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親隨則條件反射地將目光轉向一群人圍起來的地方,拔開雙腿飛奔過去,口中大呼:“皇子,皇子!”


    宮女侍衛們自動讓開一條道,幾名親隨看到自家皇子臉色蒼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周邊一攤水跡,頭腦中轟地炸開,撕心裂肺地吼道:“皇子,你沒事吧?”


    幾人七手八腳地將端木亮扶起來,失聲叫道:“禦醫呢?禦醫在哪?”


    正這個時候,王宮裏的大夫在一名侍衛的帶領下,背著醫藥箱匆匆而來,來不及說什麽,連忙施救。愨鵡琻曉


    這邊的君月顏則縮在一名大總管身旁,眨巴著清澈如泉的眼睛看著這邊,習慣性地抬起右手就要將右手食指往小嘴裏送,突然想起什麽,他皺了皺稀鬆的眉頭,又放了下來。這名總管也低彎下腰,低聲問自家小主子:“小世子,你不要緊吧?恁”


    雖然來時看到小主子吊在欄杆外,並沒有摔到水裏,可他還是擔心。


    這小主子可是王和王後的命根子,要是在碧波亭這出了什麽差錯,他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再說長得這麽可愛的娃娃,他們也不舍得看到他有事。


    君月顏聞言咧開一個開心的笑容:“我沒事,就是手有些酸。擔”


    說著他甩了甩右胳膊,其實那裏早就不酸了。


    大總管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暗暗腹誹,小主子平常走路連隻螞蟻都不忍踩死,今兒個是怎麽了,看著別的小朋友跌到湖裏淹個半死,他居然還笑得沒事人一樣?


    想歸想,他還是極快地握住君月顏的手臂,臉上掛起一抹討好的笑:“小世子,奴才給您揉揉,揉揉就不酸了。”


    君月顏倒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因為揉起來確實舒服啊!


    而昏迷中的端木亮在太醫的幫助下猛咳了幾大口湖水出來,終於幽幽轉醒。


    “皇子,您可嚇壞屬下們了!”


    一群親隨,那淚都到了眼眶底了,要知道,皇子有什麽事,他們可是要賠上九族啊!


    端木亮眯起眼,天光太強,刺得難受,大腦也昏沉了半天才漸漸回神。


    剛才碧波亭內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飄過,端木亮的眼神越來越驚怒。


    一些沒時間想的問題浮現出來,那個小雜種不是被他點穴了嗎?怎麽還會動彈,還將他給扔到湖裏!


    他越想這臉色便越難看,雙拳握得極緊,怒聲吼道:“都是小,小世子,是他,他在我身後推了一把,將我推下了湖!”


    “小雜種”三字差點脫口而出,端木亮及時改了口。


    因著剛舒醒,聲帶充血,含糊不清。


    但這句話,大家都聽懂了。


    那名給君月顏揉著手臂的大總管忽聞此言,雙手一僵,轉而大怒,上前說道:“皇子別訛人了!我家小世子才多大,那碧波亭的欄杆又有多高,他怎麽將你推下了湖?”


    端木亮的親隨們更是個個臉色發黑,眼光不禁在君月顏身上打量,眼光怪異非常。


    明明應該是皇子捉弄小世子,可結果怎麽恰恰相反?


    皇子有幾分能耐他們心中清楚,再怎樣也想象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端木亮狡辯道:“他誆我說湖底有魚,我便翻出欄杆查看,結果他趁我不注意給了我一掌。”


    “對了,他還給我下了毒,讓我渾身使不出來力氣,要不然憑本皇子的水性,怎麽也不會喝這麽多水!”端木亮咬牙切齒地補充了一句。


    大總管冷笑一聲,能做大總管,他也是有幾分本事的,冷聲回道:“當時我們都不在場,事實真相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孩子貪玩是天性,就算怕天夜皇帝責罰,也不能這樣胡賴到我們家小世子身上。別說我們家小世子不會下毒,皇子有沒有中毒也要有證據。”


    這句提醒了大家,端木亮也不過是個孩子,孩子一旦犯錯總會想著給自己找借口。


    大家都有些恍然大悟。


    而太醫也在此時鄭重地開口:“皇子身上並沒有中毒。”


    端木亮臉色越發沉黑了。


    一旁的親隨也怒極,厲聲說道:“中沒中毒,不是你們宮的太醫說了算!這個回去還要慢慢查,皇子以後出什麽事,小世子可是脫不了幹係!”


    “我沒有給他下毒!”君月顏站出來,十分無辜地拉著大總管的手大聲道,“總管叔叔,以後我要是身體不舒服,就告訴爹爹,是端木亮哥哥給我下了毒。以後我出了任何事情,都是端木亮哥哥今天害的。”


    麵對君月顏有些無理卻又十分童真的話,幾名親隨的嘴角不約而同地抽了幾下。


    大總管先是一愣,而後掩不住嘴角笑意,揚聲說道:“聽見了沒有?我家小世子要是出了一點差錯,你們家皇子也是一樣脫不了幹係!”


    幾名親隨居然都一時沒有話去駁他,恨得將拳頭捏得直響。


    大總管眼角露出得意,他們家小世子就是聰明!


    君月顏已經看向端木亮,聲線軟軟地說道:“端木亮哥哥,我真的沒有推你下水,你為什麽要冤枉我呢?”


    端木亮被他的話氣得眼珠子瞠多大。


    這小雜種,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是他推自己下的水好不好,他居然敢說自己冤枉他!


    他氣得說不出一個字。


    一直以為自己心思深沉,沒想到這君月顏年紀這麽小,做得竟然比他還要狠!


    兩人正對峙著,幾道腳步自後園入口處傳來。


    一道雪白的身影第一個衝過來,嘴裏焦急地喊著“顏顏”,奔到君月顏身前便將他抱了起來。


    “娘……”君月顏感覺到落雲曦溫暖的懷抱,不由得甜甜地笑起來,抱住她的脖頸,左右就是兩個香吻。


    君瀾風幾乎與落雲曦同時到,瞅見兒子毫發未傷,心一鬆,皺眉看向還坐在地上的端木亮。


    一身玄色長衫的端木奇已經扶起了他,摸著他一身水漬,一雙眸子頓時冷將下來。


    他在天夜做了多年皇帝,一身稚氣早已磨得幹淨,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五官深幽,眼眸深沉,那屬於君王的威信早已練成。


    不待他開口,端木亮的親隨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大叫著“死罪”。


    “怎麽了?”端木奇看著端木亮的眼睛問。


    觸到父皇那銳利的眼光,端木亮心虛地低下頭,卻仍然將剛才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話已經說出來了,無法再改。


    正笑嘻嘻的君月顏突然“哇”地小嘴一癟,放聲大哭起來:“爹,娘,他冤枉顏顏,顏顏沒有推他下水!”


    哭聲驚天動地,嚇得所有人都是一跳,包括正數落著君月顏的端木亮,也驚愕地抬起頭,看著哭成個淚人兒的小家夥。


    去,他真是差點死在這簡直就是奶還沒斷的娃娃手上了嗎?


    他沒想到,君月顏的態度改變竟然這麽快!


    “他罵顏顏是小雜種,嗚嗚,小雜種是什麽意思?”君月顏一麵哭一麵說。


    所有人臉色都是大變。


    氣氛瞬間跌落到零點。


    就連端木亮,臉龐也刹時蒼白。


    “我沒有!”他直覺地否認。


    君瀾風心中的怒火已經一下掀到了天靈蓋,俊朗的臉龐如籠了一層寒霜,鳳眸中劃過凜厲的殺氣。


    冤枉他兒子已經很令他生氣了,還罵他兒子是小雜種,這根本就是赤果果的侮辱,如果這人不是天夜的皇子,不是他的晚輩,他會現在就劈了他的天靈蓋!


    “從來沒有人在他麵前提過這三個字,你沒有,那麽是誰呢?”落雲曦一字一字冰冷之極地反問。


    端木奇也是臉色難看,突然身子一閃,一個狠狠的巴掌便扇到了端木亮臉上,怒聲喝斥:“孽障,還不趕緊道歉!”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將端木亮扇得不知東南西北,嘴角一絲血跡蜿蜒下來。


    他震驚地看著端木奇,不相信自己會挨了這麽重的一掌,還是在並無任何證據指明他說謊的情形下!


    端木奇看向他的目光既含恨,又複雜。


    要知道,如果這一掌換了中山王出,端木亮的小命還在嗎?


    不管從前還是現在,他都敢說,天夜永遠在中山王的掌控中,現在的他是西海霸主,更不能得罪。


    端木亮的淚水刷刷就下來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著他,大部分眼光都充滿了鄙夷。


    小世子那麽天真可愛的孩子他居然也敢用小雜種三個字侮辱,這三字,應該送他自己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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