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司徒香香自從學會習劍以來,與同門派的師兄弟們搏擊,切磋較量不計其數,對虛實進退的變化,早已經是了然於胸,可此時此刻,卻不曾想到這白墨臨會這般全無章法地進攻,正待回劍變招,劍身卻已被上官紅給捏住,頓時隻覺一股強烈已極的陰寒之氣自劍身,劍柄直透入手掌,瞬間已波及全身。


    與此同時,白墨臨的右手已抓住司徒香香手中的令牌,輕輕一帶,司徒香香的左臂早已被寒氣浸得不聽使喚,隻得任由謝誌強的新婚妻子落入上官擎天的手中。


    “那仁義二字的真正含義,正是上官擎天他自己所取的,因為他滿懷激忿,行道江湖,下手極辣,很短時間,便成了綠林道上的公敵,俠義道中人,大都在暗中助他,有些安暗中替他解圍,又有些甘願把自己得意的武功傳授給他,就這樣,白墨臨活生生地在夾縫中成長起來,武功漸高,俠名日著,至於他如何得到金頂丹書,和天魔令,就非老失所知了。坎坷的幼年,悲愴的身世,造成謝誌強極端的性格,也使他學得了故作忠厚的外貌,內心之中卻潛伏無比的凶殘,他恨女人,更恨世人,為善則除惡務盡,為惡他冷酷嗜殺,很多年在江湖上行走的經驗,又使他學得一些假仁假義的用人手段。”


    白墨臨的身手,可謂是非常的飛快,陰影處很快閃出一人,幾乎未見他作勢,已到了剛才罵人者麵前。罵人者一驚,正要疾退,對方的動作比他的意念還快了一步,“啪啪”兩聲,清脆聲顯示摑個正著。


    白墨臨初搭上手,覺不出厲害來,幾十招以後,移換步形,似虛卻實,按實避虛,花劍錯落,劍點繚繞。


    上官擎天覺察不妙,而且賊人心虛,還有未出手的兩位女子,也不是省油燈,再不想法逃走,要自討苦吃,難逃公道。他雖然起了逃跑的心,手上刀招,可不敢大意,提著一口氣,勉強奮勇再接了幾招,倏地一抽身,腳跟墊勁,往後倒縱出去丈把路,一轉身,正想縱進樹林深處,不料聽到了司徒香香的一聲嬌叱:“小賊看劍。”劍如遊龍,已抽到身上。


    遠遠傳來喧嘩的笑聲,那是愛熱鬧的賀客們準備去鬧新房了,白墨臨憫然地歎道:“香香姑娘!我心上的影子!從現在起,我應該把你從心上抹去,雖然我還會常常地想念你,但那隻是一種祝福,我願你永遠幸福,願你永遠沒有痛苦與煩惱……


    “喂!你們倆個,真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誰有把握克製得了上官擎天的毒物?我們已經查出,這裏的人所使用的毒物,可能是令人神智在不知不覺間昏睡,手足失控的毒物,沒有解藥不會自行離體。使用在暗器上的,更是可怕的劇毒,黑心教白教主的追魂針見血封喉。司徒世家的那個女人,所使用的叫氣泡斷魂針,經過專家的分析化驗,也是可令血液突然循經脈凝結,瞬即斃命無救的劇毒。可能隻有陳家的人有解藥,而且必須立即搶救,所以……也就隻能這樣了,好吧!我們繼續願意等到天亮。”


    於是,白墨臨百無聊賴地整整衣襟,抹去眼角的淚痕,準備去加入那熱鬧的一群。


    被打的人,身手卻是並不弱,也許是大意輕敵,羞怒一楞之下,要去扣打人者的肘關節,但是還沒扣上,頭發又被對方揪住了一束。


    白墨臨的背後被一身冷汗給濕透了,大驚之下,急忙側身繞向最後兩棵柏樹的後麵。他滿以為自己已經徹底避過了上官擎天老狐狸的視線,哪知道,謝誌強卻是至身於一措,才想飛身向山上躍去,突見冷芒如電般的一閃已襲到胸前了,一眼看到銀芒之後就站著一位黑心教的弟子,任他白墨臨久經大敵,此時也嚇得手足無借,目瞪口呆,眼看著冷森森的劍又就要沾到身上了,就在此時,斜刺裏飛來根青竹杖,勁道十足的向劍身上砸了下來。


    白墨臨頓時一怔,有吐了吐了舌頭,因為他瞥了一眼,隻見這老頭子長得模樣異常難看,衣著肮髒破爛不說,臉上竟然傷疤累累,眼皮、鼻子、嘴唇無一完整,顯然早年曾遭受了劇烈的創傷,那雙腳扭曲而瘦細,也許常年在地上爬行之故,竟長著一層厚厚的硬皮。


    謝誌強把心一橫,立刻展開“陰風指”療傷妙用,圍著老花子一陣旋轉點打,然後,席地坐在老花子身後,右掌一搭老花子後心,便有一絲細如牛毛的熱流,不絕如縷,緩緩進入老花子心房肺腑之間,悠悠忽忽,進進出出,就如萬蛇穿行,老花子一陣顫栗,似是痛苦已極。


    就這樣過了約一盞熱茶的時間,白墨臨的頭上已見汗珠,他這才雙掌一收,自行在一邊運功調息。


    這蹄聲,猶如雨打芭蕉,來得好不突然,又是這麽緩慢,然而落卻是這般沉重眾人立好即朝來處望去,謝誌強放眼望去,隻見在顏色炎熱的天光下,一騎馳馳而來,因背著陽光,隻能看出個黑色輪廓,騎上人麵貌看不清楚——所有人都不知是什麽回事,隻有上官擎天的臉色驀地變得寒澀已極,目光中露出這麽大的恐懼,完全不像他剛才不可一世,冷眼相待一般的殘忍冷酷!


    聽完了司徒香香頗為譏笑的話語,白墨臨的確很傷心,很沮喪,隻見他垂頭喪氣,好像是隻鬥敗了的公雞,默默地走入森林中,坐在一棵大鬆樹下發著呆,在這段沉默的時間裏,他想得很多,想起兒時父親的慈愛,練武的艱辛,還有那日日啃噬心髒的刻骨仇恨,他記得自己乍聽到父親的死訊是在八歲時,八歲的孩子已經很懂事了,從十歲起,仇恨就深深地刻在心中,從十歲時,白墨臨就不再有完整而美好的童年了。


    水泥板的仇恨,促使他每天很早起來,聞雞起舞,伴著星月朝露苦練,有時練得渾身發麻,有一次雪夜練劍,還差一點死掉,可是,這十年來所做的努力,簡直是毫無用處,這上官擎天老狐狸的武功果真是高深如海,也許真如上官擎天所說,自己再練個一輩子,也毫無用處,為人之子,卻不能替父報仇,活在世上又有什麽意思?十年艱辛,毫無作用,自己分明無用到了極點,活在世上豈不徒遭人取笑?


    燈光下,看清楚了,茅屋一明兩暗,這外間算是廳堂,擺設簡單,但不脫一個雅字。廳堂中,還擺著一張小圓桌,桌上杯箸兩付,小菜幾盤,這大概就是鄉居人家的年夜飯了。


    由於這一年多來,白墨臨的足跡始終不離開中河洛一帶,因此常到司徒香香老家盤桓。他愛司徒香香秘製的百花佳釀,更愛上官紅瀟麗不俗,因此原來泛泛之交,倒結成了晚年的密友。


    白墨臨和司徒香香這一對小兒女,更是與上官紅投緣,因此,每當踏破鐵鞋無覓處,心中煩悶異常之時,隻要到上官府裏來大醉一場,逗弄逗弄這一雙娃娃,一切憂愁便都拋到九霄雲外。


    桌旁,忽然站著個身著皮袍,一臉名儒書卷氣的瘦削清臒老者,長眉鳳目,美髯五綹,臉上堆著笑,但流露出奕奕眼神的那自然威嚴懾人


    謝誌強搖頭晃腦,說道:“在下雖然未能在藥書上找出那‘黑明香’的來曆,心中極是不服,遍搜醫書典籍,終於找出了一點眉目,原想見到那司徒香香時,把一得之愚奉告,想不到她卻死於她丈夫之手。看來,隻好把所得的一些隱密,永埋於肺腑之中了。”


    隻見此時此刻,白墨臨的雙手下的動作雖然不停,但,他明顯已放慢了速度。原來,鼎足之勢,若論說單打獨鬥,謝誌強與上官擎天老狐狸均相差甚遠,因此一人稍有鬆懈,司徒香香便立刻找到破綻,趁謝誌強和上官擎天的刀劍變招之際,白墨臨一激靈,突然手在地上一撐,斜刺裏跳出圈外,盤腿坐在了地上。也就這一頓的功夫,等三人再殺至謝誌強的身邊,然後,說時遲那時快,白墨臨寬大的黑袍袖一揮,頓時一陣森森寒氣籠罩四周。本已失血較多的上官紅忽覺頭暈目眩,終於支持不住,腳一軟,隻用快刀在地上支撐才沒有仆倒。


    而另一邊,上官擎天老狐狸一個分神,白墨臨已悄然而至,重重一掌拍在司徒香香的後心,上官紅登時噴出一大口鮮血,當啷兩聲,雙劍落地,身體軟軟地倒在已真正虛脫的白墨臨的懷中。


    “九州吉隆散”也不是絕對無救的劇毒,隻要不運功提氣,尚可拖延七七四十九天,才會慢慢使一身功力散去。


    如果幸運,在這四十九天之內,能獲得解毒之藥,隻要功力沒有完全散盡,解去了散功之毒,依然還有修複功力的希望。


    怕就怕在中了“散功散”之毒,尚不自知,陡運真力,加速了藥力的運行,就連萬一的希望也沒有了。


    此時此刻,果真桃花運來了,撞到白墨臨的身上了,隻見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二十上下,一身綠衣的少女,彎彎有如新月般的雙眉,黑如泛翠的青山,流盼生輝的雙眸,如秋水泛波,瑤鼻櫻口,粉麵桃腮,令人觸目難忘,而且,尤其在綠衣少女兩側,分立著與她年齡相仿的另外兩個身著雪白袍的少女,雖然比不上綠衣少女美豔,但杏眼桃腮,瑤鼻紅唇,也都是世間少有的美人。


    《無影朝天內功心法》乃是各自運行本身功力硬把石筍逼陷入地下五寸,這種功夫委實駭人聽聞之極,蓋因石筍本身已有千把斤之重,石筍下的土地又是沙石混凝的硬地,若要把石筍逼沉五寸,其所需的力道簡直無法估計,而且,土地在逐年的壓逼之下,可想而知已硬如鐵板,僅憑白墨臨與司徒香香他們倆人當真能辦得到麽?


    紅衣女子邁步輕移,不勝嬌慵,像後主筆下的小周後一樣,一分兒驚,兩分兒怕,三分兒羞喜,走一步,退兩步,怕隻怕地上碎石碰疼了嫩蓮鉤,好不容易地她挨到了千人石上,卻又嬌靨生春,香汗滿香額,嬌喘帶酥胸起伏,媚態動人已極。


    夕陽一片殷紅,山野中風砂撲麵。墓前站著一位女郎,她頻頻抹淚,正是所謂:百年身世成何事?回首西山又落暉。


    他們兩個人。心中都很焦急,拚命地催著跨下的坐騎。幸而那兩匹馬都是久行沙漠的良駒,速度與耐力都優於常馬,若是換上差一點的馬匹怕早就倒下來了。


    要知道,當時即將登基的皇太子,自小就對叔父漢王深惡痛絕,這是朝廷公開的秘密。當京師仍在南京,永樂大帝在世時,宮內的小道消息,早已傳遍京都,市井皆知了。


    亭內石桌上,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和尚,呼聲如雷,蜷身而臥,從他身上發出來的酒肉氣味,異常濃厚,細看這和尚時,蠶眉虎目,闊麵大耳,紫巍巍麵皮,泛著紅紅的一層酒光,一件僧衣,滿身油漬,醃臢不堪,下麵赤腳草履,也是泥漿滿腿,再一看,亭角還支著一具黃泥小風爐,餘火未熄,灶上破鍋內,還留著吃殘的狗腿,地上肴骨狼藉,酒瓶亂滾,心想這野和尚決不是烏尤寺的,便是相近鹿茸寺內,也容不得這樣酒肉和尚掛單……


    永樂大帝在位時,便知道漢王有爭位的事實,一而再加以懲處,甚至撤掉漢王的三護衛,一度加以囚禁。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一抹藍天上閃著幾點早出的星星,他們終於看見前麵有著稀疏的火光與幢幢的人影。


    果然不同凡響,才一照麵,施展乃師“毒龍劍”劍法,劍光夭矯,宛如一條遊龍,“刷刷刷”破風銳響聲中撩起一片寒光,迅如饑鷹餓虎,攫食而唑,捷若冷電掣空,迅疾無倫。


    若在一年以前,聽說情敵作古,怕不會樂壞了司徒香香?但是現在,她和上官紅已經悄悄的有了一份特殊情感。


    在山腰一處,向西伸展的山脊上,司徒香香忽然站住了,從懷中取出一張已泛黑灰招疊得好好的桑皮紙,仔細地一麵看圖,一麵打量四周景物,她舉杖遠遠地立杖對正了石塔尖,左右平伸向左前方,轉首左望片刻。


    這時,一條人影疾馳而來,進入墓地,竟是白墨臨,他已知上官擎天去世,近來天天來此,一待就是半天。因而,他知道了上官擎天死前的一些遭遇。他旁若無人,居然無視司徒香香的存在。


    這下子,可嚇壞了眾人,大家都正在奇怪,漸漸的,馬來得越來越近了,已能夠看出是個什麽模樣隻見來人竟是玄色勁裝,劍眉虎目的大漢,身形異常魁偉,而麵色卻甚是蒼白,並且身前鞍上竟駝著個人,臉孔朝地似死了般。


    要知道,實際上呢,司徒香香卻是童心未泯,還是個孩子性格,對於這種粗笨拙劣的兵器可委實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她卻是想找一些小巧的、好玩的玩意兒。這裏的兵器確實都不是凡品,隻要上官紅呢,隨便拿起一件不中看的匕首,隨手一揮,就在牆壁上捅了一個洞,因為有了白墨臨在生辰那天親手送給自己金匕首,司徒香香根本就不打算也不願再換一個,目光遊移中,他看到牆角有一個小小的銀盒子。這裏的兵器,要麽就是鐵鏈鏽跡斑斑,要嘛就是黑不溜秋,唯獨這銀盒子閃閃發光,精致得可愛,謝誌強好奇的走過去拿起盒子,嗯,不算太重,盒子上雕刻著遊龍飛鳳、奇花異草,漸漸的,耳濡目染,司徒香香不由得越看越愛。而另一邊,白墨臨卻是認認真真一本正經地端詳了好半天,見銀盒子的一端有一排細細的小孔,不知是做什麽用的,這個銀盒子既放在“兵器部”,應該也是一種兵器了。


    “太白酒樓”可謂是在郴州城中最為繁華之處,三層木閣,鎦金的木瓦,雕梁畫棟。燙金字的招牌上書的是時下風行的褚體楷書。酒樓門前熙熙攘攘,大堂裏幾個夥計穿梭奔忙,生意甚是興隆,這會兒,白墨臨剛到了門口,便有小廝將馬牽去照管,又立刻出來一個小二招呼道:“客官請了,喝酒還是住店?”


    到了石榻前,謝誌強把司徒香香輕輕地放在石榻之上,然後睜著一雙奇光四射,淫邪之色外溢的老眼,從司徒香香那顆烏雲螓首,那風華絕代,吹彈欲破的嬌靨,一直望到司徒香香那登鹿皮快靴的玉足,那表情,越來越貪婪,越來越怕人,最後,他突然伸手往司徒香香的酥胸一把抓去。


    這一下,休說被他恣意輕薄,就是被他手指點中一下,“司徒香香姑娘”這身清白就非斷送在他的手裏不可。


    上官紅立馬拉過了白墨臨,指著他腦後說:“這裏是玉枕骨,名為腦戶穴,為督脈陽氣上升入泥丸的門戶,通十二經脈,如擊成重傷,七日必死。腦戶穴下一寸,即是啞穴,點傷成啞吧,無治。此子在腦戶穴與啞穴之間,被人以陰柔掌法所擊,所以過去記憶,盡皆喪失。”


    要知道,此時此刻,上官擎天雖然是站在大石頂上的,但是呢,可笑的是,他那高不滿四尺的身材,仍然無法使人覺得高些,人,雖然不高,但卻已白發霜眉,銀髯齊胸了


    。更何況呢,他的那一雙神芒閃射的眸子,一張始終流露不出嚴肅氣氛的帶笑嘴巴,配上那張紅潤而無皺紋的麵孔,將身材與麵孔連起來,稱之為無敵月光下的灰渣的確是再恰當也沒有了。


    尤其是,白墨臨的神彩也使得上官紅的臉上起了些許變化,也許,他沒想到這個小娃娃會如此俊美的!


    此言一出,眾人渾身都著急極了不禁泛起一層雞皮疙瘩,沒有一人再開口說話,整個石城峰頓時籠罩了一層陰森詭異輩愴的氣氛。靜默良久之後,謝誌強焦躁極了,急忙起身負手來回踱步,滿臉嚴肅地歎了口氣,打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啪啪啪”


    “問題在以後,也許真有高手混跡其間,咱們不知白墨臨的心意,很難處理,如若上官府裏善門大開,來者不拒,這洪州雖然廣大,隻怕也無法容納下擁來的人潮,來人未必有利,至少無損,這些人大都有自知之明,他們未必真想做上官擎天的乘龍快婿?”


    這兒,距河岔子約半裏之遙,本來不必多費這一道手續,把車驅到河邊就成了。但因箱子太重,車輪深深陷入沙內,三匹馬也拉不動。


    說著,白墨臨搶過他手中的神劍,用力在石壁上砍削著。可是那石壁不知有多厚,雖然落石如腐,卻毫無動靜。


    第二天一早,司徒香香命丫環來請他過船,早已備下精致早點。司徒香香一麵殷勤勸他食用,一麵不斷問他夜來睡盧安穩等等,一縷情絲,牢牢定了在這俊俏白墨臨的身上。


    從此,兩人日夜形影不離,晚上亦要到三更過後才依依分手。


    一團熊熊愛火,愈燃愈烈,有如一道愛的洪流,巨大的衝擊力量,誰也無法抵禦。


    “不錯,當年押運紫禁城珍寶,確是我負責啟運的。兵敗河北岸,大軍強渡大河,每人帶三匹馬浮水而渡,珍寶的馱馬共四百六十匹。數十萬大軍百萬匹馬,結果人死十之五,馬死十之七。四百六十匹馬,登陸南岸的僅有二十匹。史的四百八十名部將,能登陸受召集的不足四十名,然後,兵敗潼關,我隻帶了兩匹馱馬奔常德。闖王遁走被發火山適跡佛門。”


    她又砍了一陣,劍下更為爽利,是落下來的卻是一塊塊的濕土。她又氣餒了,擲劍長歎道:“完了,我們深入地府,縱有神劍在手,也無法出得去了!


    現在他們以馬馱到河邊,河中有艘船正在等候,立刻七手八腳牆卸下馬背弄到船上。河流湍急,若順流而下,一個時辰可行數十裏,天亮前就在百裏以外了。


    掌燈時,大家吃喝剛畢,睡覺還早一點,天氣又熱,屋內悶不過,大家掇個杌子,坐在房門口院子裏乘涼。那頭緊靠馬棚,也有幾個不三不四的漢子,圍著一張破矮桌,一麵喝茶,一麵獷聲獷氣在那兒聊天。


    因為長長的一排平屋,乘涼的院地,也是狹長形,兩麵相隔,也有五六丈距離,說話聲音高一點,可以聽個大概,聽出那邊幾個漢子,滿嘴夾雜著江湖切口,有時向這邊鬼頭鬼腦望望,便交頭接耳,嘁嘁喳喳,說個不停,情形頗為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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