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這天那支精銳軍隊已經深入西戎草原兩萬多裏,出現在一座六、七十丈高的小山崗上。


    三位先天高手,站在山崗的最高處眺望。“根據情報推測,西戎人送親的隊伍,這一兩天就會抵達這裏。此處山崗離道路不過三裏,正適合我們發起突然攻擊。”劉指揮使道。


    “這倒是個伏擊的絕佳地方,前提是我們不被提前發現,那麽我們的斥候不能放的太遠,以免打草驚蛇。”韓統領建議。


    “沒必要派斥候,此地可以看到數十裏外,目標出現在我們視線後,抵達這裏的時間足夠我們做好突襲前的準備了。”劉指揮使道。


    “對方的斥候怎麽辦?一旦對方的斥候發現我們示警,我們就沒有機會突襲了。”韓統領道。


    “發現對方斥候,由我們三人同時出手,絕對不能給他們示警的機會,這不困難。”聽到劉指揮使這麽說,剩下的兩位都沒有其他意見了。


    深夜半輪明月高懸碧空,月光照的草原清潤如洗,深草中的蟲鳴響成一片。遠處綠瑩瑩的狼眼發著寒光,這些畜生非常警覺,慌不擇路地向草原的更深處逃去。初秋的北方草原夜晚已經非常寒冷,營地中沒有任何人火光,地上隻有朦朧的人影,眾人或坐或臥,沒有仍和聲音發出,寂靜的仿佛他們不存在一般。


    離山崗十幾裏處的一個小水潭,兩個人影倒映在水潭中。其中一人便是劉指揮使,另一人身著道袍,留著山羊短須,頭發胡須都已白了大半,看起來年過七十,正氣凜然,道骨仙風,雙手抱著一個長方形木盒。


    “紫陽龍霄劍,中品道兵,這次借給你使用。”道袍老者道,並將木盒遞給了劉指揮使。


    “魏道長,在下有一事不明,忘道長不吝賜教。”劉指揮使恭謹地接過木盒,小心的請教道。


    “你想問道兵的事吧?我就知道你會問,你們這些先天武修對道兵有著天然的執著,你先說說你對道兵了解多少。”魏道長反問道。


    “我知道一些,但都不詳細,隻知道道兵是先天武修專用兵器,據傳萬年前已經全部毀掉了。”劉指揮使道。


    “你不用那麽客氣,這紫陽龍霄劍雖然隻是中品道兵,給你一年你時間熟悉它,憑借它你就能將我斬殺。這個你應該清楚,有一段辛密,很多道修都無法接觸到。我們門派恰好有詳細的記載,告訴你亦無妨,不過你要知道這件事的輕重,不能外傳。”


    “在下明白。”劉指揮使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答應道。


    “武修,道修殊途同歸,武修晉級先天後,就會感應到靈氣,這個你應該有這種感覺。但絕大部分人都沒有能力驅使靈氣修煉,極小部分的人能夠做到,隻有這些人才有機會以武入道,最終和道修走上同樣的道路。這類人也被成為天之驕子,他們最終成就不可限量,這樣的人數萬年才會出一個。”


    “可惜,這類人的修行道路,一定是腥風血雨,每次都會對道修界造成極大的損失,數萬年前我們三國的道修界差點被完全摧毀,很多大派的傳承斷絕,我們這一派的傳承也隻保存了一個分支,所以才有這方麵詳細的記載。”


    “如果不是那人突然消失,恐怕三國沒有道修的存在了。後來道修界聯合發了一條命令,銷毀一切可能增加以武入道幾率的物品,再後來發展道衝擊先天的物品也在銷毀之列。如果不是西戎人的壓力,三國先天武修都不會存在了。”


    “道兵雖然算不上此類物品,但它能極大地增加先天武修的戰力,擁有道兵的先天武修也具備了更強的生存能力,先天武修的數量越多那麽有人最終以武入道可能性越大,這是道修界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道兵絕大部分都被銷毀了,隻有少部分的保留這各大門派。這柄紫陽龍霄劍,是我們門派唯一的一件道兵。”


    “以武入道,真的可以以武入道嗎?”劉指揮使魂不守舍地喃喃低語。


    “別做夢了,你不會有機會了,若是你能走上以武入道的路上,我現在是能感應到的,你連驅使靈氣的的門坎都沒摸到,有生之年別指望了。你最好也別期望你的家族有人成功,這隻會給你家招禍。”魏道長嗤笑道。


    “我很早冥冥中就感覺道先天不是武修的終點,可惜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頭緒,原來以為是有更高的武修層次,沒想到是以武入道,這麽多年一直走錯了方向。”劉指揮使遺憾道。


    “走錯了路對你來說不見得是壞事,如果你走對了,我見到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斬殺你。”魏道長毫不客氣地說到。


    “在下明白了,告辭了。”


    山崗數千裏之外的另一片營地中燈火通明,一座豪華的大帳矗立在營地的正中央。


    帳內點燃的六隻手臂粗的牛油蠟燭,將整個大帳照的如同白晝。


    大帳的矮桌後坐著一個年輕的姑娘,有著一頭微卷的栗色長發,頭上掛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銀鈴,隻見她一會氣憤,一會苦惱,一會又變的無奈。


    “銀鈴。”一聲親切的呼聲,立刻讓這姑娘欣喜起來。


    “姑婆?”興奮又有些不太相信的清脆聲在大帳中回蕩。


    看見一個挽著高髻的宮裝中年女子走進大帳時,姑娘猛地站起身來,直接跨過矮桌,三步並兩步地一把挽住中年女子的手臂,用她飽滿的胸部不停地蹭著中年女子的手臂,欣喜的說:“姑婆,真的時你啊。我還以為時我睡著了在做夢呢。”


    中年女子用一種溺愛的眼神打量銀鈴一番,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都要嫁人了,還跟小孩一樣。”


    “哼,我才不嫁呢,見到那個混蛋,我就殺了他,看誰還敢逼我嫁人。”銀鈴咬牙切齒地說。


    “真是長不大的小孩子!”中年女子伸出食指在銀鈴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的點以一些,有些責備地說。


    看著銀鈴即委屈又憤怒的眼神,又有些心疼,中年女子開口勸慰說:“作為大汗的女兒,在享受全族人奉養時,也必須要承擔自己的責任。再說你隻是名義上嫁個他,他一個二品武修能把你怎麽樣?你剛剛築基成功,蹭這個時間好好穩固一下自己的境界,最多三年我就把你接回師門。”


    “就算時名義上的丈夫,我也不要那個廢物啊。”


    “嗨,”中年女子歎了口氣拉起銀的蔥玉般的小手解釋說,“草原的形勢已經非常危險了,原來你父親準備將你嫁個柔然人的六王子他是聖祖山的弟子,你父親一直計劃他築基成功後再將你嫁過去。可是他在練氣大圓滿已經停留的七年,數次閉關衝擊築基期都沒有成功。”


    “你知道鮮於家在師門的勢力一直高過我們尉遲家,早就對這幾百年我們尉遲家把持汗庭非常不滿了。再加上近百年我們跟西域三國的戰爭敗多勝少,連上一代大汗都戰死了。這麽多年來,他們一直挑動幾大部落反對我們尉遲家。”


    “如果不是你父親放出你要嫁道柔然王庭的消息,恐怕他們已經起兵爭奪汗位了。一旦幾大部落混戰,這草原又要生靈塗炭了。”


    “十三王子雖然隻是個二品武修,但他是柔然大汗最小的兒子,柔然人的傳統是幼子守灶,他很可能接任柔然大汗。到時候即便你是名義上的王後,也足以震懾怎個西戎草原了。”


    “我,我……,可為什麽是我啊?”銀鈴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委屈地將腦袋埋進了中年女子的懷裏,眼淚不停的留。


    “別傷心了,安安分分的在柔然人的王庭待上幾年,我就會將你接回來。”中年女子繼續安慰她。


    銀鈴並沒有因為中年女子的勸慰停止哭泣,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發泄出來。中年女子摟著銀鈴,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中年女子,心中的憤恨並不比銀鈴公主少,鮮於家族不僅僅在汗位的爭奪上逼迫尉遲家,在師門大雪山,也處處緊逼,尉遲家的勢力被侵蝕的非常厲害了,偏偏尉遲家對他們無可奈何。實力不如人,隻能不斷退縮。西戎人大汗的將最傑出的女兒送到柔然人那裏,並不見得能將形式完全翻轉,狐假虎威,最終也不如自身實力強大。這種疾病亂投醫的行事方式,她並不認同。


    “嗨,銀鈴,這一路上恐怕不會平靜,那三國人很有可能要來搗亂,明天就要進入長蛇穀了,我們要小心行事。”見銀鈴公主哭聲變小了,中年女子囑咐說。


    “有姑婆您在,他們還不有多遠跑多遠。”銀鈴臉上掛著淚珠,仰頭望著中年女子。


    “我又不是天下無敵,其實三國的人倒好打法。我就怕柔然草原上也有人有別的想法,總之我們要多加小心。早點休息吧。”中年女子神情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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