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姑娘人雖小,可是情感和生理,已形早熟,此刻她們為了自己喜愛的人,不顧安危,鋌而走險,一半是見義勇為,一半則是愛的驅使,因之雖處於危急瞬發的當兒,巧能神態自若,鎮定異常,舞劍擋敵。


    那琴普普通通,由一種紅殷殷的、從未見過的木頭製成,上麵的琴柱早已生鏽,琴弦卻透出莫名的青色,也不知是什麽材料所作。


    白墨臨翻來覆去地觀看,琴身沒有雕琢,也沒有鈐印,連工匠的落款都沒有。


    大凡天下名琴,多出於名手,多少會有些標記,像這樣一點記號都沒有的,隻怕也是個無名匠人所造。


    當此之時,忽見兩條人影,自夾道口飛射而來,其點足之快,騰身之疾,當真是星瀉丸落一般,瞬間已撲至那謝誌強的屍體的跟前,兩人略做探視,遂緩步向眾人處走來。


    “老朽占卜吉凶休咎,一向多種方式相輔相成,一般而言,桃花有好有壞,有成就善緣,有惹禍上身,恩人的夫妻宮,多種氣色交織,黃紅一種吉色最明顯,另有不易覺察的淡青色,如此觀來,原本大好中有些小小麻煩,但恩人方才寫下這個‘真’字,這桃花臨身,也就無礙了,將來可成就美滿姻緣。”


    陡然,山腳下幾聲呼嘯傳來,隨著聲音的抑揚,巳由遠而近,未幾,數條黃色人影自林中飛疾而出,若似虎奔免躍,轉瞬間,已停立公孫子陽身側。


    這匹馬能踏雲破海,飛行絕跡,日行千裏。如此一路騰雲而來,腳下煙波無盡,碧海小島星羅,各種鸞鳳珍禽、飛魚騰蛟不時破水而出,翱翔馬側,真是風物絕勝,頗不寂寞。


    此時此刻,司徒香香已平息了氣憤,酒暈籠麵,其實,她原也是重情感的女子,不過性情卻非常固執倔強而且有點怪異,遇事不管是非,總認為自己是對的,尤其男女情事,她常站在主動方麵。


    那兩壺茶,一壺性熱,一壺性寒,白墨臨雖然不知道對症的解藥,但從兒子的脈象,已知道他中的是懼性的寒熱交侵之毒,而毒藥的成份則是熱多寒少,所以解藥的成份則必須是寒多熱少。


    他用十五條狼狗試出了十五包解藥的性能,極熱的狼狗,則瘋狂而死,極寒的狼狗,則顫戰而死。剩下三條半死不活的,即是試出了有三包解藥,兼有寒熱兩種藥性,而且是比較偏於陰寒的了。


    眼前一陣暈眩,白墨臨搭她肩膀的手勁加強,先是用臉頰摩擦她的鬢角,繼而用他的雙手、身體侵擾她,媚人渾身發軟,恍恍惚惚有深濃睡意,卻還能清楚感覺,他的侵擾逐漸擴大、延伸,從她臉頰、雙肩、手臂、心口、胸乳、小腹依序探索。他的大手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她無力伸出手,想製止他,撥開他,隻是手一伸出,就被他抓緊了、吻住了。


    偌大的住宅,靜立在夜宇裏,外圍的垂柳,輕起微浪,枝頭憩息的小鳥安穩地蹲著。院牆裏麵,芳草平鋪,百花怒放,春風徐拂,蕩起醉人的幽香,使這武林中,名聲響亮的“深苑”,籠罩在大自然的美夢中。


    男的大約和他差不多年紀,也是十六七歲模樣,女的更是年輕,看來隻有十四五歲,稚氣未消,梳著兩條辮子,結上紅繩,馬跑得快,她那兩條辮子隨風搖擺,晃呀晃的,也似流星般飛快,十分有趣,把這小姑娘也襯得更為俏麗婀娜。


    縱使問心無愧,到底也不是以用三言兩語能解釋的,將來情何心堪?因此,一股怒火直升,鳳目透出懾人的淩芒,一步一步,走近上官紅前,銀牙一咬,猛地抬手反揮,“刷”地一聲脆響,上官紅嬌嫩的臉蛋,已印上一個紅手掌,明亮的眼睛,包含著滿腔淚水,不嚶不吭,怔怨地望著白墨臨。


    鸞鳳彩翼盤展,在空中宛如拖開了九道彩虹,一時碧波輝映,鸞騰鳳舞,直舞得金翠亂落,如天雨香花,華麗不可方物。


    英挺的男性誘惑力,挑動了真正的春情,原來隻不過出於純真的熱愛,欲獲到精神滿足,現在卻升起了欲火,燒得她臉泛桃花,芳心鹿跳。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衝動,也是處女心,初次爆裂火花的現象,由之,她想到了進一步的需要。隻要是人分男女,一到某種衝動高漲,決難扯止必然的需要,如果強製抑壓,不變成野獸的性格,也會形成瘋狂。


    白墨臨是個很豁達的人,常年浸淫在琴棋書畫詩文中,自謂性情已然陶冶得寵辱不驚了。他也並不是沒有看到過死亡,但當一個鮮活的生命在他的手中枯萎、零落時,他還是感到了不能承受的痛楚。


    登山,經格林寺,上楓樹嶺、中印峰,一直到下天竺,再從下天竺南行約一裏許,就到中天竺寺了。沿途山巒環抱,修竹參天,風景幽麗。尤其是從中天竺寺,望過對麵的月桂峰,桂子雖未飄香,雜花卻已開遍山野,令人心曠神怡。


    而那少婦的麵貌還算中姿,隻是肌膚白裏透青,顯得有失正常,尤其一雙大眼,白眼珠比黑眼珠多,溜動起來,的確使人難受……


    白墨臨忽然覺得很熱,很熱。體內,有股熱氣,從暖呼呼的胃部竄向四肢,奔向心髒,熱得人受不了,脫去兩件外衣,依然燥熱。


    那小姑娘得理不饒人,攻勢一發,登時有如抽絲剝繭,連綿不斷。劍法是陰柔一路,但柔中帶剛,虛虛實實,分外難防。


    這一劍的勁力好強!白墨臨才與之一接觸,拳頭上的勁氣就不由自主地一提,再提!由一成而追加到兩成、三成、四成……直到九成時,他才將那劍氣推開,而自己已經被這一劍推動,竟後退了八步!


    果然亭亭玉立站在眼前,她一身紫色衣裙,頭紮紫巾,臉上無任何脂粉,清麗的教白墨臨眼睛發直。


    倏伸左手直點其“脊心穴”,上官擎天方自撤招,頓覺背後勁風襲至,於是,回肩滑步,左手一圈化去來勢,跟著右掌變爪,直向白墨臨的肩頭抓到,同時,上官擎天蒲扇大的雙掌,也已當胸拍到,威勢確是淩厲,尤其二人配搭得當,竟使白墨臨背腹受製。


    時當清晨,旁邊龍血樹肥大的葉子上盡是露珠,那女子引著露水流過自己的指甲,仔仔細細地將指甲洗幹淨,也在蒲團上坐了下來。她不言不動,靜靜地等那指甲上的露水幹掉了,方才將布囊解開。


    一人長身而立,他頭上戴著一麵猙獰的青銅麵具,看上去極為詭異。來人身材修長,披著一件極為寬大的黑色鶴氅。烏鶴的羽毛飄飛,讓來人看去也宛如神仙一般飄飄淩舉,了無一點凡塵之氣。


    而最慘的就是,先用“畸形拆骨移筋法”中的“逆血封宮”,封閉其全身穴道,使渾體血液倒循環,而保持其短暫時刻的性命,但人體的宮穴被製,血氣又逆行循環,縱是短暫時間不死,而其內部的痛苦可想而知,何況手臂與脊骨均已折斷!


    沿著湖濱走去,西湖波靜,水平如鏡,月色湖光,溶成一片,柔和之極,白墨臨又一次想起了和司徒香香在洱海泛舟的情景,再想到他這幾年來的生活,當真是像西湖一樣平靜無波。美是美極了,可總像缺少了一些什麽。


    見她與普通彈琴的方法不同,兩根尖尖的指甲撚著琴弦,筆直地拉了起來,然後猝然放手,那琴弦嗡然長震,便是一聲清脆悅耳之極的嘯音,遠比平常所彈清澈嘹亮。


    這種女子就是典型的賢妻良母,盡管自身承受,不可久耐的冷寞,種種艱難困苦,隻壓在心底,不作相反的軌外行為,與得不償失的報複。


    一個年僅二十左右,器宇軒昂,英姿颯爽,披著白狐裘子,腰懸鑲著寶石的佩刀,看來不是貴介公子,就是少年得誌的英雄;另一個卻是個五十開外,滿臉胡須,鶴衣白結,手裏提著一根打狗棒的老叫化。這兩個人並轡同行,實在是不倫不類。


    大街都是用東海雲英石鋪就的,平整寬廣,流光幻彩,看上去極有氣派。國君接受四方來賀的衝養殿,就更為華貴。整座大殿的殿梁,乃是用四根十丈長的龍湫木搭成的。這龍湫木傳說生在海中孤島上,每根可以長到六七丈長,似這般長大的,都是壽高百年以上,極為難得。


    龍湫木上,盡都是磨成透明的扇子大的貝殼,雖然是在殿中,但那陽光卻已然透射而下,映出一片透明。


    黑影一閃,接著“劈啪”兩聲脆響,那漢子雙頰已深印兩個紫色手掌,鼻孔流血,張嘴一吐,噴出一大口鮮血和幾枚牙齒,管教你橫屍就地。


    這番話說得很委婉,這些年來,他從沒有用過這樣的口氣和白墨臨談過,在以前,他總是把白墨臨當作他的學生,或是當作需要他保護的妹妹,而現在,在他的口氣中則似是對妻子平等相待了,這一方麵是因為他逐漸認識了白墨臨堅強的性格,經受了一次險些分手的教訓;另一方麵,更主要的是他看到了司徒香香的劍術突掃猛進,他感到比起從前更需要妻子的幫助。


    麵對著她,不覺自慚形穢,幾乎不敢仰視。上官紅果然如他想象的那樣,不,比他所想象的更美,粉紅的臉蛋上嵌著兩個小酒窩,小辮子上紮著兩條紅頭繩,雖是荊釵裙布,也掩不著她那雪貌花容。


    似這種聚勁耗功,渴盡本身真力,就是大羅神仙,鐵骨筋之人,也將精疲力竭,而且未占絲毫便宜,白白地浪費一頓力氣,這波普院院主,懊惱氣憤之下,隻急得牛喘汗淋。


    這時正是仲春時分,西子湖濱,小孤山麓,桃李盛開,梅花未謝,一眼望去,西湖就似個豔裝的少女,插滿鮮花。桃李鬥研,紅梅吐豔,暗香浮動,疏影橫斜,端的是好一派陽春煙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南宮情義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宮越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宮越意並收藏南宮情義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