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學士側抱著杜晴煙,焦急地看著她,由於她的嘴唇被塗得鮮紅一片,加之鮮血汩汩流出,形狀十分恐怖。睍蓴璩曉


    幾名大夫給杜晴煙包紮好後,便在一旁低聲商議起來。


    眾人見大夫在商議,以為事情發生了變化,便著急地問道:“大夫,出什麽事了?杜小姐到底要不要緊?”


    有人急糊塗了,直接朝落雲曦看來,嚷道:“落小姐不是神醫嗎?”


    “你笨啊,她可是殺人凶手,怎麽可能讓她去給杜小姐治病!”另一人立刻說道轢。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屋內閃過一道身影,“哢嚓”一聲,一隻大手,準確地扼住那人的喉嚨。


    君瀾風厲眸望著他:“你把本王的話當耳邊風嗎?”


    他冷冷站在男子麵前,收緊五指,這人原是跟著看過來的一個小家族少年,何曾被這樣對待過,當即臉色漸漸變紫,呼吸變得急促,眼看著就要一口氣接不上來了酏。


    屋子裏一片沉寂,恐怖與冰冷彌漫開來,眾人看也不敢看中山王臉上的暴怒,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沒有查清事實之前,誰也別給本王亂嚼舌根!否則,就以造謠罪論處!”君瀾風冷厲的聲音響起。


    眾人連忙答應:“是。”


    有人趕緊討好道:“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落小姐當著這麽多人麵進去的,她怎麽可能挑這個時候下手呢?”


    立即又有人附和他。


    落雲曦冷笑。


    幾名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變得凝重,最後轉過身,對杜學士說道:“老爺,小姐這傷是沒事的,但是,因為小姐身子一直很弱,現在受了刀子的涼氣,身體隻怕一時半會兒無法恢複。”


    杜學士臉色一緊。


    另一名大夫趕緊補充道:“生命是無礙的,也一定會好起來,隻是時間會慢點。”


    杜學士這才點點頭,說道:“你們費心了。”他看著一屋子人,眉頭緊蹙起來。


    顏國公回頭說道:“沒事都出去!”


    屋子裏人一哄而散,落雲曦也正準備走出去,白芷衝過來死死抓住她的衣袖,叫道:“你別走,你殺……”


    她說著,突然想起中山王適才的警告,硬生生將後麵的話吞了下去,改口道:“你不能走,事情還沒查清楚!”


    落雲曦眉眼一冷,猛一下甩開衣袖,白芷收手不及,“噔噔噔”連退好幾步,一直撞到桌子角,痛得“唉喲”一聲。


    此時,屋子裏隻剩下杜學士、顏國公、大夫和君瀾風幾人了。


    但杜晴煙的房間就這麽大,容這幾人也十分擁擠。


    杜學士率真先站起來,冷冷的目光盯著落雲曦,眸底是無邊的憤恨,恨不得將落雲曦撕成碎片。


    “去隔壁房審問!”


    其他人讚成了他這句話,隨著他走出房,將杜晴煙交給幾名大夫和貼身侍女。


    落雲曦沿著走廊慢慢行走,君瀾風放慢腳步,與她並肩,低聲問:“怎麽回事?”


    而這時,端木離也走了過來,不解地看向落雲曦:“剛才出什麽事了?”


    他也相信不是落雲曦動的手。


    端木哲遠遠看著幾人說話,他沒有跟上去,而是掉頭離開。


    這樣的畫麵委實太刺眼了,不過,落雲曦,不急,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的!


    落雲曦準備將實話告訴君瀾風了,但見端木離也走了過來,聲音便卡在了喉嚨裏。在這件事上,她能相信君瀾風,可是,卻仍然不能全信師兄。


    “曦兒,你說,我相信你啊!”君瀾風焦急得開口。


    遠處,杜學士回過頭,冷哼一聲,叫道:“還不過來?還想著怎麽逃脫嗎?”


    “曦兒,你有什麽難言之隱?”端木離也催促著問。


    “曦兒,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告訴我,就算真是你動的手,也沒什麽大不了,天塌下來我給你頂著!你怕什麽?”君瀾風沉聲吐道,鳳眸劃過一線冷沉。


    落雲曦一怔後,喉口一塞,抬頭看著他,不敢相信地問:“如果我真想殺她,你們不怪我?”


    端木離微挑眉頭,有些不可思議,難道,事實真的如此?


    君瀾風見她終於開了口,定定地點頭:“真是你的話,我不會怪你的,也不會有事的。但我不相信是你。”


    落雲曦微揚唇,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腦海裏浮出那天所說的話,她對杜晴煙說,如果她再敢算計自己,那麽,就是你生我死,再不留情!


    杜晴煙,杜晴煙,好,很好!你敢如此對我,那麽,就休怪我無情無義了!


    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得殘忍,落雲曦的眸光也沉暗下去,眸底,劃過一抹嗜血!落雲曦的臉龐,綻放出一抹決然,那樣光彩四射、驚豔無比的容顏刹那間盛開,睥睨天下的自信與決絕也不過如此!


    君瀾風與端木離看到這一幕,都不禁一愣。


    落雲曦已經恢複了淡然的表情,她衝君瀾風輕輕說道:“不是我。剛才我進屋時,杜晴煙自己拿著匕首刺向自己,然後栽贓給我。哦,不,我太小看她的氣量了,她是不會栽贓我的,她醒了後,一定會說,不是我刺的她,是她自己不小心。”


    說完,她諷刺地一笑:“但是,你們相信嗎?別人相信嗎?”


    君瀾風與端木離都沒有說話,他們極是震驚。


    “我信。”


    “我也信。”


    端木離的臉色劃過一抹挫敗,他低低吐道:“你若真有害她之心,憑你的身手,這一刀,不可能刺偏的。”


    落雲曦笑了,她點了點頭。


    君瀾風相信她,是因為感情,端木離信她,卻是因為邏輯,這兩者之間,到底是有區別的。


    三人最後進了偏房。


    “你解釋吧!”杜學士坐在太師椅上,冷著臉拋出一句。


    “我的解釋就是,杜小姐自己拿匕首刺了自己。”落雲曦淡淡說道。


    “哈哈哈!”杜學士仰天大笑三聲,表情卻毫無笑意,無比淩厲,“落雲曦,你好狠毒!你這理由,三歲娃娃都不會信,你居然拿來糊弄我們!”


    顏國公也驚疑不定。


    落雲曦知道他不會信,因為這話確實很牽強。


    “這樣吧,杜大人,我這裏也有一柄匕首,你站在那裏,讓我刺上一刀,你敢不敢?”落雲曦手腕一翻,便帶出君瀾風送她的那柄鑲滿寶石的匕首。


    寒光一閃,杜學士不禁站起身,避到座椅後頭,虎著臉道:“你想做什麽?”


    “我隻是想要試一試,從我這裏刺中杜大人,杜大人是會死呢還是會傷呢?”落雲曦說著微微一笑,“我對自己的本事還是非常自信的,就算是隔了三丈,我也絕對能致你於死地!我若想害杜晴煙,為什麽不直接殺了她呢?”


    杜學士也聽說過落雲曦的本事,他皺眉說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嗬嗬,對付一個手無敷雞之力的弱女子,我居然會失手?”落雲曦譏笑。


    “煙兒也是會點武術的!何況當時除了你,再沒有其他人了,我怎麽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


    “刺傷你女兒的匕首不是我的,我想知道它是哪來的?”落雲曦轉移了話題,眼光斜斜瞟向桌麵。


    杜學士出房時,將那柄沾了血的匕首帶了過來。


    而這時,顏少卿也趕了過來,他剛剛聽說這件事,進來時,便聽到落雲曦說到這柄匕首。


    他對查物證十分有經驗,急步上前,對杜學士道:“我來看看。”


    杜學士哼道:“不過是一柄普通匕首罷了!”


    顏少卿卻不以為然,拿起來端詳了會兒,指著說道:“這下麵有個木字,這是城北老李鋪子打出來的一柄普通匕首,著人去問問。”


    杜學士湊過來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說,他立刻呼道:“來人!”


    他身旁的侍衛飄然而下。


    “你帶著這匕首去老李鐵鋪查!”


    君瀾風也叫道:“九煞,你跟過去看看。”


    這是怕杜家人作怪。杜學士氣得瞪了他一眼,胳膊肘往外拐嗎?難不成落雲曦要殺煙兒,他也護著?


    半個時辰後,九煞與那侍衛一同回來,侍衛白著臉說道:“這匕首是……”


    他吞吞吐吐,九煞麻利地接過話頭:“這匕首是杜府一名侍女五天前去打的。”


    顏國公聞言,厲聲叫道:“把院子裏侍女全部叫來質問!”


    杜學士心中開始驚疑起來,他是萬分確定落雲曦下的手,所以放心地讓侍衛去查,但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落雲曦心中暗忖,杜晴煙房裏肯定是沒有匕首的,她隻能去外頭打造一把,而她,怕是不知道一把普通的匕首還能查出來源吧!這多虧舅舅了。


    在這麽多有身份的人的審訊下,幾名侍女抗不住了,一名小侍女爬出來哭道:“是白芷姐姐要奴婢去打的!”她將事情全招了。


    眾人吃驚。


    杜學士心中駭然,轉過身,冷冷看向落雲曦:“就算匕首是煙兒的,可是,她總不會自己刺自己,當時隻有你在場!”


    落雲曦哪由著他一直這麽冤枉?聲音一冷,揚聲說道:“杜大人,我可想好奇了,新婚之日,新房內見不得凶器,你女兒沒事打一把匕首幹什麽!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搶了她的匕首刺了她,那為什麽我一進去,她就將這柄匕首拿出來了呢?你女兒到底是何居心!”


    杜學士被她問得啞然無語,半晌窘迫地說道:“不管怎麽樣,那也是你刺的……”


    “廢話!”落雲曦冷聲打斷了他的話,“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刺的?我連她的衣服碰都沒碰一下,沒有物證,也沒有人證,你想賴到我身上,沒門!”


    屋內沉默了。


    而這時,白芷闖了進來,叫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杜學士眼睛一亮,說道:“正好去問煙兒!”


    落雲曦撇撇嘴,杜晴煙醒的還真是時候!


    她又跟著杜學士回到主房,屏風被撤了,一眼便看到杜晴煙蒼白著臉躺在床頭,星眸緊閉。


    聽到腳步聲,她才睜開眼睛,努力地朝他們看來。


    “煙兒別動。”杜學士走過來,心疼地說道。


    杜晴煙看到落雲曦,臉部肌肉猛抽起來,顫聲道:“落,落小姐,我好心請你……觀賞匕首,你,你為何刺我……”


    落雲曦忍不住笑了,好吧,她估算錯了,杜晴煙比她想的還要無|恥。


    杜學士立刻質問道:“聽到沒有,落雲曦,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顏國公等人聽了這話,眉頭緊蹙。


    “大喜之日,新娘子會請人觀賞匕首嗎?其中的目的可值得探究啊!杜晴煙,你拿著匕首出來想要殺我,被我格手一擋,不小心刺中了自己,現在還想陷害我,你當真以為其他人都是瞎子嗎?”


    落雲曦臉色一沉,伸手抓住杜晴煙的右臂。


    “放手!”


    “曦兒!”


    一連串聲音在耳畔響起。


    杜晴煙驚呼一聲,暈厥過去。


    落雲曦冷冷笑著,轉頭,看著杜學士緊握自己手腕的手,沉聲道:“放開!”


    杜學士哪肯放手,落雲曦便叫君瀾風:“你撕開她的衣袖看看。”


    君瀾風聞言,食指在杜晴煙臂上劃過,衣衫自動分開,露出白藕一樣左臂,臂上紫了一塊。


    “我擋了她一下,她才刺中了自己。”落雲曦淡淡說道。


    這紫印,自然是她剛才加上去的。


    “胡言亂語!”杜學士扼緊她的手腕,眼中湧出狂暴之色。


    他剛想運力,身子卻被一股力道震開了數步,君瀾風擋在落雲曦身前,說道:“杜大人,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還懷疑什麽?”


    杜學士氣得老臉直抽:“事實就是她想謀害煙兒,你們包庇她!”


    “包庇?”君瀾風冷著臉道,“煙兒是我表妹,我何以要害她?我可告訴你,大婚之日,婚房現出凶器,這是對夫家的大不敬,也是極大的不吉利!這事若傳到和月皇室耳裏,就算華皇子不在意,和月帝會不放在心上嗎?”


    杜學士聞言一震。


    這匕首確確實實是自己女兒帶進新房的,要是說出去,可怪不著落雲曦……


    君瀾風冷笑一聲:“到時候,死的怕不是她一個人,整個杜家都要陪葬!如果你不怕的話,那就將這事鬧到皇上麵前去吧,最好鬧得人盡皆知,反正杜晴煙又沒死,曦兒是不會償命的。”


    他說完,雷厲風行,便喚九煞:“你這就去皇宮……”


    “等等!”杜學士臉上露出一抹懼意,終於開了軟口,他一臉恨色,卻隻得說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顏國公麵色繃得緊緊的,冷聲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錯在哪吧,這事,是煙兒先犯的錯!她居然在新房中玩匕首,這話被和月帝知道後,杜家倒黴,顏家也討不了好去!”


    杜學士點頭,額上滲出冷汗,厲聲叫道:“出去,封住所有人的嘴,誰敢將消息傳出去,就是死!”


    幾名侍衛立即狂奔出去。


    外頭人都知道,裏麵不止有杜家人,還有顏家、離王爺,更要緊的是中山王也在。


    沒有人會自尋死路,將這事說出去。


    顏國公看了一眼杜晴煙,又看看落雲曦,說道:“真相到底如何,隻怕不得而知了,總之,兩個丫頭,總有一個不對的。”


    端木離的心微微發涼,在這事上,他相信落雲曦,她那麽聰明,真想要杜晴煙的命,不可能采用這樣的方法,也不可能失手。


    但煙兒呢?


    他有些沉痛地閉上眼睛。


    這事,也不能全怪煙兒,如果不是君瀾風退了她的婚,將她逼得走投無路,她那樣一個善良的女子,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有點晚,對不起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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