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辰初時分,山腰雲霧之中忽然冒出兩條人影,他們以風馳電掣的速度,一前一後向嶺巔疾馳。


    故此,她強用碎玉皓齒,咬住下唇,把衝上腔口的驚呼咽住,但卻再也忍不住眶中痛淚,而隻得任由它簌簌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撲上兩頰,她芳心狂跳,手腳冷冰冰的,渾身顫戰。


    而上官紅的心中早就知道,她不是把白墨臨當做普通的朋友。女孩子家早熟,心思又多,尤其是經過了一次失去的痛苦,這次與白墨臨重逢,一種似有似無、似懂非懂的情,已經在她心中悄悄燃燒起來了。


    司徒香香斟了一杯茶,捧著茶盤輕盈地向他走近,蓮步輕移中,幽香陣陣飄到,淡淡的脂粉香,加上姑娘們春情發動期的清新誘人肌香,令人想入非非。


    白墨臨走向對街簷下辨明三人真正麵目,恰巧那三人離店外出,為首是中年美婦,瓜子臉蛋,瑤鼻櫻唇,齒若編貝,惜柳眉帶煞,鳳目吐威,後隨一須發斑白老叟,麻臉高顴,雙目開合之間精芒逼射,另一中年漢子,膚色黝黑,濃眉如刷,豹目炯炯,顧盼生威。


    據傳說,凡屬武林兒女,隻要彼此真誠相愛,環境卻加阻隔,難圓夙願,便可設法雙雙同到薔薇墳前,獻上兩朵薔薇鮮花,低聲誦念墳前碑文,即能獲得神奇願力,從此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終於鴛鴦夢遂,金玉盟諧,有情人得成眷屬。


    隻見那房中,除了靜坐在床邊的新娘之外,尚有一個喜娘二名丫鬟,坐在火爐邊打著瞌睡…


    其實,隻能說身軀的筋肉因長久苦練而拉長了,顯得特別柔軟而控製自如,可以縮小到最大限而已,再加上一些技巧,就可以通過窄小的空間,說穿了並無神秘可言,但可得下苦功不斷地鍛煉,稍一偷懶筋內就會僵化,站大狗洞也無能為力啦!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練成的。


    西北高原平涼就進入了風砂季節,由於氣候幹燥,雨水稀少,樹木因數千年砍伐,一眼望去,童山濯濯,滿目荒涼。


    白墨臨也不是弱者,掌中的軟鞭使得出神入化,黑衣大漢的招式還沒有遞出,軟鞭吞吐之相間,他的喉頭已被撕開一個大洞。


    有個“屍體”躺在這懸崖絕壁之下,泡身在海水之中,雙手攀附著石壁一角,苟延殘喘,他似乎受了重傷,冰冷而清瘦的麵孔上,充滿著痛苦的表情,頷下稀疏的白須上,染滿了血汙。


    他眼神中有情欲,但舉動卻缺乏狂熱;至少在這時的暗室中該有原始獸性的表現。像醉,卻又是清醒的。


    謝誌強委實沒有估到這個飄逸出塵的美少年,一身功力竟然高不可仰,看來縱然集金蠍門全幫之力,也休想動他一根汗毛,他們這清理門戶的任務,是注定非失敗不可。


    一杯又一杯,他不停的,自動的灌下了燒酒,直到,真正的不勝酒力之時,方始醉倒在陪他敬酒的管家懷裏。他酣然的睡熟,而不知身在何地。


    直到黃昏將臨,房中幽暗,仍不見他有任何動靜,連負責照料的店夥也感到詫異,怎麽客人大白天閉上門,大半都毫無聲息?莫不是客人遭了什麽意外吧?


    隻見他猛一偏腰,頭腳相疊向下,背腰朝上。一把撈住那和尚的小腿,陡的“嘿”聲吐氣,雙腳一絞,暫穩住下墜之勢,上身猛舉,單臂一甩。


    這般黑衣人,像是篾劄紙糊的,簡直不堪一擊,那位找碴的白衣姑娘心頭狂震,她幾乎不相信中原武林之中,會有如眾多的絕頂高人。


    他,此時就好像是一隻勇不可擋的雄獅,攫住了一個柔弱的羔羊。


    一位穿一襲儒衫,外麵加了一件奇形怪狀馬甲的年輕書生,手中有一把折扇,一搖三擺上了碼頭。


    他為所欲為的,撥弄著自己的俘獲物,不時發出勝利的歡笑,羔羊在雄獅的利爪饞唇之下,痛苦的呻吟著。她戰栗,卻不能掙紮,婉轉於雄獅的暴虐之下……


    室中四壁,木架上擺滿了瓶罐書籍,少年約莫十七、八歲,不類西北人民,俊秀皙白,目若朗星,身著一襲珍珠羔羊皮襖,逐一檢視藥瓶,取出三顆紫紅色清香撲鼻藥丸,快步趨在傷者身前,撬開牙關將藥丸喂下。


    他注視到這種情形,麵上泛浮起一個譏諷的表情,似乎在嘲弄他的生命,亦如這一口鮮血的脆弱,而不堪一擊一樣。


    “苦果大會隱伏著一場武林劇變,如不設法及早釜底抽薪,後果則不堪設想,更以重九之期匪遙,如想查明九大門派是否真如家師所料,地域遼闊,在短短期間恐難如願,你我何不分頭進行。”


    上官擎天聞言一呆,接著騰身而起,幾個起落便已到達鬆樹之下,那兒果然躺著一具人體,但不一定準是死人,因為她的胸部還在輕微的起伏,隻是呼吸十分微弱而已。


    黃土高原因冬季酷寒多風,入夏則乾燥鬱熱,更兼木料奇缺,大多居民均築土窯而住,傍山人家,將山崖削平,築窯而居,宛如蜂巢,錯落有致,極為美觀。


    這三個都是女人,兩名青衣丫鬟,簇擁著一位紅衣麗人,蓮步輕移,緩緩向三仙祠走來。紅衣麗人麵蒙輕紗,瞧不到她的麵目,由體型加以推斷,八成她就是司徒香香。


    順豐客棧是目前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棧,不但接待往來湘江的旅客,也接待從湘鄉、寶慶方麵來的客貨商旅,規模相當大,可容納旅客三百名以上。


    床邊的紅燭有知,為羔羊流下了滴滴同情之淚,爐中的火花有情,亦為之黯然失色……


    老化子哈哈怪笑道:“那個騙際不成,老化子一生真真假假,遊戲風塵,但此次卻說了真話,不過老化子並非憐憫你年來遭遇,而是受了上官姑娘懇托,你一生殺人妻子多矣,這回叫你親眼目睹天理報應。”


    然而在瞬息之後,狠毒與渴望報複的意念,代替了黯然,在他那冷削的目光裏,清楚的映出憤怒的火焰。也許是這一意念支撐著他,他竟能踉蹌的站立起來,蹣跚的向山坡上攀去。


    墳前、墳後、墳左、墳右——也就是除了這方墓碑以外的小墳周圍,栽著七株薔薇花,是從哪裏覓來的奇異品種?七株七彩,人世罕聞,色呈紅、黃、藍、白、青、橙、紫。


    他繞過灰燼,在直立如削,生滿青苔的壁上,找著一方修飾得極為巧妙的小洞,伸手進去自洞中掏摸出一隻長形鐵匣,挾在脅下,又複跌跌撞撞,向適才攀上的另一方走去。


    地頭蛇對外來的特殊人物,是不會掉以輕心的,必須留心提記外來的勢力擴張到自己的地盤,影響自己的權益和威望。


    春雪初晴,披著銀色外衣的九華山諸峰,在白雲縹緲之中若隱若現,景色之美,簡直不可方物。


    嶽陽樓邊,洞庭湖上,停靠著一艘極大的畫舫。


    白墨臨細細一看,見那老道長年約三旬,麵白無須,中等身材,體型略肥,雙目炯炯有神,一望而知,內功深厚,武學必已盡得神髓!


    這艘畫舫,紅漆所油,極其醒目,雙桅高有數丈,其中主桅上,懸著一麵錦旗,錦旗迎風招展,獵獵有聲,隻見那上麵滾著閃閃放光的金龍,正中央尚有一個“白”字…


    “家父深諳醫理,平涼盛產藥材,遵租上秘方配製,所幸尊駕傷未至死,服藥轉愈,但髒腑似受損極重,非俟調息複元才可行動,否則舊創複發必將不治,尊駕請安心靜養兩月。”


    白墨臨的目光,很快落在第三個人身上,那是個身材高壯的白發老人,腰間佩帶了一把古色斑燦的雁翎刀。


    司徒香香嫣然一笑,愛憐的捂住了他的嘴,柔聲道;“臨哥哥,這你得原諒姐姐,初來的那天,紅妹妹告訴我很多話,使我了解要做你們白家的好媳婦,第一個條件便是不嫉,我本不是那種人,何況又都是為了你呢!後來,玫妹隨我扮回女裝,一同去拜見各位親長,那知每到一處,各位伯父伯母,都熱烈的歡迎我和玫妹妹,同時,當麵他們就對我說,都望是在短期中,給我們完成婚禮。顯然的,他們都誤會了雪妹也和我一樣,已與你訂了親,三伯母還說要玫妹做她房下的媳婦。玫妹當時很害羞,但奇怪的,卻也並不分辯,後來我探她的口氣,對你也十分喜歡,這,我還能說什麽呢?”


    隻見他大剌剌,往場中一站,舉手一拉,脫去外罩的道袍,隨手一掄一丟,“呼”的一聲,道袍纏成一棍,飛向身後,被另外的道士接去,露出一身短打來!


    謝誌強與白墨臨穿出密林中,重見天日,奔上一座山腰,身入翠竹幽篁中,兩人忽覺一陣頭目暈眩,心悸耳鳴,喘氣不休,白墨臨不禁麵色大變,苦笑道:“死生由命,蜉蝣歲月,不過彈指瞬息間事,大丈夫生而何歡,死有何懼。”


    八個人,鬥宿在前麵領路。第二人生得豹頭環眼,灰白的虯須如立,花甲年紀依然龍馬精神,那一雙反射出金芒的大環眼,有震懾人心的無窮威力。佩刀是狹鋒刀,一種靈活鋒利不宜砍劈的刀。


    那騎上人穿著一襲土黃色勁裝,多處殘破,血跡斑斑,脅下掛著兩隻豹皮革囊,鼓突隆起,肩背一柄斑爛鞘古劍,雙目下紮著一麵烏巾,年歲約莫在四旬開外。


    三十餘丈高下的崖頂上,是一片廣約數十畝的平地,一麵是臨海的懸崖,一麵是依山的絕壁斜坡,這麵,與相對的一方一樣,是數排林立的蒼鬆,形成了二道天然的屏障。


    “請”字出口,腳下暗踏子午樁,兩臂平舉,抱拳當胸,雙膝微屈,腰部微伏,頭部微昂,正是茅山天罡掌法的起手式——“仰觀北鬥”。


    黎明微曙,地麵升起一片濃霧,茫茫混濁,目力難及三丈開外。


    他竟然將話題轉到別處去了,當然,以他數十年的細驗閱曆,決不致連話都聽不明白,他所以如此,可能另有用意。


    墳場的墓門右側不遠處,毫不引人注目的矮木叢中,出來五位穿墨綠勁裝的健美女郎,劍係在背上,腰間有水囊和食物包,顯然潛伏在內已有很長一段時間,由於位於墓門旁,所以毫不引人注意。


    少女翦水雙眸,注視了兩人一眼,歎息一聲,道:“兩位如不療治,隻怕捱不過一月時光,便成廢人,纏綿床榻,武功盡失。”說著,語聲略頓,又道:“兩位請伸手過來!”


    皎潔的月光,映射在那人的臉上,更顯得他的麵色,蒼白慘厲,他踉蹌的跨過死屍,一邊向削壁的暗影裏行走,一邊竟哈哈的狂笑起來……


    三人同時拔出佩刀,舉刀仰天長嘯,猛地一聲沉喝,刀橫頓下左手一壓,右手拖刀,咽喉割斷,鮮血噴出,身形栽倒。


    上官擎天本身呢,因為適才急驟掠身而下並未將真力真氣平均叫足。如今變生肘腋,用力過猛,不僅未把那和尚甩起,他自己卻也被帶得疾往下墜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南宮情義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宮越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宮越意並收藏南宮情義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