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還隻是午時一刻,當四輛鏢車穿過叢林,來到一條崎嶇的小路


    上時,忽聽得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然而,白墨臨這回猜錯了!答案是沒有,房間內一切完整,根本就沒有打鬥後的淩亂的痕跡。


    要知道,謝誌強以前是個孔武有力、但性情魯莽又直率的壯漢,從他眼中看來,剛才白墨臨的種種作為果然堪稱是個高手,但總還是以巧取勝,很不服氣,所以當席間換上大銅爵要進酒時,他倏地從裏麵捧出一隻其大如鬥的銅爵,斟上滿滿欲盈的噴香陳酒,一步一步走到司徒香香的桌前,恭恭敬敬地舉了舉,說:“聽說司徒香香姑娘,有長鯨吸白川的海量,這區區銅爵又豈能飲得酣暢?晚輩謝誌強奉敬一鼎酒,請司徒香香姑娘賞臉開懷。“說完,他把銅鼎往桌上一擱,在這一放的霎那間,他十指用勁一按一捺,那鼎的三足深深地陷進紅木桌麵裏去了……


    這“玉麵小嫣然”正是百裏紅妝的司徒香香


    ,她久闖江


    湖,又經幾年官場生涯的磨礪,在他刁鑽凶險的


    性格上又塗了一層油滑的色彩。此刻,見雲中道人來


    語含有譏刺,


    十年不見,這牛鼻子還


    心下暗想:


    是鹹淡不吃,這道豈不是白修了?


    我怎


    不過,


    他一點不覺尷尬


    滿臉堆笑:


    比得大師兄白墨臨,這十年七雄紛爭,我不過是伏


    身草莽的一個武夫而已。


    這根針也真是太可怕了,就像很看不見的


    “


    目前,白墨臨也別無他法,也隻有多留意多探聽


    刺,隨時會紮你一下,


    看看有準善用針,或類似針一樣的暗器,


    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發現這隱於暗處的凶手,


    不但對上官家的諸般情況,


    了如指掌,而且存心要


    把上官家弄得家破人亡才肯罷休。


    那飛馳


    而來的一匹馬,速度快得驚人。白墨臨、謝誌強兩個人


    見那馬越馳越近,馬背上的人是一個精瘦的漢


    子,此人的馬來到鏢車前,突然手中的馬鞭一


    揚,


    已將鏢車上神武鏢局的鏢旗與一條龍的黃龍


    小旗掃掉了。


    變力功入門功夫授傳酈嬌,教她調神練氣,先經


    再練肩、胸、


    胯、


    吐納運氣的嚴格訓練,


    腰、


    膝、腳的六大發力。司徒香香的天資本已十分聰穎,武


    技也有根基,入山三年的捕捉飛禽走獸的鍛練,


    已能體味飛禽勾、


    彈、縮動作之三


    倒、


    挫、


    切、


    昧。


    秋風蕭索,白露為霜。深院一片靜謐,遠處不時傳來一陣陣湖水拍打山隗的聲響。


    上官紅小姑娘挑燈獨坐,凝視著“嗶噗嗶噗”跳動的燈花出了神。自黑心教以來,她的心情始終憂傷和惶惑的,就像走進了一個幽暗的山洞,不知前麵將會遇到什麽。現在她不僅有一種釋然之感,而且還揣著希冀和安慰。她深情地在回憶著進入商家以後的每一個細節,雖然出身於武術世家的司徒香香不會像同齡的閨閣千金那般忸怩靦腆,但終究沒有勇氣大大方方地去正麵看白墨臨。不過她還是看到他了。他的音容笑貌至今還在她眼前浮動。


    待力門頗有心得之後,雲中道人授她八大身


    變之法,要知道,上官紅既能吃苦,人又聰明,在高山密林


    竄蹦跳跌,


    之中潛心學藝,


    起伏轉折,


    伸屈回


    環,閃展騰挪,她俱可做到發力疾速,身靈步


    活,心動意隨,形神兼備。


    這飛禽內變力的功夫,極不易學,當年絕技大師雲遊四方,曾收下兩個孤兒,一名黑鋒,一


    名蓮花。絕技大師悉心教授,黑鋒的資質不夠,不


    諳個中奧妙;蓮花華而不實,


    難以持之以恒,上官擎天老狐狸知其二人難承繼自已畢生修煉的精妙武


    功。


    也幾乎在同時,馬鞭又左右兩揚,


    白墨臨仿佛並未有任何的防備,竟在馬背上吃了一鞭,那鞭子


    正打在他的後背;而另一邊呢,謝誌強幸好躲閃得快,雖未被馬鞭


    擊中,卻讓對方在馬頭上揚鞭掃過。


    原來,這個皮貨商姓陶名郎,是司徒香香的表


    舅,他年輕時就好逸惡勞,為非作歹,是個有名


    的潑皮。司徒香香的父母雙亡後,陶郎見司徒香香的小姐姿


    色出眾,就出了個壞主意,想把外甥女賣掉,騙


    一大筆錢。陶郎把司徒香香騙出太原,暗中賣給了上官擎天……


    因為他們同時想起了八年前,在這山峰上麵


    的那場惡戰,固然個人武學有所差異,但運氣也


    占了大部分,否則他二人現在恐怕才真的是p 骨


    都找不到了。


    雖然他們沒像白墨臨這般幸運,一人雙腿在墜


    落時,碰到了尖銳突出的岩石而碎斷;一人在著


    地時,摔斷了尾椎而變得下肢癱瘓,卻總是也奇


    跡似的活了下來,甚至還同甘共苦的一起生活了整整十八年。


    這件事,給黑心教的人知道了,上官擎天老狐狸就把謝誌強叫去,授意他去找神武鏢局押鏢


    銀。然後讓上官紅兄妹假扮成了司徒香香的主仆。


    建築了一座頗具規模的佛


    然在“


    黑鋒”山上,


    寺,紅牆綠瓦,使周遭愈加顯得絢麗如畫。


    可是現在,這座佛寺卻沒落了,荒廢了。


    原來碧綠的瓦,殷紅的牆,


    由於風雨冰雪的


    侵蝕,都失去了它們原來的光彩,像是一張蒼老


    的麵孔,正在低聲地唱歎著,沉暮之情,一眼便


    可看出。


    不知是什麽緣故,青海的佛教徒,永遠不再


    來了!


    在昔日,這座佛寺的香義很旺盛,這可以由


    殿內陳設眾多的香爐得到證明。


    可是此刻,人們都忘記了它,偶爾有些牧人


    到來,也沒有一個人進去看它一眼,仿佛那是一


    塊罪惡之地。


    一陣徐徐的晚風吹來,它的影子,伴著彩


    霞、叢樹和落葉,在湖水中輕輕地浮動著.


    遠遠傳來一聲輕微的馬嘶,接著蹄聲也可以


    聽見了。


    白墨臨吃了一驚,一見他並沒拖動司徒香香,手上又加把“羅漢伏虎力“,這下不好了,那青石板頃刻間“喀嚓“有聲,在他的腳下向四邊坼裂,可是謝誌強卻不然,他的步型不弓、不丁、不八、不馬,四六不成材地離開地麵有半尺光景,身搖腰擰,在那裏八方任飄搖。按理說,下盤穩固,十趾抓牢這是練武的最根本要訣,誰隻要被對方提離地麵,沒有不被撩、被甩、被跌、被撞的危險,可白墨臨怎麽也不能把謝誌強去動搖分寸。


    謝誌強


    如今去了上官擎天的店中,不僅不還五百兩銀子,還想把


    司徒香香獻給黑心教,不料走岔了道,在此與白墨臨等人巧遇。謝誌強原以為上官紅、白墨臨早已成


    了刀下之鬼,故而見了他們,大驚失色。


    白墨臨的心中自


    從聽了上官擎天的招供完畢,怒火燃胸,不由得暗想:哼!這個無賴小人,竟然做了這麽多不仁不義,


    傷天害理之事,這世道豈能容他!白墨臨想到這


    揚掌朝他胸口劈去。尤其是謝誌強的神掌、掌到石


    裏……


    當白墨臨一跨上白馬時,那馬欲將他摔


    下馬背。


    他沒有想到常年的行走江湖,居然也會著了


    道,讓自己成了一個睜眼瞎子。


    固然大夫說這隻是一種暫時的失明現象,過


    兩天就會慢慢的恢複視力,但是他的心理麵總免


    不了還是忐忑不安。


    尤其在這種節骨眼上,即使幾天的失明都有


    可能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甚至連大清的江山都


    會斷送,他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再也無法躺


    下休息。


    司徒香香跳過一條小溪,尋了一個偏僻之地,


    把上官紅放在草坪上,她伸手一探,鼻息微弱,她


    想起在川滇邊界山上和新城酒店見過此人。一搭


    腕脈,脈息紊亂,手腕軟綿綿的,如嬰孩一般,


    定是受了內傷。那猿猴跳下地來,一個勁擺著


    頭。於是,白墨臨猶豫再三,還是顧不得男女之別,解開道袍,隻見


    內衣沾滿血跡,再一細看此人,胸脯豐滿好象是


    個女人,她更無顧忌,解開內衣短靠,果真是


    個姑娘。隻見雪白的胸脯上,一片烏青,一看便


    知是內氣所阻。上官擎天沉吟片刻忙把她扶正躺直,慢慢


    推官過血,輕揉細按,


    內氣漸通,


    臉色由白轉


    之後,白墨臨忙給她扣好衣袍,再搶起猿猴,查


    紅。


    看傷勢,顯然是被惡狼所傷,上官擎天老狐狸呢,卻是騰身縱


    起,攀上一棵古木,摘下藤葉,剝取藤皮,放口


    中嚼成糊狀,敷於猿猴骨碎處,又取大樹葉包


    紮,並折來枝條綁住,固定好骨碎部位後,才將


    猿猴搶著落下。她一心掛著那野狼王群中的白墨臨!


    白墨臨摸索著來到司徒香香的房間,很奇怪經過剛


    才的一陣騷動,怎麽沒有見他過來看看。


    不料白墨臨早有準備他一手揚鞭,一手


    將白馬的領繁毛狠命抓住。白馬見摔不倒他


    蹄以飛,在峭壁上狂馳起來。謝誌強馬背上微


    微一笑,將兩腿夾住馬肚子,仝得穩穩當當,這


    樣不過兩三圈,白馬竟乖乖地俯首貼耳,任憑擺


    布了。白墨臨給白馬理了一下領繁毛,然後回頭


    去看自己的青鬃馬,但見自己


    的坐騎也緊隨而來。可馬背上空無一人。再


    舉目看去,謝誌強呢,卻是正在後邊追趕。


    原采,上官擎天跳上青繁馬,竟製不了它的烈


    性,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白墨臨、上官紅回過神來,那騎影竟然絕塵而去,一眨眼消


    失在峽穀深處。另外山上寺廟甚多,有觀音堂、關帝廟、


    文


    昌閣、魯班廟、大舜祠;最有名者莫過於“興國


    禪寺”,


    每到重陽附近一帶居民都會紛紛登山進


    香,


    使得整座山道萬頭鑽動,摩肩接踵的好不熱


    鬧。


    殘楊夕照,彤雲密怖。


    細碎的雪花,又開始隨著山風飄落。


    在渺無人跡的山徑上,突然的出現了一個人


    影,以極快的速度飛奔上山。


    而在這個人之後的數十丈,另外有三個人也


    以同樣驚人的腳程一路急追。


    這一前三後四個人,就如同飛鳥般一下子過


    了山腰,由雙方越來越近的距離,看得出來用不


    了多久,前麵在逃的那個人就會被後麵三人追


    上。


    望著這個像仙子一般的女人,白墨臨一時之


    間竟看癡了。


    她的年紀大約十八,九歲。


    她眉如彎月,眼如星辰,鼻巧挺直,唇紅豐


    潤,膚如凝脂,身材更是妖嬈。


    套句俗話來說,還當真是增一分則胖,減一


    分則瘦,站在那裏長發隨著晚風輕飄,美得讓人


    窒息,美得讓人怦然心動。


    你你認識我?”


    兩個人互相注視了一會,這美麗的女人眨動


    著長長的眼睫毛,疑惑的看著白墨臨,驚異的卻


    是他出眾的儀表,和滿腹的文采。


    另外呢,上官紅牽著馬上了黑心島,她心緒極亂,不知


    是一種什麽感覺,隻覺得很是異樣,手中撥弄著


    到了島上,謝誌強卷


    那條皮鞭,不時回頭瞥一眼。


    起皮鞭,抱起馬上之人,進了黑鋒洞輕輕放下這


    受傷人,她的心頭又嘣嘣亂跳起來,自己一孤身


    女子,怎與一個外夷男人在這洞中。強烈的救人


    心情,又將這股莫名其妙的騷動壓下。她顫抖地


    脫下此人大氅,大氅並未浸濕,此人身上內衣也


    無水漬。想這大氅定是寶物,外表看是貂皮所


    製,司徒香香將此人搶起,放入被中蓋好,做完這一


    切,她不由羞得臉紅。突然想到、把這麽個外夷


    男人放在她的床上,要是上官紅姐姐突然來到,她


    會怎麽想。這床是天然香木做成,人臥其上,香


    氣撲鼻,頃刻即可入眠。


    白墨臨的襲擊,使他的精神情緒一度處於完全忘卻自己仍然生活在塵世的境地。有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謝誌強的墜崖會是事實。這一幕幕,恍惚都似虛幻的夢境。有時,他感到亢奮,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想不到經曆多年的苦練,竟能一舉鬥敗威震神州的“上官擎天”。


    他感到輕鬆,渾身的每一節骨骼都像是散了架,似乎自己也已驟然升仙。有時,他又十分哀傷,幾十年前的往事,一樁樁一件件浮現在眼前,使他悔恨、嗟歎。他克製自己不去回想往昔,可是感情卻如脫韁的野馬,強馱著他駛向往昔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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