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許家的迷香、迷藥,雖非毒藥,乃是麻藥一類,但本身同樣有著強烈的麻醉毒性,經過一陣運功之後,毒性一解,麻痹之感自然也消失了。


    忽地,他發現腳邊草叢中有樣發亮的東西,好奇地俯身撿起,一看,是塊半掌大的牌子,上麵有段繩子,重甸甸,是純金打造的,他仔細審視,牌上有個八卦圖形,牌子背麵有個“七”字,這是怎麽回事?


    白墨臨說完之後,目芒緊緊罩定對方,劍虛垂著。他現在的功力是人、劍、氣、神完全融合,形意已成一體,那種看不見的氣勢,形成了一種其強無比的壓力,道行差的可能無法感覺,修為愈深,感受的壓力愈大。


    怪事突然發生,白墨臨的手中劍,幾乎不著先後地閃起一蓬白光,藍光竟然逐漸萎縮。


    謝誌強反而驚呆了,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支寶刃還有這等妙用,立時恍悟上一次在鬼樹林外的山麓並非有人暗助,而是此劍發生了妙用克製鬼火保全了雙目。


    謝誌強已亮招趕來,白墨臨要攔下三人,不料謝誌強的身手當真俊,才卸下上官擎天的掌勁,身形冉冉,已然飄到武當派趕來攔截的兩人跟前,給他這一阻擋,上官紅、郭子儀二人以及上官擎天拔步便闖,瞬眼間已是蹤跡俱渺。


    於是,他又轉彎抹角的走了一陣,又有一道腰門,她啟門走入,再關上門,這樣至少走了四道腰門,憑白墨臨的記憶,這一路遇上的腰門,每一道門,極似一座宅院。司徒香香領著自己至少穿行了四五座宅院,而且所經都是後院。


    隻剩下一個身影,那是八寶和尚。他的長眉垂下,滿臉都是蕭索。在他的麵前,那輪藍日,緩緩凝出一個人形,立即,狂猛的威壓充滿了每個人的心。


    那滄桑的記憶,輪回中的笑容,在這一刻鮮活。嚶嚶低嚀,款款柔情,盡皆湧上心頭來。那是封在他心中的情根,在這一刻發出了雛芽。


    月初的月色是清新的,月色下,但見黃衣婢身穿一襲黃絨晚裝,絲絛束腰,衣擺曳地,長長的秀發以一條黃綢巾鬆攏著,迎月而立,遠遠看上去,宛若廣寒仙子,十足的一名冰肌雪骨的美人。


    白墨臨的住處,在一條巷子底,是一間三合小院的磚瓦平房,院子裏雜蒔了些花草,由於是一個人獨居,除了正屋之外,兩廂作了他雕刻佛像的場所,堆滿了工具和材料,以及一些已完未完的佛像。


    白墨臨對於此戰,早已成竹在胸,他的確很有把握,一方麵是對神劍的信心,另方麵一現而隱的謝誌強是極好的奧援,黑衫人,再狡詭也難逃兩人的合製,心念之中,他緩緩拔出神劍,神劍本身並無特殊搶眼之處,其神威是隱而不露的。


    他現在感受到了,上官擎天隻是用眼光看著他。


    這時,陰影中的上官擎天麵露冷笑,雙睛凶光閃閃,迅速伸手自懷中摸出一支淬毒喪門釘;屍鷹這種淬毒喪門釘,與其說釘,遠不如說梭來得恰當。普通喪門釘前銳後禿,他這種喪門釘卻是兩頭俱尖的,一支足有普通喪門釘三支大小,且在中間刻有“指凹”,用作暗器使,頗嫌粗笨,然而用在這種冷襲場合,卻是再好也沒有,憑他一身功力,任何人氣功再好,在沒有防範下,隻要認準了後背七大主穴之一,就是神仙怕也難逃死劫!


    但這眼光,代表著一種無形的氣勢,氣勢變成了壓力,這壓力仿佛是一張無形但堅實的鐵網,被同罩住便難以突破,不感覺則已,一旦感受到了壓力便與時俱增,愈來愈強。


    在白墨臨的周圍,浮空懸滿了無數佛像,每一尊都合十盤膝,閉目而坐。每一尊佛像都生著跟無極尊者相同的臉,滿身慈悲,密密麻麻的,想將藍日遮住。但那輪日光卻越來越強,穿透了他們的身軀,炙烤著整個大地。


    白墨臨心頭雪亮,這姓姚的也是乾坤教的人,聽他對謝誌強的稱呼,說不定他就是無極使者。看樣子他們是定時連絡的,一旦逾時不連絡,在目前風聲鶴唳的情況下,當然會緊張,因為他們的人已經神秘失蹤了不少。


    這一劍上,他以一敵五,仍然把對方逼退了兩步,可見他劍上造詣絕非等閑,但一蓬唐門毒藥暗器也悉數打中了五人前胸,五個黑衣人卻並未倒下去,細碎暗器打到他們身上,發出一陣沙沙之聲,居然全數從黑衫上滑落下來?這下自然大出唐崇智意外,心頭不禁一怔!


    白墨臨深深透口氣,在怪人身上拭去了劍上血漬,回鞘,然後把怪人屍體翻轉,抓開頭套,這才發現頭套裏是一個竹編的尖套嵌在頭上,下麵連接及地的披風,所以看上去既高又怪,還真的很唬人。


    這五人身材一般高大,每人手上提一柄黑鞘黑穗長劍,隻有兩個眼孔,露出逼人的炯炯目光,看去陰森譎詭,縱然是大白天,也有令人悚然如遇鬼魅之感!


    隻好猛一提氣,雙腳離地數寸,身形一個旋轉,手中長劍使了一記“河嶽流雲”,“當”、“當”、“當”、“當”、“當”,五聲急驟的金鐵交鳴,把五支長劍一齊架開,左手大袖一展,又是一陣“沙”“沙”碎響,從他大袖中飛射出一蓬細碎的暗器。


    幾乎是淡煙噴出的同一時間,東方白的劍尖暴吐寒芒,隻有三尺之長,這一來,黑衫人已在芒影之內,但他也已移位,劍芒射空,絲毫沒有停滯,芒尾曳空劃回,仿佛平空起了一道光弧,但為時極短,隻那麽一閃便逝。


    “那是兩天前的晚上,有人給為父送來了一封信,信上寫得很簡單,說為父業已身中奇毒,要為父趕來基德鎮,自會有人和為父接洽,為父使了一世毒,豈會懼他下毒,那知略一檢查,身上果然有些異樣,而且分明潛伏已久,隻是一直沒有發現而已!當時還並不在意,服下為父自製的解毒丸,那知不服還好,這一服下解毒丸,潛伏的奇毒忽然蠢蠢欲動,為父才感到事情不妙,經為父化了半夜時間,試過十數種解毒丹藥,不但毫無效驗,潛伏的奇毒經這些藥物的刺激,越來越嚴重,全身經脈很快收縮,五內如焚,那種痛苦,真是不可言宣,最難堪的為父竟然連一點名堂也說不出來……”


    突地,身後“擦!”地一聲,背心隨即感到一下劇烈刺痛,沒有任何意念,他本能地蹦起,回轉,隻見椅背正對後心的板壁上露出了兩尺長一段亮閃閃的劍身,登時全身抽緊,血脈賁張,一個電旋到了房門邊。


    司徒香香的眼角,一飛白墨臨,纖指撥弄,邊彈邊唱道:“春呀……春……春色惱人,難思困,撕……撕呀……撕破了紅綾被,咬呀咬,咬碎了鴛鴦枕,歎一聲,罵一聲,薄情的張生……偏那貓兒叫魂……教人傷神……咪咪……嗚嗚……一陣嘶嚎……一陣翻滾,頰兒熱……心兒狂震……”


    白墨臨正愁苦間,後殿上佛龕暗處,一陣“吱吱”作響,似乎有人一覺醒來,正在欠身坐起,旋即果然有人嘀咕著喃喃罵道:“又不上吊,又不投井,卻一股勁兒的在這裏唉聲歎氣的,真煩死人!”


    這五人,若論單打獨鬥,除了出手劍招狠毒淩厲,本身武功未也必強到那裏去;但他們練的乃是聯手合搏的劍法,進則同進,退則同退,而且進攻的招式,在同時欺上之時,各不相同,攻擊的部位,就頓時變成了五個絕頂高手,每一進擊,都有措手不及,顧此失彼之感。


    白墨臨不由為之一怔,一個斷了手掌的人居然說出這種話,難道這隻蝙蝠還有什麽可怕的絕著憑仗?毒、暗器都用過了,他最大的本錢是超人的身法,武功方麵還沒見過他有什麽特殊的表現,他憑什麽說這句話?


    上官擎天作出了一個古怪姿勢,雙手握刀後挫,刀柄對正自己心窩,天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到一定非常難看,也許是淒厲如鬼。


    老鬼聽唱時,一雙大手早已有點不老實,這時因受司徒香香有意**,益發放肆起來,一手緊勾五婢纖腰,一手到處蠢動,喘著,瞳孔充血。白墨臨惡心欲嘔,真怕他於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醜事來,然而,他算是白擔心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南宮情義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宮越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宮越意並收藏南宮情義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