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紅點了點頭,對著白墨臨的臉輕輕一吹,吐出灰白色迷煙來。


    白墨臨瞬間瞳孔放大,感覺眼冒金星,頭昏腦漲,然後昏厥重重地倒在地上。


    法萱架起昏迷的白墨臨,對前麵使著輕功已離開好遠的龍荊喊道:“喂,相公,等等我呀!”


    一路行走,白墨臨好生失望,皆因雖是月明如水,可惜遠一點兒的景色,莫不霧繞煙籠,看不真切,隻腳上所經的這條幽徑兩側,三五丈內,清晰可見。


    同時心中也好生驚異,這時才初春,隻見幽徑兩旁,繁花似錦,綠柳垂絲,陣陣花氣襲人。


    他動起假功向外輸出。假功在驅毒方麵可謂神通廣大。它不象一般的內功,一般的內功對付毒的方法是去克製,是一物降一物。而假功卻是使周身所有的脈絡,所有毒能到的地方,都變成虛無,不讓毒有沾上的機會,毒也就隻好向大氣中擴散。隻要來一陣風吹到他身上,毒就會立時被刮個幹幹淨淨。


    他隨即陷入一陣沉思:這名字,在他心裏就像隱懸深穀的一口古鍾,隻要偶然將它叩響,那悠涼的聲音就立即飄向崖澗,引來陣陣回聲,是那樣的使人悸憾,是那樣的充滿神秘!


    這究竟是緣於何故,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其實,姚雪撫心思索,她也隻從德秀峰的口裏聽到過這個名字,以及有關她的一些傳聞。


    但不知為什麽,她又似乎早已就在心裏隱埋著這個名字,並且她對這三個字總是充滿神奇。


    今天,她沒想到竟然從歸自謠的口中突然又提起這個人來,而且這人竟然還會和她有過一些瓜葛。


    姚雪決定趁此打探一下這位一直隱藏在迷霧中的人物究竟是誰,探知一些她那神秘的過去。


    這時店門外忽地閃進一個客人來,長不滿三尺,身軀短小,麵如黃紙,好似病夫,但是兩個眼珠卻滴溜溜的十分活潑,腳上踏著草鞋,腰裏燦燦的纏著一條金帶,手攜一個輕小的包裹,嘴裏咕著道:“兩天沒有酒喝了,酒蟲饞得要鑽出肚來,今天要喝一個暢咧,你們店裏可有好酒賣麽?


    白墨臨知道,這漫天飛來的一切雖然可以說是一種幻覺,但卻絕對虛中有實,實中有虛。


    在這種幻覺中,你會發現有二十根滾木向你一起壓來,每根滾木都是撞向你的某處穴道,而以你的速度和力量,絕對無法擋住所有滾木。但是,這二十根滾木中或者隻有三根是真的,而其它卻是幻覺。於是,一切都隻有靠你的判斷,一旦判斷失誤,虛實顛倒,你就會被擊倒在地。


    衡山之陽有一山坳,生產許多茶樹。其時正值新茶應采之時,鄰近村姑少婦結伴成群,到山坳采茶。村姑少婦一麵采茶,一麵口唱山歌,一唱百和,嬌喉悅耳,宗勝蓀不覺停步看得出神。不料突然間山洪暴發,巨流漫地,登時深逾尋丈。二三百個采茶婦女哭喊奔逃,那裏來得及?


    白墨臨見義勇為,奮不顧身,竟泅水前往搭救她們。仗他天生神力,把采茶女子,用雙臂一夾兩個,背後又馱一個,登高破浪,一次救三個。


    隻一頓飯時,便救出七十多個。


    山洪越來越猛,搭救越來越困難,白墨臨一點也不畏難,費了多半天的功夫,居然把二三百個婦女全都背出險地,據說隻淹死了兩個,一個是老媼,早被浪頭打沒了;一個是十七八歲的姑娘,至死不肯教男子背負。


    “這拳法本於太極圖說。有人說,太極圖是從道家推演來的,並非易學正宗,這個不去管它;我們隻說太極拳的運用,不管太極圖的來源。太極拳依太極圖的學理,由無極而太極,即由無相而生有相,由靜而生動。太極十三式,[才履]、擠、按、采、[才列]、肘、靠,是為八卦,亦即四方四隅;進、退、顧、盼、定,是為五行。合五行八方,統為十三式,就是太極拳的拳訣。每一字訣,有一字訣的運用;那一訣功夫不到,就運用不靈。初學常覺顧此失彼,又被玄談奧義所迷,就以為太極拳不易學了,卻也是的。太極十三式變化不測,式式相生,運用起來是一貫的。包括起來是由動至靜的,拳術練成,便能靜以製動,攻暇抵隙。練拳的時候,還要一心存想,英華內斂,抱元守一,這就是煉氣凝神;必要氣貫丹田,技重不搖,使得靜如山嶽,動若河決。人剛我柔為‘走’,人順我背為‘黏’;能得走字訣,休為黏字累。敵未動,我不動;敵動,我先動。隻爭一著先,便是守為攻。”


    侍婢提著紗燈領著白墨臨穿過外間書齋,卻沒走原路,也沒經過前廳,從書齋側麵一拐彎,進了一重垂花門,通過一個小小的花圃。


    便到了一所極精致的小院子。


    升階入室,進入中堂,左右兩間屋子,侍婢掀起右側門口湘簾,請他進房。


    屋內雖不及書齋的古雅,複室的輝煌,卻也茜窗榧幾。四壁琳琅,屋內正有一個垂鬢雛婢,立在貼壁琴台邊,在三明子的燭台上,點上了三支明燭。


    放眼望去,在朦朧的銀光下,他們的眼底映入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清池;這座池水顯然是人工辟造成的,順乎山勢地形,環繞著樓閣,足有十來丈寬,其間布落著長有笞草的假山,在月光的俺映下,依稀的可以看到三五群的紅尾鯉魚,正悠然的輕遊著,劃起微微的波紋,亮光閃閃,噢,美極了!


    白墨臨倚坐榻上,麵色灰中透紅,十分難看。


    他著小童取來幾張竹凳,讓眾人坐了,才提起精神向大家說道:“這幾天我舊病複發,幾乎下不了這張床。聽老二說裴大俠柳大俠和泰山陳七爺都為了我們莊上的事,受了重傷,實在叫我白墨臨愧恨無地。這次來尋我們弟兄的人是誰,各位朋友大概都已經知道,我也不再多說了。我請大家來,隻為一件事……”


    說到這裏,他禁不住又是一陣喘;小童忙端了一杯水過來,他搖搖頭,慢慢吞了一口氣。


    但隨即膽氣一壯,皆因山上大火越來越盛,已映紅了半邊天,是以上官紅看得明白,那白發婆婆十分驚惶,顯然這隻老狐狸又要逃走,上官紅雖然明知不是白發婆婆的敵手,但此刻山上高手如雲,諒她不敢應戰,況她驚惶之際,慌忙如喪家之犬,驚惶失措之際,說不定一舉偷襲,即能成功。


    那黑衣大漢身手也甚了得,立時探身撲上,不料那紅衣漢蹺著的腿並未蹬出,卻是反手一掌,擊在了那黑衣漢胸前,黑衣漢隻是全神注意對手那條蹺起的腿是否蹬出傷人,卻不料受了這一掌,竟被打倒在地。


    那紫衣漢大喜,反身仍自撲上,黑衣漢人在地上,忽地踹出一腳,紅衣漢一心隻想去將對手殺死,卻未防備他還踢出一腳,立時被踢中胸腹,退出幾步方才站穩,那黑衣漢一個紅魚打挺,也站了起來,兩人理目對視,恨在心裏想道:“原來你真有兩手。”


    上官紅被白墨臨抱在懷中,初時隻道他有非份之想,所以怕得要命。倘若他要有肌膚之親,自己遠不是他的對手,他如用強,怎能抵擋得住?何況少女的情懷,本是不可琢磨。


    她生平第一次被男人抱在懷中,已自意亂情迷,別說他用強,縱然毫不動粗,實也難以拒卻。


    哪知他卻是要抱自己上樓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但心中卻又微感失望,當真是百感交集,心亂如絲。


    此時天色已暗,秋夜蕭瑟。


    白墨臨轉身走回內室,但見上官紅身披青色棉袍,站在門口,火光掩映下,她的臉頰較前次在虎山上見到時稍稍豐潤了些,隻眉目間仍帶著一股難言的傷感。他怔然望向她,不由得想起少年時與她在虎山上攜手同遊的歡樂時光。


    如今人兒依舊,情景不在,往昔再熟悉親近不過的友伴,此時卻如隔著千山萬水般的遙遠陌生。他心中激動,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這兩人須知丐幫在江湖上以團結互助出名,人人都知丐幫弟子不是好欺侮的。丐幫在收錄弟子時十分嚴格,幫中極少奸邪不肖之徒;因此每當外人殺傷了丐幫弟子,丐幫總能理直氣壯地出麵討回公道,即使被欺侮的是個輩分低微的沒袋弟子,丐幫一樣會拚命出頭維護。這回被殺的竟是丐幫六大長老之一,自是令全幫震驚憤怒已極。加上木瓜老頭人緣一向甚好,幫中和他親厚的弟子著實不少,眾弟子紛紛上台來向他的遺體行禮,灑淚發誓要替他報仇。兵刃的功夫,同出一門,各人肚內雪亮。


    不過上官紅和王者結合以來,又從高誌敏少林派的劍術上,互相切磋,得到不少劍術之秘。


    這時存心和黑牡丹遊鬥,守多攻少,待她氣衰力弱,再下煞手。兩人在城外牆根鬥了不少工夫,已經對拆了二十幾招,黑牡丹施盡殺手,未得便宜,心裏卻暗暗焦急,不把羅幽蘭打退,自己極難脫身。再纏下去,沐天瀾和羅刹夫人兩人,有一個趕到,便要難逃公道。一麵狠鬥,一麵預備趕快脫身,心思一分,招數上便有漏洞,厲害的羅幽蘭洞如觀火。


    在白墨臨眼前呈現的,是一張女子的臉,但這張臉,又怎能算是一個人的臉孔?


    隻見她沒有眉毛,額頭上生了一個比雞蛋還要大的瘡,左眼眯成一線,右眼卻又大又恐怖,既青光閃閃也血絲滿布,說到鼻子,向下凹陷還不算,甚至根本看不見鼻梁,倒像是在臉的正中央位置,開了一道兩寸長的深坑,還有嘴唇,上唇奇薄下唇奇厚,完全不對稱也還罷了,下唇更是潰爛不堪,宛似隨時隨地都會掉落下來一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南宮情義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宮越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宮越意並收藏南宮情義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馬最新章節