輕圈住他的脖頸,便閉上了眼。


    雖然沒有輕功,空中飛行又極具刺激,但她卻一點也沒有恐懼。


    隻要有他在,就夠了。


    高高的尖頂四壁有容得下一隻腳的凹道,端木離穩穩將兩隻腳一左一右地卡在道裏,將藍水往半空中隨意一扔。


    縱然十分安心,霍然被拋至半空,沒有任何倚仗,藍水還是嚇得臉色蒼白。


    正想尖叫,後背猛然打到實物,被端木離的雙手再次接住。


    一身冷汗霎時一涼。


    還沒來得及說話,藍水感到上半身往外一傾,就要掉下屋頂,她趕緊雙手並用,緊緊抱住端木離的頭。


    再一看,自己竟然被他放到了肩膀上坐著。


    她不禁無語,一麵毫不放鬆雙手,一麵氣罵:“你想嚇死我嗎?”


    端木離仰頭,朝上翻了個白眼:“你也會被嚇到?”


    他印象裏,她可是冷冷淡淡,寵辱不驚呢!


    “我是人,又不是神仙,當然也會受驚嚇。”藍水有些不服氣地辯解。難道在他心裏,她就是什麽正常情緒都沒有的木頭人不成?


    “站的高,看的遠,瞧,這樣看是不是很清楚?”端木離聳了聳肩膀,抬起修長的右手一指,示意藍水朝遠處下方看去。


    稀稀拉拉的燈火散於各處,使得偌大的漢白玉廣場並不是那麽明亮,昏黃中,人頭攢動,形影交錯,模糊不清。


    那麽多人擠在廣場上,卻沒有傳來任何不協調的喧鬧聲,沒有一絲***動,安靜得好似真正的人影在晃動。


    端木離看得入神時,也感覺到了,肩膀上的女子停止了不安的扭動,靜靜地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忍不住側過頭來,脖子扭了個大大的弧度,看向藍水。


    藍水也低下頭看他,一雙漆黑的眸子裏是看不盡的黑暗。


    月光在她的背後,勾勒出臉龐的剪影,五官消散在光暈中,唯獨看得清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睛。


    她靜默地低著頭,眼神專注而又迷離,好似極陰之地孕育出的勾魂使者,不經決間便攝去人的三魂六魄,永世不得翻身。


    兩人都沒有說話。


    隻是,藍水的眼神漸漸變得溫柔起來,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也逐漸走向消融。


    “啪啪啪啪”,一連四聲響從下麵傳來。


    兩人同時轉去眼神,隻覺得眼前亮了許多。


    原來是廣場中央的白玉高台上架來了四盞落地風燈,夜明珠作芯,將一方玉台照得有如白晝,燈壁上各色水晶寶玉璀璨生輝。


    “那是聖女向月神禱告的地方。”藍水輕輕為端木離解釋。


    端木離看了良久,便見一名身著絳紅色官服的官員對著他們的方向合什,不停地換角度,最終指揮幾名官軍將落地風燈挪移到合適的位置。


    藍水有些吃驚,彎腰低聲道:“走吧。”


    這個位置不太安全啊!


    端木離勾唇一笑,不急不慢道:“他是在向你這個月神行禮呢!”


    說著,他很是愉悅滿意地擴大唇角的弧度,並握住肩上的小手道:“我還沒看到聖女向你禱告呢,別急。這裏正好在尖頂的陰影中,可沒那麽容易發現。”


    藍水撫額輕歎一聲,隻得點了點頭。


    果然,官員雖是麵朝他們,眼裏看得到的卻是頭頂那輪上弦月,行過禮,他退下了高台。


    “聖女駕到!”尖細的傳話聲在遠處響起,不一會兒便一站一站地報到了白玉台下,一聲比一聲更清晰。


    呼聲開道,融融月色下,一襲雪白羽衣的女子拖著足足三尺長的輕紗裙擺分花拂柳而來。


    白衣勝雪,頭梳精致的雙鳳朝陽髻,插了一支流光溢彩的碧玉金頭釵,耳墜明月珠,項垂水晶結,於簡潔中透著貴氣。


    兩旁的童女也是眉清目秀,幹淨剔透,相伴左右,使得整幅畫麵多了幾絲仙意。


    藍水輕哼一聲。


    這樣的場麵,她曾經想象過無數次。


    從生下來便注定是聖女接|班人,她得到了很多同齡人永遠不會得到的殊榮,卻也失去了很多終生無法彌補的東西。


    犧牲了那麽多,最終卻還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聽到她的輕哧,端木離不由得握緊了她的手,看著下方,嘴角翹起一絲淺淡的笑。


    “請聖女上台!”


    莊重的清喝聲後,藍火輕移蓮步,上了白玉高台。


    夜明珠的光芒不僅將白玉台照得纖毫畢現,也將藍火保持合宜的苗條身材勾勒得無比清晰。


    雖然看不到她掩在輕紗下的臉蛋,但光是這出場的氣質,已經令所有人心下折服。


    藍火合起雙手,看向端木離和藍水的頭頂,當然,她看的是那輪弦月。


    風燈被蒙了起來,玉台恢複了幾分安寧和昏暗。


    這樣的昏黃中,沒有一個人發聲,紛紛注視著中間的高台,使得玉台莊嚴的氣息越發濃重。


    藍水眉宇間露出疲態,趴在端木離頭頂,不是很耐煩地說道:“這有什麽好看的,咱們還是回去吧!”


    “等等,好戲還沒開場呢!”端木離悠閑地說道。


    玉台上佇立著的藍火一動沒動,從進來後便仰臉望月,高髻顯得她的頸背曲線極為玲瓏。她看著月亮,嘴唇輕動,不知在念些什麽。


    “不好啦,不好啦!”忽然間,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在廣場四周響起。


    “出什麽事了?”嚴厲的喝問聲來自某處。


    那是廣王。


    他為這肅穆的大典上突然響起的喧嘩聲感到驚怒。


    待看到急急忙忙滿頭大汗跑過來的竟然是自己宮裏信得過的太監,廣王的心一沉,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


    小太監還沒有說話,廣場的另一頭便有人驚呼出來:“看,是煙,煙霧!”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有見識的人當即大聲呼道。


    “朝聖宮走水了!”小太監也慌忙將自己要說的話喊了出來。


    廣場一刹那間陷入一片不堪的混亂。


    廣王一個頭兩個大,隻能厲聲吩咐:“快點安排人去救火!快點!”


    命令傳達下去,眾人已看到濃濃的煙霧自朝聖宮的方向滾至天際,猙獰可怕極了,不少婦女和孩子都嚇得尖叫痛哭起來。


    沒有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安靜下來,場麵徹底失去了控製。


    藍水也望向那邊,半驚半疑道:“那邊怎麽了?”


    “沒聽到他們說走水了嗎?”端木離溫和地解釋,眼光則注視著高台上的藍火。


    這樣的情況,她還會演得下去嗎?


    藍火一開始確實沒有被太監驚擾到,隨著“朝聖宮走水”的聲音響起,她也倏地睜開了眼睛,眉宇間劃過一抹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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