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容嬌忽然聽到落雲曦說這句話,腦中“嗡”的一聲,如同炸開,心“撲通”、“撲通”快速跳起來。麺魗羋曉


    她做的什麽事有把柄落到落雲曦手裏了嗎?


    落雲曦紅唇一揚,似笑非笑,可那鳳眸中迸出來的眼光卻極其寒冷:“顏容嬌,身為國公府的庶女,身份、相貌、才華、受寵,哪一樣都比不上她的嫡姐,國公府嫡長小姐,天夜三朵雪蓮之一的顏容傾!”


    “顏容傾”三個字一出來,全場寂默。


    顏國公也是一怔,不由全神貫注地看向落雲曦轢。


    落雲曦笑得令人毛骨聳然:“顏容嬌的妒意可不是一般的重,她憎恨比她優秀的顏容傾到了恨不得生食其肉,飲其血的地步。”


    “你胡說八道!”顏容嬌的聲音嚴重打顫,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落雲曦猛然抬高聲音,從袖子裏取出那張自骷髏軍團帶回來的殘卷,厲聲喝道:“胡說八道?顏容嬌,十六年前,你花了大筆金銀,請動和月第一殺手組織骷髏軍團刺殺嫡姐顏容傾,證據在此,你敢抵賴!赭”


    “嘶——”


    這一回的倒抽冷氣聲比任何一次都要重。


    “什麽?她刺殺嫡姐?”


    “不可能吧?顏大小姐是她害死的?”


    眾人七嘴八舌地質問起來。


    顏容嬌臉色“刷”一下就白了,驚得如被踩到的蠍子,跳將起來,怒喝:“你敢誹謗我!”


    此時,顏國公一雙蒼老卻明銳的眸子裏已經不止是震驚了,肅然望著顏容嬌,誰也看不清那雙眸子深處的複雜情緒。


    “我不是誹謗,也不是胡說八道!”落雲曦冷笑一聲,“眾所周知,骷髏軍團組織強大,但凡接手的案子暗中都有記錄,這一回,我親赴和月,潛進骷髏軍團總部,不巧,便找到了你的證據!”


    說著,她將殘卷上的文字一一讀了出來:“天夜國公顏府顏氏容嬌,年十六,雇凶弑姐,其姐顏容傾,天夜三雪蓮之一,顏門嫡長千金。”


    一字一句,重重敲在眾人心頭。


    落雲曦仰天一笑,聲音染上一分淒色:“這上麵蓋著骷髏軍團的印章,更有著當時骷髏軍團軍師黃旭的親筆簽名,時日已久,已然泛黃。”


    “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偽造的!”顏容嬌強作鎮定,實則內心早已亂成熱鍋上的螞蟻了。


    “偽不偽造,不是你說了算。”落雲曦淡淡一笑,“當然,也不是我說了算,但黃旭可還沒死,當初骷髏軍團的高層如今也都還健在,如果有人想要為顏容傾報不平,很容易就能搜集到你的證據。”


    顏容嬌臉色發青,咬牙道:“落雲曦,我倒是忘了,你現在是中山王護著的女人,你想要整我,有的是法子!大家心裏都清楚,這所有的一切都能編造!不過我女兒曾經和他有過婚約,你就至於如此嗎?要趕盡殺絕?還給我強加這麽一個名頭!”


    落雲曦冷冷一笑:“杜夫人,你可真會狡辯!不過我相信,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封信是真的,還是我偽造的,自然會有結果。”


    她說著,左手彎起那張紙,右手手指一彈,就彈向了顏府的方向。


    顏國公一個健步,立即將那紙搶到手上,定睛一看,眸中湧起怒火,盯住顏容嬌,喝問道:“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父親,你竟然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嗎?”顏容嬌淚盈於眶,本就受了不少傷,頭上紮著好幾道白布,這個模樣,確實惹人憐惜。


    顏國公低頭,將那泛黃的紙頁又讀了幾遍,直到皇帝走過來,低聲道:“給朕看。”


    他也接過去查看。


    這張紙,不管是從年限還是墨跡方麵來說,作不得假,確實是十幾年前的存品了。


    “大姐分明是在私奔途中墜崖而死的,怎麽會是我下的手呢?這時間也不對啊!”顏容嬌讓人急扶過來,瞄了幾眼宣紙,鎮定了不少。


    “天夜569年,正是顏容傾認識和月皇子月天的那一年。月天為何好好來天夜?你們可有想過?骷髏軍團是和月皇家的,幾個皇子也是軍團的直接掌握者,據我所知,當時正是深受帝寵的月天直接掌管骷髏軍團。月天正是因為通過你才認識了顏容傾,可惜,他愛上了她,自然不會殺她。可如果不是你,就不會有後麵的故事,顏容傾又怎麽會在幾年間香消玉殞!”


    落雲曦說著,嘲諷地勾起唇:“當然,就算沒有這件事,誰又知道你會想出別的什麽法子來害她呢?”


    眾人聽了她的話也覺得很有道理,而提到“月天”時,皇帝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顏容嬌頭一揚,大聲說道:“你血口噴人,光憑著幾個故事,就斷定我找了骷髏軍團,讓他們刺殺大姐,也太不可信了!落雲曦,你就算厭惡我,也不該扯上我大姐,你可知道,她是我們顏家所有人藏在心頭深處的痛楚,絕不允許你擅自拿出來造謠生事!”


    落雲曦眼色一沉,聲音刹那間變得冰冷:“拿她出來造搖生事?顏容嬌,我絕對比你有資格提到她!而你,才沒有這個資格!更沒有資格叫她一聲‘大姐’,那隻會髒了她的靈魂!”


    “你很幹淨?你一個破落家族的庶女,半個小姐都算不上,還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些!”顏容嬌氣得破口大罵。


    然而,落雲曦已在這時伸出右手,緩慢地摸向耳後,“嘶啦”一聲,揭下了那張人皮麵具,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出現在眾人麵前。


    月色融融,鵝蛋臉臉型優雅,肌膚瑩潤如玉,在墨發的映襯下越顯白嫩。眉若煙柳,眸似秋水,唇如塗朱,顧盼生姿,美得令人驚豔!


    重點不在這裏,在於那張臉太熟悉!


    所有人都頓住呼吸,被這驚人的一幕震呆了,隻覺得好美好美。


    顏容傾離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


    尖叫一聲,她“噔噔噔”不受控製地連退五六步,速度之快連兩旁扶著的丫環都被她甩下了。


    “大姐!”她的聲音含著一線顫栗。


    “容傾!”顏國公激動得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揉了揉,同一時間,不少驚呼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素素,是你?”皇帝也在第一時間閃到落雲曦身旁,向來深沉的鳳眸中閃爍著點點濕意。


    他正欲再靠近些,一張冰冷的臉龐擋住他的視線。


    “皇上,您失禮了,這不是素素,是落雲曦。”君瀾風淡淡提醒,聲音很低。


    皇帝瞥了他一眼,再度看向落雲曦。


    好歹是一國之君,很快斂了異樣的神情,退了一步,語氣仍然不可置信:“她不是素素?”


    落雲曦心頭微動,素素,竟然是自己母親——顏容傾?


    當朝天子居然會如此親昵地稱呼她的“小名”,這麽多年了,仍然脫口叫出,可見,他們當年的關係當真是不一般!


    君瀾風趕緊為落雲曦擋住四麵八方射來的目光,沉聲說道:“她不是顏容傾!”


    “她是誰?”顏國公不相信地立刻發問。


    落雲曦很平靜地說道:“我是顏容傾的女兒,顏容傾是我母親。”


    此話一出,場麵再次沸騰。


    “你是她女兒?”皇帝怔住了。


    “好美啊,顏大小姐當年就是這麽美嗎?難怪皇上對她……”


    “是啊,好美,可是,她不是落雲曦嗎?曾經還是廢物呢,怎麽一轉眼又變成顏大小姐的女兒了?”


    “不知呀,不過若是顏大小姐的女兒,那她可是飛上金枝嘍!”


    周圍議論紛紛。


    太子、端木離、端木哲、端木奇、齊娉婷、落飛穎、曾水蘭、杜靈等所有認識落雲曦的人全都震呆在原地。


    尤其是端木哲,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可是和落雲曦一同長大的,可卻從來不知道她竟然一直戴著人皮麵具!那張人皮麵具下又是這麽一張顛倒蒼生的美人圖!


    怎麽可能這樣?


    她怎麽可能長得這樣漂亮?


    怎麽可能是顏容傾的女兒!


    落飛穎也是這麽想,落雲曦分明是她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妹妹,還是個被攆出家門,毫無身份的人,竟然會是顏容傾的女兒!那可是世家喲,那可是比杜晴煙的身份還要高貴!


    世家嫡出千金,那可不是她落飛穎能比的!


    一直被自己狠狠踩在腳下的女子,突然間,搖身一變,那麽優雅,那麽美麗,那麽遙不可及!落飛穎又驚又怒又恨,心中的妒意在瞬間達到了最高點。


    杜晴煙剛剛被丫環扶起,正有氣無力地看著,乍見落雲曦的真容,傻在當場。


    “這張臉還不夠證明嗎?”落雲曦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臉,她認真地凝向顏容嬌,聲音,無比清晰,緩慢響起,“現在你說,我有資格提顏容傾嗎?”


    顏容嬌的臉色白得如同一張紙,竟然回答不出來。


    顏國公噙著滿眼淚水,幾步下階,行到落雲曦麵前,聲音放得極軟極低,可絲毫透不出那份驚喜:“容傾的女兒?真是,長這麽像!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你是顏國公。”落雲曦淡淡答道,若有若無地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顏容傾的父親。”


    “不,我是你外公。”顏國公說著,嘴角彎了起來。


    他顯然已經忘了落雲曦的父親是誰了。


    其實,誰都知道,那是月天。


    不過,長期思女,顏國公內心深處早已原諒女兒當初的行為了,對於這個肖像女兒的外孫女,那感覺,確實像是回到了從前,很溫暖很開心,更很激動興奮。


    “不好意思,我隻知道我母親是誰,不知道外公是誰。”落雲曦有意與他拉開距離。


    顏國公被她的話一堵,心中也萬分難受,低低喚了一聲:“曦兒,從前是我們不知,如若知道,又怎教你吃這麽多苦?可是,你怎麽不說呢?”


    落雲曦背過身,目光透過幽暗灑向皇宮的遠端,淡淡說道:“為何要說?我母親是逃出天夜的,她可是逃犯!”


    顏國公不讚同她的話,立即駁道:“不是逃犯,容傾不是逃犯!”


    皇帝也沉眸道:“沒有人敢說她是逃犯!”


    落雲曦譏諷地勾起唇瓣,不是逃犯?當年那樣的奔逃還說不是逃犯的生活,誰相信呢?不過,她現在沒興趣談論這個,話峰一轉道:“顏容嬌謀害嫡姐,有信為證,當真是最毒婦人心!”


    顏國公看著不知何時全身有些發顫的顏容嬌,麵色一冷,皇帝已率先發令:“將她先關押在宗人府!待證據確鑿後再行審問!”


    一語畢,周圍衝上來不少禦林軍。


    顏容嬌驚得直呼:“救命!皇上手下留情,父親,救我!才溢,救我!”


    皇帝與顏國公皆是冷眼相觀,顏容嬌被幾名禦林軍往外架時,趕緊看了自己丈夫,杜學士杜才溢一眼。


    杜學士若有所思地站在那裏,對她的這件事情似乎很沒有上心。


    顏容嬌的心冷了一大片,衝著身後尖叫:“晴煙救我,我不想去宗人府啊!”


    杜晴煙恍若此時才從睡夢中驚醒般,迅速撲將過來,“撲通”一聲跪在皇帝和顏國公麵前。


    “皇上手下留情!外公,外公,母親是被冤枉的!她從來不隨便殺人,怎麽會殺自己的嫡姐呢請陛下明察!”


    顏國公眉頭微皺,上前說道:“煙兒起來,地上涼。”


    杜晴煙也實在熬不住地上的濕氣,由著丫環們扶起來是,往顏國公身邊一靠,眼中含著淚花,語氣卻帶著撒嬌的意味:“外公,你好偏心!落雲曦既是姨娘女兒,那也是外公的外孫女,煙兒也是,你怎麽能就聽曦兒一麵之詞,就說我娘是雇兄殺人的凶手呢?”


    她的聲音極軟極柔,往常時候聽起來,顏國公會覺得很是溫暖,可今天,許是經曆的事情太多,又找到了顏容傾的親生女兒,他的心緒早就很亂了,對於杜晴煙的話隻是擰了擰眉頭。


    皇帝淡淡道:“隻是暫押宗人府,若不是,那必沒有證據,到時自然放人。”


    杜晴煙見皇帝都這麽說了,沒有辦法,隻好點點頭,目光再一次射向落雲曦,仍有片刻的怔忡。


    “瀾風,我們去那邊吧。”落雲曦不想再麵對這些人的臉,反正君瀾風已經公布他們的關係了,她也不用再介意。


    君瀾風一直在注意落雲曦,聽得她說這話,高興得嘴角都扯到額頭了,連連點頭:“依你,這裏有些吵。”


    顏國公麵色劃過緊張,不顧身邊的杜晴煙,趕上幾步,叫道:“曦兒!”


    落雲曦緩緩回過頭,看著他蒼老的眸子,心中雖然有些不忍,可還是說道:“顏國公,我是曦兒,但我不是顏家的曦兒。我隻是一名被趕出家門的庶女,就算當初在落家,也是吃不飽穿不暖,整天還遭人算計,更是‘廢物’名聲響徹在外!這樣委屈求全的我,身體內怎麽會流著國公府世家大族的高貴血脈呢?”


    最後幾句話,怎麽聽怎麽別扭,像是極大的抱怨。


    顏國公的心頭十分酸澀,他又怎麽會知道,落家那個“廢物”,那個被攆出門的庶女竟然會是他的外孫女!否則,他又怎麽會叫她受這麽多苦!


    如果他早知道,落雲曦的臉龐下竟然藏著那樣一張令他牽腸掛肚的容顏,他一定最早找到她。


    因為,那是他的外孫女兒,那張臉,遺傳了他最疼寵、最驕傲的女兒!


    “曦兒,對不起。”他低低說道。


    這麽多年,並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換回來的。落雲曦勾起紅唇,索性不再回答,牽著君瀾風的衣角漸行漸遠,直至不見。


    禦花園內,詭異是令人可怕。


    眾人的心神還未從這種種事情中清醒過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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