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說,要親手給自己一場盛大的及笄禮,她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端木哲也這樣說過,而且食言了。愨鵡琻曉


    但她沒有想到,他真的做到了,不僅給了她終身難忘的及笄禮,還給了她震驚三國的婚禮。


    克服了種種困難,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


    落雲曦想到他們走過的這些年,嘴角不由生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曦兒。”輕輕的呼喚在耳邊響起,落雲曦的腰肢被一隻大手握住旄。


    那般熟悉的嗓音吹拂著熱氣,落雲曦低下久仰的頭顱,正想側頭看一眼她的瀾風,一股不適的感覺湧上喉嚨,她本能地推開君瀾風,彎腰捂嘴,一陣幹嘔。


    君瀾風愕然,顧不得其他,上前扶住她的肩,顫聲問道:“曦兒,要不要緊?”


    短暫的時間內,他的腦海內已是百轉千回嵫。


    許是關心,他現在也知道有喜的征兆有哪些,見落雲曦如此反應,心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掌攥緊。


    “叫大夫!”君瀾風壓低了激動的聲音,足以讓周圍幾人聽到。


    遠處,煙花正盛,絢爛四射,所有人都沉浸在美景當中,幾道身影卻沒向黑暗。


    偏廂房內,挑得如白晝般的燈火下,落雲曦有些手足無措地靠在君瀾風懷裏,麵對男人急切的詢問,她又嬌又羞,最終半點了一下頭。


    如果沒有意外,這一次是真的懷上了吧?


    君瀾風見她點了頭,心情呼啦一下就飛揚到了半空,大喜著再次確認:“真的?”


    這時候,暗衛叫來的大夫已經到了,是專為中山王府服務的禦醫,匆匆忙忙進來就要見禮。


    “不用了,趕緊給王妃把把脈,看看是不是——”君瀾風阻止了他,本想說看看是否有喜,但還是將這話吞了下去,是與不是,一看便知,不必他提。


    禦醫應了一聲,上前低頭,接過落雲曦遞來的玉腕,搭上二指,細細一聽。


    君瀾風仔細注意著他的神色。


    禦醫一開始有些焦急的麵龐在聽了脈象之後霎時變成狂喜,大聲叫道:“恭喜王爺,王妃有喜了!”


    屋外的暗衛們都是君瀾風的親信,聽得這話,一個個麵露喜容,忍不住高聲喊道:“恭喜王爺,恭喜王妃!”


    “太好了,實在太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盼這一天太久了,君瀾風激動得聲音哽咽起來,緊緊抓著落雲曦的手,重複著這句話。


    禦醫喜笑顏開地補充道:“快兩個月了,屬下給王妃開幾個安胎的方子。”


    雖然他知道落雲曦自己就是神醫,可是,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


    “好好,重賞!”君瀾風終於從激動的情緒中回過神來,衝禦醫露出難得一見的燦爛笑容。


    禦醫幾時見過中山王這般高興,也是心情大好,道謝出房。


    君瀾風握著落雲曦的手並沒有放開,喜氣洋洋地叫道:“海衛!”


    一道黑影沿著窗口躍下,正是他新提拔的貼身暗衛。


    “傳下本王的口令,重賞整個王府,所有下人俸祿加倍,本月多放五天假,風島上也是一樣待遇。”


    海衛倒抽一口冷氣。


    俸祿加倍並不是什麽大事,可王爺轄下可是不少人,十萬大軍不說,光是血狼暗衛隊現在也有七百人,這可是一筆大出血!


    由此可見王爺有多麽歡喜這件事。


    他立即高興地大聲回道:“是!屬下代所有血狼暗衛謝過王爺王妃!”


    海衛一離開,落雲曦眉頭輕蹙,拉了拉君瀾風的衣袖,眉宇間閃過一抹震驚。


    君家是有錢,但現在風島還處於初步建設中。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十萬大軍要有個著落吧?他們舍棄天夜的榮華富貴跟著君瀾風,自然不能冷落了他們,要解決他們在風島的住處,娶妻生子等一切事務,這樣才能讓他們安安心心呆在風島。


    建設風島,發展風島,哪裏用不到錢呢?


    她擔心君瀾風因小失大。


    君瀾風哈哈一笑,哪裏不能理解她的心思?曦兒啊,她總是為自己著想。


    “我樂意!”君瀾風驕傲地說道,一手輕輕揉上她的肚腹,喜滋滋說道,“曦兒,我們有孩子了,有孩子了,多好!”


    說著,他捧住落雲曦的臉,“啪嗒”一聲重重吻了上去。


    看著他這麽開心,落雲曦心中酸酸的,伸手抱緊了他的腰。


    都怪她,讓他等了這麽久。


    明知道這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怨責自己,這會兒緊緊抱著君瀾風,才感到一陣心安。


    君瀾風也幸福地親吻著她的臉,突然想起什麽,手一鬆,臉色一沉,質問道:“你是神醫,怎麽自己有喜也不知道,今天還居然一直在操勞,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落雲曦委屈地看著他道:“瀾風……”


    她身體弱,生理期不正常也不是頭一回發生,何況一直在路上,她也沒有注意那麽多。


    今晚突然幹嘔起來,她才認真地檢查起自己的身體狀況,與那位大夫所說的一樣,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見她百般委屈,君瀾風的心也軟了下去,歎了一聲,抱住她的腰,輕聲道:“從今天起,什麽事你都別做了,知道嗎?”


    落雲曦點了點頭。


    君瀾風這才笑逐顏開,低低道:“我的曦兒最乖了,你身子弱,假如真的出了什麽事,我承受不了,知道嗎?”


    “嗯。”


    君瀾風這才放下了心。


    寶寶他很喜歡,但曦兒他更喜歡。他不想他的曦兒因為孩子出現意外,身體虛弱的人懷孕期間也是最危險的。


    君瀾風小心翼翼地扶她起來道:“現在你跟我一塊兒回主院去,晚上就不要出來了,我會早早回來陪你。”


    落雲曦見他這麽緊張,不由撲哧一笑,順從地和他一起去了主院。


    當夜,君瀾風果然早早地回來,將軟榻並到主床一起,怕壓到落雲曦,從今夜起,他決定不與她同床而眠。


    見君瀾風又細心又體貼,落雲曦故意反問他:“你不是說不喜歡孩子嗎?”


    君瀾風回答她:“可我喜歡曦兒,愛烏及烏行嗎?”


    落雲曦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第二天,落雲曦有喜的事傳了出去,顏容傾與月天立刻從國公府搬到中山王府,取消了一月後回風島的打算,等著落雲曦將寶寶生下來。


    顏容傾是來照顧落雲曦的,君瀾風豈有不願意之理,將主房都讓給了她,自己睡在偏房。


    落雲曦儼然成了國寶,被一幹人護得周全。


    次年一月,落雲曦順利生產,誕下一位小世子。


    嬰兒的啼哭聲劃破天夜上空,中山王府,陷入徹底的歡騰聲中。


    王府前院,聚滿了前來道喜的人,被九煞等人攔在外頭,不敢輕易放進後院。


    天氣很冷,空中飄揚著鵝毛大雪,府內外卻一片火熱的氣氛。


    產房內,君瀾風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裏的嬰兒,眼角濕潤,他蹲下身,好叫落雲曦看孩子。


    嬰兒好小,一隻手便能托起來,皮膚皺巴巴的,眼睛還未全部睜開,哭得紅通通的,叫人好不憐愛。


    落雲曦的心也被甜蜜填滿。


    這時候,嬰兒又開始哇哇哭起來,君瀾風不敢再抱兒子,生怕弄疼了他,趕緊交給一旁的顏容傾和代悅。


    顏容傾見君瀾風一直杵在這不走,隻好輕歎一聲道:“曦兒,我去內殿,叫她們把這好好打掃下。”


    產房就是落雲曦在這裏做月子的臨時居住,嬰兒房便設在內殿,中間隻用屏風隔開。


    落雲曦微微一笑,應了一聲。


    君瀾風則緊緊握著她的手,不舍地看著顏容傾將兒子抱走,卻沒有跟上去。


    兒子健健康康,不會有什麽問題,他最擔心的還是落雲曦。


    春柳端來清粥,他接了過來,一口一口喂給落雲曦。


    落雲曦喝完粥,失了血的臉色仍有些蒼白,微微閉上眼道:“瀾風,我想睡一下,你去看看孩子吧。”


    “不許睡!”君瀾風一聲急吼,不僅將落雲曦嚇一跳,一臉喜色的春柳輕虹丁英丁雯四人也給嚇傻了。


    春柳是個急性子,哪裏顧得到那麽多,當下就叫出聲來:“王爺,你這麽凶我們家小姐幹什麽!她剛生的孩子!”


    她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君瀾風才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眼圈卻也一紅,眼光中流露出一絲恐懼。


    剛才生產過程中,落雲曦的痛楚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好怕,怕她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一著急就失了態。


    落雲曦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起來,輕聲道:“沒事,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知道,不會有事的,就是剛才用了些力,有些累,眯一下行了,等會兒還要喂乳,你陪著我吧,等會兒好叫醒我。”


    君瀾風不放心地問道:“真沒事嗎?”


    “真的沒事。”落雲曦又重複了一遍。


    “好,那你靠在我懷裏休息。”君瀾風拉過她的腦袋,枕在自己大腿上,一隻手輕輕擱在落雲曦的脈膊上。


    春柳等人也知道君瀾風對自家小姐有多好,當下沒再說什麽,手腳麻利地快速收拾好產房,悄悄退在房外等候。


    原本春柳和丁英大婚後也是有假的,但落雲曦懷了胎,君瀾風不放心別人侍候,又將她倆召到落雲曦身邊照顧,這兩人自也是心甘情願。


    而顏容傾那邊,因外麵天寒地凍不好帶寶寶出去,又免顏國公等人進來打擾了落雲曦休息,便一直讓他們等著,直到傍晚時分,這些人才終於見到了寶寶一麵。


    看到嬰兒如此可愛,顏國公等人無不是喜笑顏開。


    雖然顏國公一直念叨著要個重外孫女兒,但重外孫也是一般喜歡。


    一群人圍在一起討論寶寶的名字,最終敲定寶寶名叫“君月顏”,包含進了君家、月家、顏家三個姓。


    至於落姓……雖然大家習慣叫她落雲曦,卻從來不認為她是落家人,當然被剔除了。


    君瀾風和落雲曦也沒有反對,寶寶從此便叫君月顏了。


    一個月後,君瀾風在王府舉辦了滿月酒,端木奇領滿朝文武官員全部上門賀喜,同時正式冊封君月顏為中山王府世子。


    這位小世子當天穿了一身白狐錦襖,頭戴天蠶絲的軟帽,頸上垂著七彩水晶鑲金錯銀長命鎖,腳踏上等綿綢軟底鞋,搏得客人一致喜愛,風頭一時無兩。


    君瀾風自是喜得哈哈大笑,滿麵春風,得意無比。


    朝臣們還是自認識中山王後頭一回見他露出此等笑顏,暗地裏感慨無限。


    最鬱悶的莫過於太上皇了,看著這可愛無比的小寶寶,也不知道想著什麽,坐在花廳內發了一天的呆。


    幸福是什麽?誰也說不清,幸福無法攀比,因為每個人的追求不同。


    離開時,他的臉上若有所悟。


    君月顏還不滿一周歲時,君瀾風便舉家離開夜都,同行的還有顏家和代家。


    沒有通知任何人,一夜間便不見了蹤影。]


    和月皇宮,剛過新年,春節的喜慶味還飄蕩在皇城中。


    在前往風島之前,落雲曦等人先來了和月。


    月天重返故土,心情百般複雜。滿城百姓聽聞月天皇子歸來,蜂擁至宮門口瞻望那個男人的風采。


    大雪壓宮,滿地皆白。


    此宮早已非是彼宮。


    雕欄猶在,朱顏已改。


    某間宮殿內,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君月顏坐在一張碩大的純白毛地毯上,戴著瓜皮帽,俏皮可愛,黑漆漆的眼珠轉了幾轉,眼前飄過一張張笑容如花的臉龐。


    他也不懼,隻是一一掃過視線。


    “月顏,快抓,看你喜歡哪個快抓。”顏容傾笑語盈盈地提醒著小寶寶。


    “是啊,看你喜歡刀劍還是紙筆。”顏一凡也在一旁喊道。


    君月顏烏溜溜的大眼終於找到了目標,看著前方高大俊朗的君瀾風和姿容絕世的落雲曦,張口叫道:“爹爹,娘娘,抱!”


    他掙紮著又矮又小的身體站了起來。


    眾人看到他這動作笑意不減。


    君瀾風和落雲曦含笑看著他,卻沒有動。


    君月顏嚐試著朝他們走去,才走一步就摔倒在地,不少人心疼地直抽冷氣,但君瀾風揮了揮手,不允許一個人過去。


    地毯很軟,君月顏能爬得起來。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一麵哭,一麵瞄向君瀾風和落雲曦。


    兩人都強壓著心疼沒有過去。


    沒有一個人理他。


    好半天,他抽抽咽咽地止住了哭泣,終於知道哭不是辦法了,開始低頭看向地毯上所放的無數物品。


    他一手抓了支毛筆,顏少卿在一旁笑道:“小世子將來必是狀元及第。”


    話剛說完,君月顏喃喃了幾聲誰也聽不懂的話,將毛筆丟掉,揀起一方寶劍,當然,是個玩具。


    “哈,是將軍!”顏少都得意地瞥了眼顏少卿。


    話還沒落音,君月顏又丟掉了寶劍,雙手雙腳並用,爬向雪錦,將它拎起來繞在了脖子上,“咯咯咯”笑個不停。


    君瀾風和落雲曦無語。


    君月顏套著雪錦,一手抓向官寒特別放在一旁的玉璽,緊緊攥在了手中,他就再也不放開了,睜大無辜的雙眼,看向四周目瞪口呆的人們。


    “哈哈哈!”顏國公第一個笑出聲,再也忍不住,上前將君月顏抱起來,大聲說道,“我家小寶寶將來竟想君臨天下嗎?”


    官寒也樂不可支,跑過來朝君月顏伸出手道:“還給舅舅。”


    君月顏藏寶貝似地將玉璽放到身後,緊緊瞪著他。


    一周歲的小孩子已經知道別人想要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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